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红楼（23）蒙府本是古代伪本

　　一、“蒙府本”的疑点

　　1）从《蒙府本》正文比较彻底的删除“不洁文字”看，它是《庚辰本》经过全面修改后的版本，应该与《甲辰本》相近；但是，它的批语不同于《甲辰本》，而很大部分是照抄《庚辰本》；更加奇怪的是：《庚辰本》中由畸笏叟写出6条重要的眉批（见文章[1]），《蒙府本》中却没有。

　　2）为了减少《红楼梦》推广和传的阻力，曹頫临死前，发行了一个最终定稿版本，里面的不洁文字全部被替换或者删除；同时增加了不少新内容，可在《蒙府本》中，并没有全部去除猥词，也没有这些新内容。

　　3）下面将指出，在《蒙府本》中，还有一些回目是属于“原稿版本”

　　基于以上三点，笔者怀疑，《蒙府本》也是伪本。

　　二、笔者的弯路

　　由于《蒙府本》中的猥词大部分被更换和剔除，导致笔者一直认为它属于曹雪芹的后期版本；在内容分析时，只将它与《甲辰本》、《程甲本》和《程乙本》比较，得出它与三者存在显著不同，以致判定它是《庚辰本》经过多次修改后的新版本[2]。在一次无意中，将它与《庚辰本》的回目内容对比时，惊奇地发现，居然两者竟然非常神似；深入进行各回目正文的比较，不能不承认：《蒙府本》的正文基本上是按照《庚辰本》抄写而成。足见，在科研和学术探讨中，成见会掩盖真相，蒙蔽研究者的心智和思维。本文主要论证《蒙府本》是在《庚辰本》的基础上，修修改改而来。

　　三、《蒙府本》是伪造品的依据

　　1）《蒙府本》的“前80回”中，与《梦稿本》比较，属于“原稿版本”的有第13、19、34等回，属于初期版本（如改1和改2）者有：第1、20、23、24、25、28、32、38、39、53、57、65、68、74、75、77、78、79、80回等。对誊清稿，未修改的内容是改1，甚至改2；新修改的内容则属于更高的版本。而上面列出回目所属版本的情况，《蒙府本》与“庚辰本”完全相同。

　　2）可以证明《蒙府本》照抄《庚辰本》的实例极多，下面仅举几个，以资说明：

　　（1）第13回，《梦稿本》p。151：还有件心【事】未了…男子也不能【及】你，如何连两句俗话…只见府门【大】开，两边灯笼…

　　《庚辰本》p。299：还有件心【愿】未了…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话…只见府门【】开，两边灯笼…

　　《蒙府本》p。452：还有件心【愿】未了…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话…只见府门【】开，两边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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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括号【】黑体字表示相互不同的字。《庚辰本》与《梦稿本》的差别，在《蒙府本》中照样看到。

　　（2）第20回：《梦稿本》：互相[[讽刺]]取笑…皆[[非保养]]身体之法…这屋里你就做起耗[[如何使得呢]]（来了），好不好（的）拉出去,[[我问你还哄宝玉不哄]]（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似的哄人不哄人）。袭人先只道李妈妈不没的[[生]](又怄)气不过[[为]]（因）他躺着生气[[极还道我低着头，]]（少不得分辩说，病了才出汗，蒙着头）原没看见你老人家[[等语]]，后来听见他说，哄宝玉[[装狐媚等语]]（又说配小子），由不得又愧由委屈，不住哭起来了。

　　《庚辰本》和《蒙府本》都是：

　　互相讽刺取笑…皆非保养身体之法…这屋里你就做起耗如何使得呢，好不好拉出去拉出去配的小子，看你还妖似的哄宝玉不哄。袭人先只道李嬷嬷不过为他躺着生气，少不得分辩，说病了，才出汗蒙头，原没看见你老人家等语，后来只管听见他说，哄宝玉装狐媚，又说配小子等语，由不得又愧由委屈，不住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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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以面的实证还有很多，在此从略。从上面可以看出：《蒙府本》的确是以《庚辰本》为底本编写而成。

