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晨!”段尧眨眨眼眸,讶异于这个笨女人竟然气势凌人的甩了赵炅尧一巴掌,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段尧赶紧挡在他们之间,生怕赵炅尧一发起怒来,会将她给揍扁。“她是无心的。”
“走开,我要这女人的命!”这羞辱他的耳光,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不关她的事,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
“你们好样的,今天这场戏就是要好好的羞辱我一番是不是?”他厌倦这群人的虚伪,认为所有的亲情伦理都是骗人的。
“你的想法怎么那么偏激?段叔他一直很愧疚,一知道你的存在之后,马上就派人找寻你的下落。但是你避不见面,甚至派人要杀他,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而释怀,难道你就不能放下仇恨吗?”安以晨仍试图对他动之以情。
“但是你现在的行径算什么,报复?讨公道?这些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把你母亲对你造成的阴影加诸在他们身上,这些对他们就公平吗?”她不是畏首畏尾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
所以当段尧身而出,想为她挡去灾难时,她虽感欣慰,却不畏惧赵炅尧的怒容。
她决定好好的教训这个愚昧、自以为是的男人!
“住嘴!”一谈起他那个母亲,赵炅尧的心里就有说不完的怨恨想发。
“你以为你母亲真的不爱你吗?你错了,她不是不爱你,而是--”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他愤懑的阻断她的话,不想再听了。
“不想听是不是?没关系,你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把这一封信看清楚,看看你的母亲是不是真的不爱你?”安以晨走到段凌的身边,将他手中一直握紧的信拿出来,然后冷冷的丢到赵炅尧的手上。
“别把我当作三岁的小孩子!”
安以晨听了不冷笑,“是,你很聪明,所以请你睁大眼睛,瞧瞧这是不是你母亲的笔迹?”
敌众我寡,他应该掉头就走,然后把今天的羞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但是安以晨那坚定的口气,却让他呆愣在原地,拿起信端详了起来。
熟悉的笔迹赫然出现在眼里,赵炅尧心里的激动不是笔墨可以形容;因为信里的字字句句,就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其实他并不想这样的,但是自幼的痛苦回忆局限了他的人生与未来,让他只把自己陷在一个仇恨的回忆中,忘了睁大双眼、敞开心去接受亲人的关怀。
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流逝。
每个人都期待赵炅尧看了信之后能够知错而改,所以心情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忐忑不安。
陡然,信纸飘然掉落于地,赵炅尧的脸上也出现了懊悔的神色。
当他的视线与众人相时,即便此刻想再多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此赵炅尧的内心虽是万分挣扎,但本说出口的话也黯然的止住,最后选择在大家的注视下离开。
因为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藉以抛开过去不开心的回忆,然后才能敞开心去接受未来的一切。
毕竟现在的场面不是他可以负荷的,他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去哪里?”段凌的身形挡在他面前。
赵炅尧没回答任何一句话,只是绕过段凌的身边,径自走了出去。
“好好的想一想,我们不会你的。”段凌看得出来他复杂的心情,因为若换成是他,他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而段尧也随即看了舒舞臻一眼,示意要她赶紧跟在赵炅尧的身后。
经过赵炅尧的事情后,众人皆以为一切都已雨过天青了;谁知,又有更大的一场风暴向段尧席卷而来。
“我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赶快给我去找,听到没有?”段尧皱着眉头,对着属下大吼大叫。
没有。
找不到。
没有下落。
这已经是这二个月以来,他最常听到的回答了。
而他的脾气也随着这样的响应,越来越难控制,简直快被心里的着急给搞疯了。
走到吧台前,他信手拿起一瓶酒,烦躁的想喝个酪酊大醉,但安以晨那张不悦的脸又立即浮现在他脑海里,令他烦闷不已。
那女人到底又怎么了,为何在二个月前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且至今仍完全没有讯息,教他如何接受这样的事情啊!
不,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安以晨找回来。
好不容易解决了赵炅尧的事,本以为一切都将风平静,而他也打算将自己的心情向她告白了。
但是那个女人竟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安叔的人也随着女儿消失而隐匿踪迹。
没有人知道他们父女俩的踪影,他们就像是空气般的消失在这世界上,无论他怎么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即使是不错过任何一处,还是一无所获。
从安以晨消失后,他的心就像被挖空般毫无活力;失去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世界是那么的空虚、寂寞。
她就像是他的影子,没有她的陪伴,他的生活根本毫无乐趣可言,更遑论出现笑容了。
她若再不出现,他的情绪即将崩溃了啦!
“怎么搞的,才几个月没见,这里变得乌烟瘴气,感觉很差耶!”
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段尧眼睛为之一亮。
欧龙涛搂着老婆大人,如沐春风的出现在段尧眼前。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环游世界一年,怎么才半年的时间,他们贤伉俪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发生了一些状况,所以提早回来了。”欧龙涛笑得尴尬,“恋芊怀孕了,由于是初期怀孕的关系,又加上她呕吐得很厉害,所以我们提早结束月假期回来。”
“哦。”段尧的反应平淡,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爱吵爱闹的他。
欧龙涛与衣恋芊互视一眼,觉得很奇怪。
照道理讲,知道他们提早回来、看见他们的人,又得知恋芊怀孕的消息,段尧应该很高兴,或许是消遣他们一番才对,而不是这一副郁郁寡的表情。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喔!
