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至第105章

　　第１０３章飞白，你走吧！

　　慕容仙与我坐在院子里，暖风熏人醉，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朵槐花，落在桌子上，干巴巴的失去了泽，我心上忧伤，淡然的说道：“过些日子，我要离开京城了。”

　　“去哪？”她惊问道。

　　“跟十一哥走。”我回答道，并没有告诉她，我们要去泌恶人帮。

　　“就是那个渣男？”她挑眉问道，一脸的嫌弃。“他不是渣男。”

　　我有些生气，慕容仙对十一哥怎么那么大的敌意。小慕容撇了撇嘴，灵动的大眼睛翻了翻，说道：“我以前见过他，你知道彩蝶门吗？我去那里玩，不过他的名字叫风清扬。”

　　“你认识彩蝶门门主衣彩蝶？”

　　我精神一阵。“算是认识吧，她想当我嫂子。”慕容仙解释道，也与她划清了界限“不过我哥怎么可能看上她？那可真是一个妇，不过那妇的收藏倒是很丰富。”

　　我没有仔细听小慕容后面说的，而是关心她对十一哥的敌意“然后呢？”

　　“然后她们带我去瞧他，再然后就被他狠狠的拒绝了。”小慕容翻了白眼说道“等我再想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不在泌了。”这就是一出，吃不成怨恨的戏码，我真为小慕容感到脸红。

　　“十一哥根本就不记得你。”

　　我无奈的说道。“这事都一年了，如不是在你这，遇到他，我都忘记了。更何况那天去的，还有很多彩蝶门的人，他不记得我，也是自然。”小慕容说道，又拿起一颗酸杏开始咬。

　　“你说衣彩蝶有很多收藏，都是什么收藏？我见过她一次，很妖魅，我要是能长成她那样美程度，我就知足了。”话说我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她对十一哥所做，江湖恩怨而已。

　　“整个院子里，各种各样的雕像，壁画，各种道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对了，她还有很多漂亮风的裙子，话说勾引男人这一套，她敢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天下第一。”慕容仙兴奋的讲解道“更可以的是，她的院子里，所有的男人都是赤身体，绝对的酒池林，那样的生活，是我梦里才敢想想的。”

　　我的小竟然了，这不就是萧洛宇为我展示的生活吗？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女人做到了。

　　“你一定玩的很吧？”

　　我好奇的问道。“当然。不过很快我哥就把我抓走了。”小慕容轻叹了一口气“衣彩蝶绝对是我见过，最会享受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突然对衣彩蝶的住处产生了兴趣。“这有什么难，我们把她的东西抢来不就行了。”

　　我为她斟上一杯清茶。小慕容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你要把她的住处抢来，我就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她的院子很大吗？”我问道，我可没兴趣与她一起住。

　　“依山傍水，有你这十个大，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小慕容羡慕的神情，早已经忘了我们俩友谊的小船刚刚翻了。

　　“一定抢来。”

　　我也来了兴致。“等你好消息。”小慕容轻笑着，起身道：“说的我都想要男人了，回见吧！”小慕容转身焦急的离开了怡园。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让小慕容恋恋不忘。比父王的万花园还要不堪吗？好奇，很好奇。

　　“公主，慕容姑娘已经走了。”叶飞白叫醒了失神的我。“嗯，我知道。”

　　我呵呵一笑，面色微红。叶飞白不明所以的望了我一眼，正道：“公主这几没有读书，落下的课程要补上。”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为嘛你总是着我学习啊！”我一听又要读书，头立即就痛了。

　　“这是大殿下安排的，不过你不爱读书，学习丹青也可以。”叶飞白终于退缩了，不用我在学之乎者也了。

　　他押着我回了寝宫，书房的门开着，九哥在这里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我爬上书桌，问道：“画什么？”

