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位念善温柔的看着这两个善良的年轻人,要是早几年遇到他们就好了,那时候她还有力也有心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你们真是想太多了。”
“大娘!”
欢让想说服她,这女人让他想起⺟亲,堪怜的处境,无法解脫的困顿,在在唤起他的伤痛,他无法转⾝就走,无法视若无睹她需要帮助的脆弱。
“你们再不走,等罗进宽回来就难走了。”
“不,大娘,你不走,我们也不走!我不觉得那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为什么不离开?”国帆妃再一次劝着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娘被坏人欺负却不管,她真的做不到。
“大娘,如果你是怕未来生活有问题,我可以安排工作,绝不会让你冻着、饿着。”欢让想不透她留下来的原因,为什么她和⺟亲总离不开伤害她们的男人?
“你们对我真好,不过,不是这样的。”位念善苦笑,她有自己的打算,但并不包括离开这里。
“不然是怎么样?你说啊!”国帆妃气急的追问。
欢让微皱起眉“帆妃,不要这样。”
她又气又莫可奈何“明明就是不对的事,为什么要逆来顺受?”她不知道大娘在思什么。
欢让沉下脸,异常严肃的态度使她心惊,她不敢再多说,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追问下去?
“大娘,我们不急着离开,我想我们会多待几天。”
闻言,位念善叹了口气“你们会后悔的。”他们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跟着她陪葬而已。
国帆妃还想再说,欢让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开口。“谢谢,那就⿇烦大娘了。”
他必须和这个女人好好谈一谈。
他拉着国帆妃出去。
“你做什么啦?”她不満的要他放手。
欢让双手抱胸“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狠心的去揭开别人的伤口?那是非常痛的—有时还会痛不欲生,你到底懂不懂?”不是每个人都能勇敢的揭开心中的伤痛。
国帆妃不悦的瞪着他“你才不懂,烂掉的伤口就是要揭开,才会有愈合的机会,不然只会一直沉沦在痛苦中爬不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很坚強,可以承受再一次的伤害。”
“可是大娘已经忍了十几年,要她离开那个烂男人会很难吗?是不能承受的伤害。”
“大娘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要她马上改变是不可能的事,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勉強是没有用的。”到最后她还是会自动回去,他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难道要她死在她丈夫子上时才想改变吗?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你不要只顾着自己的正义感,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就是有考虑到,才要大娘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啊!为什么她不肯走呢?有我们在,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
欢让叹了口气“你凭什么要她相信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与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了,何况是我们!”
“但是…”国帆妃不相信他们比不上那个臭男人。“但是他动手打她啊,她却一点都不以为意。”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对遣一点我也看不下去。”欢让眼中燃着怒焰,他看过太多这种事了,他生长的地方每天都有这种事发生。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她的不満爆发出来。
欢让看着她,不说话。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她不解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你没看见大娘快崩溃的脸吗?”
他的话让她一愣,她是看到了,却没有在乎。
“你再问下去,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不敢猜想,可是我知道她没办法再承受你的逼问。”
国帆妃沉默了。
“这样的曰子大娘过了十多年,她一定也曾有过想逃走的念头,但她为什么没有”
或没有成功,你想过吗?”
“她遇过更糟的情况对不对?所以她现在根本不敢有离开的念头。”她猜测道。
“如果我们想救她,就必须对症下药。”
她充満希望的望着他“怎么做?”
“一切的事都是那个男人引起的,所以必须从他下手。”
“杀了他!”国帆妃恨恨的说,她最痛恨会打女人的男人。
欢让惊讶的看着她“你也太…”她也太狠了吧,开口就要人家死。
“不然你打算要怎么做?”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如果他有更好的办法,她可以听他的。
“解决那个男人对大娘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该怎么做是个问题。”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好办法。
“那就把他绑起来送交官府严办。”
“你说得简单,用什么理由严办他?你没听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他要是跟官府勾结,无罪释放后那只会使情况更糟糕,大娘的曰子更不好过。”欢让斜睨她一眼,她只会出馊主意。
“那到底要怎么做嘛?”
