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炒作闹剧

　　王艳枝有些脸红地低下头“我知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当时大同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认真的，认真到如果我笑或者是置疑他的时候，他都会很认真地生气，他责怪我不信任他。我也提出想要带他去看医生，可是也被他言辞拒绝了。那阵子，我俩的关系很紧张，一直到我默许了他的这种胡思乱想，我俩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说到这里，王艳枝起⾝“你们等一下，我去拿样东西给你们看。”

　　很快，王艳枝拿着一摞彩⾊的宣传单一样的东西过来“你们看看吧，这就是大同写的宣传单，他还在的时候，这些宣传单就跟菜单一起，会被服务员发到每一个来这里吃面的顾客手里。虽然大同是很认真地想要招揽人，可是顾客们，包括服务员们都把这当成了一种玩笑。”

　　顾涵浩和凌澜一人拿起一张宣传单仔细阅读，刚读了没半分钟，顾涵浩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他几次想要极力克制，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地球已经不堪负荷，海文星人伸出友好之手，新的家园正向你敞开大门！你愿意开启与众不同的人生吗？你愿意给你的后代一个更加纯净美丽的生存空间吗？那里没有飙升的房价，没有生不起死不起的尴尬，没有红包，没有应试教育，更加没有毒奶粉和地沟油。幸福的伊甸园就在眼前，诚邀你的加入，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迈出勇敢的一步！详情请联系海文星驻地球友好亲善使者：廖大同。”

　　凌澜咬住嘴唇，不再去看传单下面的內容，她一边用抱歉的眼神望着尴尬的王艳枝，一边用手肘不断地碰触顾涵浩。示意他不要再笑，即使这传单的內容真的可笑。

　　在廖式拉面馆呆到了晚上七点多，顾涵浩和凌澜才起⾝告辞。当然，临走前，顾涵浩很官方地告知王艳枝，不要把廖大同和其余七人的失踪案件外扬，而且不要离开S市，要随时保持联系，协助破案。

　　回到顾涵浩的家，凌澜问顾涵浩对此事的态度。顾涵浩收敛起玩世不恭似的笑容，正⾊道：“如果不是听到了王艳枝的讲述，看到了这传单。我对第三类接触的事还持有保留态度的，可是现在看来，所谓什么海文星人，什么移民计划，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凌澜把沙发上的靠枕丢到顾涵浩⾝上。不悦地纠正：“现在可是有八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失踪了啊，如果是闹剧的话，这八个人去了哪里？”

　　顾涵浩打了个响指，坐到凌澜对面，郑重地回答：“问题的最核心就在于，王艳枝最后強调的。廖大同失踪的前一天，十分郑重地告知她，明天就是他们八个人正式乘坐飞船登陆海文星的曰子。然后。果真就在那一天，八个人一起失踪。”

　　“那又怎么样？”凌澜带着调侃的态度打断顾涵浩“你别告诉我，这八个人现在真的⾝处海文星吧？”

　　顾涵浩耸耸肩“我想。他们八个人应该是集体躲了起来，然后在一周之后集体现⾝。然后谎称自己真的去过了海文星，统一口径地对外人描述一番海文星的美景。就像王艳枝说的，廖大同讲过，这次登陆海文星不过是去参观，为期一周，并不是正是移民，毕竟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妻子和还在上初中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廖大同导演的闹剧，再过三天，八个人就会乖乖回家？”凌澜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当然，其余七名失踪者的家人也都跟凌澜一样不认同顾涵浩的简单想法，他们都认定是廖大同利用这个荒唐的海文星谎言骗走了他们的亲人。

　　顾涵浩轻松地回答：“没错，三天之后，你就可以搬回我这边了。”

　　“可是，廖大同为什么要导演这么一场闹剧？”凌澜还是不解。

　　“就如同他面馆里的装潢一样，都是昅引顾客的噱头，”顾涵浩耐心解释“这场海文星事件闹下来，面馆也就出了名，这场炒作可以间接为面馆带来经济利益。你知道，现在有些人为了自我炒作，不惜把自己的艳照传上网的。相比较那种自我牺牲，廖大同的这个手法还算是代价小的呢。”

　　凌澜被顾涵浩的盲目自信逗乐，但是她的笑却十分苦涩，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这八个人，包括容阿姨的女儿容茜，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翌曰上午，凌澜跟着顾涵浩回到了景江分局的刑警大队，一‮入进‬办公区域，曲晴和柳凡便热情地走上前迎接凌澜的归来。郑渤和袁峻则是站在远处跟凌澜打招呼。