　　“公主，你先画个自己拿手的吧！”叶飞白开始为我研磨，调配颜料。

　　我铺了一张纸，拿出镇纸好，拄着额头想了想，我其实不会画什么啊？不过竹子容易画，我就随手画了几竹子，修长拔，又画了几片叶子，干巴巴的，杵在哪里。

　　叶飞白的额头紧了紧，问道：“你还会画什么？”我又铺了一张纸，竹子画完了，下个当然是梅花，画上几枝婆娑的树枝，然后用朱笔点上几朵寒梅，画好了。

　　我发现我除了会忽悠男人，还会取巧。“梅、兰、竹、菊被称为花中四君子，竟然公主画了竹梅，那我现在教公主画兰花，公主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叶飞白淡淡的说道，铺上白纸。专注的目光盯着白纸，笔走游龙，我盯着他的脸，如玉的肌肤，秀丽的眉眼，薄薄的红，清晰的线条间，都透着绝美的气息，更不要说他超凡脱俗的气质，只要看着都让人痴。

　　我抬起手，手指抵在他的面颊上，他一愣，抬起头，额前的秀发随意的飘，更添了几份秀。

　　“我跟大哥说，你明就出府吧。”我突然冷漠的说道。

　　“为什么？”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恍惚。“你不适合在这，不要难为自己了，看着心痛。”

　　我放下手指，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叶飞白笔下的那幅未完的兰草图。

　　“世子下了命令，我必须要上你的。”他没有看我，而是继续作画。

　　“我不需要。”窗外绿油油的一片，带着清风吹过的音节“我甚至想将萧洛宇也撵走，只剩下我一个人。”叶飞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不懂的盯着我看。

　　“有些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心里真的不是很想要，可是只要一贴在我的身上，我就管不住自己。现在也一样，飞白，我望着你，就这么望着你，就特别的想要，想要你抱着我，想要你吻我，想要…”

　　我淡淡的说着，看着叶飞白的表情变得羞涩忸怩。

　　第１０４章母亲的往事

　　“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对的。如果我只是一个小侍女，小丫鬟，不过只在心里想想，就当成一断相思。可我是公主，从小到大，只要我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你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让我如何？你还是离开怡园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不想在看见叶飞白，不想看见萧洛宇，我又开始莫名的烦躁了。我离开怡园，进入王府。午后的王府很安静，只有几个侍女侍从在院子里穿梭。我穿过无数的院落，来到母亲的住处。

　　母亲住的地方很偏僻，鲜有人来，路过的人，甚至都会记不得这里住着十三公主的亲生母亲，我推开院门，母亲正在晒被子“娘，你怎么自己晒被子，丫鬟呢？”

　　“是兰儿来了，你可有阵子没过来了。”母亲年愈四十，已不是当年那般美。从太原回来，我只过来看过她一次。

　　“娘…”

　　我又叫了她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娘抱住我，轻拍我的后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跟娘说。”

　　我如何说，我怎么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我忍着让自己去接受，去承受，可是心底的痛苦，还是在见到母亲的一瞬间，发出来。

　　“兰儿，觉得不开心就哭出来吧！”娘亲好似知道什么一般，安慰着我。

　　“娘，我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我跟其他人不一样，好难受。明明知道不对，还要去说违心的话，合他们，娘，我只想永远跟十一哥在一起，娘…”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也不管娘是否听的懂，只想说给她听，让她知道，我真的好辛苦“娘…”

　　“兰儿，你连英琦都不喜欢吗？”娘温婉的问道。娘拉着我坐下，我泣着，摇摇头。

　　“你跟你十一哥在一起，难道不就辜负了英琦？”娘轻叹了一声。“可是娘，我心里真的好难受，我不能没有十一哥。可是十哥，英琦，洛宇，他们都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他们，可是爱情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们越是喜欢我，我越是怕辜负他们，我也会越觉得对不起十一哥。好矛盾啊，娘…”这几积累起的负面情绪，一起爆发出来“我该怎么办？”娘拿出手帕，轻拭我的泪水，她端庄的容颜，已然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兰儿，你觉得你父王爱我吗？”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呆呆的看着她，她比起府里的夫人们，并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贤惠的，也不是身份尊贵的“父王说，他最爱你的。”她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只因为我生了你，他才对我另眼相看，难道你不懂吗？”她端坐着，目光柔和，好似在讲述一段遥远的故事“二十年多前，我只是你父王身边的一个侍女，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我服侍了他八年，跟着他辗转在各处战场，经历了无数次的生生死死，直到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对我说，花容，我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也知道你喜欢我，成全你这些年的付出，今天晚上，你过来侍寝吧！”娘微微的抬起头，我第一次听见她跟我说她与父王的往事。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岁月的光。

