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今天，叶子跟自己说了好多话，叶少川心情大好，起身进厨房说：“我来做个拿手菜，给我闺女尝尝。”

　　“啥菜啊？”

　　秦落问。“煎鸡蛋。”

　　秦落忍了又忍没笑出声来。亏他三十多岁了终于学会一道拿手菜。

　　人家当爹的想表现，当妈的也不能阻拦。从内心里，秦落还是想叶子跟叶少川和和睦睦相处的。一个孩子从小就能得到父母双方的爱，对孩子的影响是积极的，一生的。

　　秦落把其他菜做好端上餐桌，最后把厨房留给叶少川。叶少川还算麻利，不到十分钟就把煎鸡蛋端上来，还好，金黄的，油汪汪的，跟用油炸似的。

　　“闺女，尝尝。”叶少川讨好。叶子举起筷子想夹秦落做的糖醋排骨。

　　秦落不停给她使眼色，为了不让妈妈失望，叶子还是把筷子落在叶少川的煎鸡蛋上。

　　秦落点点头，鼓励她。叶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噗地吐出来。

　　叶少川还高兴呢，正问：“怎么样？味道怎么样？”叶子吐出来，端起水杯漱了漱皱着眉说：“吐得太快，没尝出来！”见叶少川失落的样子，秦落忍住笑，也夹了一块放进口中。

　　“妈，给你漱口水…”叶子体贴把水杯推到她面前。秦落很给叶少川面子，咬着牙把那口鸡蛋咽下去，然后急忙喝了口水。

　　叶少川见终于有人给自己捧场，顿时有眉开眼笑起来，自己也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头顿时蹙起。

　　叶子幸灾乐祸地笑，是那种放肆地哈哈大笑。叶少川使劲儿咽一下将鸡蛋咽下去，抢过秦落的杯子喝了水。

　　“味道咋样？叶少川？”叶子笑得眼泪都挤出来。“还…还行，就是有点儿咸，有待提高。”叶少川虚心说。

　　秦落打断父子俩的明暗箭，催促“快吃吧，菜凉了。”算上叶少川的煎鸡蛋，一个四个菜。其他三个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叶少川那道菜被晾在一边，没人再动一口。

　　秦落洗碗收拾厨房，等出来见叶少川还在。叶子已经进屋练书法去了。

　　秦落开始逐客“这么晚了，还不走？”叶少川拍了拍身边沙发。秦落没做过去，而是做到他对面。

　　叶少川问：“歆姨咋过来了？你俩咋在一起？”

　　秦落以为叶少川会说陈曦的事，不想他却问这件事。

　　“出差吧。”

　　“她给你打电话了？”“不是，我们酒店遇到的。”

　　“你去酒店干嘛？”叶少川听出漏。“跟朋友吃饭。”

　　“男的，女的？”叶少川紧追不舍。“男的。”

　　秦落开始不耐烦了。

　　“谁？你怎么跟男的出去吃饭？”叶少川顿时醋意大发。“我怎么就不能跟男人出去吃饭？至少我拎得清，不像某些人，明明退婚了，还跟前女友纠没完没了。”叶少川脸色一沉，随即又笑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他坐到秦落这边说：

　　“我闻到酸味儿了。”瞟了眼叶子房间的门，抓住秦落胳膊，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叼住她的狠狠啃了几口。

　　“想死我了，咋办？”抱着秦落，叶少川气吁吁问。秦落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凉拌！”叶少川险些被她推倒，此时也清醒过来，女儿还在里边，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另外，还在岳父的丧期，他咬牙切齿说“你等着啊，等着岳父过百天的啊。”想起秦强，秦落心情低落下去。

　　叶少川以为触动她的悲伤，推着她进了卧室。“行啦，别想那些事了，去了就去了。人活着还得往前看，别回头啊。好啦，你躺一会儿，我回去了。”难得今天叶少川主动要走，以前都是秦落赶走的。

　　叶少川从秦落家里出来就给李歆打电话。别怪他多心，现在，叶少川可比以前精明多了。自打李丽的事暴后，他草木皆兵啊。叶少川长了好多心眼儿。只要跟秦落挂上边儿的，只要有疑惑，他立刻就着手调查。

