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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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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他的吻。如果这不是童话,而是爱情故事,她会以为他其实是情场斑手,有过许多次机会练习,才会知道如何吻女人…

  “你结婚了吗?”她陡然推开他!

  扒林眼睛眨了一下,一时间没回过神。

  “你结婚了吗?”凯雅紧张地盯着他。

  机会,练习,女人。

  如果他结婚了怎么办?

  扒林顿了一下,眼神可疑地开始飘忽起来。

  “你结婚了?”凯雅倒菗一口气,猛然站起来。“老天!我竟然跟一个已婚的男人接吻!我的天!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碰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凯,其实…”他清清喉咙。

  “其实什么?其实你没结婚?”她停下来,死死盯着他。

  扒林的眼光眯了一眯,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就是没有定在她脸上。

  “这个问题…其实,情况有一点复杂。”

  “这个世界上只有已婚和未婚两种答案而已,有什么好复杂的?”她咄咄逼人地道。

  “复杂的地方在于那个女人的状态…”

  “我的天哪!真的有个女人,他结婚了,他真的结婚了!”她激动地开始走来走去。

  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竟然遇到一个已经结婚的。

  这表示他是一个不忠的男人。

  这表示他是一个烂男人。

  她竟然喜欢上一个烂男人!

  “我喜欢上一个烂男人!”

  扒林有点傻眼。

  不只傻眼,还觉得非常好笑。

  原来这就是凯失控的模样啊!怎么…那么可爱?

  “嘿!”他连忙拉住团团乱转的她。

  “不准!”她回头对他狺狺咧嘴。“不准碰我,不准吻我,不准让我变成狐狸精。我绝对不当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你不会变狐狸精…”他试图解释。

  “你是个已婚男人,已婚!所以我就是狐狸精,就会变第三者!”她挥舞双手尖叫。

  老天,他还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连忙捺下笑意,努力安抚她。

  “我的状况很复杂,当她和我结婚时,她并不特别想要我…”

  “她不想要你,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这就得问她了。重点是,对你来说,我并不是不自由的男人…”

  “为什么你自不自由要对我来说?那如果对其他女人来说呢?你是随时在路上遇见什么女人就调整成什么状态吗?”她连珠炮质问。

  扒林搔搔大胡子,努力想该如何说起。

  凯雅不给他机会。“我的天,他是个混蛋!我竟然喜欢上一个混蛋,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嘿!”

  “你没有‘嘿’我的资格。”凯雅指着他鼻子。“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碰我,听见没有?我会做完答应帮你的事,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从此以后你要去跟谁‘调整’都不关我的事丨‘”

  她怒气冲冲地走开。

  嗯…盖林搔搔大胡子。

  好吧,起码她承认她喜欢他。这是好的开始。

  他耸了耸肩,大胡子下的嘴角挂着一丝很论谲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矿工小镇荒凉得超乎她想像。

  她曾经到过肯德基州的路易莎镇,或⺟亲的故乡‮湾台‬九份,这些采矿小镇之所以衰颓都是因为采矿业没落,有的小镇⼲脆转型成观光胜地,另起炉灶。

  在冷工业时代的中古世纪,煤矿依然是主要的能源之一,这座矿工小镇会如此冷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这个镇叫什么名字?”凯雅问⾝旁的男人。

  “矿工小镇。”盖林看她一眼。

  “我知道它是矿工小镇,我是问它叫什么名字?”

  “‘矿工小镇’。”他白牙一闪,再说一次。

  “…”这座位于幻森林里的矿工小镇,也就一百零一条不长的主街。她一眼可以从街头望到街尾,左右加起来不超过五间的木屋,整个小镇就算看完了。

  周围的野生动物相信都比它活络一些。

  “这附近的煤矿是在七年前才被发现的。”盖林对她解释道。“有一个旅人无意间跌入一处地缝里,因而发现蕴蔵在森林中的丰富矿脉。”

  “那他现在应该大发利市了吧?”凯雅猜想。

  “他没发财,发现他尸体的人倒是赚了一笔。”他微微一笑。

  “…”某个女人继续无言。

  “最原始发现的人,在逃得出森林之前,就被魔瘴追上了。”他挑了下眉。

  “这里还在幻森林的领域?我们不是已经离开一座森林,走过一个山崖,又‮入进‬另一个森林了吗?”她吃了一惊。

  “凯,你对地理环境真的很不熟悉呢!”盖林看她一眼。“幻森林位于佛洛蒙、南国、亚维三个王国的交界处,‮央中‬被一座峡谷切开,占地极广,如果真的逛深进去,两个月都走不出来。我们之前只是走过‮央中‬的那座峡谷而已。”

  她堵了一堵。

  “后来是谁发现那人的尸体的?”

  “史文兄弟。他们发现他手中握着一块原矿,顺着他的轨迹找回去,花了一个星期才找到矿脉。这一带已经是亚维境內,根据亚维律法,所有矿脉都属于‮家国‬,但开采权属于第一位发现者。除非他们放弃,才会将开采权卖给下一个人。”

  “那,我得说,史文兄弟看起来混不太开呀。”她盯着这座荒凉的小镇,有感而发。

  扒林轻笑,从她⾝旁走过去。

  他们进去左手边最大的一间木屋,镇上唯一的酒吧。

  酒吧里客人寥寥,酒保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吧台,看见他们进来也不打招呼,只等他们自己开口要饮料。

  “师父!”

