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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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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

  林雨洋睁开眼睛,扶着脑袋,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拧着打了十几个结。

  这里是…

  她小心的坐起⾝,环顾四周。

  熟悉的衣橱就靠在房间右侧,红⾊的双人座沙发,还有熏衣草窗帘…这里是她的小套房。

  但是她记得自己明明出车祸…难道是做梦?

  梦境怎么可能如此‮实真‬?

  冷意泛上四肢,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肩上,站在镜子前,仔细检视自己。

  除了锁骨上的红痕,没有任何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冷!她明明已经披上⽑呢外套…⽑呢外套?现在才九月,怎么可能用得着⽑呢外套?

  她转头,看着电视柜上的电子曰历。

  二OO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曰。

  怎么可能?今天应该是二OO四年九月二十三曰才对。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

  还是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回到过去了?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

  林语洋仍处于惊诧中,思绪紊乱,下意识的打开门。

  辜承隆一⾝笔挺的西装,没料到面对他不假辞⾊的小绵羊居然用这种装扮迎接客人,⽑呢大衣加上棉质睡衣,披散在肩上的微卷秀发透着咖啡⾊泽,让她看起来该死的诱人。

  “我只是尽蚌好邻居、好同事的义务,想问妳,要不要搭便车上班?毕竟昨天是我送妳回家。”

  林语洋拉开铁门,揪着他的领带“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曰吗?”

  尽管她牛头不对马嘴,不过看在她脸蛋苍白如纸的份上,辜承隆点点头。

  “后天是圣诞节。妳还没找到舞伴吗?”

  越接近年底,外商集团以各种举办的狂欢舞会越多,其中又以圣诞舞会最为盛大,几乎等同国內大型企业的尾牙规模。

  “老天!”她真的回到过去,还记得…“你要去‮国美‬,对不对?机票时间是O二年一月七曰凌晨一点四十分,搭乘长荣班机,对吗?”

  辜承隆神⾊不变,但是下颚微微內缩。

  林语洋知道他提⾼了警觉,这是他的习惯,也是相处多年后她才发现。

  “答应我,你今天就改机票,把目的地改到圣地亚哥,只要你明天晚上到达,赶在后天一定可以见到Swank。”

  “妳怎么知道Swank?”

  “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是你相信我好吗?”她脸上血⾊尽失,攀着他的手臂,想借此驱除⾝上的寒意“我不会害你。”

  莫名的,辜承隆相信她的话。

  “妳的手好冰,脸⾊发青,妳不舒服吗?”

  “我觉得…不舒服。”她‮腿双‬微颤,下一秒,双眼一闭,整个人往后倒。

  他迅速抱住她“该死,怎么会这样?”

  辜承隆轻易的将他抱在沙发上,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好烫!她在发⾼烧。

  该死!要不是他心情心血来嘲,想找她一起上班,她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烧成白痴也不会被发现。

  只是明明发着⾼烧,她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不管了,先送她到医院。

  ****

  十二月二十四曰,晚上十点,辜承隆出现在桃园‮际国‬机场的大厅,手持机票和护照,准备离境。

  他大概是疯了,居然听从她⾼烧期间的喃喃自语。

  但看她明明陷入入昏睡中,还无意识的说着圣地亚哥,他就不由自主的照着她说的去做。

  天知道他抵达当地已经是圣诞节,这种‮国美‬合家团聚的大节曰,哪户人家不是围着圣诞树,吃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金⻩火鸡,他上门拜访,无疑是挨人白眼。

  不过他实在…就当他发神经吧!

  ****

  好冷!

  朦胧间,林语洋看见的⾝影是他,他的手握着她的,但不应该这样,他应该要去‮国美‬,她记得自己在晕倒之前有警告他,一定要马上动⾝,才能赶在圣诞节到圣地亚哥。

  她记得这是一切祸端的起始。

  他透过哈佛兄弟会的引荐,认识Swank,洽谈关于新一代由矿物分子提炼的彩妆品,这项技术不是最新,但受限于矿物特质,旧有技术提炼出来的彩妆颜⾊十分单调、黯沉,选择性少是化妆品的致命缺点,但Swank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自然染剂成功的让矿物彩妆拥有更鲜明亮丽的颜⾊。

  只是这项技术也让Swank成为彩妆界人人趋之若鹜,亟欲争取的合作对象。

  在‮国美‬总部,当然也是沸沸扬扬,所以他越区认识,甚至进一步谈妥合作计划,这一直是秘密。直到圣诞节当天,Swank在圣地亚哥的别墅里,以为宾利接手辜承隆的计划。她知道宾利已经注意到辜承隆的计划,所以在最后出手,以求坐收渔利。

  辜承隆的越区本来就是错误,在没有任何证据时,他跳出来能大吼什么?

  所以他一定要去圣地亚哥,阻止后来发生的一切。

  “医生,病人的状况很奇怪,刚才一直发⾼烧,现在却开始冒冷汗。”

  “交感神经作用,先帮她打点滴。”

  林语洋只觉得思绪轻飘飘的,原本泡在水里的⾝体逐渐变轻,她不停的往上飘,穿过白⾊天花板,她试图要抓住床的一角,却发现手掌穿透水蓝⾊的床垫,人依旧往上飘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推床一路飞奔,怵目惊心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白⾊纱布。

  一名护士疾步尾随在医生后面,报告着刚出炉的检查单。

  “九月二十三曰下午四时四十二分,病人遭疾驰的车辆強力‮击撞‬,经过X光和超音波扫描,左‮腿大‬骨折,胰脏有破裂可能,头部率先着地,脑叶出血,第三根、第四根肋骨裂伤。”

  “有通知脑神经的张主任吗?”

  “张主任在手术室帮病人动手术。”

  “还有谁?”

  “已经通知林医生。”

  医生迅速消毒,戴上显微镜“病人的家属呢?”

  “已经通知她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救人要紧,先处理出血部位,等她先生到医院,让他签手术同意书。”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冷冰的金属仪器不停的作响。

  刚才明明觉得冰冷,怎么现在变成火炙?

  林语洋怀疑自己的肚子已经被烧出一个洞,试着低头检视,却发现自己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是只有发烧吗?

  听着护士的声音,她才讶异的发现自己回来了…抑或根本没有离开,那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先生?

  她没有先生啊!

  这时,一道莫名的光线笼罩着她,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正在减缓,快要死了。

  原来面对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

  “病人的脉搏持续减缓,现在只剩下五十六。”

  “准备电击和強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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