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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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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象是写告白的纸片被撕碎,化作一朵朵苍白的雪花,落在来去仓卒的行人肩上,冰封了整座城市。

  巴黎,太美太忧郁,时时有人为爱心碎,刻刻有人为情崩溃。

  菲菲犹记得,离开时她穿着一袭轻便的秋装,如今归来,又是一身厚重的御寒厚衫,焦糖的大衣支撑着她疲倦不堪的身体。

  出租车驰驶在雪夜中,将来自东方国度的娇小身影送达订制铺。

  布利萧夫妇给予她深深的拥抱,表达最真挚的关怀。

  短暂打过招呼之后,她片刻不停留,即刻转往魂牵梦萦的小鲍寓。

  可是,公寓的大门牢牢深锁,圆舞曲的旋律透过门铃不断唱,回应她的却是孤寂清冷。

  菲菲背过身,倚着门扉,将额心抵靠在载着悲伤情绪的行李箱上,各种古怪的思绪开始酝酿。她臆测着,夏尔是否又开始过起荒唐的生活,是否又浸泡在酒中麻痹自我…

  她难受的猛摇头,企图甩开那些负面思考,沉淀紊乱的心绪。

  蓦地,她惊忆起什么,仓皇的起身,拖过快垮娇小身子的行李,重新招了部出租车,直奔短暂熟悉过的学区。

  “皮耶?埃里特?是我菲菲!”她扯开干哑的嗓子,小手拚命拍打着门扉。

  “小姐,你来这里找谁?”楼上的住户听见呼喊声,纳闷地下楼询问。

  菲菲转过头焦急地询问:“住在这里的皮耶先生…我是来找皮耶先生的,请问你见过他吗?”

  对方的神情透着古怪,纳闷地回道:“你不知道吗?上个月这间公寓已经被警方封锁,据说住在里头的一伙人全在干些非法易,还有国际刑警来搜过证。”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菲菲震愣如傻,发麻的柔荑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

  “小姐,你还好吗?”对方关切的问。

  “不好,一点都不好…”她神情空的喃喃自语,拖着越来越沉重的哀伤行囊,泪落离去。

  菲菲站在街头,旁徨的仰望着漫天的雪花,感受刺骨的冰冷一波波袭来。

  为什么,天空黑得这么凄凉?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如此无常?为什么总有无可预期的浓重哀伤等着击垮我们?为什么相聚之后,总是必须面对分离?

  这里不是巴黎吗?几世纪以来,令众多艺术家以及文豪们为之陶醉,不愿醒来的美丽城市,为什么此时此刻看来宛若一座葬梦的墓园?

  菲菲倚着行李箱,浑身乏力的蹲了下来,泪水在眼中转,彷佛一瞬间被整个世界遗弃,深深的无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她困锁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迷路了?还是丢了什么?”

  一名俊美高大的陌生男人不知何时驻足在对街的灯下,站姿慵懒,嘴上叼着烟,双手分叉在黑色毡大衣的两侧,充谜般的氛围。

  菲菲茫然的左右张望,这才确定前方象是罪犯的俊美男人是同她说话。

  “如果你继续蹲在那里,等会儿要是一辆没长眼睛的卡车转弯开过来,你可能会立即被辗碎。站起来,要不就直接躺下去等死,你自己选择一项。”

  从对街灯下飘来的懒散嗓音,不知是劝阻抑或是讽刺,男人象是捺着子等着她作抉择。

  菲菲思索着,零碎的记忆里逐渐浮出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你是…”

  她忆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男人,就在那个有着美好回忆的小鲍寓里。

  当时夏尔神色略僵,对他爱理不理,两人像是识多年的旧友,又好似情不深,令人雾里看花,摸不着头绪。

  “你来迟了一步,那个道德沦丧的二十一世纪卡萨诺瓦已经毁了。”彷佛看透她迟钝的醒悟,男人揭开谜底,懒得故玄虚。

  “你知道夏尔的下落?”菲菲抬起袖子抹去一脸狼狈,等待宣判似的焦急地息着。“请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铁宇钧径自着烟,目光充戏谑。

