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决心
闭上眼睛小心摸索,脑子里回想着梦里密室中摆设,苏冰澈很轻易就找到了摆放墙角边烛台,并不急于将蜡烛点燃,苏冰澈只是用纤长指尖细细磨擦着烛台纹里,指腹间隐隐传来触感告诉他,这个烛台上是灰尘。
有灰尘,就证明好久没有人用过它了,同时也证明,莫离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过。
为什么不来?梦里莫离一直到被逐出山门之前还每天都会来密室好几次,可是现实中莫离竟放任密室被厚厚灰尘覆盖,久久不再踏足。
是啊,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答案…
“莫离…”低哑着嗓子喃喃念着安莫离名字,越是知道多,苏冰澈心就越是痛厉害,他该怪谁?造成今天这一切人是他,不管是梦里他还是现实中他,他们都是罪人。
点起蜡烛,柔柔光照亮了整间密室,愣愣看着与梦里一般无二高大柜子,苏冰澈突然用双手捂住脸,低低,饮泣起来。
是真,都是真,这些摆设,那件银兔披风,所有一切他梦里面都看到过,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痛哭自己无知可恨,还是该狂笑自己竟然拥有一位如此深爱着自己人。
可是如今安莫离早已经变心了,自己还追得回他吗?
双手环抱着身体慢慢蹲下来,背依着冰冷墙面,好久好久苏冰澈都处迷茫和深深无力感中不可自拔。
直到他眼睛无意间又看到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个小小果核,果核并不似其它礼物般被摆放柜子上,而是用块丝绸包着放进了墙壁间掏空格子里,如不是蹲地上,他根本就看不到它。
这枚果核一看就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莫离却小心翼翼将它藏了不容易被人发现地方,原因为何?
果核…果核…
陡,苏冰澈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模糊印象。
记得有一次他和几位师弟出门办事,回来时因为出了意外又连赶了好几天路程个个都狼狈不堪,当时实是又饥又渴,他第一次接过了安莫离递过来东西,一个大大鲜多汁水桃…
所以这枚果核,就是自己吃过桃核?
不自觉站起身,脚步挪动着缓缓凑到果核跟前,伸出手将果核拿手中仔细查看,越看苏冰澈眼眶就越红。
安莫离你个傻子,不过是一枚被扔掉桃核罢了,你竟然捡回来又小心藏了起来,你…怎么可以…爱这么让人震撼…
手指紧紧扣着掌心间似带着滚烫热度果核,苏冰澈默默问着自己。
你甘心吗苏冰澈?甘心放过心比金子还要珍贵安莫离?甘心眼睁睁看着安莫离某一年某一天再度爱上另一个人?用曾爱你心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而付出?
你确定当你看到安莫离身旁有了别人之后不会眼红妒忌?你确定当安莫离与别人亲昵拥吻时你不会发狂?
别傻了,你根本就放不开安莫离,你发现了安莫离曾经爱你至此之后,你发现自己曾经如此幸福之后,你若还能放得开手,你就不是苏冰澈了。
是啊,自己怎么能够放手?就因为梦里可能发生事情?就因为自己将来会伤害到莫离?太可笑了!
即使梦里事情就是未来,可会不会按照未来道路走却要看自己选择。
拳头握噶嘣噶嘣直响,苏冰澈突然笑着眯起了眼睛。
他真很好奇,能让自己背叛莫离人到底会是谁?那个锦囊…自己得把它翻出来,只要知道了真正凶手是谁,他会给莫离一个满意答案。
那样一来,莫离是不是就不会再远离他了?想到莫离看到自己痛宰真凶时惊讶目光和淡淡微笑,苏冰澈就像打了血似浑身充了力量。
温柔擦去果核上细尘,将果核包起来进怀里,多来彷徨无措和痛苦煎熬这一刻,灰飞烟灭。
他发誓,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对莫离放手,不管让他付出多大代价也绝不放手,哪怕…莫离身边有了别人,哪怕莫离不再爱他了,他也要着莫离守着莫离腻着莫离,就像以前莫离对他痴狂一样,直到死亡才肯罢休!
其实若不是修行之人多半死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说是,死亡也别想让他罢休!
