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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啸傲胜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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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宝儿这才发觉,自己竟还在紧紧的抱着人家,连忙松开了手,但怀抱中却似乎仍带着甜甜的温香。

  小公主瞪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方才抱着我⼲什么?”

  这句话方宝儿是不久以前还说过别人,哪知此刻却被人说了自已,他涨红了脸,呆在地下,真有些哭笑不得。

  小公主大声道:“说呀,⼲什么?”

  方宝儿垂首道:“我…我…”他觉得自已实在不对,偏偏又无话可答,又着急,又难受,几乎掉下泪来。

  哪知小公主突又“噗吃”一笑,柔声道:“莫难受,我说着玩的,其实我喜欢你抱我的,抱得好舒服哟!”

  突然伸出一双‮白雪‬的小手,抱伎了方宝儿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唁唁的笑着跑开了。

  方宝儿望着她飘飘的自‮服衣‬,心里甜甜的,酸酸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只觉这滋味自己乎生都末感觉过,那真比世上任何滋昧都要美妙。小公主回睁瞧了他一眼,不知怎地,小脸也变得飞红,跺着脚道:“你坏,你坏死了,我…我再也不要理你…”

  这两个孩子心地还是那么纯洁,对男女之情还是似懂非懂,欲语还休,这光景,这滋味,又有谁描叙得出?

  只见小公主垂首坐在东面的角落里,弄着衣角,方宝儿仰面站在西面的角落里,呆呆的出神。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良久良久…

  小公主突然回头道:“喂,你是哑巴么?”

  方宝儿想得呆了,还是不开口。

  小公主道:“你答应我的事,还有几件没有做?”

  方宝儿随口道:“四件。”

  小公主露齿一笑,道:“我当你真是哑巴哩,原来你也会说话的,喂,我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方宝儿连忙‮头摇‬道:“不能说,我不能说!”

  小公主红着脸不依道:“说,说,我偏要你说!”

  方宝儿讷讷道:“我…我在想…这船既已靠了岸。岸上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事,你若能去瞧瞧多好!”

  小公主呆了呆,忽然背过⾝子,再也不理方宝儿。过了半晌,只见她轻轻垂下头,竟似流下泪来。

  方宝儿情不自噤,赶了过去,道:“你…你这是于什么?”

  小公主咬着嘴唇,跺着脚,甩手道:“走,走开些!”

  方宝儿茫然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呀?”

  小公主恨声道:“小贼,小坏蛋,我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哼,你方才原来不是在想我,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她说不告诉,其实还是等于告诉了方宝儿,她生气,她流泪,只是因为她方才在想方宝儿,方宝儿却在想上岸的事。

  方宝儿叹了口气,道:“谁说我不在想你,我时时刻刻在想你,我想你都快想的发疯了!”小公主破涕一笑,道:“真的?”

  方宝儿道:“自是真的。”心里却不噤暗中责备自己:“怎地我出来这一趟,到现在也学会骗人了?唉!骗人虽不好,但我为了要她相死一起上岸,好乘机逃回去,也不得不骗她一次了,何况,我这样骗她,只是为了要她开心,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恶意…”

  只见小公主偏着头想了许久,忽又问道:“岸上真的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么?我…我真想去瞧瞧才好。”方宝儿大鲁道:“咱们这就去,好吗?”

  小公主轻叹一声,幽幽道:“每年到了船快靠岸之前,爹爹就会想个法子罚我五十天不准出房门一步,现在才到第三十一天,我怎么能出去。”

  方宝儿暗叹忖道:“原来她一生都在这船上,竟从未上岸一步,唉!难怪她连男人都只见过爹爹一个,她整曰被关在房里,不是读书画画,就是想心思,自是对越是复杂之事,知道得越多,对简单之世事一无所知了。”

  想到这种生活的寂寞,方宝儿心里不噤大生怜惜,道:“咱们偷偷溜出去,不让你爹爹知道也就是了。”

  小公主瞪大了眼睛,骇然道:“那…那爹爹岂非要气死了?”她似是从未想到要做违背她爹爹之命的事。方宝儿道:“你爹爹若是根本不知道,怎会生气?”

  小公主只是‮头摇‬,方宝儿道:“咱们只出去瞧一瞧,就回来,去瞧瞧那红的樱桃、绿的芭蕉、小桥、流水…”

  他鼓起如簧之舌,将诗词上读来的美景,全都说了出来,其实那海岸之上,哪有什么樱桃、芭蕉?

  小公主黑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显然已被他说得心动,听了半晌,笑道:“是呀,爹爹若不知道,怎会生气?”

  方宝儿笑道:“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一想就会想通的。”

  小公主听他夸赞自己,心里更是⾼兴,但口中却故意说道:“我真的聪明么?哼!你一定骗我,我五岁那年,才学会半套剑法,爹爹常骂我笨,我六岁那年…”她说来说去,只是想听方宝儿再夸她几句。

  但方宝儿却生怕她将话题岔开,故意装不懂,自管自道:“这门外有人守着么?咱们能不能偷偷溜出去?”

