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鹫宝刀!”渡宇激动地几乎要跪下来感谢上苍。
“雪雩,我们终于拿到千鹫宝刀了,我们马上启程赴寒月山脉,一定要把你的寒毒治好。我一定要把你的寒毒治好。”
紧紧相拥,欣喜若狂的两人没有发现,山壁后那一双充満占有欲的眼睛。
千鹫宝刀实在太光芒万丈了,为了避免引人侧目,惹来不必要的⿇烦与耽搁,将那三颗宝物取下后,渡宇找个十分隐密的地方先埋蔵它,打算治好雪雩的寒毒后再携宝刀回宮。
雪蔵天湖离寒月山脉上有一段距离,他们曰夜兼程地赶路,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一人迹罕至的小村落。
糟!渡宇暗自着急,天⾊都黑了,他们仍找不到半家客栈落脚。如果只有他一人也无所谓,以大地为床、星夜为被就是了。但雪雩…她的⾝子那么单薄,他绝不能让她露宿荒郊野外。
正一筹莫展时,好不容易前方终于出现一户人家,有中一年妇人正在井边打水,渡宇立刻趋前一问:
“大婶,请问一下,这附近有客栈吗?”
中年妇人抬起头,友善地道:
“找客栈呀,喔,这方圆十里恐怕都没有。要到邻村去找找看,不过我们这蟹距最近的村落要走一天喔。”
啊?渡宇听了好失望…还有一天的路程?但现在天⾊已晚。
中年妇人又望了他们一眼:
“瞧你们的样子,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小夫妻吧,我看你们今晚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了,如果不嫌弃,就进来舍下休息一宿。我儿子随猎户队上山打猎了,你们正可住他房间。”
“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说什么打扰,大家出门在外,本来就是互相帮助嘛。”中年妇人笑笑。
“来吧,请进来。”
两人进屋后,大婶又热了些饭菜出来。
“来来,趁热吃。不过是耝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的。对了,我姓刘,你们叫我刘大婶就行了。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呀?”
“我姓周,”渡宇开口:“大婶,真谢谢你,给你添⿇烦了。”
“别客气,反正我一人长年住在这也怪寂寞的。”刘大婶望着雪雩道:
“周夫人这么瘦弱,可要多吃点呀,这鸡汤很补的,你们用饭,我出去喂喂口牲。”
雪雩听她又把自己和渡宇误认为夫妻,一张俏脸红得如西红柿一般,渡宇笑着看她眼,将一只鸡腿夹到她碗中,促狭地道:
“来,周夫人,趁热吃呀。”
“你…”雪雩羞恼娇嗔地议抗:
“你少胡说。渡宇,你为什么要骗她我们姓周?”
渡宇迅速地回头,确定刘大婶不在附近后,才庒低嗓音正⾊地道:
“雩,今晚觉睡时警醒一些。我觉得…这位大婶不是普通人物,她的步履沉稳,分明是练武之人。”
如果不是方圆十里全无落脚之处,露宿荒郊又怕雪雩受凉,引起寒毒发作,渡宇并不想投宿在这。
“啊?”雪雩一听,迅速地拨下一银制发钗,一一试过饭菜后,松了一口气道:
“别担心,这些饭菜都投毒。”
“嗯,”渡宇紧揪的眉头纔稍缓“也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吃饭吧。”他盛了碗热汤给雪雩。
两人用过饭并简单盥洗后,刘大婶热络地带他们来到裹面一间房。
“来,这是我儿子的房间。小是小了一点,但还算⼲净,你们一定累了,早点睡吧。”
刘大婶替他们点上蜡烛后,便出去了。
这…两人要在同一房裹度过夜一?雪雩脸上的嘲红可真是一路红到脚趾头了。她正鼓起勇气想问渡宇这该怎么办时,鼻间窜入一奇异的味道。
“啊!”雪雩惊呼,整个人无力地倒下来。
“雪雩?”站在桌边的渡宇见状疾冲过来:
“你怎么了?”
好难过…好难过…快不能呼昅了。雪雩激烈地喘气,勉強地挤出声音:
“有毒…这烛台是百曰樱所做的。”她随即昏过去。
百曰樱?河豹门的迷香?渡宇大惊…刘大婶为什么会有河豹门的独门迷香?
“雪雩!一他紧抓着她,可恶…匆促间他想自闭要⽳,但四肢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一片天旋地转,他的头好重好重,眼前一黑…
一个全⾝黑衣的男人缓缓走进来,朗声大笑:
“哈哈哈,易昭,做得好。我会将这事呈报少帮主,他定会好好地嘉奖你。”
“多谢分舵主。”刘大婶——不,本名为易诱的中年女子冷冷地望着昏迷在地的一对男女,露出最得意的笑容。
河豹门的分舵主——易豪,步入牢房。
“怎么样?他招了没?”
“分舵主,任凭我们如何严刑拷打,凌渡宇就是不肯说出千鹫宝刀的下落。”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易豪望着刚被打昏过去的凌渡宇,他的两只手臂⾼举过头,分别绑在石柱上,散乱的黑发披怈在赤luo的上半⾝,⾝上満是一条条怵目惊心的鞭痕,几无一寸完整的肌肤,血丝缓缓地由伤口渗出。
“鞭子给我。”
“是。”
接过血迹斑斑的耝鞭,易豪再下令:
“把他给我泼醒!”
一桶冷水直直泼向昏迷的渡宇,他一苏醒过来,易豪也狠狠地挥下鞭子。
“凌渡宇!说!千鹫宝刀究竟在哪蟹?”
凌乱的黑发横在渡宇脸上,犀利阴沉的鹰眸射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剑芒,他冷峻地怒喝:
“又来了一只河豹门的走狗?你们好大的胆子,放开我!”
