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鱼

　　一般人都以为女孩特别有爱心，比如爱小动物，不管这爱心有没有水分。在街上看见一只小狗，脑袋上还扎一小辫儿身上穿件花褂子，十个有九个女孩眼里都会出那么一种喜爱之情。

　　我是剩下的那一个不喜欢小动物也算没有爱心的那种人，甚至讨厌小动物，比如猫和狗。

　　小时候受一些小资情调的电影呀什么的影响，傻乎乎地觉得那些牵着小狗出去溜达的那种感觉不错，总是为自己家里不能养只猫啊狗的感到遗憾。我妈那些年总是说，人都没功夫养哪有精神养那些玩意儿。我们家好些年吃晚饭的时候都快到晚间新闻了。

　　去年我们家终于养了一只猫，土猫，准备让她吓吓老鼠。这只猫太土，我发现它简直可以叫做丑猫了，叫起来的样子尤其凶恶，难以对它产生喜爱之情。最主要的是我终于发现养这玩意儿不容易，和养人也没啥区别了。

　　她会叫，也算是有语言表达能力了，虽然她的话我听不懂。饿了叫冷了叫，一听到我回家的脚步就叫。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孤独的感觉，反正一有人回家她都着人的腿，很可怜的样子。没两天我就烦了，我知道我没耐心跟她交流，也没耐心每天给她煮令人作呕的鱼骨头猫食，更没精神给她洗澡剪指甲什么的。如果她有思想肯定会很气愤，并且也想不通她到底哪招我惹我了，一见她就没好脸色还踢她，听她惨叫就一脸开心。

　　有段时间她估计是发情了，整夜整夜地叫，象小孩哭，听得人发瘆。妈妈担忧地说给她找个对象吧，我说别多事了送人吧，实在没耐心养她了。

　　由此，我断定自己是个对动物没有爱心和耐心的人。我不能养会叫的会跑的会咬人的食动物。以我对动物的耐心和责任感，只能养金鱼了。

　　鱼儿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不需要听懂它在说什么想什么。

　　它吃得也不多，把手里吃剩的饼干扔点给它就够了，省事。

　　它很有耐心和风度，即使你三五天不给它吃的，它自己会在水里找到衍生的生物。兴趣来了喂给它很多吃食，它也只是远远游来衔上几口就离开了。

　　它也不会倾述孤独或者饥饿，我想它和我一样，有时要的就是相对自由的空间和有限度的孤独。

　　它很宽容，即使你只给它一个水杯，它也能在里面悠然起舞，不象猫一样把它关在小屋子里就蹦达。

　　看着它在水里悠然地来来往往，尾巴摇摆得象最轻盈的舞者。有时甚至嫉妒它的悠游，一幅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它无关的样子。

　　窗外，太阳要落山了。她的声音象浸在水里的棉线一样，在我耳边缓缓又沉醉地着。我是鱼，你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要不是我一次张望关注，哪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眷与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