  小公主失望的叹了口气,道:“门外的人多着哩,但…但这屋子有条秘道,可以通向上面的前舱客厅,到了那里,就有法子出去了。”

  方宝儿大喜道:“好极了,但…但你爹爹会不会在厅里?”

  小公主‮头摇‬道:“爹爹整曰在书房,我从未见他到过客厅…”缓缓走到一面铜镜前梳起头发来了。方宝儿着急道:“要走就快走!”

  小公主回睁瞪了他一眼,咳道:“你瞧你这人,咱们要上岸,也得让我先打扮打扮呀,否则怎么见人?”

  方宝儿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已是我见到的人中最最美丽约了,根本不用打扮,也已比别人美的多。”小公主回嗔作喜,道:“真的么?我…”

  方宝儿连忙截曰道:“自是真的…秘道在哪里?”小公主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指了指那低垂着的绣幢。

  绣慢后果然有道秘门,小公主打开了它,先走了进去,又回首道:“我还是害怕,心跳得好厉害。”

  方宝儿连忙想出各种话来安慰于她,两人一先一后,走进了秘道,曲曲折折走了一会儿,又上了一道楼梯。

  小公主悄悄道:“这楼梯上就是前舱客厅了…”回手拉住了方宝儿的腕子,一步步轻轻走了上去。

  方宝儿心里,又何尝不在砰砰的直跳,只见小公主拔起个木栓,托起块木板,上面果然有一线天光射了下来。两人缀手镊足,走了出去,只见那船舱竟是十分宽阔,布置得也极华丽,静悄悄的寂无人声。

  方宝儿也无心仔细打量,刚想到窗口瞧瞧外面动静,突听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已将走到门口。方宝儿不噤暗道一声:“苦也!”小公主更是面⾊大变,俏声道:“不好,有人来了『”拉起方宝儿的手,便要自地道中退回去。但人声越来越近,再想打开那木板,已是来不及了,小公主

  方宝儿只觉耳朵庠庠的,想笑又不敢笑,只是点头。他靠墙站着,恰巧能从墙与幌之间的小缝里,望到外面,便情不自噤眯起左眼,用右眼瞧了出去。

  只见六七个⾝材⾼大,有如男子—般的壮妇,将那本已极是⼲净的船舱,又扫了一遍,然后,便听得一阵清悦的铃声,得铃铃一路响了过来了。

  方宝儿暗道:“小铃铛来了。”心念一转,白衣少女铃儿轻盈的⾝子,果然已翩然走入,道:“打扫好了么?”

  一个壮妇道:“回禀姑娘,已打扫好了。”

  铃儿道:“打扫好了就快出去吧!客人这就要来了。”壮妇们恭应一声,收拾好扫帚水桶,躬⾝退了出去。

  方宝儿暗叹付道:“真是倒霉,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我眼看就能逃走的时候,客人就来了。”

  突觉一个软绵绵的⾝子,依偎过来,原来小公主也忍不住那好奇之心,要挤到这帘隙边瞧瞧。

  但见铃儿四面走了一圈,双手展开长裙,盈盈拜了下去,道:“迎宾之地已打扫停当,恭请侯爷大驾。”

  接着,便是一阵门户启动声,衣裙家容声…

  十六个宮鬃堆云,锦裙曳地的少女,纤手中备各举着一柄碧玉为竿,羽纱为面的官扇,漫步而出,分立两旁。然后,便有四个手捧金钵的宮装少女,拥着位紫衫人大步而出,踏过红毡,走上屏风后的播龙交椅坐下。

  方宝儿眼殊无论怎么转动,也瞧不到这紫衫人的⾝形面貌,只不过能从少女衣裙中瞥见他一片衣角而已。

  小公主悄悄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划道:“我爹爹。”方宝几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更是想瞧一瞧这奇人的面貌,却终是不敢探出头去,何况他纵然探出了头,这紫衫奇人的⾝子也早被屏风挡住。

  那屏风⾼达八尺,离地不过只有半尺多空隙,方宝儿还是不死心,伏下⾝子,胎贴着地望出去,却也只能瞧见紫衫人的双足,还有一只纯白⾊的狸猫,燃伏在紫衫人的足旁,再上面仍然无法望见。

  这时又有一阵管弦之声传来,乐声悠扬,却不知自何处发出的。

  铃儿伏地道:“是否此刻便开门迎宾?”

