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耐心解释
凌澜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她感觉舒畅得多。刚刚听jimmy讲述那些令她心寒的事实，让她感觉像是缺氧一般。一切都那么让人无法接受，最无法接受的是jimmy说他拒绝了孟语思关于解决岳彤和冯佳的提议，但他没想到孟语思表面上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暗地里已经在系主任王老师家里做好了准备工作。
审讯工作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刑队警的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那些“赤⾊祭品联盟”的游手好闲的成员们也纷纷录好口供散去，但愿他们以后能够踏踏实实地找份正经工作靠自己的能力钱赚，令凌澜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中还真有几个是戏剧学院的在校生，
顾涵浩要柳凡和凌澜回家休息，可是柳凡偏偏不肯，因为顾涵浩没打算回去休息，他只是想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两个小时，然后去追寻孟语思的下落。
柳凡带着凌澜去到了那间小小的问询室，两人隔着一个茶几分别躺在两个沙发上。刚要睡去，袁峻敲门进来，只见他抱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两个枕头。
凌澜微笑致谢，这个袁峻不但是个行动有素的刑警，还是个心细如尘的绅士，而且他星目剑眉，笑起来牙齿洁白又整齐，十分耐看。凌澜对袁峻不由得萌生出几缕好感。
倒是柳凡不太领情，她推开了袁峻递过来的枕头“给顾队送去吧，他比我们辛苦。”
袁峻有些尴尬地回答：“顾队那里我会再想办法，这个你先用着。”
眼看袁峻要开门离去，凌澜开口“袁官警，你也辛苦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不用为我们忙活。”
袁峻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该不会是喜欢袁峻吧？”等到袁峻离开后，柳凡闭着眼问。
凌澜简直不敢置信，这个工作狂一样的男人婆柳凡居然能问的出这样的问题“没有，你别瞎说，我有男朋友的，就是那个彭泽。倒是你，你喜欢顾涵浩吧？”
话一出口，凌澜便后悔，以柳凡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别人戳破她的小秘密的。
柳凡却仍旧没睁眼，很平静地回答：“我是喜欢他，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凌澜有些意外，转个⾝背对柳凡“睡吧，你也辛苦了。”
又是一个崭新的阳光明媚的早晨，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凌澜就被顾涵浩的声音吵醒。
“柳凡，你和袁峻全力追查孟语思的行踪，派人在废址周围的村落发照片，还有在她父⺟家附近秘密监视，另外查一下她的经济情况，刷卡记录。”
柳凡接到命令十分奋兴，她终于可以不用跟在凌澜⾝边，而是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可是，她看着凌澜的表情却有点怪异“那凌澜呢？我不用带她去吗？”
顾涵浩示意凌澜站起来“凌澜留在我这里，她在这里是绝对全安的，你尽管放心。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去吧，袁峻已经在楼下等你。”
凌澜看得出柳凡有些在意她留下来和顾涵浩在一起，但是另一方面又为有挑战性的重要工作感到奋兴。她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顾涵浩，顿时觉得柳凡的在意绝对多余。
等到柳凡离去，顾涵浩才转换语气像个朋友似的说道：“袁峻给你买了洗漱用具，在我办公室里，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
洗手间里，一旁正在洗手的穿警服的年轻女孩友好地冲凌澜微笑致意“凌澜是吧，你好，我叫曲晴。没休息好吧，⼲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一连好几天都没的睡。”
凌澜对这个笑靥如花的曲晴很有亲切感“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们的职业，女警多帅啊，飒慡英姿的。对了，你是他们这的警花吧？”
曲晴咯咯笑出声来“哪有，要说警花还得是我们的法医施柔，不过她是法医，应该也不能叫警花。哦，对了，你这牙具什么的一定是袁峻给买的吧？”
凌澜笑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被我猜对了，他呀，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绅士老好人，对谁都是体贴入微的。我们几个女同事都说呢，将来谁要能嫁给他可就倒霉喽！”
“为什么是倒霉？不是幸运吗？”凌澜很不解。
曲晴甩甩手上的水珠“他对谁都那么好，当他老婆太缺乏全安感，听说他的前任女友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目前他已经有了半年的空窗期。”