　　能不能说是《庚辰本》照抄《蒙府本》呢？不能！因为《庚辰本》上集猥词之大成，充分显示出人物的语言特，从而属于《红楼梦》的早期版本；而《蒙府本》则删除了大部分的不洁文字，理应属于后期版本，所以只能是《蒙府本》按照《庚辰本》抄写。

　　四、从《蒙府本》的猥词纠错中暴出的问题

　　《蒙府本》剔除和取代猥词，到底是以什么版本为依据？它有三个来源：1）参考《梦稿本》；2)按照《甲辰本》，即以《甲辰本》为底本，取消更多的猥词，伪造出《蒙府本》：3)依据《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在嘉庆年间，《梦稿本》由杨继振收藏，一般人都不知道，也借不出来，因此，这种可能为零。下面将论证《蒙府本》的猥词修改不是根据《甲辰本》，如果成立的话，那么《蒙府本》的猥词替换只能以《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为依据。在乾隆末年，《120回红楼梦》的专卖店被取缔后，虽然市面上买不到《120回红楼梦》的抄本，但是在官员和高级文人家里，都购买了这种版本；比较容易借到。

　　下面着重阐明《蒙府本》和《甲辰本》在猥词改动上的差别：

　　1）第9回：

　　《蒙府本》：我们的事，管你甚么相干，你是好小子，出来动动你茗大爷；…扁你小狗RI（上入、下）的知道，…

　　《甲辰本》：臊不臊股，管你JB（J：左、右几；B：左、右巴）相干，横竖你臊你爹去罢了。…扁你小狗养的知道，…

　　《梦稿本》：臊不臊股，管你JB（J：左、右几；B：左、右巴）相干，横竖你臊你爹去罢了。…扁你小RI的知道，…

　　2）第24回

　　《蒙府本》：臊你娘的瞎了眼，碰起我来了！

　　《甲辰本》：你瞎了眼，碰起我来了！

　　《梦稿本》：[[CAO（上入、下）]]你妈[[的]]瞎了眼[[睛了]]，硼起我来了！

　　[[的]]表示需要删除的文字。

　　3)第46回

　　《蒙府本》：两三又RI鬼吊猴的…快夹着你那油嘴离了这里！

　　《甲辰本》：两三又CAO鬼吊猴的…快夹着你那B(上尸、下)嘴离了这里！

　　《梦稿本》：残缺此回照抄《程甲本》，为：两三又鬼吊猴的…快夹着你那B2(左、右必)嘴离了这里！

　　4)第65回

　　《蒙府本》：夹着你的脑袋你的尸去，叫不叫与甚相干！

　　《甲辰本》：夹着你的膫子你的尸去，叫不叫与什么相干！

　　《梦稿本》：夹着你那膫子(的脑袋)你的尸去，叫不叫与你[[B１]](什么)相干！

　　5)第65回

　　《蒙府本》：公公道道贴一炉烧饼，要有充一个正经人，我痛快把你妈一骂。也不便多说。

　　《甲辰本》：公公道道贴一炉烧饼，要有充一个正经人，我痛快把你妈一CAO。也不便多说。

　　《梦稿本》：今儿可要公公道道贴一炉子烧饼（了）。[[要有一个充正经人，我痛快巴你妈一CAO]]。也不便多说。————《梦稿本》中，把双方括号黑体字全部删去。

　　上面5个例子已足可说明：《蒙府本》的猥词修改，既不是根据《梦稿本》，更不是按照《甲辰本》，因而，它是参考《120回红楼梦》的版本修改的。所以，笔者认为：这可以作为“曹家的确公开发行了《120回红楼梦》”的旁证。

