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荼毒了三十一个日子，与闹钟一样准时的恼人电铃声终于在第三十二天宣告终结。

　　这天早上，董痛痛快快睡到六点半，闹钟一响，手从被子里探出，喀啦按下闹钟，毫不贪睡赖地掀被起身，luo身进入浴室晨浴。

　　二十分钟后，她神清气地从蒸汽缭绕的浴室出来，哼着歌转出卧房，在即将踏入厨房时，因为看见一道壮硕的背影硬生生打住脚步打住拌声，脑袋立刻停止运作，当机十秒。

　　糟！她忘记为了再次拥有七小时的睡眠，加上渐渐对他的放松，所以昨晚把备份钥匙给他这件事。

　　在瓦斯炉前忙碌的男人听见气声而回头，手中汤勺差点滑落在地。

　　此刻的她宛如出水芙蓉，细致的肌肤因为沐浴而透着柔的粉红色泽，垂在前的长发微微濡，娇翘的被一件感蕾丝内紧裹着。

　　又像一颗甜美多汁的桃，让他发渴饥饿得真想一口一口将她吃进肚子里…董懊恼地抿了抿，清楚看见他着火似的眼神，心底纵然警铃大响，倔强的子却不让她狼狈地仓皇逃离。

　　先前因为门铃声与清早被吵醒的怒意，所以她晨浴结束时还拥有“林汉堂在家”的意识，知道该穿妥衣服再出卧房，然而今天她完全凭着往年习惯行动，让她开始懊恼以往洗完澡后只穿底在家里趴趴走的行为。

　　她直背脊，昂首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早餐吃什么？”董故作镇定地拨了拨头发。

　　“地瓜粥。”纵然不知她晨浴后有luo身的习惯，但捕捉到她的懊恼，林汉堂立刻明白她并不是刻意要这样子出现。

　　唉，她难道不知道男人早上的**得足够让男人变成野兽吗？竟然还不赶紧回房穿衣，让他想当君子都没得。既然如此，他也可以不用客气罗？

　　心中喟叹一声，他盛了一碗飘着淡淡甜香的粥端到董面前，视线随着碗的放下，轻轻滑过发间隐隐约约的**，尔后才回身替自己盛了一大碗，坐在董对面。

　　“下周开始，会开始进行新作品。”董拘束得胡乱找事聊。

　　“你已经构思好了？”林汉堂嘴里吃着粥，目不转睛凝视藏在发丝底下的粉，见到在发丝间探头探脑的小丙子，情不自伸舌了忽然发干的。

　　“嗯。我吃了。”董说着，推开椅子往卧室走去，正要松口气时，际却是一紧，往后落入男人的怀里。

　　“这么快就吃了？你才吃半碗不到。”扣住纤的左手摩挲底下柔的肌肤，嘴附在她的耳旁，沙哑的声音惹得董心跳加速了几分。

　　“今天不饿。”董努力让声音充气势，然而无论身体或心态上就是输人一截的她，佯装出来的效果根本就是一团软软松松的棉絮。

　　“林汉堂，请你放手。”

　　“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

　　“我真不懂，既然你打算惑我，为什么逃跑？嗯？”他右手食指点在小小的肚脐上，慢悠悠往上移动，坏心眼地曲解她的行为。

　　“你想太多了。”可恶，拉不开他的手！因为没吃所以没力气吗？

　　“想太多什么事？你的惑？你的逃跑？”

　　他低语，脸颊贴着她，拨开前长发，喉头滚了又滚，真想暴地把她顶在墙上。

　　然而他不能如此。

　　他必须让她主动开口央求他的给予，否则这小女人绝对会再次躲回骄傲的保护壳里。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吸引着她。每当他赤luo着身让她进行绘画时，她除了拥有属于画家大胆又仔细的眼神外，也会不经意出女人谨慎而小心地偷看男人的目光，然后像是要把望全数下掩盖似地，藉由更换画笔转头闭眼咽喉。

　　他好喜欢她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可爱小动作。

　　“两者都是。”

　　“是这样吗？”

　　他笑着。

　　董的气息开始凌乱，抓不下上的掌，于是一脚用力踩上男人的脚背，然而失去高跟鞋的辅助，这点小小的疼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痛不。

　　“林汉堂，去吃你的早餐！”董咬牙喝令，食指拇指毫不客气地拧上硬硬的手臂肌。

　　“我吃了。”他一下子就把她的命令牢牢堵起。

　　“林汉堂！”

　　“董，你想要吗？嗯？告诉我。”董差点软腿，要不是靠着意志力，早就被他的行为到跌坐在地。

　　“林汉堂，我不想要，你给我住手…”她的气势宛如攀附着蒲公英母株的种子，风轻轻一吹便散然而如此微弱的命令却让她身上的压力一轻，原本贴在背脊上的温暖顿时消失。

　　“真可惜…”林汉堂轻叹。

　　他听令而行的举止出乎董意料，内心顿时有说不出的错愕以及…刻意忽略的隐隐失落感。

　　她回头，见林汉堂退后几步，双手投降地高举。

　　“你…”原以为他会继续死烂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顺从。是怎么回事？

　　“你要我住手，我就住手。我不是把女孩子说不要当成要的套人。”看见她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解与困惑，他微笑解释，尔后看了眼手表，推着她的肩进入卧房，将她带到化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细细替她整理一头长发，动作自然顺畅，仿佛已经替她梳了一辈子的发。

　　直到走出董卧房，林汉堂规矩得宛如有德有守的君子，再也没有对她做出多余的触碰或挑逗，完全给予并尊重她拒绝的权力。

　　最近，董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的体内住着一只兽，夜夜咆哮怒吼着冲撞她的理智，并且随着时间渐严重，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理智的铁牢，奔窜而出。

