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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之数字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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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对数字愚钝,打稚儿幼童起,便喜阅读而极厌数字。那些什么加减乘除,什么三角几何,什么高数定理,我一概都糊涂异常,毫无天分。致使我从中学开始,双亲便对我后习理科绝望到底了,我之自知那时更有所启蒙——此生,誓与数理不共戴天。青春萌莽期,我更持怒目与薄躯之力与数理化为敌,使尽解数耍尽谋略,能避则远观,能躲则不近。终于,某重考时抱了佛脚,与数理终极之战,我冤果尽结,苦不堪言。一时还幼齿碎言,若进大学,终能与其划清界限了,两两清算并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知道,那时多可憎。

  算计,是一种接近苍老的行径。因而,那时我不屑于此。

  这么一认定,就殃及了。记得蹙眉读硕时,一门“XX财务管理”课目险些就得了E(相当于该自尽的分数),后来急拼死赶,那些丑陋的高等函数我才有所审美,蒙混得了个C;记得大学时,对证券轻狂不堪,以为可以如何,再怎样,终傻得还是赔了银两折了些光…,如此例举,多到不可记数了。

  事到如今,头脑尚有清醒意志时,岁龄尚在壮年未酬时,才深刻体味,数字竟是真美的。它真纯,与文字的纯粹当可比拟,却又于共通时若即若离,前者以简驭繁,描述自然万物的生灭;后者以繁拆简,淬炼出无常世界的挚爱。有如两极,相生相克,互融互分。这么一来,我才有了兴致的,对数字破了那层薄纸,起初是一个,其后逐渐开一面窗。将理性与形象半合围,我在其中自得轮廓,苛求为自己布置一种圆

  将数字与天命紧紧绑箍成一体,几近忘乎所以了。大概以为,计算某两个名字的笔画数,相乘后除个整数是为缘份,并暗喜,并为之定了痴念;或者以为,本无意义的号码累积相加,就同了谁人生辰或纪念期,提醒着自己不可失了忆。虽然,这些,顺从了我信望情感,坚认忠诚的另一种表现,我却始终以怀疑态度处之。只是惟独,惟独有两个数字,对我有如生命般之重——九和七。解读数字非易事,更不如翻个手掌一般简单。而我偏就执了如此,妄求所知天命——虽所测又无力测防,就如有人建宫筑殿,森然护着生与死之间,那微弱的一步距遥。如此相似,又各从其类。

  一迷信,就生辰先开了头。一个三,另个九,历又是初九,不得不信,不信也得信。《周易》道:“爻”为九,“”是为影。于是命中便要光有了光,名中、心里,我益发坚定着体内极多温热的部分,慰自己更盎然于他人;连《易·乾》中也卜了卦,所谓初九,潜龙勿用。啧啧,我岂不是晚成了大器,抑或似极了伏地久憩的龙?如此妄图淬炼起了造作,心却澄明如镜,四面照,无所遁形。

  然,这九字始终,身旁两侧亦步亦趋。我还真是不得不信。有个场景,机场声嚣中,机票号挂九,办理处是九,登记口又为九。飞行于九之上,天之下,果然运气生了翅膀;有些日子,职场拼杀时,员工编号带九,分机号码有九,甚至连座位号亦不放过九。这久而九之,方知九唯我天命,避闪不得,厌恼不得,自此自知。

  这是天地之至数呢。我揣测心怀,为其捏了子,半铸了身——真是质软身了。然后,“鬼祟”着与其不远不近的,矜持着宗教般的距离,不可试拈一切玄机,而我却过多负载了未知境。就如同古人说了——“始于一,而终于九焉”

  止于当下,我爱极这句词: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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