　　凌澜又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上，一种心満意足的充实感包围全⾝。柳凡拍拍凌澜的肩，低头笑道：“说真的，我知道你早晚会回来的。怎么样，你跟顾队和好了？”

　　凌澜撇撇嘴“和好了，再见亦是朋友嘛。”凌澜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跟顾涵浩只是保持朋友同事关系，要等到案子破了，她才肯跟顾涵浩正式恢复恋人关系。

　　柳凡咂舌“少来啦，我可是好意提醒你，别把这么优秀的男人给弄丢了，等你真的弄丢了，有你后悔的。”

　　凌澜冲柳凡吐了吐‮头舌‬，虽然表面不赞同，但是心里却接受了柳凡的好意提醒。凌澜在心里暗暗宣誓，顾涵浩，你这辈子休想掏出我凌澜的手掌心啦。

　　半个小时后，顾涵浩召集袁峻柳凡和凌澜去会议室开会。他和凌澜花费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把失踪案件的情况作了介绍，当然，重点就是昨晚王艳枝的供词。凌澜还把廖大同的传单分发给了袁峻和柳凡，并且提醒他们看的时候保持严肃。

　　凌澜看得出，袁峻在听了廖大同的事还有看到传单之后，跟顾涵浩是一样的，一样的忍俊不噤。倒是柳凡，她的表情严肃认真，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凡姐，你有什么想法？”凌澜好奇地问。

　　柳凡看了看顾涵浩，犹豫着说：“我是有点想法，但是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笑。”

　　柳凡话音刚落，袁峻已经善解人意地体会到了柳凡的心意，苦笑着在一旁揷嘴道：“你不是吧？”

　　柳凡争辩道：“这本来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你们的眼界不要太狭隘好不好？宇宙这么大，你们怎么能肯定外星就没有生命体呢？”

　　袁峻哭笑不得“我没否认外星有生命体啊，只是什么UFO，什么外星人，这些在现实中出现的几率几乎是零啊！柳凡，你不要把电影小说跟现实弄混了。”

　　柳凡白了袁峻一眼，不再争论什么，静静地等待着顾涵浩的下文。

　　顾涵浩把资料分发给袁峻和柳凡“这些是其余七名失踪者的资料，这两天你们俩挨家走访一下，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们的家人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如果有谁的家属的供词跟王艳枝不同的话，马上通知我。”

　　“那我们呢？”凌澜急着想知道她跟顾涵浩这两天的工作內容是什么，她可不希望呆在办公室里⼲等三天。

　　顾涵浩叹了口气“虽然说，我严重怀疑这只是廖大同的一场闹剧，但是毕竟现在有八名失踪者，我们既然正式接手了这个集体失踪案件，就必须严肃对待，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凌澜，咱们俩下午就去见见廖大同的电影爱好者朋友，从他转变的那一天开始着手调查。”

　　散会之后，凌澜跟在袁峻⾝后出了会议室，她对袁峻抱以同情的目光，小声说道：“快去道歉吧。”

　　袁峻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笑着点头。

　　柳凡突然转⾝，把凌澜拉到一边，很严肃地问：“凌澜，你也觉得是我异想天开吗？我不是说就信了廖大同的那番说法，我只是，只是以前也看过一些国外的节目，国外毕竟比国內要开放得多，很多消息不会被封锁起来，所以国外有很多声称见过外星人或者不明飞行物的人，我看过他们的访谈，说得头头是道的。还有人发现了外星人的尸体呢。”

　　凌澜为难地点点头“你说的这种节目我也看过，可是，可是，我想我们还是先从现实的角度着手调查吧，如果查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种可能，或者是有证据支持的话，我也会接受这种观点的。”

　　这个答案柳凡并不満意，她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收拾东西准备跟袁峻出门走访失踪者的家庭。

　　凌澜被柳凡的观点给弄得有些动摇，她也开始思索她一开始就摒弃的那种可能性。一直到顾涵浩提醒她该出门的时候，凌澜这才缓过神来，呆呆地问：“涵浩，你说，会不会廖大同真的见到了外星人？我是说，他的确见到了不明飞行物，或者是外星生物，之后的那些所谓海文星啊，移民啊，辨识器什么的都是他根据自己的所见捏造出来的？毕竟他爱好写作创作，后面的这些內容是他的艺术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