第二章
虽然觉得有点舒服又有点刺,可是看着反玻璃中自己的⾐裙一点一点地被撩起来,钟维桢仍然害羞地闭起眼睛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不过男人的攻势并没有因此而打住,反而还更加烈猛。
唔…怎么那么快?怎么办,她好紧张哦!那她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对?
就在钟维桢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男人突然越了一步雷池,伸出食指从xiong罩的边缘滑进去。
“啊──”这一下让钟维桢极力维持的镇定顿时全盘崩毁。
“怎么啦?”男人被钟维桢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等、等一下!”钟维桢像虾子一般从男人怀中瞬间弹开。
“怎么了,我让妳不舒服了吗?”男人懊恼地爬了一下头发,他不记得自己的技巧有这么差啊,竟然让女孩子在应该陶醉呻|昑的时候惊慌失措地尖叫。
“不,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钟维桢张开小手直直地挡在⾝前,就好像一个指挥通的察警在阻挡车辆通行那样。
“那不然是怎么回事呢?”或许是被钟维桢的手势所影响,男人不敢再上前触碰她,只是待在原地露出忧虑的表情。
“我想…有些事我还是先跟你说清楚好了。”钟维桢一脸凝重地说。
“嗯?”“说清楚”?他们现在是要搞夜一情没错吧,可不是要谈分手耶!
“来,你过来这边坐。”钟维桢带着男人一起在边坐下。
“说吧,怎么了?”男人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呃…是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的步调是不是可以慢一点?”
“慢一点?”他没听错吧?
跟那些一看到女人就想脫掉子然后进⼊的禽兽比起来,他已经俨然像个柳下惠了,她竟然还要求他再“慢一点”?那到底是要多慢啊?
“对啊,因为毕竟我呢…是…呃,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嗯…第一次…”“第一次”这三个字钟维桢讲得非常小声,小声得像是蚊子在叫一样。
男人整整有十秒钟的时间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第一次?”许久之后,他的大脑才终于对这石破天惊的三个字做出回应。
“对…”钟维桢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揣摩他现在的想法。
“妳是说第一次…上汽车旅馆?”男人极力想证明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不是。”钟维桢的表情有点尴尬。
“那不然是…第一次夜一情?”男人不放弃地尝试了另外一种可能。
“呃…也不是。”钟维桢的表情又更加尴尬了一些。
男人以略显绝望的神情,极其不愿意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第一次…做\\ai?”
最后钟维桢终于含蓄地、缓慢地点了一个头。
男人默默地倒菗了一口气,腿间⾼耸的帐篷突然垮了下来。
“怎么了?你生气了吗?”因为她隐瞒这件事,所以他不⾼兴了吗?
“不…没的事,妳别想太多。”男人力持镇定地深昅了一口气。
处女?怎么会?这么正的女人竟然还是个处女?!
这下糟了,万一她之后纠不清怎么办?
“那所以我们现在…”钟维桢的意思是指,他们要怎么继续进行下去?
“哦,对,我们…好,那…”男人突然变得有点语无伦次“对了,如果妳是第一次的话,那妳知不知道其实全安是很重要的?”
“全安?”钟维桢偏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啊,全安的行为,我刚刚突然想起我没有买险保套,妳等我一下,我去外面的便利商店买。”男人才说着便立刻起⾝套上⾐物。
“可是,头柜那边不是就有一个吗?”钟维桢随即打了一记回票。
“呃,那个…”男人才刚把一只脚套进管,正准备套上另一只脚的时候,却被钟维桢无心的发问钉得动弹不得“哦,那个是旅馆提供的杂牌货,不险保,我还是去外面买好一点的牌子,对我们都比较好。”
“这样啊…”钟维桢默默地点了头,她没想到|行为的学问这么多。
“机手、钥匙、外套…”男人匆匆忙忙穿好⾐物之后,又仔细地在房间里来回确认自己带进来的随⾝物品是不是都已经拿了。
“那个…其实你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放在房间里不会弄丢的。”
“没关系,我带着会比较方便,那…我先出去了,妳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
“好。”不疑有他的钟维桢傻傻地听了他的话。
男人离开之后,钟维桢便“咚”地一声往上倒下去,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吧?
只不过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男人却始终迟迟未归。
“他是找不到便利商店吗?还是路了?”钟维桢兀自躺在上喃喃自语。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铃总算响了,钟维桢一听到便立刻从上弹起来,飞也似地冲到楼下的出⼊口去开门,只不过让她大感意外的是,站在门外的人竟然不是刚才从房间离开的男人,而是汽车旅馆的员工。
“姐小,妳好。”旅馆的服务人员很有礼貌地跟钟维桢打了招呼。
“呃,你好。”钟维桢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里有一张纸条是要转给妳的。”服务人员将纸条给了钟维桢。
“哦,谢谢。”送走旅馆的服务人员之后,钟维桢一脸狐疑地打开那张纸条。
Sorry,我想第一次还是应该跟一个爱妳的人来做比较好,我先走了,妳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再见。
咦?