　　跟李歆打电话，问她出差过来怎么没给他打电话。最后问：“歆姨，你帮我劝得咋样啊？秦落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你得想办法帮我把她娶回来啊。”李歆说：“歆姨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也管不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歆姨相信你能处理好跟秦落的关系。少川啊，歆姨跟你说句心里话，你跟秦落这事儿，歆姨建议你多站在秦落角度想想，说不定就能有所悟呢。”挂了电话，叶少川觉得不对劲儿。

　　以前，李歆可是力他追秦落的，也答应帮着他追的。现在这怎么突然就变了呢。她的话带着外辞令的意味，似在打太极。

　　不行，肯定是哪里出了差头。叶少川给于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站在漆黑寒冷的夜里，等于剑车的时候，叶少川脑子无比清明。将这些蹊跷琢磨一遍，他给秦宇打电话，让他查一下李歆下榻的酒店，然后调一下酒店录像，看李歆这几天都跟谁联系了。

　　秦宇自从被打，住院几天出院后，叶少川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直接转正又升了一级。秦宇是叶少川除了于剑和秘书后的又一个左膀右臂。

　　秦宇办事麻利、仔细，最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正气，这正是叶少川所欣赏的。别看他自己混起来蛮不讲理，他却喜欢欣赏冷静、沉稳又有正义感的人。

　　秦宇把带着李歆的录像剪切镜头拿给叶少川后，叶少川当时就把李歆怎么跟秦落单独在一起的事放下了。

　　为什么？因为他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极不正常的事，秦落竟然跟若政在酒店出现！

　　这让叶少川额头冷汗直冒。叶少川第一想法就是，遭了，老婆被别人惦记上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什么李歆，什么疑惑，叶少川抛到脑后，李歆那是内部人，即使有矛盾，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若政是外人，那是敌我矛盾，不能调和的、你死我活的矛盾。

　　若政跟秦落还有李歆在一起只有一个镜头，不过，叶少川看了就改变了主意，跟秦宇说，把若政和秦落出入酒店的记录都给我调出来。

　　把技术侦察和刑侦手段用在秦落身上，这是叶少川以往从未想过的。不过，李丽的事让叶少川不得长心眼儿了。虽然这种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有些不入，可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说他以权谋私也好，还是滥用职权也罢，反正能在最短时间里知道秦落的行踪，能时刻掌握她的动向，他都愿意去做。

　　没用半天时间，叶少川就把秦落跟若政的几次见面掌握的清清楚楚。之后，他做出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回家找秦落去。

　　路璐的理论是什么呀？还沙子越攥越紧，流逝的就越来越快，还什么距离产生美？现在，距离有了，老婆要没了！简直就是臭理论！

　　他倒是听路璐的话，攥得不紧。可一盘散沙，差点儿被风刮走了！还不如自己攥在手心里呢！

　　回家的路上，叶少川给路璐打电话，对他的沙子理论提出严重质疑。路璐嘲笑他：“你都被那个秦落得丢了官职，还寻思讨好她？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不驴踢了？”

　　“你不懂！”叶少川很有经验似的。路璐笑：“我不懂？我老婆孩儿都抱着了，比你懂得多。”不提孩儿还好，一提孩儿，叶少川那骄傲的，眉飞舞“靠，你孩儿才多大？我闺女十二了！”路璐被呛得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才说：“你就得瑟吧，这女人不能宠，不能讨好她，现在你丢了官职，这么惯下去，说不准以后你的命都得代在她身上！”叶少川撇撇嘴“那我记得怎么有人站在旧书摊前买什么追七十二计呢！”路璐顿时炸“谁说的？又是严谨吧？”那个大嘴巴！

　　目的达到，叶少川哈哈大笑“记住啦，小路同志，女人就得宠，越宠越有种！”也不等路璐再说什么，叶少川先挂了电话，心情无比的好。

　　一路上，叶少川就琢磨若政跟秦落的事。叶少川想好了，这回，他要以静制动，天天在秦落眼皮底下晃，让她没机会跟若政在一起。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他先把秦落看住了，然后再处理若政。叶子不在家，秦落一个人正在备课。他们学校，老师要比学生提前半个月开学，上班也就是开会备课，虽然仍旧轻松，但是必须坐班儿。