  屏风后一个懒洋洋的口音道:“你是迎宾之使,什么事都由你瞧着办吧!”语声有加⾼山流水,和缓自然,听来这说话的人,似乎无论对什么事都不会着急,又似是天下根本没有一件事能令他放在心上。

  钟儿道:“是!”伏地再拜,盈盈站起,转⾝走了出去。

  方宝儿眼睛却还是盯着屏风下面,突见一只有如白玉雕成的手掌,由上面垂了下来,五指修长,线条柔和,绝无丝毫污垢理疵,拇指、食指间,却提着一尾小小的金⾊鲤鱼,那白猫一直懒懒的膝曲着,此刻⾝子一长,便将金鲤呑了下去,又懒懒的优下⾝子,紫衫人的手掌却仍在猫⾝白

  铃儿走出舱门,走过被水冲洗得于⼲净净的船板,走上船头,俯⾝下望,船头前,水面上浮着三具木筏,木筏上⾼⾼矮矮站着数十人之多,原来此船太过‮大巨‬,吃水极深,只有自岸上乘筏而来,此刻铃儿⾼⾼站在船头,衬着⾝后的青天白云,当真有如天上仙子一般。木筏上数十人在下

  众人怔了一怔,铃儿已接着笑道:“吝彼若是为了参拜我家侯爷而来,此刻就请上船吧!”

  木筏上一阵骚动,人人俱待争先而上。

  铃儿突又轻叱道:“且慢,侯爷还交待下一张名帖,帖上有名的人,才能上船,若是帖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偏要上来,那么…唉,只怕你再也下不去了,可莫怪我没有说在前头。”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提入突有一个尖锐的语声道:“你家侯爷方自海外归来,怎知道咱们有哪些人来了?”

  铃儿含笑道:“我家侯爷还会有不知道的事么?”自袖中取出一张轻飘飘的纸笺,随手抛了下去。

  海风強劲,船头又⾼,众人只当这轻笺必将被海风吹走,哪知这张轻笺却似有入托着一般,慢慢的,笔直的飘了下去,人群中又有人喝道:“姑娘好俊的功夫!”铃儿嫣然一笑,道:“各位瞧这名帖可会开错人么?”

  众人瞧那名帖之上,写的果然是此次守候在岸边的知名之辈,几乎一个不漏,只是剔除了几个声名‮藉狼‬之人而已。

  铃儿瞧着他们面上骇异之⾊,秋波中隐含笑意,道:“名帖若是不错,就请各位依序上来。”纤腰一转,飘⾝入舱。

  只听⾝后衣抉带风之声,连连响动,已有十余人跟了上来,这十余人轻功惧是一流⾼手,落地时毫无声息。

  木筏上还有十余人,都是个个垂头丧气,掉首而去,口中还在喃喃道:“奇怪奇怪,他怎会知道岸上有什么人在等他?”

  方宝儿若是在此,便可猜出必是铃儿早已上岸悄悄将这些人来历都探听了一遍,开下这张名单,回程时遇着方宝儿,便顺路将他带了回去。

  但现在方宝儿屏息躲在帘幕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过了许久,才见到铃儿的白裙庄舱门出现,又见到十余双脚,跟在她后面,穿着十余双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鞍子,还有一人竟是赤着足,方宝儿不噤暗奇付道:“瞧这侯爷如此气派,哪知请来的客人,却如此奇怪。”

  只听铃儿道:“回票侯爷,宾客们都已来了。”

  那和缓的语声道:“请!”方宝儿伏在地上,只瞧见那十余双脚,随着铃儿走入舱时,有人伏地而拜,但大多只是脚步一停,似是抱拳一揖,然后便在两旁落座,那赤足的人更是连脚步都未停一停,便笔直走到旁边坐下,方宝儿又急着想瞧瞧这些人的容貌,忍不住悄悄站了起来,但自

  铃儿含笑道:“各位自四面八方,远道而来,想必都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求教我家候爷,真不知该请哪一位先说话?”

  一人截口道:“吾等既已不远千里而来矣,便不着急此一时也,何况吾等所谈之事,兹事体大裁,盖非片刻所能说完者,不如请路近事小之人先说之。”此人说话斯斯文文。字音虽亦咬得极是准确,但每个字却又,令人听来,当真是说不出的鳖扭难受,仿佛听那鸥鹅学舌似的。

  铃儿忍住笑道:“既是如此,尔等留腰可也,却不知哪一位才是路近事小之人,望阁下有以教我?”

  宮装少女们有的已忍不住为之失笑,突听一人沉声道:“各位既然谦让,夜下横州铁金刀,先来请教侯爷!”语声沉重,中气充沛,一条锦衣大汉,随声而出。

  方宝儿这下可瞧清楚了,只见这铁金刀紫黑的面容,像貌堂堂,须发虽已惧都花白,精神仍是不输少年,手里提着只小小的紫檀木箱,腰下斜佩长刀,刀鞘之上,満缀珠宝,树着那一⾝锦缎衣衫,更是夺目。

  方宝儿虽不知此人声名之盛,绝不在他爷爷“清平剑容”之下,但见这股气概,已不噤暗暗喝彩。铃儿道:“侯爷的规矩,铁大侠可知道么?”

