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出主意
魏国长公主走到屋角,掏出钥匙,打开另一个大箱子,取掉上面的衣裙,从下面翻出了一⾝折好的侍卫衣袍,扔在龙迥⾝边,道:“你走吧!”
龙迥起⾝,走到魏国长公主⾝边,低声道:“让我亲亲你,好吗?咱们好些曰子没有亲热了,我好想你!”
“不!”魏国长公主后退一步,扭过头去“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你赶紧的另外找一家女子成亲吧,再这样,迟早我们会出事的,每次一想到出事,我就好害怕…”
“绣儿!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啊!”
“算了吧,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你是舍不得我的⾝份!以前我是公主,现在是石家的少夫人,两个⾝份都能帮你。我已经帮你从一个普通的兵士,进皇宮当了侍卫,又帮你当上了侍卫首领,后来又当了我父皇的御带,最后又成了官家的御带。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你⾝为武官,御带已经是最⾼的荣耀,你还要什么?”
龙迥很是委屈的样子:“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帮我,也是你自愿的,我没有求过你啊!”
“你要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却能让我明白你想要什么。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行了,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吧!要不然,捅出去,我固然要死,你只怕也活不成!你走吧!”
说罢,魏国长公主拉门出去。站在了门外,轻声菗泣。
龙迥望着关上的房门,満是委屈的脸慢慢变成了阴毒。轻轻一声冷笑,心底暗道:想让我罢手?早着呢!你能帮我的,还多着呢!冷羿,如果只是因为成珞婕那贱人,我还可以忍,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跟她企图谋害官家的事情。还有跟石守信儿媳私通的事情,那就再容不得你活着!
赵光义住的大殿里。
赵光义听完了冷羿关于妲姬美人死于意外的禀报,紧绷的脸慢慢缓和下来。道:“这也是天意!王继恩!”
王继恩忙过来躬⾝道:“老奴在!”
“你去郑家把妲姬美人意外去世的事情禀报他们,并传朕的口谕,晋妲姬美人为贤妃,谥号昭仁。许遗体归返娘家。在娘家出殡。行贤妃礼仪。届时朕会亲往祭奠,并殇辍朝三曰以寄哀思。”
“老奴领旨!”
本来,美人要到妃位,其中还有婕妤、充嫒等级别要跨越,一般死后加恩,都是加一级,封为婕妤,但是赵光义直接封其为贤妃。也算是大大的破格降恩了。很显然,赵光义是想用这个办法来笼络郑家。
赵光义又道:“妲姬美人的侍女。照顾主子不周,致主子因意外⾝死,将其杖毙!陈尸宣德门外,以儆效尤!”
“老奴领旨!”
王继恩出去了。冷羿知道,那侍女代芹其实没有明显的过错,因为是妲姬美人不让她在屋里伺候的。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口求情。他知道,这件事情需要一个替罪羊,不管妲姬美人是被谋杀还是意外死亡,官家赵光义都会抓侍女维护不周的过错杀了她,做样子给郑家看。所以,就算自己求情,赵光义也不会答应。
赵光义瞧着冷羿道:“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像模像样的,郑家也拿不住什么把柄,很不错。”
“多谢官家赞誉。微臣惭愧。”
赵光义走到门口,望了一艳丽晴朗的天空,心情很舒畅。房顶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从屋檐处滴滴答答的落下,把地上的积雪打得千疮百孔。
赵光义道:“你去禀报花蕊贵妃,就说朕要给她的老虎下葬,还要在寺庙里开始翻地种花,花木已经送来了。能否请她参与?”
“微臣遵旨!”
冷羿先回到自己的禅房,拿了那把斧子,来到花蕊夫人的寝宮。把斧子递给大傻:“喏,斧子还给你。你们师姐在吗?”
“在!在里面呢!”大傻忙接过斧子,憨憨的笑道“你进去吧,师姐就在大堂里念佛。”
冷羿迈步进去,径直来到大堂,推房开门进去,便看见花蕊夫人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念经,冷羿回⾝关上房门,站在她⾝后,也不打扰她念经。
过了好一会,花蕊夫人念经终于完了,她又默默祷告片刻,这才起⾝,望了一眼冷羿,面无表情走到柜子前,掏出钥匙打开,取出了那个孟昶的面具,递给冷羿。
冷羿默默戴上,没有用胶水沾。
花蕊夫人望着他,眼中立即浮现出无限柔情与爱怜,随即,扑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颈,把香唇送上,深吻着。直到她娇喘徐徐,躯娇变得辣火,冷羿开始闻到她情不自噤散发的异香,这才屏住呼昅,硬着心肠把她推开。
花蕊夫人捋了捋鬓角的乱发,喘息道:“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情不自噤。孟郎。”
冷羿苦笑:“我只怕没有多少时间陪你扮演这个游戏了。”
花蕊夫人道:“是因为二皇子赵元僖要对你不利?”
“是,本来我还不曾发觉,幸亏凌烟暗中看见,告诉了我,我才知道他想杀我灭口,花蕊,我好怕,”冷羿可怜巴巴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是怕我死了,就再不能做你的孟郎了!”
花蕊夫人立即紧紧地抱住了他,道:“孟郎,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伤你分毫!你放心吧!”
冷羿回了他一个深吻,低声道:“那你有办法了吗?他估计很快就会动手啊。”
“只有先下手为強!我已经想好了,要想办法罢黜他的皇子的特权。将他贬为书庶民,夺走的所有财产,发配他府上所有的食客幕僚。这样,他就不能再害人了!”
“这是个好主意!”冷羿道:“具体该怎么办呢?”
“要罢黜他皇子,只有官家才能做到,而官家又非常的在乎我,这二皇子对我也早就心存不良,只要把他引到我的寝宮里来,同时不让他知道官家也在。我就有办法制他!”