　　同时，上面的例子充分说明，剔除《蒙府本》中猥词的工作不是曹頫所为，否则绝不会遗漏这么多的不洁文字。这也证明了它是伪造者干的，原因见下。

　　五、《蒙府本》是不是近代人伪造的

　　鉴别这个问题的方法是：《蒙府本》所使用的底本是不是现在的《庚辰本》？也就是说，《蒙府本》上的错误是否与《已卯本》相同。笔者在拙文[7]中，已经论证了《已卯本》是照抄《庚辰本》得来的。现以三个回目为例，方括号【】黑体字表示相互之间的差异。

　　第61回：

　　a)《程甲本》是：天天转着吃到一个月，现算【倒】好，连前【】…

　　《庚辰本》p。1432是：天天转着吃，【吃】到一个月，现算【道】好，连前【儿】…

　　《蒙府本》p。2324是：天【下】转着吃到一个月现算，连前【】…

　　《已卯本》则是：天天转着吃，【吃】到一个月，现算【道】好，连前【儿】…

　　鬃《已卯本》与《庚辰本》完全相同，而《蒙府本》抄错了【下】字；少一个【吃】字，没有【道好】二字；《蒙府本》是：连前【】，而不是《庚辰本》的：连前【儿】。

　　b)《程甲本》是：他已经【悟】过来了，…一顿好言【语】

　　《庚辰本》是：他已经【悟】过来了，…一顿好言

　　《蒙府本》是：他已经【怪】过来了，…一顿好言

　　《已卯本》是：他已经【悟】过来了，…一顿好言

　　鬃《蒙府本》误抄成【怪】字，其它三个版本都是：【悟】。

　　c)《程甲本》是：他舅舅又有了不是，【岂】不是人家的好意…

　　《庚辰本》是：他舅舅又有了不是，【岂】不是人家的好意…

　　《蒙府本》是：他舅舅又有了不是，【言】不是人家的好意…

　　《已卯本》是：他舅舅又有了不是，【岂】不是人家的好意…

　　鬃在《蒙府本》不光在这里，而且在第2337页上，也是照着把“岂”字写成“言”字；其他三个版本都是：【岂】字。

　　d)《程甲本》p。1629是：（平儿）说道：“不用慌，贼已有了。”

　　《庚辰本》p。1441是：（平儿）说道：“不用慌，贼已有了。”

　　《蒙府本》p。2339是：（平儿）说道：“不用【不用】慌，贼已有了。”

　　《已卯本》是：（平儿）说道：“不用慌，贼已有了。”

