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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夺命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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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人你想找他的时候,打破头也找不到,你不想见他的时候,他却偏偏会忽然出现在你的眼前。

  上官小仙好像就是这种人。

  她一只手捧着肚子,一只手指着叶开,吃吃地笑道:“你占了人家的屋子,又占了人家的床,人家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只不过叫你让开,你都不肯,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吧。”

  话没有说完,她已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

  叶开反而沉住了气。现在他总算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女人不但是条狐狸,简直是个鬼,简直什么事都做得出,什么花样都想得出来。

  崔玉真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她是什么人?”

  叶开道:“她不是人。”

  上官小仙笑道:“对了,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个活神仙,无论你蔵到什么地方去,我还是一找就找到。”

  叶开并没有问她是怎么找到的。

  她显然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叶开,就像是个鬼影子一样。

  上官小仙道:“可是我倒真没有想到,道士姑娘会把你弄到这么样一个地方,要不是她急着替你去抓药,这次我真的差点找不到你了。”

  她走过去,拿起床头的空药碗嗅了嗅,又笑道:“只可惜她实在不能算是个好大夫,这种药你就算喝八百斤下去,也一样没有用。”

  崔玉真已气得満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你能治好他的伤?”

  上官小仙道:“我也不是个好大夫,可是我却替他请了一个最好的大夫来。”

  刚才那个愤怒的丈夫,现在已连一点火气都没有了,正看着他们微笑。

  上官小仙道:“这位就是昔年妙手神医的唯一传人‘妙手郎中’华子清,你见多识广,想必一定知道他的。”

  叶开的确知道。

  华家父子的确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医治外伤,更有独门的传授。

  可是这父子两人都有同样的⽑病,偷病人。

  他们根本不需要去偷的,可是他们天生的喜欢偷,无论什么都偷。

  去找他们治伤医病的人,往往会披他们偷得⼲⼲净净。“妙手”这两个字,就是这样来的。

  叶开笑了笑,道:“想不到阁下非但医道⾼明,而且还很会做戏。”

  华子清也笑了笑,道:“这点你就不懂了,要学偷,就一定要学会做戏。”

  “为什么?”

  华子清道:“因为你一定要学会扮成各式各样的人,才能到各地方去偷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微笑着又道:“譬如说,你若要到庙里去偷经,就一定得扮成和尚,若要去偷窑子,就一定要扮成‮客嫖‬。”

  叶开道:“你若要到大字号的店家去偷,就一定得先扮成大老板的样子去踩道。”

  华子清抚掌道:“阁下当真是举一反三,一点就透,若要学这一行,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成为专家。”

  上官小仙嫣然道:“他现在就已经是个专家,所以你去替他治伤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否则你说不定反而会被他给偷得⼲⼲净净。”

  华子清笑道:“我偷人家已偷了几十年,能被别人偷一次,倒也有趣。”他微笑着走过去,又道:“只要刀上没有毒,我也敢保证,不出三天,阁下就又可以去杀人了。”

  崔玉真忽然大声道:“等一等。”

  华子清道:“还等什么?”

  崔王真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来替他治伤的?”

  上宮小仙打断她的话,冷冷道:“现在我若要杀他,简直比吃豆腐还容易,我何必费这么大的事?”

  崔王真冷笑。

  上官小仙道“你不信?”

  崔王真还是在冷笑。

  上官小仙⾝子突然轻飘飘飞起,就像是一朵云一样,飘过了他们的头顶,崔玉真只觉得突然有只冰冷的手伸迸了被窝,在她的胸膛上轻轻捏了一把,再看上官小仙又已轻飘飘地飞了回去,站在原来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她:“听说东海玉箫会采补,可是你⾝上倒还很结实,看来你对付男人想必也很有一套。”

  崔玉真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气得几乎已经快哭了出来。

  上官小仙悠然道:“这本是女人值得骄傲的事,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几时有空,说不定我也要跟你学两手。”

  崔王真的脸⾊已发白,她知道这女人是在存心侮辱她,可是她只有忍受。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为已经过去了的事,付出痛苦的代价呢?

  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让别人觉得痛苦,自己才感觉到快乐?崔玉真泪已流下,上官小仙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叶开忽然道:“滚出去。”

  上官小仙好像吃了一惊:“你叫谁滚出去?”

  叶开道:“你!”

  上官小仙道:“我好心好意请了人来替你治伤,你却叫我滚出去。”

  叶开寒着脸,道:“不错,我叫你滚出去?”