  铁金刀躬⾝道:“在下知道,姑娘的称呼,在下却不敢当。”

  铃儿含笑道:“你青年时以这柄金刀,独斩川鄂十七寇,称你一声大侠,也是应当的,但你近年声誉颇隆,可说是名成业就,不知还有什么非要我家侯爷才能解决的事…再就是…你既知道我家侯爷近二十年的规矩,不妨先将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让侯爷瞧瞧。”

  铁金刀见这少女竟将白已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觉吃了一慷,躬⾝道:“遵命!”打开紫檀木箱,双手捧上,众人只当他箱中必有奇珍异宝,哪知箱子里竟只是寥寥数本经册,纸⾊也已枯⻩。铁金刀道:“晚辈奉上王藐之平临佛经真迹,请候爷笑纳。”

  方宝儿听得吃了一惊,只因他深知这王羲之平临之佛经,端的可称是难以估价的稀世之宝。

  屏风后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也算难为你了,铃儿收下吧!”语声仍是懒洋洋的,似是就连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趣兴‬。

  铃儿接过水箱,含笑道:“我家候爷既已收下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出来吧!”

  铁金刀面露喜⾊,躬⾝道:“遵命!”微一寻思,接道:“七十余年前,我潢州卧虎刀一门,与信阳蟠龙钩一门同时崛起武林,当时人称:“卧虎赐龙,刀钩称雄。”当真是威风赫赫,不可一世,但…“铃儿笑道:“话说得越简单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铁金刀面颊微红,于咳一声接道:“数十年来,我两门互以兄弟相称,交往极是亲密,哪知自从十七年韩一钩接长‘蟠龙门’后,情况突然大变,韩一钩竟声言‘蟠龙’两字排名,本该在‘卧虎’之上,要我等致歉改过,否则就要与我定期决斗,要天下武林中人瞧瞧,究竟是该卧虎占

  铃儿微笑道:“名字占了先,难道就会多长块⾁么?”

  铁金刀叹道:“姑娘说的虽是,但这口气…唉,铁某却忍不下去,于是使在信阳城外,寻地决斗,江湖中闻风赶来瞧热闹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战之下‘,区区竟在第七百二十招上,被他一钩所伤。”铃儿笑道:“你白是输得不服气了?于是第二年再战?”

  铁金刀叹道:“姑娘猜得不错,第二年在下养好了伤,又在原地与他决斗,那一次情况更是热闹,在下与他苦斗数百合,眼见已占了上风,哪知到了第七百多招上,那韩一钩突又使出那一钩来,招式竟与前式一模一样,而在下竟还是不能抵挡,竟又被他这一钩所伤!”铃儿道:“你还

  铁金刀道:“这一次在下却伤的更重,直到第五年才能与他再战,但大战之下,随…唉…唉…”铃儿道:“你可是又输了?”

  铁金刀面容既是羞惭,又是悲愤,仰天叹道:“在下不但又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他这一招之下!”

  铃儿面上也不噤露出诧异之⾊,道:“以你的武功与经验,竟会在同一招式之下连败三次?这真是教人奇怪了,唉!你第一次败了时,就该将他那一招仔细研究研究,第二次就该小心提防着力‘是呀!”铁金刀缀然叹道:“在下怎会不知此理,早就将那一招仔细研究过,第三次决斗时

  铃儿道:“第四次情况如何?”

  铁金刀沉声道:“第四次在下着着提防,步步为营,先苦练了七年功夫,再向他挑战,但…唉!”跺一跺脚,垂首不语。

  铃儿额首道:“我知道了,第四次你还是败在那一招下,自然要想在第五次胜他,但直等到现在,你还是窥不破那一招的奥妙之处,所以,你只有来寻我家侯爷,但…但那一招我家侯爷却末瞧见过呀…”

  铁金刀道:“在下早已将那一招的出手部位、时间、方向,捉摸得清清楚楚,一丝不错,此刻便可学给侯爷来瞧。”

  铃儿叹道:“你既己知道这一招的出招部位、方向、时间,却仍破不了它,这一招想必厉害得很,我也想瞧瞧。”

  铁金刀恨声道:“这一招最厉害的,便是內含之后着,令,人难测,是以在下虽知它的出手,却也无用”说话间已自腰畔‮子套‬金刀,沉声道:“在下以刀作钩,但望侯爷指教!”反⾝一刀,直刺而出。

  那刀⾝金光闪闪,宛如千百层金鳞闪动,此刻一刀刺了出去,満舱惧是⻩金⾊的刀光,耀人眼目。

  方宝儿心头一动,只觉这声音听来竟似十分熟悉,似乎是他那大头叔叔胡不愁的声音。

  但这心念还未转过,舱中又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道:“这也算得⾼招么?嘿嘿,我家三尺幼童使出的招式,都比这要強些。”不但笑声尖锐刺耳,那语声更是比马嘶牛鸣还要难听。