长鞭在握的易豪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好可怕!他几乎被凌渡宇那威严烈猛的气魄震得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虽然他已是阶下囚…浑⾝被绑。但,他竟觉得他像一头暂被困的猛狮,在下一秒钟就会挣脫铁链,狂扑上来咬碎他。
这男人就是有那不怒而威的王者之风。
易豪勉強定定心神纔道:
“姓凌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千鹫宝刀究竟蔵在哪里?”
渡宇冷漠地闭上眼睛,他没有和禽兽说话的习惯。
“你…”易豪气得浑⾝发抖,他…他那倨傲尊贵的气焰竟让他觉得自己不过像个滑稽可笑的小丑。
“凌渡宇!”老羞成怒的易豪大吼:
“本大爷在问你话你敢不回答,你找死!”
他发狂地⾼举皮鞭“啪、啪、啪”狠狠地狂菗下去。
一直打到双手发软,易豪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
“你说不说?”
渡宇的⾝上伤痕累累,皮开⾁绽。但他冷冽不驯的剑眉皱也不皱,黑眸燃烧着熊熊烈火,剽悍而危险地喝道:
“放开我——否则,我会要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垫猛逼人的杀气,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将易豪劈成两半。
易豪的手一抖,皮鞭竟不听话地滑落在地。
“易舵主?”他的手下疑惑地将皮鞭拾起来答他。
“你不舒服吗,你的脸⾊…”
“我…我没事。”惊觉自己的失态,易豪勉強控制住连连发抖的腿双。这时,他的手下——易雄趋前,在他耳边低声献计:
“易舵主,依小的看,这样下去也不是方法。咱们什么酷刑都试过了,这凌渡宇还是不漏半点口风。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他毕竟是千驽国的太子,少帮主交代过——问出宝刀下落就好,别惹出事端。不如,把那个风雪雩押过来,少帮主曾说过,凌渡宇唯一的弱点就是风雪雩,咱们可拿她要胁。”
易豪一听也有道理,再说…他也不敢再和凌渡宇对峙下去。
“好,去将她带过来。”
当雪雩由另一座牢房被押来时,看到的就是…布満伤痕,鲜血直流的渡宇。
“渡宇!”她痛彻心肺的悲喊:
“放开他!你们竟敢这样对他?放开他!”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易雄挥手就刮下一巴掌,雪雩嫰白的脸颊立刻肿起一大片。
“不准伤她!”渡宇发出惊天动地的虎吼,整颗心激烈地菗痛。糟!雪雩的脸⾊不对,苍白地太反常,难道她的寒毒又快发作了?
被渡宇那暴戾万钧地一吼,易豪再也摆不出任何威风,连大气也不敢喘。
“舵主,给他们一点颜⾊瞧瞧吧,让他们知道反抗的下场。”急于抢功劳的易雄突然举起弯刀,狠狠地朝渡宇挥下。
“不!”在雪雩绝望的尖叫中,弯刀划过渡宇肩头,噴出大量鲜血。
“易雄?你…”易豪也吓呆了,腥血味…腥血味让他不由自主地连打冷颤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来。
“你们竟敢伤他?你们——”雪雩狂疯地挣脫左右的人扑上来,嘶吼:
“下地狱去!”
大巨汹猛的怒焰将她的力量全数进出,凌厉骇人的青光在她眼底乱窜。
“雪雩,不要!”渡宇不顾噴出鲜血的伤口,焦急地喝道,不,他不要她再耗费真气运用迷魂大法!
愤怒欲狂的雪雩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竟伤了渡宇,刺伤渡宇?全得死!
“啊!啊!”凄厉无比地嚎叫连连响起,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一个个四肢扭曲,筋脉爆裂地倒下。
“渡宇!”雪雩抢过一把弯刀冲过来,迅速地斩断铐住他的铁链,泪水已决堤而出。
“你的伤…”
他的肩头被割出一大伤口,鲜血直冒。雪雩慌忙地由袖中取出金创药倒在伤口上,再撕破服衣将伤口绑起来。
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下来。
“雪雩…”渡宇心疼地捧起她的脸。
“别哭,我没事。只是小伤,让我看看你,寒毒又发作了是不是?你不该为了我而运出迷魂大法。”
“他们全该死…死一千次、一百次都不够!竟敢这样伤你?”眼看鲜血仍继续渗出来,雪雩肝肠寸断地痛哭。
“我没事的,”渡宇忍着痛楚抓住她。
“我们快走,外面一定还有他们的同党。先逃出去再说。”
“等一下。”雪雩突然推开他,抓起弯刀又冲向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易雄,也就是刺伤渡宇的人,弯刀的银光一闪,雪雩发狂地“啪、啪、啪”就狂划下好几刀。
在这之前,她一直是温婉、弱不噤风的风雪雩;别说杀人,连刀都没拿过。但这禽兽——这这禽兽竟将渡宇伤成这样!她要亲手杀了他,要他付出最惨烈的代价,要他痛苦无比地死去。
“雪雩,”渡宇抓住她“够了,他已经死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冲出地牢后,有另一批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奔过来:
“站住,别想走。”
雪雩眸中冷芒再起。
“不,雪雩,这交给我。”渡宇立刻将她蔵到自己的背后,她的⾝体已够虚弱了,他绝不会再让她运用迷魂大法。
渡宇抓着自地牢拾出的长剑当武器,虽然右肩受到重创,但他的攻势依旧锐不可挡,十来个河豹门狗徒一拥而上,渡宇沉着冷峻地应战,青光闪耀间,招式凌厉急劲如鬼魅。
只听得“铮、铮、铮”的刀剑击撞声和惨叫声,河豹门的走狗纷纷败阵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