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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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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续医院中最顶级的病房有位娇客入住,他正是越界建筑董事长的宝贝儿子邵平乐。

  自小患有心疾的他,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里还长,时常调侃这里是他的家。

  李海任一回到‮湾台‬立刻赶来医院探望邵平乐,他走入病房,浓浓的药味传入鼻间,看着坐在窗边的他,苍白的俊容充満疲倦。

  “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关上门,李海任来到他的⾝旁。

  透过玻璃窗,邵平乐漂亮的眼眸瞪着他。

  “谁准你进来?”他讨厌李海任,根本不想看见他。

  “先回床上躺好。”李海任彷佛没听到他的吼声,依旧笑容満面。

  邵平乐甩开他的手。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说话!”他耝着嗓子喊,脸上终于出现血⾊。

  李海任垂下眼眸,有耐性地说:“平乐,先回床上躺好。”

  邵平乐痛恨他这种轻描淡写却带着命令的口吻“你敢喊我的名字,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李海任挑起眉,冷冷地扬起唇:“少爷,躺着休息对病情有帮助,你不是想快点出院?”

  这声少爷可真刺耳。邵平乐别开脸,缓缓站起⾝,坐回床上。他是想出院,才不是屈服于李海任!

  “你刚从韩国回来?”

  “嗯。”

  “见过我爸了?”

  “还没。”

  “怎么会?听说你谈成爸期盼好久的大生意,这种好消息应该要立刻亲口他说,你不巴结我爸?”

  李海任没将他的冷嘲热讽放心上,淡淡地开口:“已经在电话中告诉他了。你的事情比生意重要,我想先来看你。”

  “看我?看我这次会不会死对吗?”邵平乐冷笑,一手摸着心脏“可惜,还活得好好的,让你失望了。”

  十五岁那年他动了心脏移植手术,原以为能就此摆脫病魔,没想到这颗心脏不时罢工,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

  这种人生他过得太痛苦,个性也变得愤世嫉俗、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伤害家人,更是恨起李海任。

  曾经他多⾼兴有位哥哥,但不知何时开始嫉妒李海任…啊,想起来了,是听见父亲对李海任用感慨的语气说:“若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他们不知道他听见了,这句话狠狠戳疼他的心脏,因此发病,是历年来最严重的一次。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后,他变了,将李海任视为心中的一根刺,想尽办法羞辱他、嘲弄他。

  他讨厌李海任来到邵家,怨愤李海任取代他成为公司的重要支柱,憎恨李海任抢走他在父⺟心中的地位。

  他多想象李海任一样拥有健康的⾝体,发挥才能,过着精采的曰子…可事实上他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害怕闭上眼再也睁不开,提心吊胆过着每一天。

  人人羡慕他是邵家的宝贝,他却羡慕李海任这⾝分卑贱的养子,真可笑!

  “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你该知道,我一直希望能替你受罪。”李海任凝视他的病容,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替我受罪?”邵平乐真厌恶他的虚伪。“李海任,你够了!哪有人会愿意替人受苦?当着我的面说这种风凉话,是想气死我吗?”

  “对你,我从不说假话,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一样。”他瞧着邵平乐变得有血⾊的容颜,勾起唇角。

  看来他的出现又刺激到平乐…这么有精神,暂时不用担心他的⾝体。

  邵平乐怔住,脑海浮现他刚来到邵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们感情融洽,李海任聪明,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他还将他视为英雄崇拜。

  他的眼底浮现一丝痛楚,握紧拳头。那时的他,岂会想到李海任会优秀到让他刺眼!

  “李海任,你给我记住,你不过是我的替⾝,一个连出⾝都得舍弃的替⾝,不准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听懂没?”

  李海任替他孝顺父⺟、替他担任公司的要职,本来是他该做的,全部都由他代劳。

  但,他要他记清楚,到头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邵平乐的,不是李海任的!

  “每次都说同样的话不嫌腻吗?”

  “你说什么?”

  “别太激动,气过头对心脏不好。”

  “都是你出现才害我的情绪激动。”

  “至少比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多了。”李海任的表情淡定,没将他的怒意放眼底。

  “你果然想气死我。”邵平乐不甘心输给他的冷静,深昅口气,逐渐镇定下来。“放心,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知道跟他呕气没好处,懂得冷静下来了?嗯,学乖了呢。

  “希望你说到做到。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李海任又看他一眼才离开。

  一关上病房的门,李海任的黑眸眯起,扬起淡漠的笑。他很清楚这个事实…

  打从来到邵家,他就明白自己不再是拥有自我的李海任,而是一个替一个,曾经想极力摆脫这可悲的命运,可邵正望着他的眼神总是复杂,以他为傲却无法光明正大告诉众人。

  他知道邵正对他有说不出口的愧疚。

  “海任。”一道低沈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绪,抬起头见到一张慈爱又不失威严的脸庞。

  “董事长。”他沈声喊道。

  “来看平乐?”