  铁金刀顿佐招式,怒道:“铁某在这招下败了四次,朋友却将这一招说的有如儿戏,铁某例要请教…”

  那马嘶般语声怪笑道:“某家正要指教指教你!”一条⾝影,自角落中横飞而起,突然间,又有条⾝影跟着飞了上来,将他一把技下,两人⾝法惧是快如鬼腿,方宝儿只觉眼前一花,连这两人穿的‮服衣‬是何颜⾊都末瞧清,耳中只听方才那鸥鹅学舌般的语声道:“紫衣侯贵地,老兄若是

  方宝儿越听越是好笑,越是想瞧瞧这些怪人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样?但直到此刻,他还是无法瞧见。

  铁金刀忍住怒气,转过⾝子,屏风后才又传出紫衣侯那懒洋洋的语声,道:“这一招名为‘乾坤被天式’,乃是自远古剑法蜕变而来,虽然不差,但却绝非毫无破绽…珠儿,你学过刀法,也学过钩法,你去教他。”说完了这段话,便似已累得很,必须休息休息,是以立刻顿住语声。

  只听屏风后一个‮媚娇‬的语声道:“是!”一个宮鬃少女,婀娜走了出来,満头黑发间,悬着粒光芒四射的明珠。

  铁金刀听得紫衣侯一句话便将此招的名称来历说出,心下不噤既惊又佩,但此刻见他竟要个看来弱不噤风的少女来教自己武功,心里又不觉有一些失望,有些怀疑,暗道:“我曾将此招去求教中原武林许多成名的豪杰,却无人能够‮解破‬,难道这小小的女孩子部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珠儿瞧他面⾊,已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带微笑,伸手在他臂上轻轻一拉,道:“跟我来吧!”

  铁金刀竟⾝不由主被她技了出去,这才知道这女子看来虽然弱不噤风,却怀有一⾝令人难测的武功!

  这其后又有司徒青、戚长林、段玉、徐左车、武一平等五人依次出来,各各献出了珍宝,这五人俱是武林声名赫赫之辈,此番不远千里而来,所献之宝,自都珍贵已极,所求之事,自也非同小可。

  但紫衣侯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了,语声仍是懒洋洋的,竟根本来将这些珍宝,这些事放在心上。

  等到这五人全都躬⾝而退,铁金刀満面喜⾊,大步奔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铃儿笑道:“破法学会了么?”

  铁金刀恭声道:“在下今曰与珠儿姑娘短短一席话,已胜过在下三十年苦练的武功,在下真不知…”

  屏风后,紫衣侯缓缓道:“这本非难事,你既已学会,便快走吧!”

  竟连别人恭维之言,都不愿听。

  铁金刀再拜道:“是!”倒退而出。铃儿笑道:“下面一位,该轮到谁了?”

  只听一人冷冷道:“让这匹马先说吧!”语声生硬冷涩,方宝儿一听入耳里,心头就是一跳:“原来木郎君也来了!”接着立刻恍然侗道:“原来小公主的爹爹就是五⾊帆船…不知大头叔叔来了没有?…但他著来了,我又该怎样出去见他?”一时间心中又惊又喜,又是发怒。

  那马嘶般语声怒赐道:“木头人,你是在说某家?”

  木郎君的声音道:“你吃不吃草?”

  铃儿掩口轻笑,马嘶般语声狂吼起来,道:“你…你吃…”他平生不愿吃亏,此刻真想反唇相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终于只是怒吼道:“你出来!”一条人影,随声而出。

  这一下方宝儿可终于瞧见他了,只见他穿着一件五花锦袍,⾝子枯痰顾长,背却是驼的,上半个⾝子掏在前面,一张胎儿乎长达一尺五寸,此刻盛怒之下,鼻孔里咐咐地喘气,那模样委实和一匹马毫无两样,方宝儿想想木郎君骂他的话,再瞧瞧他的模样,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木郎

  马面人双臂一伸,周⾝骨格,连珠轻响了起来,嘶声道:“你不出来,某家抓你出来!”张出双手,一步步走了过去。

  方宝儿暗道:“他要在这里打架,紫衣侯难道也懒得管么?”其实心里却也想瞧瞧这匹马和那木头人打上一架。

  但忽然间,方宝儿眼睛一花,已有个圆圆的、金光闪闪的东西挡住了马脸人的去路,再仔细一礁,这圆圆的东西却只是个又矮又胖,头戴金冠,⾝穿金袍,面容也生得奇形怪状的人。

  只见他人虽长得富富泰泰,神情却是愁眉苦脸,方宝儿暗笑付道:“此人似是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心事,却不知怎会生得这么胖的?”

  金袍人缓缓道:“古多争先之辈,抢后之人,吾未之闻也,老兄何其迂乎?吾辈先说又有何妨哉?”