　　叶少川没把钥匙上缴，他轻轻松松就进来了。秦落对他习以为常。对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叶少川大大咧咧往沙发里一躺，开始跟秦落秋后算账。“秦落，你把我工作没了，你说咋办吧？”叶少川没直接质问若政的事，而是使用哀兵之策，让秦落愧疚，愧疚，使劲儿地愧疚。

　　秦落给他沏了一杯红茶，放到他手边。他身上还带着从冰天雪地里带回来的寒气，秦落嫌凉，收回手抱在前。

　　“是你自找的。你要是不我，我也不会那样。”“还理直气壮？”叶少川坐直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被你害得在人前抬不起头，被停职了，知道不？你害我没了工作，就得养我，以后，我就吃住在这儿了。”

　　“停职和撤职以及双开的区别我懂，别拿工作吓唬我。有的是停职后又复出的官员。我是不懂政治，可我却看新闻，别说停职了，有的官员被撤职了，没几个月还复出呢。那些撤职的官员都能在这个地方被撤了，明儿个调到另一个地方，照样东山再起，混得风生水起的。你一个停职的，不比他们撤职的更容易复出？

　　想拿这个骗我，我还懂。”“该懂的地方不懂，不该懂的，倒知道的多。”叶少川抱怨“你总有理。

　　有你那么做的吗？把我发网上去，你想过没想过对我的影响？”想他叶少川半世英名，打了半辈子雁，却不料被大雁灼伤了眼。潜规则秦落不成，他竟然被秦落给反潜了。

　　秦落低着头看着水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心里要说没有愧疚是假的。“现在，我郑重跟你道歉。”

　　“道歉没用。现在你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叶少川趁她愧疚的机会，提出要求“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选，一是我们办结婚手续，二是你养着我，直到我找到工作。ＡＢ任选其一。”

　　“我选Ｃ，”

　　秦落说“ＡＢ都无效。”叶少川腾地站起来“越来越犟，欠收拾！”说罢长臂一伸，扛起秦落大步流星进了卧室。

　　秦落被叶少川狠狠扔进里，结实的弹簧把她弹得老高，头晕眼花，一阵眩晕。

　　叶少川泰山顶般扑过来，开始撕扯秦落衣服。秦落拳打脚踢跟他吼“又发情是不？我还在孝期，你有点儿人不？”叶少川听了她的话停下来，气吁吁的趴在她身上，自己嘟囔“憋死我了！”

　　秦落踢了踢他。

　　叶少川从她身上翻下来，抓过来秦落的手进自己子拉链内一番套、，虽不尽兴，也算纾解一下。

　　叶少川脸皮果真够厚的，真就在秦落这儿住下来。秦落住大卧室，叶子住小卧室，叶少川只有睡沙发。

　　不过，叶少川也没白吃白住，秦落上班后，他就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摘菜洗菜，把菜准备好，就等着秦落回来炒。整个一家庭妇男。不是他不想炒菜，实在是他的技术太差，上次一个拿手的煎鸡蛋就把他的老底了，他不想让秦落，语气是女儿瞧不起自己。所以，就做些力所能及的的，小心翼翼讨好着家里的两个美女。

　　若是单位有事，于剑就接叶少川过去。没事他就窝在秦落的小房子里乐得清闲。

　　于剑也跟着沾不少光，他可以吃到秦落做的菜了。这天，于剑又在秦落这儿吃过晚饭走了。

　　秦落特意送他下楼，主要是想问问叶少川的事。“马上要开人代会了，叶少川的副市长还有戏吗？”

　　秦落问。

　　于剑摇头，批评秦落“你知道少川是多谨慎的人吗？”他点点自己脑袋“他这里的弦时刻紧绷着，很少让人挑出破绽。只有在你这儿，他能放松放松。

　　不想，因为他放松警惕，却让你钻了空子。你可够狠的啊。”

　　秦落不语。被于剑一说，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愧疚更深。

　　于剑接着说“陈雨半夜进入少川的房间，你没见少川多狠戾和警觉呢。只有在你这儿，他从来都不防备的…”

　　秦落倏地抬头瞪着于剑“陈雨找叶少川？半夜？”

　　秦落声儿都变了，她咋从没听叶少川提起过呢。

　　于剑就把陈雨那天的事说了一遍。秦落问：“那少川怎么处理的陈雨？”

　　“把陈雨到农村派出所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把陈雨开除了。少川不是那样的人，他根本就没把陈雨放在眼里，觉得没必要跟她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