猛打了个冷颤,安莫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觉很冷,就好像有什么不好事情正发生似。
呃…如果安莫离真知道那不好事情是什么话…我发誓,他会吐出三口老血来。
话说今生安莫离自打重生之后就把有关于密室事情忘到了九宵云外,他又没闲到蛋疼,哪里有时间记得几十年前事情?再说了,那个密室于他爱着苏冰澈时来说,是甜蜜守候,可于他厌着苏冰澈时来说,却是不堪回首辱。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上辈子自己怎么就那么恋苏冰澈,甚至于恋到了失去自我地步,佛主保佑,他这辈子已经清醒了,再不会让自己卑微到连自己都看不起难堪境地。
“江师兄,司徒师姐,这里是南峰,是凌门弟子们闲时放松地方,偶而躲这里偷得半清闲,也算是件雅事。”
耳边柔和如春风般声音惊回了安莫离七八糟思绪,干干摸了摸鼻子,安莫离为自己又想起了曾经而浑身不自,不过…
看着慕清然披着温柔好哥哥皮往纯纯小姑娘跟前凑,他肿么就那么看不顺眼呢?
歪着头细细打量随着慕清然开口,亮晶晶眼眸就一刻也没离开过慕清然脸庞司徒嫣美人,安莫离默默抚额,眼瘸得治啊姑娘。
握拳。
他不能眼看着恶事情发生而做视不理,拯救姑娘家脆弱小心灵是每个男人都应该担起重大责任,当然,这都是次要。
主要是,不能让慕清然这只老鼠坏了一锅好汤。
咳咳,他意思是,慕清然明显纯心不良想拐司徒嫣,而慕清然又是个天薄凉主儿,且不说司徒嫣对慕清然动心能不能有回报,就是有回报了,以慕清然心又能长久多远?为了几个月甚至几天甜蜜拼上凌门和狂焰宗和谐关系,安莫离认为不值得。
所以他要勇敢站出来挑战恶势力,以前他人小力微不躲着慕清然只能等死,可现不一样了,慕清然若真敢动他,他就让虎兄咬残了他。
打定了主意,安莫离笑眼眯眯挤开了慕清然,转头对着愣然司徒嫣笑亲切又人,“是啊,一边看书一看吃着瓜果品着香茶,那何止是闲来优美时光?简直比神仙还要畅。”
嘴上笑着,脑袋后面一阵阵袭过来无名压力也逃不开安莫离感应,哎呀呀,他家慕师兄生气了呢,真可怕。
“看安师弟说这么清楚,该不会那个边看书边看瓜果品香茶人,就是你吧?”也不知道江梵天有没有注意到安莫离与慕清然之间风起云涌,只见他斜倚亭枉边回眸而笑,刚毅眉眼间是恣意风采。
“江师兄真聪明。”大大方方点头,安莫离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江梵天相处了。
这个男人与传说中狂焰宗弟子不太相同,他虽然同样朗豪迈意气风发,却没有使人轻视鲁莽和冲动,那眉眼间洒悠然,接近于随而为隐世名,通身都是耀眼光芒。
他无法想像,当江梵天这般人物为一个女人而痴狂时会是何等模样,想着又瞄了眼因为自己硬生生/入进来而脸色微暗司徒嫣,暗叹,这个女人,配不上江梵天。
不过还好,司徒嫣并不是江梵天爱人,这两人今天送来婚贴是狂焰宗大长老,据说那人有三百二十八岁,娶子却是个比自己整整小了三百一十岁女娃娃,听说两人是因为同困于绝地三才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情,出了绝地之后就顺理成章结为了伴侣。
这次婚贴由少掌门送来,想必掌门定是要亲自去参加,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荣幸跟去见见世面,话说自己上辈子就没怎么溜达过修真界,却又因为修真界吃足了苦头,还真是亏大发了。
“回魂了安师弟。”手指弯起轻敲安莫离额头,江梵天低笑着看向明显神游得相当厉害人。
这一路行来安莫离时不时就会眼神放空光明正大发呆,却偏偏脚下一次也没被拌到过,那样子,喜感实足。
“安师弟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是练功太累了?瞧你这迷糊样子。”想再次敲向安莫离额角手指然敲了空气里,抬眸,江梵天对突然凑上来慕清然诧异扬了扬眉。
“江师兄品品这茶,凉了就喝不出味道了。”坦坦然视着江梵天目光,慕清然笑意不减,眸子中暖暖柔光顷刻间就让一旁司徒嫣再次脸颊羞红。
她不由得心中暗道,世上怎会有慕清然这般优雅美男子?他和宗门里所有师兄弟们都不一样,让她,心难自持。
被人一把扯到身后安莫离简直要哀嚎了,不是勇士没能力,实是公主她脑袋残啊。
捂脸,司徒嫣,你真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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