  “我、我知道你是夏尔的朋友…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他的下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问题是,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事。”铁宇钧踩熄了短烟,直朝蹲在街角的小可怜踱近,一脸懒得多管闲事,却又非碰不可的厌烦模样。“我早猜到那小子肯定会玩出祸端来,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你这个纯真的小绵羊手里。”

  “请你告诉我夏尔的下落!求求你!”菲菲忍住啜泣,苦苦地央求。

  “你真这么想知道?”

  “是的!”

  “那后果可要自负。”铁宇钧咧开率的微笑,懒得多废话,直接扯高这只途的羔羊,顺道勾过极轻的行李箱,动作一气呵成。

  “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闯关。”

  “闯关?不,我要去找夏尔!”蓦然煞住脚步,菲菲闷瞪着不知来历、仅有一面之缘的不羁男子,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要是不闯关,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夏尔那小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决心想救回夏尔,现在就立刻放弃,永远别再提起这个人这个名字;如果你对他的心够坚定,小小一个赌注,你也应该孤注一掷,不是吗?”铁宇钧直接质询起她的意志是否够坚定。

  “赌注…”菲菲忽然笑了,泪水却泫然坠落,因为她忽然忆起当初夏尔亦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如何?”铁宇钧扬眉淡问。

  “无论前方阻隔着什么,我都愿意赌。”菲菲仰高让泪水涤澈的大眼,不再迟疑,不再犹豫。

  “很好,起码你没有浪费我今晚的时间。”铁宇钧打开车门,押送人质似的将她推进后座,关上门之前忽然俯身,丢出一句古怪的警告,“希望你得住。”

  菲菲张嘴言,对方却丝毫不给她任何发问的机会,径自关上门后跨入驾驶座,启动引擎,驰离了铺一层薄薄银霜的街道。

  街景倒映在车窗上,菲菲凝望着没有灯光的建筑物,默默回想着与皮耶他们共有过的欢乐时光,双眸垂掩,晶莹的泪珠随之潸然落下。

  再见了,那些不会再回来的美好时光…

  当骄蛮的一巴掌刮过脸颊,呆愣的菲菲终于明白何以铁宇钧会再三提醒她千万要住。

  “我不准你见小尔!”披着一头红棕鬈发,绝娇贵的红裳女人,不顾高雅形象瞬间崩塌,像只暴怒的红狮放声怒吼。“小尔有我来保护,不需要你这个临阵逃的伪善者!”

  眼见第二个巴掌又要落下,铁宇钧飞快的伸臂揽回肝火过旺的爱人,阻止情绪失控的野玫瑰继续发动绿刺攻势。

  “宁宁,你冷静点。”他安抚小顽童似的莞尔轻,毫不讶异这株野玫瑰的攻击远远超乎估算值。

  “冷静?你要我冷静?!我都还没跟你算这笔帐!”楚宁拽过可恨男人的双襟,骄纵的发难。“我警告过你不准把小尔的事情告诉她,你是耳屎过多阻了听力还是耳朵长茧?!如果你真闲得发慌,那就回去南美洲卧你的底,少来管我的事!”

  铁宇钧对爱人的脾早已了如指掌,扬着笑回道:“当眼前有一个窝囊废正躺在你饭店套房的上,镇喝得酩酊大醉,相信再过不久便要因为酒中毒送进勒戒所,你说,我能不管吗?”

  捂着麻痛左颊的菲菲立刻惊醒,不顾咖啡馆里旁人的侧目与窃窃私语,上身横越过桌面,紧紧攀住楚宁的双肩。“让我见夏尔!你必须让我见他一面!”

  “凭什么?你算什么?”楚宁咬着,抬眸上始终无惧的纯真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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