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206） 争夺皇位

　　安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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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十天后，在那贝城王宫，朱翊昆举行登基大典。为了减少当地人的抵触情绪，仍然叫琉球国。封焦世杰为护国王，任宰相；牧遨宇为兴国王，任大元帅。他的四个儿子都封为亲王，分别是：展王、宏王、图王和庆王。

　　当晚，大摆宴席，普天同庆。朱翊昆因身体不佳，提前回到后宫寝宫；只见二儿子朱常宏坐在龙上。

　　“宏儿，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饮酒？你去吧，父王不用你伺候。对了，记得告诉你大哥，明儿组织人到全国选美进宫，年龄在十三岁至十六岁，暂时挑选一千四百名。你们兄弟各分一百名。怎么样？父王是不是没有忘记你们兄弟的功劳吧。怎么？还不走？有事启奏？”

　　“不错！父皇忘了宣布立谁为储君？”

　　“不急，朕才登基呢。等几年不迟，等几年不迟，”

　　“父皇龙体欠佳，万一驾崩了，会引起混乱。儿臣起了一个立储君的诏书，请父皇明天早朝时宣读。”

　　熟悉宫廷政变的朱翊昆立刻感到：这小子要当皇帝，现在只有稳住他，明天进行惩罚。

　　“你费心了，放在这里吧。”

　　“父皇不看看，就同意儿臣当储君？”

　　“宏儿，既然你挑明了，朕只好明说。你勇猛过人，是大将之才；你大哥智慧超群，在这方面，你不如他。为了使我们的基业千秋万代的传下去，不引起宫廷内，历朝历代都是推行‘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你大哥是嫡长子，条件充分；希望你从大局出发，保证我们在琉球群岛的基业永固，世世代代传下去。不要破坏这个原则好吗？”

　　“父皇，你好偏心啦！我哪点不如朱常展？唐朝皇帝李世民就不是长子，却成为一代明君。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皇帝，开创出我朱家的新局面？”

　　“李世民父杀兄，难道你也要效法他不成？”

　　“你若一味袒护朱常展，我只好让他成为废人！”

　　“你敢！你这逆子！”朱翊昆气得上不来气，接着咳嗽不止；从手绢里，看见自己吐出的痰内带血，更加气愤，“快传太医！”他想趁此要寝宫太监去搬救兵。

　　“不许去！谁出寝宫，老子就杀谁！”

　　朱常宏凶神恶煞，持剑守住出口，道：

　　“父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是命我当皇宫侍卫统领吗？以为我力大武功好，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寝宫前后都是我的亲信。如果你同意我做储君，孩儿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当皇帝到天年。否则，就休怪孩儿不孝了！”

　　朱常宏一再威，忤逆犯上，起了朱翊昆的倔脾气，闭目不吭声。

　　“朱翊昆，你硬要迫老子弑父杀兄不成？！”

　　朱常宏气冲牛斗、脸色异常恐怖地上前，趁朱翊昆用手绢擦嘴之机，用手绢捂住他的嘴；任由父亲拼命挣扎，四肢动一气也不松手，直到不再动弹。

　　“把他平放上，就说朕没有来过。”朱常宏恶狠狠地对寝宫四名太监道，“他吐血身亡。现在去叫太医。”朱常宏走出寝宫，躲在暗处。

　　小福子把首席太医找来，他一看，就知道已经断气。但仍旧假装号脉，寻思对策。这时，朱常宏走进寝宫，问道：

　　“洪太医，不必装腔作势号脉了，死人还有脉搏吗？是不是痰堵口，气绝身亡？”

　　朱常宏走进来，洪太医就知道，皇上是被他活活捂死的；如果不按照他所说，老夫会马上去见阎王：唉，在生死面前，老夫还能随意选择吗？只好昧着良心啦！连忙道：

　　“宏王爷所言极是，微臣一直在奋力抢救，但回天乏力，皇上还是驾崩了！呜…”他用衣袖捂住眼睛，想挤出几滴眼泪，硬是出不来。

　　“洪太医，别悲伤过度，忘了正事。是不是父皇在临终前，给了你这份遗诏。”

　　“的确如此，他们都看见了。”转脸问四个太监：他的，老子只好找他们垫被啰！

　　“是，是！我们都看见了。”四人同声地回答。

　　“本王是不是没有来过？”

　　“没有，老朽没见着。”

　　“没有，绝对没有！”四名太监吓得摇头如拨鼓。

　　“很好！哈、哈、哈！”

　　朱常宏大摇大摆地走出寝宫。

　　小福子跑到宴会场所，大声喊道：

　　“皇上驾崩了！”哭得如丧考妣。

　　宴会场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朱常展率先奔向寝宫，后面紧随的是朱常图和朱常庆，再后才是朱常宏，及朝中大臣。朱常展脑袋飞转，感到他四兄弟送父皇到寝宫前厅，由四名太监搀扶后，就不见了大弟朱常宏；大约半炷香后，他才出现在宴会场所，大声喊着要大家喝酒，好像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想到这些，他便放慢脚步，与两个弟弟并肩而行，心里嘀咕道：看来要重演宣武门事件了。唉，真是帝皇之家没亲情哪！

　　进入寝宫，洪太医按照朱常宏的意思哭诉着，非常真；捧着圣旨递给朱常展，道：

　　“这是先皇帝的遗诏！他们四人都看着先皇把它交给了微臣。”

　　“奴才四人的确看见先皇将它递给了洪太医。”小福子马上接着说。

　　“洪太医，”朱常展道，“既然先皇将遗诏付给你，你就宣读吧！”