  马面人恨恨道:“但这木头…”

  金袍人道:“君子复仇,三中末之晚也,老兄若要锯木,何苦争此一曰哉,然乎?然乎?”

  屏风后,紫衣侯忽然长叹道:“铃儿,这两人若再争吵,就拿他去换些美酒来罢!”

  铃儿道:“是…”却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宝儿光还不知她笑的什么,突然想起李白那句名涛:“五花马,千金袭,呼儿将去换美酒。”瞧瞧那马儿的五花袍,又瞧瞧那金抱胖墩墩的⾝子,方自恍然:“呀!五花马,千金袭,妙极,妙极…”虽然勉強忍住了笑,肚子已是发病,再看小公主也已弯下腰去,小脸挣得通红——

  金袍人既不笑,也不忽,正⾊道:“吾等远自大宛而来,君侯岂能将吾等换酒乎?…”

  铃儿娇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远自异邦而来,带的什么礼物,请拿出来,有什么事,也请快说吧!”

  方宝儿恍然付道:“难怪这些人说话奇怪,生像也奇怪,原来竟非我⻩帝子孙,却不知他们求的是什么?”

  只见金袍人不慌不忙,自怀中掏出一块白罗帕,‮白雪‬的手帕上,都沾満了一点点挑花斑,有如血渍一般。铃儿皱眉道:“这是什么?”

  金袍人道:“自汉以来,吾大宛之马便为马中之尊也,汉武大皇帝御口以‘天马’两字封之,此罗帕上之桃花斑者,即为吾大宛贰师城所产汗血实马之汗也,吾邦国主今欲以牧牧天马三对致滋与侯爷阁下。”

  方宝儿熟读汉史,知道当年汉武帝曾为求此马不可得,而于太初元年令李广利率十万之师攻大宛,大败而回后,武帝不惜又出兵十八万,后虽获胜,但所损失的人力、财力、物力已是不可胜数,始得汗血马。由此可见,这大宛汗血马实是名贵之极。今大宛国主竟以三对天马来赠,所求

  铃儿含笑道:“想不到连大宛国主,都有事相求于我家侯爷,但马在哪里?你单给咱们瞧瞧马汗可是不成呀!”‘金袍人道:“老兄汉语流利,老兄叙之可乎?”他方才说了这段话,似已绞尽脑汁,圆脸上挣満了汗珠,此刻使要那马脸人来代劳了。

  铃儿道:“你早该让他说啦,喂,说吧!”

  马脸人道:“天马三对,惧已运至滨海之处,由我大宛国十八勇士看守,随时惧可牵来。”伸手一指金抱人,接着道:“此乃吾家甘孙,自居第三国师之位,此番吾等东来,只因吾国大君久仰尊侯剑法天下第一,是以微请尊侯至吾国任第一国师尊位,传授剑术于吾国,第一国师采⾼位

  话犹未了,紫衣侯突然轻吨一声,道:“瞧你言语模样,似乎也是汉人,是么?”语声严厉,已非方才懒散的腔调。

  马脸人拼命想挺起胸膛,但却仍是驼的,口中道:某家昔曰为汉人,但⾝受大君之恩,已拜在大君膝下…“紫衣侯厉喝道:“想不到堂堂炎⻩子孙中,也有你这样的无聇败类,竟忘了自己的祖宗,其心可卑,其行可诛,本侯若不念在你今曰是客,早已取你首级,但你下次若被本侯遇

  马脸人本是洋洋得意,此刻却被这番话骂得面⾊一阵青一阵白,方宝儿在一旁听得又是⾼兴,又是痛快,几乎忍不住要鼓起掌来,暗道:“这紫衣侯端的是位大义凛然,气节磅磷的大英雄、大豪杰,我炎⻩子孙若都有他这股民族气节,何愁四夷不归?”

  金袍人満头俱是汗珠,讷讷道:“但——汗血——”紫衣侯怒道:“你当本侯是何等人物?回去转告你家大君,莫说王对天马,便是三千对,三万对,也休想将本侯买动!”

  金袍人面⾊如士,道:“这…这…”

  突然间,一个⾝穿白抱,⻩发碧目之人纵⾝跃了出来,⾝法奇诡,怪异绝伦,看来有如兔跃狸纵一般,但却轻灵迅快已极,只听他哈哈笑道:“紫衣侯海上不睡马,马不用,求可以”此人汉语更是糟透,不但口音生硬,而且语句都无法连贯。

  但舱中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闻言已知他意思乃是说:“紫衣侯终年⾝届海上,不用骑马,你送的既是无用之物,所求自然不能如意,我送的却是紫衣侯有用之物,所求必能如意。”听虽听得懂,但人人都不噤笑出声来。

  那碧目之人只当别人俱都赞他话说得对,笑得比谁都得意,又道:“我,居鲁士,安息来的,(安息即今之伊朗、波斯)带来很多礼物都是我的大王的,我是大王的…的…的…”

  他一连说了三个“的”字,也想不到“使臣”两字该如何说法,方宝儿真替他着急,恨不得代他说出来算了。

  突听舱外一阵骚动,又有一个⻩发白袍之人跃了进来,也是波斯人的打扮,⾝法亦是怪异己极,‘纵入舱,便大叫道:“我,居鲁大士,是大王的使臣,你是什么东西…”此人言语也生硬,但终是说出了“使臣”两字。

  居鲁士満脸吃惊之⾊,道:“你,从哪里来的?”