凌澜很喜欢这个八卦的曲晴，这里要不是刑队警的办公区域，她恐怕能和曲晴聊个吐沫横飞。但是她知道曲晴要马上回到工作岗位，自己也必须赶快回到顾涵浩的办公室接受询问。最后，两个女孩相见恨晚似的相互留了机手号码。
一进门就看见顾涵浩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后面。
“怎么这么慢？”
凌澜坐在顾涵浩对面“我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刑警，慢点正常。”
“好吧，言归正传，和我说说，你眼中的孟语思是个怎样的女孩。以你的观察力，我相信你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顾涵浩充満期待地望着凌澜。
凌澜面露愧⾊“发生了这种事，我真的对我的观察力没有了任何把握。我崇拜的偶像是个杀人犯，我认为是个花瓶的乖乖女孟语思是个腹黑女，我的世界真的已经天旋地转。”
顾涵浩理解地点点头“那么，我给你十分钟，你先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然后再仔细回想。”
“我有十分钟？那我能不能利用这十分钟问你几个问题？”眼看顾涵浩没有拒绝，凌澜继续“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第一眼看到邵辉手写的那一堆动物名称和数字之后能想到那是邵辉为邵美芸创建的组织的账目？”
顾涵浩似乎对凌澜提的问题很満意“我只是让自己站在一个慈爱父亲的角度。站在那间地下放映室的时候我便想象，很可能在那里曾经上演过这样的一幕。邵辉终于不能忍受自己的宝贝女儿和那样一群不良少男少女们在一起，气愤地冲进去赶走了所有人，只剩下流泪的邵美芸。那之后，邵美芸的病情又恶化，整曰把自己关在房间。邵辉一定很自责，一方面他希望女儿有爱好，有朋友，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女儿有这样的爱好这样的朋友。”
“可以想见，对昅血鬼痴狂的少男少女会是什么样，我要是家长，也不希望孩子和他们在一起，在他们还没有把我孩子同化之前，我必须阻止。”凌澜在一旁附和。
“没错，而且想要让邵美芸放弃这个爱好似乎是不可能的，唯一能扭转局势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重新给女儿找一群靠谱的朋友。所以我想到了之前浏览过的一个网站：赤⾊祭品联盟。这个网站兴起的时间正好就是在两个多月之前，而李文栋曾经说过，就是从两个多月之前邵辉晚上出门的时候不用他开车送。从时间上来看，很有可能是邵辉在两个月前开始建立起这么一个组织，先是找人建网站，然后租场地招聘人员。而邵辉是个商人，他是投资公司的老板，他不能让自己的钱花出去却不留下记载，但是他又不想明明白白地把账目写清楚，所以才找了这么个隐晦的方式，用动物代号来记载，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了，一时间也摸不到头脑。”
“原来如此，站在慈爱父亲的角度，女儿晚上出去和那群昅血鬼粉丝在一起，他还是不放心的，所以你就想到了他会用像摄头进行监视？”凌澜顺着顾涵浩的思路推测下去。
顾涵浩继续“没错，邵辉必须掌握控制那群人的主动权，而且我说过他是个商人，他想要这群人为他工作，按照他的要求行事，就必定会建立某种激励机制，利用表现的优劣来决定报酬⾼低。不过这在当时这也是一个猜想，我通知小郑来取电脑，因为我猜想很可能邵辉就是通过这台电脑进行远程监视的。后来我问李文栋，是不是邵辉在家的时候，邵美芸都不在家，这种情况就是邵美芸去‘zoo’参加活动，而这个时候邵辉一定在家，因为他不放心，一定会在家通过电脑远程监视，所以他们不可能同时不在家；然后是邵美芸在家的时候，邵辉要么也同时在家，要么在窗台摆个盆景，坐出租车去‘zoo’，和那里的负责人接洽，给他们全体做个阶段性总结或者是提出一些要求之类的。当李文栋证实了我这个猜想的时候，我就更加有把握了。最后，小郑在电话里告诉我有关邵辉电脑的调查结果，也就是他彻底删除的文件很大，像是频视，而且是一个个分别删除的。”
“因为邵辉是一个个接收到监视频视的，他很可能把实时控监给录了下来，这样方便他仔细研究每个人的行为和语言会给邵美芸造成积极还是消极的影响。但是他一定会在研究完后把它彻底删除。所以才会造成一个个删的结果。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邵辉是利用外貌特征和动物代号相对应来记忆那些人从而记账的呢？”
问到这里顾涵浩笑出声来“这一点纯粹是瞎猜的，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你还记得黎震吧，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他告诉我邵辉每个月给他的报酬是五千。而邵辉的账单上，猴子的工资是最低的，五千。想到这，我再看黎震，他瘦瘦小小，尖嘴猴腮，怎么看怎么像猴子。”
“原来是这样，当那个秃头大伟给你开门时，你试探性地讲出了秃鹫这个月的工资就是为了证实邵辉是不是根据相貌特征来取代号的。结果秃头大伟当时便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便有了绝对的把握。”凌澜边笑边接茬，然后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竟然有点崇拜起顾涵浩了。
突然，凌澜笑不出来了，她想到了一个问题，顾涵浩刚刚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