　　“那时候，你父王已经有了十二个儿子。我没料到，就那一夜，我就怀孕了，十月怀胎，竟然生下了女儿。当我知道我生的是女儿的时候，兴奋的心情，不能用任何的语言来形容。那时候，你父王依旧在前线，当他得知我给他生下女儿的时候，立即提升了我的身份，成为六夫人，而不是侍妾。兰儿，你说说，你父王爱我吗？”娘说完她的故事，眼角的泪水“答答。”的落下。

　　“这些事，你为何从来也没有与我说过？”我惊讶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竟然是我的娘亲，我一直以为母亲是父王最喜欢的女人，原来一切都是编织的谎言。

　　“你父王一生，有一位王妃，八位夫人，姬妾无数，有几个真爱过，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修长的手指支起额头，淡然无波的面容，微微的侧身看向我“兰儿，娘亲说的，你懂吗？”

　　我点点头，我懂了“可是我不是父王。”“你才十七岁，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娘亲起身摸了摸我的头“饿了吧，留在这吃顿晚饭吧，你已经很久没吃娘亲亲手做的饭菜了。”残下，王府的天空弥漫起炊烟，我和娘亲面对面的坐着，品味她亲手制作的小菜，都是娘亲的味道，真好。

　　“我今天晚上能住在这里吗？”我征求娘亲。娘亲愣了愣，然后指了指门外“洛宇已经在门外等了你许久了。”

　　“我不想回去。”我眉头一紧，拒绝的说道“我不想看见他。”娘亲没有说话，直到掌灯，她才说道：“洛宇还在门口等你。”

　　“他愿意等，就一直等吧。”我打水洗漱，证明我真的不回怡园了。

　　娘亲再没有说话，坐在灯下补衣服，我躺在上，痴呆的望着她，她老了，她比十哥的娘还要老“娘，父王多久会来看你一次？”

　　“一个月一次，这是规矩。”她淡淡的说道。“是啊，他有那么多女人，一个月能轮到一次也是好的。”

　　我闭上眼睛，心里升起了怨念。“他是王爷。”娘亲淡淡的说道“也是丈夫，也是父亲，他要承担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娘，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我不母亲的态度，或许我跟她本就不是一个价值观之内的两个人。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她反问了我一句。“只能陪我一个人，如果有别的女人，都得死。”

　　我恶狠狠的说道，一丝都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娘亲恍惚一愣，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扎进了里，我连忙起身，问道：“娘，你没事吧？”

　　第１０５章冷雨夜

　　“被你吓到了！”她姗姗一笑，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住手指。“一辈子守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只觉得不值。你就没想到离开王府吗？”

　　我问道。“娘亲可不是你，又是私奔又是逃婚的。”她淡淡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娘亲这辈子其实也很知足了，给自己爱的男人，生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女儿。

　　“入夜起风了，娘亲关上窗户，屋子里只有烛光摇曳。“我那里有夜明珠，娘，明天给你送来两颗吧！蜡烛有烟，呛人。”关上窗户后，蜡烛的烟火味就浓了起来。

　　“娘亲已经习惯了，而且蜡烛带着烟火味，很温暖。”她目光沉的望着蜡烛，好似在回味自己的似水年华。

　　窗外的风更大了，呼呼作响。“要下雨了。”她轻描淡写的又轻语了一句。

　　“恩，是啊！”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我躺在被窝里，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其实我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姨娘嫂子，基本都不与我来往，他们对我更多的只是尊重和不敢招惹，或许在她们的心里，都会认为我很讨厌。

