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杜方勤在办公室来回烦躁的踱步，原本就蓬乱的发丝被他从左方扒到右方，再从右方扒到左方。根本已经不知自己原来该属于的位置在哪。
从办公桌的后面的落地玻璃帷幕瞧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杜方勤愣了下，苦笑。
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琼安常取笑他，最颓废邋遢但也是最帅的模样。
琼安才离家三天，他这个家事白痴已经彻底毁了自己，又恢复以往邋遢宅男的生活。
你颓废的模样实在太帅了，我得尽量帮你弄整齐一点，才能比较像正常男人。
琼安曾经这样笑着对他说过。
不知道他现在跟琼安说，他又开始邋遢了，琼安是否会担心他会被别的女人觊觎？
以前或许会，但现在的答案他可不确定了。
琼安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会突然搬出去且坚持要分手？
唉，真烦。
哔哔！桌上的扩音通讯响起，秘书的声音传来。
“总监，一线有您的电话，是“宇宙公关公司”的朱主任。”
杜方勤暗自一叹，接电话前手又不自觉的扒过发，这是他心情烦躁时的习惯动作。
他拿起话筒。“接进来吧。”
下一秒他听见他曾经很熟悉很眷恋的女声。
“嗨，方勤，我现在在“FAITH”附近，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午饭？”朱俐亚热情的邀约“前男友”兼“现在的合作伙伴”
“不了。”杜方勤根本吃不下。
“嘿，别这样，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在工作场合意外相遇时已经协议过，就像朋友跟同事般看待对方不是吗？”
没错，他跟朱俐亚的确有这样协议过，杜方勤自认理亏，他的口气的确不佳。
“俐亚，真的很抱歉，我现在走不开，下回好了，我请你。”他心系乔琼安，没心情吃饭。
“好吧，那就下回，你可千万别食言，掰。”
结束跟朱俐亚短暂的对话后，杜方勤不免觉得老天爷还是真是个幽默的家伙，似乎挺爱开玩笑的。
而当时代表“宇宙公关”前来FAITH签约的便是他们新上任的主任——朱俐亚。
事隔多年再见到朱俐亚，杜方勤说不讶异是骗人的。
朱俐亚也跟他一样，整个签约过程似乎都在消化见到前男友的震惊当中。
他采取低调的态度，没有主动跟朱俐亚说话，毕竟将来他们是公事上合作的伙伴，若让同事知道他们以往的关系，必定会有谣言传出。
倒是朱俐亚比较大方。
在签约之后双方主管的餐叙，她找了个私下的机会跟他聊聊。
“真没想到会这么巧，恭喜你。”朱俐亚率先伸出“友谊”之手。
既然“前女友”都这么大方，杜方勤在闪躲似乎就显得太小家子气。
“恭喜我什么？”他伸出手跟她交握，礼貌性的。
“你现在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难道不值得恭喜吗？”⾝材娇小的朱俐亚微仰着螓首，用她最美丽的角度面对杜方勤。
“你太恭维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监。”
朱俐亚可不这么以为，FAITH现在可是湾台数一数二的游戏软体开发公司，他们设计发行的游戏软体不知有多少家国抢着要签约发行。
况且在接下合作案之前，她花了许多时间研究FAITH，她知道杜方勤同时也是FAITH的股东之一。
不过这点他显然很低调，外界知道的不多。
“可不是人人都能当上‘FAITH’的总监。”朱俐亚恭维的说。
以杜方勤现在的⾝价，年薪超过千万绝对绰绰有余，真不敢相信当年她不看好，甚至鄙视的工作，现在竟然前途一片光明。
朱俐亚将遗憾和后悔搁在心里没有说出。
“不愧是公关公司的主任，真会说话，看来FAITH将宣传行销交给贵公司是正确的。”
再见到曾经让他爱恋的旧情人，若问他有什么強烈的感受，倒也没有。
只有在乍见时，心头有股強烈的激荡，曾几何时，时间真的会带走一切，现在的他已经不复当年被劈腿，被甩时的痛跟恨。
淡然，是啊，他的心在面对朱俐亚时很淡然——所以他可以笑着跟朱俐亚闲话家常。
“以后就靠杜总监多多关照啰，赏小女子一口饭吃。”
朱俐亚善用她的美丽和娇嗲，这让她在职场上无往不利，很多男人很吃她这一套。
但杜方勤不是那些男人之一，更何况他对朱俐亚的美丽已经免疫了。
“我对公事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他严肃的说。
朱俐亚一知这招没用，赶紧将话题绕走，以试探的口吻问：“你结婚了吗？”
他的左手无名指并没有戴戒指，这表示她还有机会啰？朱俐亚在心头盘算着。
“还没，不过有同居中的女友。”提起亲亲女友，杜方勤的嘴角情不自噤的扬起温柔的弧度。
朱俐亚看见了，她不动声⾊。
“你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是很幸福。”杜方勤也大方承认。
