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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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祸从口出
萧呈娴去后，凌远萱却忽然沉默下来，静坐静屋內，抬眸凝视窗外飞舞雪花，好半曰也不曾言语。远黛叹了口气，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怕触动了她，只得忍着不语。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凌远萱才骤然开口道：九姐姐，你想什么呢？”
微怔了一下后，远黛道：我想，不知何时这雪才会停？”凌远萱面前，她无意提起陆维英，只能行若无事转开话题。
凌远萱轻轻“哦”了一声，转头工夫，她却又突如其来道：我还以为九姐姐是想那陆维英何时才会离开这里呢？”她语声虽则淡淡，明眸之中却明白透着冷锐不。
远黛不曾料她会说出这话来，纤长而浓淡适宜蛾眉顿然轻轻蹙了起来。
凌远萱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道：我自己事儿，我自有决断，其实却不须九姐姐别人面前嚼那舌根！如今我只奉劝姐姐一句，姐姐那嘴，却还是严些好！须知道，从来祸事，皆由口出！”说罢了这句话，她竟长⾝而起，掉头拂袖去了。
远黛愕然看着她离去背影，却是好半曰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是连连苦笑。凌远萱一事，本是凌远萱自己行止言语之间露了破绽，被萧呈娴觑破问起她来，她不好不说，只得简单提了一句，其实却从头至尾不曾提及过陆维英这个名字。
微微失神靠炕上，远黛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此刻感觉，好半晌，也只能轻叹了一声。
屋外，文屏面上颇见诧⾊进来：姐小，十姐小她…”
远黛知她必是见凌远萱面上神气不对，心中放心不下，故而过来探询究竟。不无疲惫朝她一摆手，远黛淡淡道：由她去吧！”便是那任人揉搓泥人儿，也总有个泥性儿，何况她凌远黛又绝非是那好性儿到愿意低声下气向人解释之人。
文屏见她面⾊淡漠，便不再问，只笑道：外头雪花飘倒好看，姐小不出去看看？我却记得姐小从前是极爱看下雪！”
远黛听了这话，却也不觉一笑，当下随口道：从前我义父⾝边时，多少年也见不着一场雪，所以一见了雪，便觉奇。如今看了三四年，奇劲也早过去了，不看倒也罢了！”
文屏听得一笑，道：原来如此！亏我从前还总觉奇怪！”远黛极少对她提及从前之事，然偶尔提及，也并不会刻意避讳什么，故而文屏虽知万州与平京相隔不远，平京年年大雪，万州断不会常年无雪，却依然神⾊如常，丝毫不以为意。
翠衣也自外头进来，手中托了一只粉彩描金山水带盖小盅，一面将小盅搁几上，一面道：这是姐小小憩之时，杜若姐姐给熬下冰糖燕窝粥，如今恰到火候，姐小趁热用些！”
远黛轻轻一挑眉，探手轻触一下那小盅，觉得仍甚烫手，便没去拿，只带笑看了翠衣一眼道：这阵子你与她倒亲热得紧！她人呢？”
翠衣便也笑道：我与杜若姐姐好，是因她人好！每每我有不到地儿，她总提点我，又处处教我。啊，对了，杜若姐姐去小厨房了，说要去看看这会儿可有什么点心没有！”
远黛笑笑，便取过几上燕窝粥慢慢吃着。一盅燕窝才刚用了一多半，院內却忽而传来杜若声音：姐小，大*奶来了！”语气中既有意外又复匆忙。
远黛听得一怔，忙搁下手中燕窝，站起⾝来。却还等不及她迎出去，郭氏便已笑昑昑走了进来。远黛虽诧异于这位嫂子忽然驾临，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含笑上前见了礼。
郭氏便笑着扶了她起⾝，道：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客气，坐吧！”
远黛应着，侯郭氏除了⾝上所披宝蓝缂丝灰鼠披风后，才请了郭氏一道进了內屋，炕上坐了。这会儿，杜若也提了食盒进来，一面打开食盒，将搁里头几碟点心取出，一面笑道：大*奶来可巧，我才自小厨房取了点心来，大*奶可要用些？”
那边翠衣显然也得了嘱咐，亦送了燕窝粥来。
郭氏自是満口应了，回头便向远黛笑道：妹妹跟前这几个丫头这般周到体贴，可是连我都有些嫉妒了！”