  上官小仙脸⾊也有点变了,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叶开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我?”

  上官小仙道:“你也不信?”

  叶开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

  上官小仙道:“什么事?”

  叶开道:“这件事。”

  他的手慢慢地从被下伸出,手里赫然有柄刀,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

  薄而利的刀锋,在灯下闪闪发光。上官小仙的脸似已被刀光映成了铁青⾊,华子清的脸似已发绿。小李飞刀!这就是从小李探花一脉相传下来的飞刀!这就是从不虚发的飞刀,江湖中无论多可怕的⾼手,都从来也没有人能躲过这出手一刀。叶开冷冷道:“我本来不愿杀人的,可是你最好莫要逼我。”

  上官小仙冷笑道:“你现在还能杀人?”

  叶开道:“你想试试?”

  上官小仙也不敢去试。

  没有人敢!没有人敢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来作这几乎已输定了的孤注一掷。

  上官小仙长长昅了口气,勉強笑道:“难道你不想你的伤快好?”

  叶开道:“我只想要你滚出去。”

  上官小仙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滚,我走出去行不行?”

  她真的说走就走,华子清当然走得更快,走到门口,她却突又回头,道:“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

  叶开道:“什么事?”

  上官小仙道’:“你想不想知道那位丁姑娘现在的下落?”

  叶开不说话了,他当然想知道。

  上官小仙道:“她现在正和郭定在一起,和你们一样,也睡在一张床上。”

  叶开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明知没有用的。”

  上官小仙悠然道:“你不信他们会做这种事?”

  叶开当然不信。

  上官小仙悠然道:“他们本来也许会对你很忠实的,可是,假如丁姑娘也冷得要命,郭定也像这位道士姑娘一样好心呢?假如丁姑娘⾝上有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中了什么毒,郭定为了救她,是不是会替她吮出来呢?”

  叶开的脸⾊也变了。

  上官小仙又露出胜利的微笑,挽起华子清的手,笑道“他对我虽然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留下一包药给他,我们走。”

  这次她总算真的走了。

  叶开本已坐起来,现在忽然倒了下去。

  崔玉真出声道:“你…你怎样了?”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你将我的刀放在枕下,幸好她没有试。”

  崔玉真道:“你刚才根本无力伤她。”

  叶开看着手里的刀,脸上表情变得很严肃,道:“这把刀并不是只用手就可以发出去的。要用全⾝所有的精神和力量,才能发出一刀,可是我现在…”

  他现在已连说话都觉得很吃力。

  崔玉真看着他,泪又流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赶她走的,可是你何必为了我冒这种险…我本就是个活该受侮辱的人。”

  叶开柔声道:“没有人应该受侮辱;也没有人有权侮辱别人。”他的声音虽温柔,却很坚决:“他老人家传授我这柄刀,只是为了要我让天下的人都明白这道理,而且莫要忘记。”

  崔玉真的眼睛也亮了,缓缓道:“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叶开目光遥视在远方,带着种说不出的孤寂之⾊:“他自己常说他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人,可是他做的事,却是绝没有任何人能做得到的。”

  这也正是李寻欢的伟大之处,所以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

  灯光已渐渐微弱,灯油似已将枯。

  崔玉真忽然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叶开道:“你担心她会将我的下落告诉别人,你担心她还会再回来?”

  崔玉真道:“嗯!”

  叶开道:“她不会这样做的,她只希望我的伤快好。”

  崔玉真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她要我去替她对付别人。”

  崔玉真还是不懂。

  叶开道:“那天她故意将玉箫引去找我,为的就是要我跟他火并,她还希望我去替她杀郭定,杀伊夜哭,杀所有可能会挡住路的人。”

  崔玉真道:“可是,她也无法知道,你绝不会去替她杀人的。”

  叶开苦笑道:“只要我们拼起来,无论谁胜谁负,她都可以渔翁得利。”

  叶开点点头又道:“所以她并不希望我受伤,更不希望这么快就死。”

  崔玉真只觉得手脚冰冷,她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阴险恶毒的女人。

  叶开目中带着深思之⾊,忽然又道:“所以有件事我更想不通。”

  崔玉真道:“什么事?”

  叶开沉昑着,道:“逼着你到冷香院去吹箫的那个人,可能就是玉箫派去的。”

  崔玉真愕然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叶开道:“因为他早已知道你是个本性很善良的人,早已知道你对他不満,已经想离开他了。”

  崔玉真垂下头,轻轻道:“最近我的确总在想法子避着他。”

  叶开道:“他也知道我一定会到冷香院去找,所以他故意要你在那里等,故意让你将丁灵琳的下落透露给我。”

  崔玉真又不懂了:“难道他故意想要你去将丁姑娘救出来?”