钟维桢瞪着那张纸条,一时之间突然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是…她被夜一情的对象放鸽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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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地转开自家大门,钟维桢因为看到客厅的灯是暗的而松了一口气。
她摸着黑、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来到自己的房门口,然而就在她即将转开门把成功达阵的那一刻,客厅的灯突然“啪”地一声亮了。
“钟维桢,妳知道现在几点吗?”从钟维桢背后传来的是她妹妹钟维絜的声音。
“呃,维絜,妳还没睡啊?”钟维桢避重就轻,不直接回答妹妹的问题。
“妳这么晚还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我怎么会睡得着?”
钟维絜小钟维桢两岁,但因为天生比较早,个也非常稳重冷静,所以很多时候反而比钟维桢更像姊姊,她们姊妹是台南人,但一个在台北念书,一个在台北工作,所以就一起合租了一层公寓。
“呃…我不是跟妳说了吗?今天有其他分店的业务调过来,我们店的同仁一起帮她办了一个会,所以我会比较晚回家啊!”钟维桢重复着先前那一套说词。
“是吗?那为什么妳的机手整个晚上都关机?妳可是超级业务员耶,什么时候关过机手了?还有…”钟维絜突然近钟维桢面前“妳这个妆是怎么回事?”
“呃…我…”钟维桢撇过脸,不敢直视妹妹犀利的眼神。
为了今天晚上的“计划”她不但拿掉厚重的镜框,换上鲜少配戴的隐形眼镜,还特地请人帮她画了一个平常不会画的浓妆。
“钟维桢,妳今天晚上…该不会是偷偷跑去约会了吧?”钟维絜瞪大双眼。
“没有啦,妳在胡说什么?我哪来的对象可以约会啊!”钟维桢极力撇清,只不过她说的不全然是真话,所以仍不免感到有些心虚。
“拜托,约会就约会啊,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妳都多大年纪了,妳知不知道妳妈一天到晚打电话来问我妳到底到男朋友了没?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年届三十的女人就是这么倒霉,好像妳不快点结婚就会对不起整个社会一样。
“反正就不是嘛,哎唷,妳不要猜啦!”她做的可是比约会更难以启齿的事情。
钟维絜狐疑地看了姊姊一眼。
“好啦,不是就不是,反正妳记得以后不要关机,我会担心的,快点去休息吧!妳明天不是还要去跟客户见面吗?”房仲业真辛苦,连周末也不能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妳也是,早点睡吧,不要再一直打计算机了。”
“好啦…欸,对了。”钟维絜突然唤住姊姊。
“嗯?”钟维桢停住脚步回过头。
“生⽇快乐。”钟维絜微微一笑。
“谢谢!晚安。”钟维桢因为妹妹的细心而感到心里一阵暖意。
回到房间之后,她立刻坐到梳妆台前进行卸妆工作。
镜子里那张脸孔因为过分美而显得陌生,她失神地盯着这么美丽的自己好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结果还是失败了…”她难掩內心的失落。
一个小时前她正式踏⼊三十岁,也正式成为三十岁的老处女。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豁出去实行的计划,最后竟是以这么令人尴尬的方式收场,当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汽车旅馆的时候,她几乎是低着头快速疾行而过,完全不敢看服务人员到底是什么表情。
即使像她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女人跟男人出来房开间,最后却因为对方临阵脫逃而被丢在旅馆是一件多么丢脸、多么难堪的事。
果然,她真的不应该做这种不检点的事吗?
果然,这真的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
“哦…”钟维桢愧羞地捂住脸,不断地头摇。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让她觉得丢脸,她之前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想出这种七八糟的计划?她竟然不好好心花思去认识新朋友、去相亲,而是想出这种连对自己的亲生妹妹都难以启齿的愚蠢计划?
三十岁魔咒真是太可怕了,竟然可以把一个正常的女人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刚才她本来还觉得有点生气的,不过她现在突然很感谢那个陌生的男人,还好他临阵脫逃,这才没有让“悲剧”真的发生。
钟维桢盯着镜中的自己,然后用力地拍拍自己的双颊。
“钟维桢,妳清醒一点,以后不要再这样胡思想了,听到没有!”
还好这个男人只是在夜店随便搭讪的陌生人,过了今晚,他就会连同她的愚蠢一起从她生命中消失。
感谢神明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明天开始她一定会好好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