　　这头兽，名为兽，自从与林汉堂发生关系——或许更早——就在她体内诞生，那天早上的失误则加速他的成长，甚至替他添加了尖牙利爪，让他更有突围的力量。

　　她怎么会变成被念追着打的女人？

　　看着他雄伟的身躯，渴望着能得到他的拥抱，望着他因笑微弯的嘴，盼望着能承受他的亲吻。

　　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即使面对亲密男友，也没有迫切渴求男女纠能够发生。

　　这样的自己，让董又恐惧又害怕，成天焦躁得无法专心做事。

　　“董老师，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句询问拉回董飘忽的思绪。

　　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双眼，重新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处在热闹滚滚的运动会场里。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她勾起嘴角，为了即将进行的教师接力赛继续挥舞双手进行热身。

　　“总觉得你好像没什么活力。”邵华谦说出这几天的观察。

　　董是他大学直属学妹，学生时期他们又属同个社团，所以彼此熟悉且关系不错。

　　三年前，董进入桦欣，他因为彼此是学长学妹的关系而比旁人更照看她，毕竟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能有幸处在同一个工作场所里，当然要更加珍惜缘分。

　　“学长，你想太多了。”董拍拍他的肩膀，仿佛要证明自己的活力，举着拳头朝空中挥了又挥。

　　“是吗？”邵华谦狐疑扬眉，端详董片刻，最后双手一摊，“既然你这么说，勉强当我会错意吧。对了，你画展准备得如何？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目前正在努力最后一辐画…怎么样，关于这件事你可以帮忙吗？”她眨眨眼，心知肚明这个要求根本是天方夜谭。哪有个人画展的作品出自他人之手？

　　邵华谦哈哈一笑，听见单数选手请到对面的号令，于是说：“我能确定现在可以帮你拿外套、巾和矿泉水。”“那就麻烦学长您了。”顽皮地加上敬语，董下宝蓝色外套，将手里的东西统统交给邵华谦，然后来到单数选手集合的地点，接过选手背心穿上。

　　希望运动能改善她的状况！

　　董用力闭了闭眼，紧握住接力。

　　林汉堂、野兽、**——统统滚出她的身体吧！

　　她睁眼，转头，看见右手边的李星艾。“李老师，我不会因为平情而放水呦！”就算再烦再闷再不痛快，也要神采飞扬地向对手董站上第三跑道，听从指令做出起跑姿势。

　　声响起，董如拉紧弦的箭飞奔出去。

　　风声灌入耳里呼呼作响，她超过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在刺刺的风声中、在自由的奔跑中、在开始领先的兴奋中，她体内的血逐渐沸腾，深深压抑的希望随着血澎湃地漫出名为理智的水杯，以往的执着与坚持全部都变得无关紧要甚至可笑。

　　她是自由的…自由的！

　　所以，为什么不能顺从渴望？为什么要被道德压制？

　　管他的理智！

　　去他的道德！

　　她，要享受一切！

　　兽，挣脱囚笼，摆伽锁，胜利地咧开大嘴，控制了她的念想。

　　亮红色接力实实打上队友的手，了出去。

　　董大口气，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双眼闪烁下定决心的光芒，不等比赛有结果，红色选手背心一随手入服务同学手里，甚至忘记向邵华谦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迅速离开操场，在校园内如无头苍蝇转。

　　她在校门口找到他。

　　男人穿着短袖T恤与泛白的牛仔，脚上踩着沾了泥土的运动鞋。

　　他领着训导处的男老师们，将不知谁偷偷气、被学生戏称做“鬼娃娃花子”的学校吉祥物重新填一肚子气后，肌一鼓，在风中用力扯住绳子，把绳子重新牢牢绕在一旁的电线杆上。

　　金晃晃的阳光照在男人身上，他仿佛是希腊神话里的海克利斯，仿佛是太阳眷爱的宠儿，明媚耀眼、生气蓬，周围或细瘦或臃肿的男，全都是衬托他高大健壮的不起眼分子。如果他是参天古树，旁人就是柔软小草；如果他是汪洋大海，旁人就是涓涓细；如果他是明耀太阳，旁人就只能够手足无措地任他烘晒。

　　董的视线热切地连在他身上。她知道他所有肌的线条，知道他隐藏在白旧布料下的肤是可口的麦褐，知道他淌下的咸苦汗水充属于海洋的雄浑气息。

　　有些人就是这样，当对方看着自己，再远，都能敏锐捕捉到，甚至能够知道看着自己的原因。

　　董看着男人迈开大步向自己走来，她立刻掉头，踩着凌乱的步伐经过重重人群。

　　男人追逐着她，在人烟稀少的龙眼树下扯住纤细的手腕。

　　女人猛地转身，攀住了男人。

　　男与女瞬间如藤与蔓住了彼此，嘴贴向对方，饥渴又贪婪地拼命索取甜美热源。

　　“晚上…晚上…”渴望触摸男人肌肤的手，焦躁地扯着他的衣衫，际难耐扭动。

　　“晚上…”说话声因为舌头的相互纠而含糊。

　　“现在…”她咽下他的滑，将自己哺给他，顺着夺合的丝隙中濡了他们的嘴角。

　　“好…好…”远方剩下的腾暗闹与他们无关，在他们的心中，现在的承诺，才是一切。

　　男人的衣服与女人的衣服，从大门往卧房一件一件跌落在地。

　　两人翻滚在双人上,吻得分不开彼此。

　　…

　　“老师，对于大叔的伺候，你还满意吗？”翻下馨香纤细的女体，侧拥着她，他贴着她的耳，低低调笑。

　　呀，没想到有朝一，他会喜欢上被喊大叔的滋味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