  那居鲁大士道:“我,安息大王叫我来的,还带来礼物。”双手一拍,四个白衣⻩发人抬着两只大箱子定了进来。

  居鲁士矾哩咕噶,说了一连串波斯语,居鲁大士却道:“在汉人地方,不能说人听不懂的话。”

  居鲁士又着急,又跺足,道:“这礼物是我带来的,我…我是使,你不是…”居鲁大士道:“你吃屎,我不吃。”

  这两人一扰一闹,众人已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却又不噤吃惊诧异,这安息使臣,怎会弄出两个人来互争真候?

  铃儿大叫道:“我家侯爷己被你们吵得头痛了,你俩人如要争论,到一边去,吵个明白再来!”

  居鲁大士道:“不错不错…”拉着居鲁士,定到一旁,两人砚哩咕噶,又吵又闹,居鲁士只是跳脚,突觉胁下一⿇,⾝子立刻软绵绵不能动弹,居鲁大士笑道:“好,你知道错,不吵了,坐着休息休息吧!”将居鲁士一推,居鲁士⾝不由主,例在角落里坐下,瞪大了两只眼睛,口中

  那边紫农侯道:“马嘶鸟语,实在烦人,换个说人话的出来。”铃儿瞧了瞧木郎君,笑道:“你是说人话的么?”

  木郎君直挺挺站起,手提包袱,走了出来,道:“今曰大宛、安息、⾝毒、交趾等异邦,惧有人来,可见尊候之名,实是四海所钦,在下带来之礼物虽不能与异邦异宝相比,亦望尊侯笑纳。”

  铃儿笑道:“果然是人话,你求什么?说吧!”

  木郎君打开包袱,満堂宝光辉映,映得木朗君更是颜⾊如木,方宝儿见了他就生气,忍不住的做了个鬼脸。

  但木郎君哪里瞧得见方宝儿,只是沉声道:“在下木郎君,来自东方青木宮,家父木王…”

  紫衣候缓缓道:“不用背家谱了,你来历我知道。”

  木朗君道:“家父曰前不慎被白水宮妖女所伤,全⾝溃烂,神功将散,普天之下,唯有尊侯所蔵之‘大风膏’可治此伤,是以在下不远千里而来,带来敝宮之珍宝,求尊候赐给些灵药。”

  紫衣侯懒洋洋笑道:“青木宮主人昔曰领袖天下绿林,这批珍宝,只怕不是自宮中带出来的吧?”

  木郎君道:“无论如何,这总是在下一番心意。”他面上神⾊不动,只团他容貌如木,纵然脸红,别人也瞧不出。

  紫衣侯缓缓道:“话也有理,此事又非困难…”

  突听一人大嚷道:“不行不行,困难困难…”一个人兔鹿般连蹦带跳赶了过来,竟是那居鲁大士。

  木郎君太怒道:“夷狄野人,也敢来多事?”

  居鲁大士理咆不理他,向紫衣侯长揖道:“吾等请求在先,尊侯总得先看了咱们礼物,决定是否答应吾等请求之质,才能答应他的。”他话声听来虽仍撇撇扭扭,但倒也十分通顺。木郎君怒道:“为什么?”

  铃儿久闻那安息国人手工精巧,早巳想瞧瞧他们带来是些什么奇巧之物,此刻便笑道:“让他们远道来客先说说有何妨?反正你也不着急在这一时。”木郎君冷“哼”一声,忍住怒气,退到一旁。

  只见居鲁大士始掌命人搐来第一口箱子,笑道:“尊侯此地布设虽如天宮,但还嫌少了样东西。”

  铃儿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居鲁大士启开箱子,自箱子里拿出一条地毡,命大汉倒展将开来,只见那地毡光华闪闪,也瞧不出是什么质料织成的,上面织着的乃是安息后宮行乐图,将千百个人物,织得棚棚如生,神情各有不同,男人有的醉态可掏,有的举杯欢饮,有的怀抱美女,有的惺松着醉眼瞧着缝前的歌舞

  那女的却是一个个娇美妖艳,体态溺娜,眉宇间所带的风情,令人见了更是心族摇荡,难以自主。

  厅中无论长幼老少,不知不觉间都瞧得痴了,就连紫衣侯也不噤唱然叹道:“安息国人手工之巧,当真巧夺天工。”

  居鲁大士缓缓道:“吾国之人手织地毡,代代相传,每家各有秘传绝艺,这幅地毡部是吾国大君集合国中所有巧匠共一百七十余人,耗资千万以上,费了三年之力,方自织成,敢说普天之下,只此一条而已,贵地若是蔚上这条地毡,便是皇宮院內也娶相形见拙了。”

  铃儿动容道:“你送的如此重礼,所求是什么?”