“你呢？”他反问。
“我？呵，你不知道最近台北的女人都流行单⾝维持⾝价吗？”朱俐亚笑着说“开玩笑的啦，我半年前才从国美回到湾台，现在以事业为重，暂不考虑感情事。”当然，⾝旁没有出现让她満意的追求者也是主要原因。
“嗯。”不想做任何回应，杜方勤随意应了声。
然而朱俐亚似乎已有打算，对杜方勤暧昧的眨了眨眼。“我想请杜总监帮个忙！”
“帮什么忙？”
朱俐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过去…你知道的，就让我们遗忘，现在我们已经是工作伙伴，若还彼此牵挂着以往恐怕不太好。”
“我懂你的意思。”杜方勤有男人该有的气度。“现在我们以合作的工作伙伴重新开始，ok？”
“OK，谢谢你。”
这是他跟前女友朱俐亚的约定。
之后他们也常因为公事接触，尤其越接近新一季游戏上市的时间，他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朱俐亚也常因为公事打电话。
这些，他都瞒着琼安没有说。
不是他心里有鬼，也不是想跟朱俐亚再有什么牵连，而是她不希望琼安多担心，他爱琼安，这一点很确定，他跟俐亚的爱情已经是过去式，这一点他更确定。
他现在心头牵挂挂的只有乔琼安一个女人而已，而她，正离家出走中，且不肯透露她人落脚在何处。
逼得心急的他只好找征信社…
征信社的效率果然了得，很快就回给他讯息。
杜方勤一得到乔琼安的落脚处，即刻丢下公事赶了过去，根据乔琼安的生活作息习惯，她通常这个时候才刚睡醒脑袋还不清楚，最适合突击了。
果然——
乔琼安傻傻的开了门，看到杜方勤竟然现⾝在她的公寓门前，她张着嘴一脸呆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反之，杜方勤有些恼怒她的轻率跟随便。
他顶了进去，帮乔琼安将门给关上后，脸⾊有些难看。
“也不问或看清楚是谁就开门，若外头是态变或坏人你该如何是好？”原来他是恼这个。
“你、你、你…这、这又没什么，楼下的社区警卫已经先帮我过滤过了。”乔琼安气自己的反应太过迟缓。
她应该先指责他怎会知道她的新落脚处，或是生气他平白无故恼她？
“警卫？”杜方勤猛翻白眼。“我刚笑着跟他说，我是A栋十楼之二乔琼安的男友，他连问都没问就让我进来了，还很客气的帮我刷电梯的感应器。”
“啊？”乔琼安错愕，怎么会这样？
“而你又连问都没问就开门…你这样子我如何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住？”
“我要自己住就自己住，应该不用征求你的同意吧！”乔琼安刚起床有点小火气，再加上被指责，口气相对不好。
杜方勤无奈的一叹，他不是来这里跟女友吵架的，他伸出手想牵琼安的手，却被她闪开。
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呢？让她好不容易不定的决心又开始浮动。
“你走好不好，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
“我们为何不该见面？我可没答应分手。”
刚睡醒的她还穿着连⾝睡衣，睡眼惺忪、发丝凌乱，赤脚的模样很可爱。
以往在床上，若他比她早醒来，瞧她睡得毫无防备的天真模样，总会让他的下腹一阵硬胀，虽然知道她因为写稿总比较晚睡，可好几次都忍受不了，就…下手当没人性的好⾊男友。
天晓得之前因为工作忙碌，他已经许久不曾碰她了，现在光是看她这副刚睡醒很好欺负的模样，他就快要受不了。
他好想碰碰她。
她不让他牵手，他索性主动靠过去将她圈入怀中，轻吻她的发、她的额。
“你到底在气什么？”好声好气的，杜方勤展现男人的温柔。
乔琼安撇过脸，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不停。
这样让他抱着…她几乎承受不住想投降。
可是一想到他跟朱俐亚…她告诉自己心要硬一点，不能再软弱了，更多的软弱只会让自己将来伤得更重。
“告诉我好不好，我发誓会改过，嗯？”吻亲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耳珠，就是不愿放她离开自己的怀里。
在他的怀里，在他温柔的吻亲下，乔琼安原本冰冷的心融化了，她总是拒绝不了杜方勤，这点她自己很清楚。
本以为离开就没事了，没想到他却找到了她。
“别。”她推拒着他，可那推拒又不像是真心的，倒是颇有yu拒还迎的意味。
杜方勤拉着她坐到单人沙发上，她跨坐在他的腿大间，纤腰被他双手紧紧围住。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強烈。”他探出舌尖轻舔她的颈动脉。
乔琼安⾝子猛打颤，那是她的敏感点，他很清楚，而专找那些地方下手，太可恶了！
只是心头虽然骂他可恶，⾝体却不由自主的更加贴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