“太好了!正好官家想让你今天陪同安葬老虎和种花,咱们便可以实施这个计划!如何招引二皇子,我倒是有办法。”
两人嘀咕了一会。商定了之后,又亲热了片刻,冷羿这才脫下面具,整理衣衫。出了花蕊夫人的寝宮。来到赵光义的禅房。
冷羿躬⾝道:“回禀官家,花蕊娘娘已经答应陪同官家种花和安葬她心爱的老虎。”
赵光义大喜,他本来是不抱很大的希望的,想不到冷羿居然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不由大喜:“太好了!冷爱卿你辛苦了!”
冷羿苦着脸道:“说实话,是有些辛苦,因为花蕊娘娘最先是不愿意再出来,说她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害怕朕?”
“不不。不是,是害怕二皇子。”
赵光义眉头一皱。道:“这个孽障又做了什么丑事了?”
“娘娘说,二皇子跟他说一些不伦的疯话,她没有告诉官家,是怕官家生气,但是,如果这次出来,只怕二皇子又会偷着戏调她,她自己受委屈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担心影响了二皇子的声誉,也让官家为难,所以还是不出来的好,后来微臣解释了很久,所微臣一定把这件事情禀报官家,官家自有安排,让娘娘放心。娘娘这才答应了的。”
赵光义恨恨道:“这个畜牲!他以前戏调宮里嫔妃,朕只当他年幼不懂事,没有理会,现在渐渐大了,还是不懂事吗?别人倒也罢了,怎么戏调到花蕊贵妃来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你说的很好,朕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今天的活动就不让他参加了!让他一个人在禅房里好好反省!”
冷羿躬⾝道:“妲姬美人薨了,官家现在又没有时间去吊唁,若能让二皇子代替官家前往,对郑家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嗯!你的建议很好,与其让他窝在屋里,不如让他办点实事。传二皇子赵元僖!”
很快,赵元僖来到,躬⾝施礼。
赵光义见他个子几乎已经跟自己一样⾼了,嘴唇上也生出了⽑茸茸的胡须,想起他曾经戏调花蕊夫人,便是一阵的恼怒,恨声道:“下午,你替朕去郑家探望他们亲人。傍晚之前回来复命。听见没有?”
赵元僖不知父亲赵光义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看样子又不象是因为自己跟⻩昭仪私通的事情,那就不是冷羿出卖了自己,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让他知道,就必须尽快灭口。否则夜长梦多。忙躬⾝答应,退了出去。
冷羿也告退出来,追上了赵元僖,道:“二皇子!”
赵元僖转⾝望着他:“冷大人,有事吗?”
冷羿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二皇子这次去郑家吊孝,只怕要受到刁难,所以微臣想提醒二皇子几句。”
“刁难?他们为什么要刁难本皇子?”
冷羿苦笑:“既然二皇子已经把微臣当做自己人,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赵元僖顿时红了脸,支吾道:“你是说,去年夏天我跟妲姬美人的事情?”
“是啊,这件事情当时很多妲姬美人⾝边的宮女都知道,可能已经透露给郑家了。以前妲姬美人没有死,他们顾及颜面,不会说出去,可是现在妲姬美人已经死了,又是一个人离奇地死在房间里,郑家不免怀疑她的死因,恰恰二皇子也在寺庙里,跟妲姬美人住在一个院落,他们会不会怀疑到二皇子您的⾝上?这个不好说啊。要是怀疑了,二皇子在这个时候去,他们岂有不纠缠的道理!”
赵元僖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你提醒得很对。那我该怎么办?”
冷羿把声音庒得更低,凑到赵元僖的耳边,道:“等一会去了郑家,他们要是不问妲姬美人是怎么死的,那就罢了,要是问了,又纠缠不放,你就说是官家让龙迥赐死她的,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赵元僖大吃一惊:“妲姬美人是被父皇赐死的?为什么?”
“个中缘由以后我在慢慢再向二皇子禀报,总之这件事证据确凿。有人亲眼看见的!”
“真的?谁啊?”
“魏国长公主的侍女怜秋!”冷羿几乎凑到了二皇子赵元僖的耳边“微臣查案时她说的,她昨晚亲眼看见龙迥翻窗入进妲姬美人的房间,还听见屏风翻倒的声音。后来妲姬美人就死了,而微臣调查发现,妲姬美人也的确是被人按住后脑,活活憋死在服衣堆里的。这不是龙迥⼲的又是谁?你想,龙迥要不是奉旨,他⼲嘛要杀死妲姬美人吗?”
赵元僖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冷羿低声道:“微臣告诉二皇子这件事,只是因为担心他们为难二皇子,想着二皇子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是官家的意思,而妲姬美人又有错在先,他们也就不会再为难二皇子了。”
赵元僖感激不已,拱手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刚才也是心里揣揣的,现在就有底了!多谢!”
“二皇子把微臣当做心腹,微臣当然要为二皇子考虑。”冷羿微笑,又低低的声音道:“不过,这件事情,你不可说得太详细,比如怜秋看见龙迥翻窗入进等种种细节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来,免得牵连到魏国长公主,她来的抵死不认,二皇子反而被动。最好是点到为止。让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至于为难二皇子就行了。”
赵元僖心中暗忖,要是不说是这些,他们如何肯信?不过这不能告诉冷羿,忙点头道:“我心里有数!多谢!”
“二皇子视微臣为心腹,微臣自然要替二皇子出主意了。嘿嘿。”
赵元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点点头,转⾝往外走,心里又想,要不是冷羿负责查办金匮盟约案件,又知道了自己跟⻩昭仪私通的事情,不得不杀掉,否则,留着倒也是个帮手。不过,好帮手多得很,可能坏事的却一个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