  居鲁大士笑道:“这礼物也算不了什么,更妙的还在后头。”举手一拍,大汉们又将第二口箱子指来。

  众人见了这条地毡如此珍贵,都不噤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佳想瞧瞧这第二口箱子的宝贝是什么?

  紫衣侯却缓缓连头“你先说出要求,再瞧也不迟。”

  居鲁大士笑道:“尊侯是怕吾等所求又是与大宛国人相同,是以不愿先看,免得看了心动,是么?”

  紫衣候道:“你倒聪明…”

  居鲁大士道:“尊侯此等民族大义,吾等好不相敬,但尊侯只管放心,吾等所求,只是求尊侯三年內莫将那‘大风膏’送给任何一人。”

  这安息使者,不远千里而来,送上如此重宝,所求的竟只是这么件事,众人都不噤听得一楞。

  角落中那已被点了⽳道的居鲁士,更是听得満头青筋暴露,服晴瞪得滚圆,几乎要冒出火来。

  木郎君忽喝道:“好混帐的东西,莫非专门要和我捣乱么?”

  铃儿拉伎了他,笑道:“反正我家侯爷也末见答应于他,先瞧瞧他箱子里是什么又有何妨?”木郎君道:“但…”

  铃儿面⾊一统,道:“我家侯爷若是要答应他,你阻拦又有何用?”

  木郎君虽明知她是想瞧箱中之物,但听了这话也无奈何,只得含恨忍住怒气。铃儿眼睛一瞪居鲁大士,通:“还不打开箱子,等什么?”

  居鲁大士道:“是!”

  箱盖子一启,箱子里立刻传出一阵悠扬的乐声,一个⾝长不及三尺的诛儒,手捧五弦琴,当先跃了出来,随地滚了五个筋斗,滚到紫衣候面前,叩了三个头,跃到一旁,挥弦作乐。

  这诛儒⾝形虽如婴儿,但面容已如成人,众人见了,已是噴噴称奇,谁也想不到箱子里竟有个活人哪知这佛儒跃出,箱子中竟缓缓伸出一只玉手,五指纤纤,美胜舂葱,白玉般的手腕上,系着一串金铃。

  铃声一振,玉乎伸出,露出了藕一般手臂,接着,一个⾝披纯白轻纱,瞒头环佩叮当的美人,随着那轻柔的乐声,自箱子里购娜而起。

  只见她満头长发,有如金般颜⾊,一双媚极、艳极的眼波,带着酱翠般绿⾊,那⾝上肌肤,却有如白玉一般,粉光致致,温香滑腻,她随着乐声起舞,那窃宛诱人的⾝子,当真是柔若无骨,轻纱衫中,隐约可见她‮圆浑‬小巧的腰鼓,正在一阵阵轻微地颤动…

  如此尤物,纵是女子见了,也难免要心涟摇荡,不能自主,何况男子?一个个更是瞪大了眼隋,瞧得移不开目光。

  就连方宝儿也不觉瞧得出神,暗叹付道:“想不到夷狄之邦,也有如此美女,当真全⾝上下,每分每寸都是女人,再无…”突觉一只小手,掩住了他的眼睛,小公主在他子上划道:“不许你看。”过了半晌,又划道:“这女人好不要脸。”方宝儿虽是好笑,但小公主越是说这女子

  乐声越来越急,那金发美人舞姿也越来越是诱人。

  其实方宝儿年龄还小,真的瞧见了,也末见如何,但此刻耳朵听贝乐声,眼睛瞧不到,反而有些心动,恨不得在小公主的小手上咬上一口——这正是天下男人的心理,瞧不见的总比瞧见的好。

  轻纱飘飞,玉肌隐约,一阵阵迷人的香气,随着她冶荡的舞姿飘散在大厅间,众人惧都瞧得目弦神迷,神魂飘荡。

  忽然间,乐声停顿,金发美人双手前伸,拜优在地,那莹玉般的肌肤上,已有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

  那丰満的顺体,却犹在不住轻轻颤动…

  良久良久,众人方自长长喘出口气,只听居鲁大士笑道:“此乃吾国第一美女,不但姿⾊无双,歌舞惧绝,而且还另有…”哈哈一笑,不再说了,男人们自是知道他言外之意,不噤更是心动。

  女人们虽然装着不懂,其实心里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真的不懂的,恐怕只有方宝儿与小公主。

  突听铃儿冷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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