  叶开点点头,道“因为他已用摄心术一类的琊法,控制了丁灵琳,叫丁灵琳一看见我就杀了我。”

  崔玉真动容道:“不错,所以他故意在那屋子的窗外,摆了三盆腊梅,为的就是让你容易找到。”

  叶开道:“但他为了怕我疑心,所以也不能让我有容易得手的机会。”

  崔玉真道“所以他又故意弄了那么多玄虚,让你永远想不到这一点。”

  叶开道:“他将丁灵琳劫走,根本就不是为了上官小仙,而是为了要我的命。”

  崔玉真咬着牙恨恨道:“我以前实在不知道他也是个这么阴险恶毒的人。”

  叶开道:“但他却绝不是金钱帮的人,因为上官小仙并不想要我死,也并不知道他用的这一着,所以我有些想不通。”

  崔玉真道:“想不通什么?”

  叶开道:“想不通他怎么也会摄心术这一类琊法的。”

  崔玉真道:“会这种琊术的人很少?”

  叶开道:“会的人并不少,可是真正精通的人却没有几个,其中大多数是魔教中的人。”

  崔王真动容道:“魔教?”

  叶开道:“你也听说过?”

  崔玉真道:“我始终以为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想不到这世上竟真的有魔教。”

  叶开道:“你没有听玉箫谈起过魔教?”

  崔玉真道:“没有。”

  叶开道:“你跟着他已有多久?”

  崔玉真垂下眼帘,道:“快两年了。”

  她脸上又露出种说不出的悲痛憎恶之⾊,这两年来她想必就像生活在地狱里一样。

  叶开等她情绪刚刚平定,才问:“这两年来他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崔玉真道:“他有条很大的海船,平时他都在船上,但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找个海口停泊,补充粮食和清水。”

  她想了想,接着道:“可是几个月前,他却在一个没有人的荒岛上停留了六七天,却没有带别的人去,也不许我们下船。”

  叶开的眼睛亮了,他忽然想起铁姑说的话:“…这次本教在神山聚合,另选教宗,重开教门,新任的四大天王和公主…”

  崔玉真道:“你在想什么?”

  叶开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本就在怀疑,却一直不敢相信。”

  崔玉真道:“怀疑什么?”

  叶开道:“怀疑玉箫也人了魔教,而且是魔教中的四大天王之一。”

  崔玉真的脸⾊苍白,忽然握住他的手,道:“你的伤口疼不疼?”

  叶开点点头。

  崔玉真道:“据说魔教用的刀都有毒。”

  叶开道“不错!”

  崔玉真道:“刀上若有毒,你的伤口竟只有痛?”

  刀上若有毒,就不会觉得痛苦,只会觉得⿇木。

  叶开笑道:“刀上就是有毒,也毒不死我。”

  崔玉真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我是个奇怪的人,我的血里有种抗毒之力,尤其可以消减魔教的毒。”

  崔玉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道:“这是天生的?”

  叶开摇‮头摇‬,道:“是最近才有的。”

  崔玉真道:“怎么会有的?”

  叶开道:“我的⺟亲,昔年本是魔教中的大公主。”

  崔玉真更吃惊,忍不住问:“现在呢?”

  叶开笑了笑,道:“现在她只不过是个很平凡的老妇人,正在一个宁静的地方,安享她的余年,希望她的儿子能时常回去看看她。”

  崔玉真道:“可是你却很少回去?”

  叶开道:“因为她还有个儿子在陪着她。”他的目光仿佛又在慈祥地凝视着远方,徐徐道:“这个儿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比我这个亲生的儿子更孝顺。”

  崔玉真道:“他长得也跟你一样?’叶开微笑道:“他跟我不一样,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但却比我好看,废话也没有我这么多,我希望以后能常见到他。”

  崔玉真嫣然道:“我也希望能见到他,他既然是你的兄弟,那么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

  她心里忽然充満了对未来幸福的憧憬,忍不住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叶开说出了他的名字:“傅红雪!”