　　“那、好吗？…”

　　“唉，真罗嗦！”朱常庆道，“既然展王要你宣读，你就快念！”

　　“朕身体不适，不久人世。第二皇子朱常宏德才兼备、功劳卓著，特立为太子。钦此！”

　　朱常图非常吃惊，夺过遗诏一看，道：

　　“这不是父皇的笔迹…”

　　朱常展立刻打断他的话道：

　　“父皇身体不好，由他老人家口述，太监代笔是很自然的。不必浪费时间，给父皇收敛要紧。首先，大家一起参拜新皇帝，大家一起三呼万岁。”朱常展带头双膝跪地，后面的大臣立刻跟着跪下。朱常庆见大哥已经跪下，他只好跪地。抬头看见朱常图一脸愤怒，站着不动；朱常展只好起身，强他也下跪，然后道：

　　“大家一起喊！”

　　群臣一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常图和朱常庆都没喊。

　　“平身！大家起来吧。”

　　接着是发丧、出殡、新皇登基大典。大家忙的不可开。朱常图在当晚找朱常展，道：

　　“大哥，小弟为你抱屈。明明是你的皇位，被二哥夺走了。小弟认为，遗诏有问题，父皇的死，也有问题。怎么面色发紫，鼻孔里有血迹，好像是活活地捂死的。”

　　“还有没有？都说出来！”

　　“就说到这里。你说，小弟错了吗？你为什么要捂着盖着，不许别人提，带头要大家三呼万岁？”

　　“你既然看出，父亲是捂死的；难道你也想死吗？”

　　“原来大哥早就看出朱常宏的狼子野心了，为什么不起来揭发？为父亲报仇？”

　　“照你的闹法，只有一个结果：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马上出现分裂，打内战。让一些野心家趁机造反，使小小的琉球群岛陷入一片混乱；甚至，皇位落到别人手里…”

　　“别人手里？还有谁敢起来造反？”

　　“怎么没有？我们只有三万军队，而牧遨宇掌握十二万所卫军。如果我们兄弟打内战，他们就会兴风作！谁不想当皇帝？尽管琉球群岛很小，但也是一国之君呐。”

　　“小弟明白了，大哥完全是为了我们家的基业而放弃争抢皇位的，太叫小弟感动和佩服啦！”

　　“现在你该明白今后怎么做了？”

　　“不再提父亲的死因。”

　　“光这一点还不够。还要不任何对新皇的不情绪，真心真意地辅佐他坐稳龙椅。你和庆弟的交往也不要多，以免引起误会，以为你俩在篡谋造反。今晚的话，由你仔详细告诉庆弟，不要他到哥的家里来。明白了没有？”

　　“小弟明白呐。现在朱常宏最不放心的是大哥你了。”

　　朱常宏登基之后，次下午，朱常展到御书房求见新皇。令御书房的太监都出去后，朱常展跪地道：

　　“我打算自尽，换取陛下放过我的子孙，哪怕把他们贬为庶民都可以。”

　　朱常宏把朱常展扶起，道：

　　“难得大哥识时务，小弟也不是那么小气残忍的人。既然大哥如此通情达理，那就不用死了。你们全家搬到一个小岛上去生活，只要你的子孙不再在冲绳岛出现，你们全家一定安全。”

　　“谢主隆恩！”朱常宏起身拱手，“牧遨宇是我们国家最不安定的因素，因为十二万所卫军是他带来的。只有首先铲除他，接着处死焦世杰，才能保我们朱家的基业稳固。绝对不能违背对神仙的承诺，他要来消灭我们，易如反掌！”

　　“还是大哥有脑子，朕会斩草除，杀尽焦牧两家人！”

　　朱常展全家搬走后，朱常宏开始抓两件事情。第一派人打入12万所卫军中，了解千户和百户同牧遨宇的关系，忠诚的程度。第二是将失的武士分批喂解药，恢复神志。目前，朱家真正的军力只有五千抗倭民团，他们的神志清醒。过去曾经不断从抗倭民团中挑选忠实可靠的，输送到戴云山担任“失壮士”的千户18人和百户180人。这是对他们最真诚的成员。

　　首先对招收来的壮士约9千人进行恢复神志。每次喂一百人的解药，并派出十人混在里面了解他们的私下议论和动向。柳轩千户对苏醒过来的壮士道：

　　“这里是琉球国，你们在这里担任抗倭的任务。如果不同意呆在这里，我们皇上同意送他回福建。考虑十天后，再挨个表态。愿意效忠当今皇上的留下，不得再反悔。”

　　这些神志清醒的壮汉经常在一起议论去留。不少人去问他们的狗头军师许恒昌，他说：

　　“在哪儿不是混饭吃，我是决定留下。各位想想，由这里去福建得乘坐几天海船，你还能有命吗？不想喂海鱼，就老老实实在琉球国度过一生吧。”

　　许恒昌的看法很快在一百人中传开，结果都表态效忠当今皇上。一批批苏醒的壮汉都问前一批人，为何留下？一得知是生死的选择，也都选择留下。结果，9千余人全部留下效忠。

　　当被抓来的年轻侠士苏醒后，大都非常反感和气愤：害得老子失好几年，浪费了大好时光。结果有78人表态要回大明，过劫富、自由的江湖生活。朱常宏听了汇报后，十分愤怒：

　　“一帮孔夫子册封的文明强盗！让他们再返回去，过稀里糊涂的日子吧。今后不用查探这近两千人的江湖武士，他们是什么态度了。”

　　摘自拙著《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