远黛笑道：若论起来，我⾝边这几个丫头，不是老太太亲手教调便是老太太教调出丫头又教调，自然周到体贴得紧！嫂子若喜欢，不妨也问老太太要人去！”
郭氏听得直笑：罢了罢了！怪道老太太前些曰子总抱怨跟前人木头木脑，全不知进退，敢情好丫头都与了九妹妹了！我如今才知道，老太太偏心，那是再不假！”
远黛笑道：嫂子莫再打趣我了！你再往下说时，说不得我也只能赶紧将这几个丫头都送回老太太跟前了！”对这位大嫂，因平素少有来往缘故，远黛实有些看不透。
郭氏听得一笑，便也不再多说。二人各自用过燕窝粥，又略用了几块糕点，远黛便示意杜若等将吃食收了下去。若说郭氏此来只为与她叙几句闲话，她是不信，因此杜若三人收拾时，她便也自然给了三人一个眼⾊，示意三人不必马上进来。
郭氏旁看着，便也挥退了跟自己一道过来两个丫鬟。端起几上茶盏，沉昑一会后，郭氏才终于开口问道：不瞒九妹妹说，我此来，却是为了十妹妹！”
远黛便注目看她，眸中隐有征询之意，却并不言语。
郭氏叹了口气，道：适才十妹妹匆匆过去我那里，说她想念三叔三婶了，非要马上回府！我劝了半曰，道是雪大路滑，这会儿便是下山，怕也赶不及九门关闭前赶回平京，这才勉強将她劝了回去。不过她仍打定主意，说雪一停时，便要马上回去！我看她神情，却颇有些赌气意思，便过来问一问你这是什么缘由，明明中午时候还好好。”
远黛苦笑一下，斟酌一刻，毕竟道：适才…萧姐姐来寻我，言道别院来了个客…”说到这里，她话音微微一顿，好一会才道：是…陆家陆维英！”
郭氏忽然听得“陆维英”这三个字，神情不觉微动，深深看了远黛一眼后，方徐徐道：说到陆维英，我这个做大嫂倒想问上一句，九妹妹觉他如何？”
这话却问颇有些突兀，却让远黛骤然一惊，明眸旋不无疑惑看向郭氏。郭氏却似不愿与她对视，便自偏过头去，弯翘长睫却自有些紧张急速颤了几下。
见她如此，远黛芳心顿然为之一震，好半晌才略带试探之意答道：陆世兄相貌英俊，口才便给，便世家弟子中，也算得是一时俊彦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郭氏轻轻一笑，没有应答，却忽而道：我来这里，一则是想与妹妹说几句话儿，二则，也是受了十妹妹之托，过来为她收拾行李，搬去我那里与我同住。”她说着，毕竟深深看了远黛一眼：我观妹妹乃有福之人，只是目下还需洁⾝自好，切莫行差踏错才是！”
说过这句有些莫名其妙话后，郭氏便自告辞，起⾝去了。远黛也不甚留，便一路送了她出去。目送郭氏⾝影漫天飞舞雪花中渐行渐远，远黛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陆维英此来甚是突兀，对他来意，远黛心中其实也不无疑惑。而如今，郭氏有意无意暗示下，她却似隐约明白了一些，而这丝明白，却也让她心中陡升起一丝怒火。
廊下默默站了一刻，远黛才向侍立一边文屏等人道：替我注意着些，萧姐小回来，告我一声儿！”文屏等人忙各自应着，远黛也不再多说什么，举步重又回屋。
她回屋才刚一会子，那边萧呈娴却已回来。她也并不回自己正屋，仍直奔西厢而来。见凌远萱已自去了，萧呈娴面上不免现出几分讶异之⾊，便问道：十妹妹呢？”
远黛苦笑一下，请她坐下后，才淡淡道：因陆维英之事，她嗔我嘴巴不严，不愿搭理于我。你走之后，她便也去了！适才大嫂过来，说要帮她收拾行李，搬过去与她同住！”
萧呈娴听得一怔，半晌才不道：这丫头…真是…”她有心想说什么，但又觉远黛跟前说起凌远萱是非，仿佛不甚好，因说了一半，便住了口。
远黛淡淡头摇，示意她莫要再说起这个，便问道：适才你去了哪儿？”萧呈娴虽可算得是她如今要好朋友，她也仍是不愿对方面前说起自己家事，当下随口问了一句。
萧呈娴也不瞒她，便坦然道：按说这事便是我大哥，我也是不该告诉，但妹妹也知道，此处毕竟是我萧家别院，倘或弄出什么事儿来，只怕我萧家不能置⾝事外。因此适才我去寻了我大哥，约略点了他几句，使他当心着些那陆维英！”
远黛了然一笑，便道：我倒觉得姐姐若然有空，却是不妨早些回了潭州那信！”
萧呈娴闻言，却是不由击掌笑道：若非妹妹提醒，我却险些忘了此事！好！我这边回屋写信去！”言罢匆匆起⾝告辞去了。
第六十四章 祸从口出
第六十四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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