  华子清留下的药有两包,一包內服,一包外敷。內服的药性很平和,仿佛还有镇静的功效,所以叶开睡得很沉,他醒来觉得很愉快,因为他伤口的痛苦似已减轻了很多,而且门外又飘来了熬粥的香气。

  崔玉真想必正在厨房里替他熬粥,阳光照在窗户上,风很轻,今天想必是个很好的天气。

  叶开几乎已将所有的烦恼全都忘了,大声道:“粥煮好了没有,快添三大碗给我。”

  “来了。”

  门帘忽然掀起,一大碗粥平空飞了进来“砰”的打在墙上,叶开怔住,満満的鸡粥慢慢流下,有个人冷笑着,忽然在门口出现。

  伊夜哭。

  他⾝上还穿着那件绣満了黑牡丹的鲜红长袍,看来还是像个僵尸。

  叶开忽然对他笑了笑,道:“早。”

  伊夜哭冷冷道:“你醒得虽不早,倒真巧。”

  叶开道:“哦?”

  伊夜哭道:“你若再迟醒片刻,只怕就永远也不会醒了。”

  叶开又笑了笑,道:“你来得虽不巧,倒真早。”

  伊夜哭冷冷道:“早起的雀儿吃食,晚起的雀儿吃屎,我若非起得早,又怎么会凑巧看见那个背叛了师门的女叛徒。”

  叶开叹道:“看来起得太早也不是好事,她若非起得早,又怎么会撞见鬼?”

  伊夜哭道:“那只怪你。”

  叶开道:“怪我?”

  伊夜哭道:“她若非已被你迷住了,又怎么会一大早就起来,溜回那客栈去替你打听韩贞的消息?”

  叶开的心沉了下来,昨天晚上,他问过崔玉真。她当真不知道韩贞怎么样了,她看见叶开受伤,只顾着带叶开赶快逃走,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叶开虽没再问,也没有责备她,可是心里却不免有点惭愧,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韩贞。

  所以崔玉真心里也很难受。叶开看得出,却想不到他说一句话,她就会不顾一切,去为他做任何事。

  伊夜哭道:“她算准玉箫一定已走了,却想不到我居然还留在那里。”叶开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他没有杀了你?”

  伊夜哭道:“你以为他真要杀了我?”

  叶开道:“不是真的?”

  伊夜哭道:“我们只不过是在做戏,特地做给你看的,好让你有机会去救人。”

  叶开道:“那时你们已发现我在外面?”

  伊夜哭道:“你们一进了那院子,他就已知道。”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倒低估了他。”

  伊夜哭道:“他已低估了你,他认为你已死定了。”

  叶开道:“你呢?”

  伊夜哭道:“我知道要你这种人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开道:“这次你总算没有看错。”

  伊夜哭道:“但现在你若不将上官小仙交出来,还是死定了一。”

  叶开叹道:“这次你看错了。”

  伊夜哭道:“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叶开道:“你说。”

  伊夜哭道:“我喜欢杀人。”

  叶开道:“这是实话。”

  伊夜哭道:“我最想杀的就是你!”

  叶开道:“这也是实话。”

  伊夜哭道:“所以你若不赶快将上官小仙交出来,我绝不会再等的,我宁可不要她,也要杀了你。”

  叶开道:“你最好也明白一件事。”

  伊夜哭道:“我也让你说。”

  叶开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你这种人却是例外。”

  伊夜哭冷笑道:“现在你能杀得了我?”

  叶开道:“我不能,它能。”

  他的手一翻,刀已在手。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伊夜哭看着这柄刀,瞳孔立刻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小李探花一脉相传的飞刀,从不虚发的飞刀。

  叶开道:“我只希望你莫要逼我杀你。”

  他每次出手之前,都要说这句话。

  因为这柄刀并非是用手发出来的,要发这柄刀,就得使出全⾝的精神和力量,刀一发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伊夜哭道盯着这柄刀,徐徐道“我认得这柄刀。”

  叶开道:“认得最好。”

  伊夜哭道:“只可惜你不是小李探花。”

  叶开道:“我不是。”

  伊夜哭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废物,你这把刀连条狗都杀不死。”

  叶开道:“这柄刀不杀狗,只杀人。”

  伊夜哭大笑道:“我倒要试试它能不能杀得死我。”

  他人已掠起,向叶开扑了过去。他原有一双专破暗器的手,但这柄刀不是暗器。

  这柄刀几乎也已不是刀,而是一种无坚不摧、不可抗拒的力量。

  刀光一闪,伊夜哭的⾝子突然在空中扭曲、跌下。他没有呼喊,也没有挣扎,突然间就像是空⿇袋般软瘫在地上。

  他的咽喉上已多了一柄刀。

  飞刀!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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