  早已经等在里面的提姆见到他们,欢喜地走了过来,⾝旁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约翰、強森两兄弟也一起站了起来。

  扒林威严地点点头。

  “嗨。”凯雅挥挥手打招呼。

  “坐。”盖林走过去他们的桌子旁,所有人等他和凯雅坐下了才跟着坐。

  “凯,你的表情看起来僵僵的。”提姆细心地道。

  “…有吗?”

  “刚才的吻大概太刺激了。”盖林慢条斯理地拿过徒弟的啤酒喝了一口。

  凯雅的下巴掉下来。

  其他三人掉下巴的程度不亚于她,只有始作俑者神⾊如常。

  凯雅迅速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

  “凯、凯、你、你跟我师父…”提姆指着他们俩,话都说不出来。

  “闭嘴!”她瞪那破少年一眼。

  提姆的嘴巴立刻闭上。

  约翰、強森两兄弟就比较识相,大气不敢吭一声,只敢冲着两人猛瞧。

  “你们查到什么?”盖林自在地喝完徒弟的啤酒,对酒保比了下手势。

  砰砰砰,几杯啤酒马上推来。

  凯雅啜了一口,恶!温的啤酒最是恶心。

  “史文不在家。”瘦⾼的弟弟強森回答。“我们两天前来到镇上,酒保说他已经进森林采矿去了,所以我们没有遇到他的人。”

  “我们留了话给他的弟弟杜尔夫,但杜尔夫…你也知道,”提姆耸耸肩。“他的忘性比记性大,脾气又比忘性大,我们也不晓得他会不会把话传到。”

  “杜尔夫没有跟他哥哥一起进森林采矿?”盖林讶异地道。

  “他感冒了。”矮胖的哥哥约翰性格稳重,到了这时候才出声。

  “嗯。”盖林点点头。

  史文和杜尔夫…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挺熟悉的。

  “难道你们不能请其他工人帮忙传话吗?!”凯雅问。

  一桌子男人同时看向她。

  她又说错什么?

  “史文和杜尔夫是唯一能进矿坑采矿的工人。”提姆负责回答她。

  “你是说,这座矿场只有两个采矿工人?”她怪异地耸起眉心。

  “史文和杜尔夫拥有矿坑的开采权,而他们拒绝让其他人‮入进‬。”盖林进一步解释。

  “为什么?人越多,产能才会越⾼。凭他们兄弟俩一天能挖出多少矿?”她觉得荒谬之至。

  “起码处理的尸体也少很多具啊!”提姆快人快语地道。

  “啊?”凯雅相信自己的表情很无知。

  果然,破少年深深叹了口气。“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了。”盖林淡淡一句,徒儿马上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地回答她。

  “当年莫洛里女巫作法把妖物关入魔瘴的祭坛有南北两座,北方祭坛就在主矿脉不远处。每次大雨过后就会有矿工逃避不及,被魔瘴揪住,最后史文兄弟⼲脆不再收新的矿工,兄弟俩慢慢开采,也能应付基本的生活开销。

  “不过,有人相信,史文兄弟长年在祭坛附近工作,其实已经研究出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方法来回避魔瘴,只是他们无法象莫洛里女巫一样让魔瘴听命于他们。这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在森林里采矿这么久,从来没有被魔瘴杀死的原因。”提姆进一步道。

  “嗯。”凯雅慢慢地点头,将这些资讯昅收进心里。

  “主人…”约翰遢疑地开口。

  扒林的眼光移向他。

  “我相信,史文就算听到我们的留言,也不会…”约翰先看一眼凯雅,才谨慎地用字遣词:“也不会听我们的话。他对于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执念非常的深,我不认为他会轻易放手。”

  “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舍不得放手也由不得他。”盖林的眼神一冷。

  凯雅忍耐了片刻,终于还是举起手。

  “好,我很不想打扰你们的机密对谈,不过说真的,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忙,是不是起码应该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告诉我?”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目光集中在做主的那个男人⾝上。

  扒林寻思片刻“我们在找一个女孩,她目前在史文手中,我们必须找到她送她回家。”

  凯雅稳稳地看向他。

  “盖林,我们可以谈谈吗?”

  “当然。”他对几个年轻人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出酒吧门外。

  “你之前说,这件事需要三个人,如今约翰兄弟回来了,你应该不需要我了吧?”凯雅看着他道。

  扒林大胡子下的嘴角轻轻一挑。

  “我好歹救过你的命,你打算过河拆桥了?”

  “真正善良的人是不会向人讨人情的。”她双眼微眯。

  “幸好我不怎么善良。”盖林愉快地道。

  她长长叹了口气。

  “说真的,我另外有要紧的事。如果你不需要我,以后有机会我再报答你,我真的该走了。”她正⾊道。

  “你想去哪里?”盖林的浓眉皱了起来。

  懊怎么说呢?

  这几天下来,凯雅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从相逢的旅人口中,他们听见这阵子最热门的八卦就是佛洛蒙的“皇室惨案”

  皇后不只杀了国王、还害死公主的谣言越演越烈,最近已经开始有人主张该攻进皇宮,揪出黑心的皇后。

  当初她只想一走了之,却没有想到反而给了有心人士操作的空间。皇后不在宮內,所有谣言他们想如何制造就如何制造,根本不会有人出来反驳。

  她不晓得究竟是谁的力量那么大,可以推动一个颠覆一国皇后的策略,她真的能一走了之也就算了,问题是,她不晓得要被困在这副⾝体多久。如果所有皇后的债都得由她来背,她这颗脑袋未免掉得太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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