“你那个女保镖呢?怎么没看见她的人?”安以晨就像是段尧的影子般,一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一定看到她,但是今天却不见她人影。
“唉--”一提起安以晨,段尧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什么气?”欧龙涛疑惑的看着他。
现在的段尧根本不像是他认识的人,他怀疑自己看到的真的是段尧吗?否则前后的落差怎么会如此之大?
他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呀?
莫非是与安以晨有关?
“我不止叹气,我还失恋了。”段尧忧忧的道:“你们可好了,快乐又恩爱的度月去,而这几个月以来我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难过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欧龙涛忍不住皱起眉头。
“还不是她害的!”他心中对安以晨充了埋怨,若让他找到了她,他非得好好的打她一顿不可。
“她?谁啊?”
“你真笨,这个她当然是他那个女保镖,没有第二个人啦。”衣恋芊真是败给欧龙涛了。
“你向她表白,被拒绝了是不是?”欧龙涛立即反应过来的问他。
“比这个更糟。”他简直快丧失活下去的动力了,因为只要一天找不到安以晨的人,他浑身就不对劲。
“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一个宝,你偏要把她当作杂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听前辈言,吃亏在眼前。
他已经提醒过段尧好多次,爱一个人就要勇敢的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不敢坦诚。
但是他偏不听,偏那么固执、偏爱与安以晨唱反调,现在可好了,失去她才开始后悔。
“唉,我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他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别忘了,我也是过来人。”
欧龙涛可没忘了当初他也吃了相同的苦。
对,这家伙当初也是这个样子;别人的好言相劝他都听不进去,所以他应该可以体会这种心情。
但是,这家伙怎么还能忍心指责他的不是?
唉,真是友不慎啊,他已经很郁闷了,难道身为好友的他不能体谅吗?
欧龙涛的行为简直是在落井下石嘛!
“你如果是来看我的笑话,麻烦一下,门在那边,我不你们。”
“唷,说你几句就生气了?”这个男人的度量未免也太狭隘了吧。
“我没心情跟你抬杠。”他已经很郁闷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口水跟眼前人打口水战。
“真的这么糟?”
“糟透了。”段尧整个人懒懒的往沙发上靠,闭上双眼看见的全都是安以晨的身影。
唉,他大概已经得了很严重的相思病。
“说来听听吧。”
“她不见了。”
“不会吧?”欧龙涛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在躲我,无论我派了多少人去找,就像大海捞针般,仍是石沉大海毫无消息。”她为什么要避不见面?
难道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情,仍讨厌他吗?
“你的告白手段一定很烈,所以把她吓坏了。”
他的手段真的很肮脏,所以她才因此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吗?她是巴不得永远都跟他没有任何的集吗?
他真是一个笨蛋!
爱一个人就让她知道,干嘛还搞那么多手段?把她吓走了不说,更拖累了自己的心,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啊!
“若不这么做,她根本不会理我。”段尧将这几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们听。“但是我真的后悔了,我想把我的心情告诉她,但是她却闪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我眼前,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现在他只能槌顿足,后悔不已。
“她不见多久了?”
“二个月。”
“这么久?”
“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以你们家的人脉,找了二个月竟然还找不到?”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衣恋芊狐疑的问。
“非但如此,我还展开地毯式的搜索,生怕她逃出国内,所以就连出境的数据也去查过,但是所有的响应都让我很失望。”段尧已经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我很难过,没想到没有以晨的日子,竟然是这样的难受。”他已经顾不得面,子问题,只想赶快把她找回来。
“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衣恋芊若有所指的问,因为她的问题非常简单,只想看听的人如何反应。
段尧毫无精神的点头。
“安以晨她喜欢你吗?”
“这…”段尧支支吾吾,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的心意,那你干嘛把她找回来?”
“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要把她留在我身边,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别人休想得到她。”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段尧的双眼才充霸气。
“霸道!连一个女人的心意都不懂,我想她避开你也是对的。”真是个笨男人!
其实以安以晨的个性,不可能成为一个轻易妥协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也是深爱段尧,才会答应那种滑稽的条件而与他发生关系。
所以让她离开的原因,一定是别的因素。
“别再挖苦我了,我已经很难受了。”
“你活该,谁教你用霸道的手段去强求一个女人的身子。”
“若不这么做,我根本留不住她的人。”
“就算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有什么用?”
“我--”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拿起电话接听,脸上的表情由喜转怒,额际隐约浮现青筋,煞是吓人。须臾,震耳聋的叫喊声把衣恋芊吓了一跳。
只见段尧愤怒的把手机摔出去,摆着一副想找人算账的模样要冲出门。
欧龙涛及时抓住段尧的手,觉得他莫名其妙。
衣恋芊更惊魂未定的拍拍口,“搞什么鬼,你干嘛这么生气?”
“别拉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那个女人,她竟然跑去酒店当公主!”
“什么!?”夫俩异口同声的喊叫。
“慕优看见她在酒店里上班,现在他在那家酒店等我。”
“等等我,我们也要过去。”
“不准你们过去凑热闹。”
“我们是一片好心,怕你又不小心造成她的误会了。”
“我没这么差劲。”
“不让我们去没关系,只是我想先提醒你,在发怒之前,记得先把你心里的话老实对以晨说:最重要的是,你要懂以晨的心意知道吗?”她话中有话,希望怒火中烧的段尧还能拥有清醒的理智,可别又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