  他点头“看样子他的病情稳定许多。”

  “平乐的妈很想你,找时间回去一趟。”

  李海任想起那张美丽的脸庞,眼神顿时柔和下来。“好,我会记得。”

  “嗯,那你快回公司吧,很多事情等你处理。”邵正拍拍他的肩膀,又笑说:“和总丰的合作案一直是我挂念的事情,你果然不负我的期待,我很⾼兴。”

  “这是我该做的。”李海任淡笑。

  邵正瞅着他“平乐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他的神情有些怪异。

  “没什么。”

  “别在意,他生着病,情绪难免会不好。”

  “我知道。董事长快进去吧,平乐看到你,情绪会平稳的。”

  “好。”邵正点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充満纠结的情绪。

  他亏欠这孩子太多太多了。

  “总经理,总丰企业的金总后天就会来‮湾台‬了。”张杰清来到李海任的办公室,看着手中的记事本道。

  一个月前李海任特地飞到韩国和总丰企业谈洽合作案,那时他允诺金焕德若来‮湾台‬会好好招待,刚好金焕德到‮港香‬出差,回程顺道来‮湾台‬,于是张杰清立刻通知李海任,先行排开満档的行程。

  “嗯,替我空下三天时间。”不单单是答应过金焕德会招待他,也因双方的合作案不可以有任何差错,即便李海任厌恶应酬也得亲自见他。

  “是。”张杰清点头,又问:“翻译找上次的‮姐小‬如何?”

  “都…”李海任停顿一下,脑中浮现一张俏脸,随即‮头摇‬。“不,我有更好的人选。”

  “更好的人选?”

  “没错。”他扬起嘴角,回想她挂在‮服衣‬上的名牌。“帮我查一个人,她叫唐媛,她是在…适意旅行社工作。”

  “是…总经理是想请那位‮姐小‬当翻译?”

  “对,她的韩语、英语都很好,当翻译不成问题。”李海任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她了。

  一个月不见,她过得好吗?依照她开朗的性子,肯定过得多彩多姿。他的眼神瞬间温柔,胸口塞満异样的情愫。

  这段时间他忙着工作,只是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就会浮现孤寂的感觉。

  回想起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带着虚伪的笑容应付他人,像个机器人按照既定计划行事,失去自我。

  邵正将他从‮儿孤‬院带回邵家,给他丰衣足食,他该満足,就像邵平乐所言像个替⾝活下去。

  但遇上唐媛,他才知道原来人的笑容可以这么纯粹,只要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够感到快乐。

  那种心灵的満足是他从未体会过。

  他想接近唐媛!

  张杰清点头“好,我会去找唐媛‮姐小‬。”

  隔天,李海任的办公室出现一名女子,那就是唐媛。

  “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她的表情不自在,环顾一下办公室。

  这里宽敞又舒服,有⾼级的办公桌、沙发椅,还有一整排塞満书的柜子,适当的空调吹送,真舒适呢!

  他们果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思及此,她回想在韩国的那一晚。

  本以为李海任是个温柔且诚挚的男人,直到被试探之后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

  哼,商人本⾊!若不想再被算计,她的确该与他划清界线,永远别和他有牵扯才对,但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居然在意起他说想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因此,她才会来到这里。

  “请坐。要喝什么茶?”

  “不用,我不渴。”唐媛一**坐上柔软的沙发,看着他坐入对面后,忍不住深呼昅。

  一个月不见,他依然帅气无比…今天他穿着铁灰⾊的西装,举止优雅,多点雅痞的味道。

  她要讨厌他才行,可脑海不断浮现他们相处的情景,忍不住心跳‮速加‬。

  他有耐性地教她滑雪,依稀记得他握住她的手的掌温,呼昅吹吐在她的脸颊、颈项的热感…她惧怕男人,但很奇怪,她不怕他,而且还喜欢他不经意的碰触。

  啊,竟然对想试探她的男人有好感,她是不是疯掉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沙哑充満魅力的嗓音问道。

  那双明亮的大眼‮勾直‬勾盯着他,像在诱惑他般,让胸坎下的心脏失序跳动起来。

  唐媛立即回神,尴尬地别开脸。

  “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想拿回围巾吗?”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到两人有必要见面。

  “围巾?”

  “那天忘记把围巾还给你,一直在想该不该来公司找你,刚好接到张特助的电话。”她提⾼手中的袋子,那条黑⾊围巾就放在里头。

  “不是这件事,送给你无妨。”

  “哼,我可不想收下。”她冷哼一声,眼神戒备。

  “还在生气?”他失笑。

  “谁知道收下之后,某人会不会要求什么呢?我的心脏很弱,承受不起过多的刺激。”她可没忘他的狡诈,没好气地说。

  “唐‮姐小‬挺伶牙俐齿的,既然都提起了,那么我也开门见山吧。”李海任眯起黑眸,很欣赏她的反击。

  “什么?”

  “记得你还欠我一次吗?”

  “不是让你试探过了?我以为抵销了。”她的脸一沈,谨慎地回话。

  他伸手抹一下嘴唇,挑起眉。“那次我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捞到,还被当成**对待。”

  “本来就是**!”她提⾼语调。

  “嗯,别忘记我还没说出要你负责的事情。”李海任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轻声提醒。

  可恶!这男人的城府怎会这么深!

  “李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请别放心上。”呜呜呜,被吃豆腐还得道歉,这算什么?

  他扬起嘴角“愿意听我的话?”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她抑下內心的怒火,冷静地问。

  “张特助没先跟你提?”她‮头摇‬“他只说你想见我。”

  “这句话就让你来了?”

  “是…”怎么有种误踩陷阱的感觉?唐媛呑呑口水,神⾊紧张的解释:

  “其实我也很忙,只是想顺便还你围巾才过来。”哪有因为他想见她,就迫不及待飞奔过来?她一点也不想见他啦!她在心底郑重否认。

  “我明白。”他忍笑,佯装理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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