　　不多时，雨点打在窗棂上，哗啦啦的作响，母亲依旧端坐在灯火下，做着针线活。

　　我有些生气的坐起来，娘亲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我穿衣，穿鞋，跳下了。“早点回去吧！”娘亲淡淡的说道，好似我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我没有回答她，我们两个终究是不一样的，十数年独守空房的单调时光，是我无法忍受的，就算是这种压抑的气氛我都不能接受。

　　我撑着油纸伞，打开院门，萧洛宇抱着肩膀守在门口，零星的雨水溅在他的身上，好似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我不出来，你要在这里等一夜不成？”我语气不善，冷冷的望着他，他接过我手里的油纸伞。

　　“你不出来，我便等你一夜，直到你回家。”他神情凝重，英俊的脸上，带着执着。

　　“我不想回去，不想看见你。”我的语气依旧不善，站在院门的雨塔处，与他对峙。

　　“我明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他低着头，乞求的说道，好似一个犯错的小男孩。

　　我抬手狠狠的将他推到雨中“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吗？”

　　“公主。”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他无措的望着我，翻脸绝情。“我的心里，只有十一哥，只有十一哥。你难道不知道吗？裴英琦，我也是骗他的，你们都不要再着我了。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求你们不要骗我了。”

　　我对着萧洛宇嘶叫道，全然不顾忌这些话会不会被人听见。萧洛宇站在雨中，雨水打了他的衣服，他好似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可怜的央求着“公主，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想懂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从十哥夺我的第一次开始，难道一切不在你的算计中？一次次，怎么那么巧合，你说是父王安排的，可为什么我第一个男人是十哥？而父王根本不知道会这样？”

　　我的声音，被风声雨声湮灭了，但还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萧洛宇的耳中。

　　“品质越好的男人，对你的身体越好。你那时候，真气已经很浓烈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他默默地解释，在夜雨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如果不你，王爷不会同意让十殿下做你的解药。”

　　“十一哥当能自由出入我的寝宫，也是你做的？对不对？”我面色狰狞，指着他继续问道。

　　“是，都是我。”他肯定的回答，没有回避这个长久以来，一直困扰在我心里的问题。

　　“萧洛宇，你第一个王八蛋。”我早便猜到这个家伙，瞒着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当听见他亲口承认，我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你以为做这一切，我不心痛吗？你是我的未婚，我却要一次次将你推到别人的怀里。”萧洛宇丢掉手中的油纸伞，任由雨水浇在他的身上，对着精神失控的我，大吼道“每一次，我比你更痛。可是我知道，化解寒毒，调节九真气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宁愿死，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我推开萧洛宇向雨中跑去。潇潇雨遮住了世界，遮住了我的心，我漫无目的的在王府里奔跑，再不想看见他，再不想看见他。

　　夜雨蒙蒙，不知归路。雨依旧在下，整个世界都是漉漉的。不知道转悠了多久，直到在熟悉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我想去敲门，可我又不敢去敲门。他已经成家了，他已经有了夫人，而我这个名声不好，生活不检点的妹妹，还有何脸面来找他？来向他诉说我心里的苦闷。

　　泪水遮住了视线，雨水淹没了脚步声，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是没有敲下去。

　　我缓缓的转过身，夜雨如丝，才发觉天下之大，我全然没有去处。全身已经透，后背发凉，我踩着雨水，没入黑暗。

　　这时，院门轰然打开，我转身望去，那一身青衣的男子，瘦弱的站在门口，撑着一把素的油纸伞，我们隔着夜雨相望，然后他飞快的向我跑来“傻丫头，你在做什么？”他埋怨道，将我拉到怀里，拽着我进了他的院子。

　　“七哥，我还是不进去了。”我挣脱开他的手。

　　“进来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他淡淡的清澈的声音，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他缕起我漉漉的发“不用担心，七哥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的泪水止不住的下“七哥…”他拉着我进了卧室，卧室里点着灯，暖暖的，他取了一件干燥的衣服，递给我“换上吧，不要着凉了。”

　　“七嫂呢？”我不解的问道，卧室里，没有一丝女人的气息。

　　“她住在隔壁，放心吧，她不会过来的。”他拿起一本书，坐在灯下“过去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