　　鬃《蒙府本》多写了【不用】，其它三个版本都只有一个：【不用】。

　　e)《程甲本》p。1631是：【我】只求姐姐们【以】后【省】些事…这几个人【皆】不得知道

　　《庚辰本》p。1442是：只求姐姐们【以】后【有】些事…这几个人【皆】不得知道

　　《蒙府本》p。2341是：【我】只求姐姐们【】后【有】些事…这几个人【比】不得道

　　《已卯本》是：只求姐姐们【以】后【有】些事…这几个人【皆】不得知道

　　鬃《已卯本》完全雷同于《庚辰本》，而《蒙府本》比《庚辰本》多：【我】、【】；只有《蒙府本》把【皆】字，抄成是【比】。

　　第3回：

　　《庚辰本》第６８页：这是琏(二)嫂子，黛玉虽[[不知]]（没有，也）曾听见母亲说过。

　　《已卯本》第４６页：这是琏(二)嫂子，黛玉虽[[不识]]（没有），也曾听见母亲说过。

　　《蒙府本》第90页：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认】识，曾听见母亲说过。

　　鬃《已卯本》照抄《庚辰本》字旁加添的“二”和“没有”字；而《蒙府本》则都不加，而是改成“不认识”有力的说明；《蒙府本》所依据的《庚辰本》不同于《已卯本》。

　　第65回：

　　《庚辰本》1574页：小的知道，[[名]](若)小的不尽心…鲍二（的）女人上灶。

　　《乙卯本》781页：小的知道，[[名]](若)小的不尽心…鲍二（的）女人上灶。

　　《蒙府本》2515页：小的知道，【若】小的不尽心…鲍二女人上灶。

　　鬃《蒙府本》不像《已卯本》，照着《庚辰本》纠错和添加“的”字，也说明它使用的《庚辰本》不是我们现在的《庚辰本》。

　　由此可以充分看出：《蒙府本》在伪造时所使用的底本不是我们目前的《庚辰本》，而是照抄例外一本《庚辰本》的抄本。

　　六、《蒙府本》的伪造过程

　　笔者同意并认为：除《庚辰本》、《甲辰本》、《梦稿本》、《程甲本》和《程乙本》外，其它古本都是伪造的；其中《已卯本》和《戚序本》是近代人造出的伪本；其余都是古代人。详情请看拙文[5]。因为《蒙府本》出现上面一系列的错抄，而现存的《庚辰本》和《已卯本》都未出错，因而断定《蒙府本》所使用的底本是《庚辰本》的另外一个抄本。

　　大约在活字印刷的《程甲本》发行后，极大地降低了《红楼梦》的售价，由四五十两银子一部，减至约二两白银，使《红楼梦》由富裕家庭走进入普通人家，大大推动了《红楼梦》的普及，出现《红楼梦热》。于此同时，也推动了《红楼梦》伪本的产生。因为《程甲本》在序言中，宣传了《红楼梦》抄本，尤其是《120回红楼梦》抄本很难寻找，促使造假活动猖獗起来。《蒙府本》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了。它的“前80回”是以《庚辰本》为底本，替换和删除了大部分猥词。这一信息来自《120回红楼梦》抄本的收藏者，他们说：“《红楼梦》的最新版本中，许多言秽语没有了”他们设法借到曹家出售的“最终定稿版本”只照着它替换了大部分的猥词。《庚辰本》上，光“CAO”字就有32个。与此同时，《蒙府本》的“后40回”基本上是照抄《120红楼梦》的定稿版本。

　　为什么不全部替换猥词和按照“定稿版本”修改“前80回”的正文呢？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伪造出一个《红楼梦》的新版本，再组织人誊抄，独家出售，因而不能与曹家出售的《120回红楼梦》完全相同。由于伪造者对《红楼梦》没有研究，因而无法像《甲戌本》那样，新增加自己撰写的文字。可以说，在嘉庆年间，直到朝廷正式下旨毁《红楼梦》以前，所出现的《红楼梦》伪造品都是低水平的。

　　《庚辰本》只有在第13回以后才有眉批和夹批，而近代出现的《蒙府本》上，从第一回开始就有夹批，这批语从何而来呢？1961年，陶洙卖出现在的《蒙府本》；在他之前，还有哪些人收藏过，无法考究。显然，它里面的批语都是：这部《蒙府本》收藏者补抄和撰写的。会不会是陶洙伪造出现在的《蒙府本》呢？不会，因为他没有曹家的最后定稿的《120回红楼梦》；而现存的《梦稿本》在1959年才出现，陶洙无法把伪本《蒙府本》上对猥词的修改成与其它古本相近，从而得到印证；而且，《梦稿本》中的“后40回”不是最终的定稿，因此按照《梦稿本》伪造出的“后40回”必是过渡的版本；不可能像现存的《蒙府本》这样，在回目内容和版本等级上与《程甲本》相近，属于同一个祖本。

　　五、结论

　　1）《蒙府本》的“前80回”是将《庚辰本》中大部分不洁文字替换或删除，“后40回”照抄《120回红楼梦》的定稿版本，伪造而成；并删去了全部眉批和部份夹批，新加了一些夹批；但正文是《庚辰本》，基本上没有改动，只是误抄的地方很多。

　　2）《蒙府本》这个伪本的贡献是：它的原文照抄了曹家发行的《120回红楼梦》定稿版本的“后40回”与《程甲本》的“后40回”共祖本。由于高鹗按照《梦稿本》补纳和修改了《程甲本》的“后40回”致使《程甲本》距离《红楼梦》的原著增大，反而不如《蒙府本》。

　　3）《蒙府本》是嘉庆年间伪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