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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小说(203)我能那么自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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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晓玲

  (本文可以自由转载)

  曹顒是曹寅的儿子,身材高大,才思敏捷,幸得乾隆皇帝的赏识。曹寅曾经是乾隆皇帝的伴读,后来担任他的御前侍卫。年过三十后,被乾隆派到江南担任江宁织造。曹寅的文学造诣深,好结儒家名宿;因而,他任江南织造的另外一个任务是帮助朝廷安抚和导江南汉族的文化名,拥护大清皇朝。乾隆在位60年,曾经多次到江南巡幸。曹寅接驾的次数最多,达4次。因皇帝南巡,大摆阔气;加上乾隆的儿子多,这些贝勒经常向曹寅以借钱的名义拿钱,以致造成财务的巨大亏损。导致雍正4年,查抄曹家而令曹家一蹶不振。

  曹顒以风才子自居,养成才子的通病,特别重视爱情;把爱情捧上天,其重要超过生命。他一直爱恋自幼同他在一起长大的表妹凌黛玉,比她大一岁。因她母亲去世,七岁被送到外婆曹母家抚养,与曹顒吃睡在曹母的身边;耳鬓厮磨,建立起感情。虽然凌黛玉性格孤僻、猜疑心重、语言尖酸刻薄、动辄就流泪,与曹顒不时闹意见;但是,曹顒总以哥哥自居,娇宠她,因而都是以曹顒赔不是、认错来化解。随着年龄的增大,以及看《西厢记》、《牡丹亭》等杂书,懂男女之间的事后,两人便海誓山盟,非他不嫁、非她不娶。

  凌黛玉16岁后,其父派人,坚决要把凌黛玉接回家。真正的原因是凌黛玉父亲续弦后,只知道凌黛玉美貌绝伦、不了解她性格的后妈主张把凌黛玉嫁给她的侄子。在临行的前天晚上,曹顒和凌黛玉紧紧抱在一起流泪。二人商定,由曹顒向父亲提出,到凌家去提亲。曹顒道:

  “以前几次,姨夫派人来接你回家,要留,也就不回去了。这次怎么不留呢?”

  “你是说,我爹把我许人啦?”

  “他们都不说,说明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那、我坚决不嫁,情愿出家!”

  “那我就去当和尚!”

  “如果你是这个态度,准能说服外祖母和舅舅,同意你到我家提亲。”

  “对!我去做和尚,看谁来能把我俩拆散。”

  凌黛玉回去后,曹顒首先向说出自己的心愿,要帮忙,令父亲派人到凌家提亲。

  “顒儿,不行!你父亲早就给你定了亲…”

  “那是谁?孙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连女方都没来相亲。,骗人!”

  “傻小子,能骗你吗?”曹母笑道,“是你爹的义兄泰岩之女,他们看着你长大的,还向什么亲咯,嘻、嘻、嘻!”

  “我不干!”

  “那怎么行?婚姻大事,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婷君你又不是没见过,长的不比黛玉差,但身体比黛玉强多了。黛玉这孩子一身病,而且是治不好的痨病,恐怕没有生育能力。再说,婷君的脾气比黛玉强多啰,通情达理,顾全大局,心开阔,能够包容和忍让别人。那像你,总向黛玉赔不是,认错、臭骂自己,成何体统?”

  “黛玉的脾气是稍稍差点,但她答应改。”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难移’,没结婚就是这样,你一辈子怎么过哟?脾气是不能改的,只能压抑。你们之间的摩擦和冲突,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痛苦;而她要不断压制自己的个性,同样也不开心和苦闷。你们两个又何苦结合在一起,自找罪受呢?你说对不对?”

  “可、可,凌妹妹对孙儿很好呵。”

  “难道婷君对你不好吗?”

  “说良心话,她对孙儿也很好。”

  “那不结啦!娶她,你就不必天天对着一张泪簌簌的脸,低头赔小心呐。哪里像个男子汉的样子!”

  理屈词穷,曹顒再也讲不出反驳的话。曹母以为他同意了,也不当回事,忙于去打麻将,把曹顒撂在一旁发愣。

  半年后,传来消息:凌黛玉拒绝出嫁,跳井自尽!这个消息像五雷轰顶,把曹顒彻底击垮。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表妹,当即哭晕过去。他父母以为是儿子同黛玉从小一起长大,有感情;当听到曹母的诉说后,才知道儿子同黛玉已经是私定了终身。曹寅道:

  “唉!男女孩子不能过于亲密,好在他们没有干出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否则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呀。顒儿哭晕的事情不要让泰家知道。他醒来后,不要问原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曹顒苏醒后,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来控诉包办婚姻。谁知没人搭理他,好像凌黛玉没死,他也不存在。他只好把痛苦、怨恨和愧疚深深埋藏在心底。他无声地哭泣,默默地流泪。呵!让我化作一股灰、再化作一股烟,随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凌妹妹呵,哥哭你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去世,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投亲,漫漫长夜伴孤灯;到如今却成了曹地府一缕魂。

  妹妹呀,哥哭你红颜千娇、风华横溢抱膝呤,孤标傲世第一人;到如今却香消玉损、在挽歌哀曲中孤孤单单去了幽冥。

  妹妹呵,不知你有没有心愿尚未了,但愿我俩梦里常相会,桃花树下同洒相思泪,倾诉别离情。

  妹妹啊,哥哭你曾几时、你悲切切、泪涟涟,怆凄填膺筑花冢;谁知道,今天哥哥我却成了真正的葬花人!”

  呵!…雨是天泪、风在哀鸣、雷在恸哭,天地同悲!呜…

  曹顒想过自尽,但无名无分,这么做正好证实一些人的猜测:凌妹妹与自己干了见不得的勾当!为了掩盖她不是处女之身而跳井自尽,这岂不是对凌妹妹最大的侮辱和令她蒙羞!他也想过出家,实现自己的许诺;但一想到会给家族,尤其是父亲和带来极大的打击和伤害又下不了狠心。我能那么自私,只管自己的感受,受不了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而将痛苦和折磨转嫁给他们,令他们羞愧和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吗?再说,我做了和尚,也无法令凌妹妹还,不是照样不能同她在一起吗?我何苦只顾自己,对含辛茹苦把自己抚育成人的父母、不但不作回报,反而如此绝情地打击和伤害他们,我哪里能算是人呢?!呵,既然事情是我自个挑起的,就让我下地狱、承受一切惩罚和煎熬吧!

  他自抱自怨,自我解。浑浑噩噩过了大约半年后,因年纪太轻,才17岁,瞌睡重;除了失眠,只要一睡着,就一觉睡到大天亮;逐渐从痛苦和魂牵梦绕中解了出来。一年后,同泰婷君结婚;次年生出儿子曹天佑。

  摘自拙著《红楼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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