“我去镇上打听消息,再来想想该怎么做才好。你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吗?保护罗进宽不出事的人找他去商量事情了,也许我可以从那里下手,知道到底是谁在保护他。”
国帆妃有些迟疑“如果这段时间他回来了怎么办?”
“用你的美⾊安抚他,怎么样?”
“你不要说风凉话。”
欢让嘴角微扯,她一点用都没有,他不得不想办法解决大娘的问题,不然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这个女人了,可是她的全安是他的第一考虑。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万一罗进宽回来了,那你要怎么办?你真打算当他的二夫人?”
“你这张嘴真该缝起来!”
他耸耸肩“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我的全安。”
“你说真的假的?”他实在没办法信任她,她老是说她能解决问题,可是状况真的发生了,他又发现她的话根本不能当真。
她不悦的瞪着他“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即使没有,她也会说有,她才不要让欢让瞧不起。
他叹了一口气“你不要乱来好吗?这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可不是能让你玩的。”
国帆妃紧握双拳,气嚷道:“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没听到啊!”她一定会相到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他一点都不相信她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问题,光看她处理迷路的问题就知道她有多蠢了。
“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不相信你。”
“你——”她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究竟有什么办法?”他绝不会任她唬弄过去,一定要听她说清楚、讲明白,他才能放心离开她们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国帆妃受不了他蔑视的眼神,终于松口说:“当然是利用我的美⾊,不然还会有什么好办法?”
欢让扬声怒吼“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还把我的话当真。你这么做岂不是羊入虎口,那个男人要的就是你的美⾊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才不会那么傻,任他吃豆腐。”
“好,你没那么傻,那么利用美⾊后呢?你要怎么制服他?别忘了你没有武功,而对方可是个有蛮力的壮汉。”
“我…我可以用迷药迷昏他。”
“你有迷药吗?”
国帆妃沉默,她怎么可能会有。
欢让在心里叹口气,她真是个又蠢又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值得众多江湖蒙杰为她狂疯?
“你不要这样看我嘛!”她很认真耶!
“请问你要怎么下迷药?洒在面前,对方会闭气;掺入茶或酒里,对方要是警觉到,你和大娘两个弱女子,他三两下就能解决了,你拿什么去跟他斗?”他的头好痛啊。
“所以就要用美⾊嘛!”
“要是他不上当呢?”
“你侮辱我?”
冤枉啊!他只不过是想要确保她的全安,她却老是误会他的好意,害得他不得不在她面前扮凶狠,可是不扮凶行吗?她根本是个笨丫头,只会想些烂宅意,万一玩掉她的命,他拿什么赔!“那你提个可行的办法好吗?不要说些不实际的话。”
她嘟嘟嘴“用蝎子啦!”那是她的随⾝密宝,是叔叔送她的生曰礼物。
“你有那种东西?”
“我⾝上有两只。”她老实的说。
“毒性够吗?可不要毒不死人,反害得自己被修理。”
她咬咬唇“死不了人的。”
“你说什么?”欢让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半个时辰內死不了人啦。”
“你…”
“我才不要杀人。”
“对方不死,死的就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简直像是有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性命交关的大事。
国帆妃纵然百般不愿意,也不得不向他求助“那你有其他的好办法吗?”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她已经没辙了。
“唉,算我服了你。”欢让从腰间掏出一包药“这是无⾊无味的蒙汗药,药量下得够重,顷刻间就能迷昏—个大汉。”
她⾼兴的接过“这么好用?”
“要小心点,下药时绝对不能让他起疑,不然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国帆妃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药包,对他的训诫只有敷衍。
欢让对她兴⾼采烈的模样摇头摇,现在他只能相信她能够保护自己,不然她只能任罗进宽宰割。
他希望事情不会真的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