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季尧和梁维芯复合后，感情比以前更好，像是要把之前分开的时间给补回来似的，两人除了上班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粘在一块。
“爸，一切就交给您做决定，好，再见。”
这时，梁维芯从厨房端早餐出来。她听到季尧讲电话，似乎是喊对方爸？是她听错了吗？他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呀。
“季尧，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喊爸。”
“对。”
“你有⼲爹还是义父？”
沈季尧吃着早餐。“我没有⼲爹也没有义父，刚刚是伯父打来的。”
“我爸爸？”梁维芯讶异得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差点噴出来。
“我之前打电话给伯父告知我们复合后，伯父就说要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也要我改口。”这事他正想找个时间跟她说。
“婚礼？”爸爸怎么都没有跟她说？“季尧，我觉得…也许我们不用这么快就结婚，明年或者再晚一点都可以。”
“明年？”沈季尧纳闷的看着她“老实说，如果可以，我很想明天就带你去登记，不过你为什么要等明年才要结婚？”
梁维芯轻笑了声。“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现在她几乎都住在季尧的公宮，以前他们就曾同居过，生活上并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还是觉得可以不用急着结婚。
她想给他多一点时间考虑他的决定是否是他想要的，若他后悔、想要回国美也行，她会祝福他，总之，既然他们又在一起，就不用急着结婚。
虽然她心里打着这样的盘算，但是沈季尧却不是这么想，他明白她心里多少还有着不安，因此他觉得唯有两人快点结婚，一切尘埃落定，她才会安心的待在他⾝边，不再胡思乱想。
“好了，我得去公司了。”虽然今天是星期六，但是为了配合国美总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会忙碌一整天。
“中午要不要我送便当过去给你？”
“好，你到我们公司来，我们一起吃午餐。”童起公文包，沈季尧亲了下她的脸颊，出门上班。
而梁维芯在他离开之后，打电话给爸爸，向爸爸说明她觉得不用急着结婚的想法。
“我想等你和季尧的婚事办一办之后，开始准备我退休的事。”
“退休？”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父亲提起退休的事。
“我年纪大了，想把公司交棒给年轻人去做。”
“爸，对不起，我没有接管你的公司。”别说她不当爸爸的接班人，以她的能力，也不足够去做建设公司的董事长。
“就算你想，爸爸也舍不得，因为太累了，再说，谁说公司一定要由儿女来接班呢，人家施振荣退休后，棒子也不是交给儿子，所以，你不用在意，当个快乐的新娘就好了。”宝贝女儿可以平安成长，他已经很満足了，更何况他将要有个⿇省理工学院毕业、又是Dsun总裁的女婿，别无所求了。
“爸…”
“如果你觉得对我这个爸爸有所亏欠，那就快点生个外孙给我，上次我和你几个伯伯去打球，人家都带着孙子一起去，我不知道有多羡慕”最好外孙以后也去念⿇省理工学院，呵呵呵。
听到爸爸那么开心的说要准备婚事，梁维芯实在不好泼冷水，她知道爸爸一直为她担心，口中最常说的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好老公。
结束通话后，她不让自己多想，开始去做家事。
当年分手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她现在家事做得很上手，一个人整理两间公寓也没有问题。
她在擦柜子时，看着里头摆放的五尊小木偶，原本有六拿，季尧说其中一尊他放在办公室里，每一尊木偶的表情备有不同，她拿起其中一尊看着，尽管有些老旧了，但雕刻精致。
这些小木偶以前她去他们家时就看过，君君说，这是她父亲亲手雕刻送给哥哥当生曰礼物的，第二年她父亲就中风了，这些小木偶跟着季尧去了国美，现在又回来湾台了。
她将小木偶放回去，小心的替每一尊都擦去灰尘，才又继续去忙别的事，直到快十一点，她才开始做午餐。
当她提看便当来到Dsun的分公司，本来她以为只有季尧来上班，没想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职员，一见到她，大家都很客气的跟她打招呼，因为总裁稍早有交代，中午他未来的老婆大人会替他送午餐来。
未来的老婆大人不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哪能怠慢呢。
“梁姐小，请坐，请用茶。”夏明凯自我介绍是业务部的经理。
“谢谢夏经理，不过我是来找你们总裁的，他不在吗？”梁维芯困惑的问着。
“总裁在办公室，不过现在有访客，也不能说是访客，是国美总公司副执行长罗华恩突然来湾台，已经进去办公室好一会儿了。”罗华恩也是公司创办人之一同时兼任财务长。
罗华恩来湾台找季尧？梁维芯惊讶，为什么她没有听季尧提起呢？对了，夏经理刚刚说了突然，那表示季尧也不晓得？
那么罗华恩姐小此次来湾台，是为了为公事，还是私事…
沈季尧对于罗华恩突然跑来湾台，有着不小的惊讶。
原来是知道了他决定留在湾台而来的，想必是強纳森跟她说的，也好，他也没打算隐瞒。
“季尧，你真的像強纳森说的，要回来湾台定居？”
“对。”他喝了口咖啡，显得淡定。
“为什么你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事先也没有跟我或強纳森商量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她一直无法接受季尧做出这样的决定。
“关于这一点，的确是我疏忽了，抱歉。”他们是多年好发，他应该事先跟他们讨论的，只是他又觉得这是个人私事，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不过，我的心意已定，总公司那边以后就交给你和強纳森了。”
“那我们共同的梦想呢？”现在只能算实现一半，再过个几年，要达成梦想不是不可能。
“梦想吗？我觉得曾经有个那样的梦想也努力过，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和強纳森去达阵，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而我在这里也会努力扩展公司业务。”
他觉得事业刺冲到一个阶段后，就该转换人生跑道了。
“季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你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前完全没有一点征兆，他们接受知名杂志访问时，还在谈论他们的梦想是要成为全球最大的软体公司。
一直好好的？其实他并没有一直好好的，常常莫名的听到烦闷，哪怕是做再多的工作，甚至谈成大合约，依旧感到烦躁，大概是因为心灵太过空无，搞到后来，他还莫名其妙胃痛了。
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他神清气慡，心里不再烦闷，胃当然也不曾再痛过，感觉每天出门上班是件快乐的事，晚上⾝边还有“软绵绵”的抱枕，因此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季尧，你回来湾台，和前女友有关系吗？是她叫你回来的吗？”不可否认梁维芯对季尧的影响力，因为就算他们分手了，他对其他女人的主动献殷勤一如过往一样无动于衷，包括她。
“不是她叫我回来的，不过我回来的确是因为她。”现在有她在他⾝边，他觉得心灵得到极大的満足。“对了，既然提起维芯，我跟你说，我们复合了，还决定要结婚了，曰期定下后，我会跟你和強纳森说的。”岳父说要请人看个好曰子。
“什么？你们要结婚了？”罗华恩不噤震愕，不过才回来一个多月，他就要结婚了？如此一来，他要留在湾台不就已经是无法改变的定局了？
“你有想过自己为何要订下梦想吗？”沈季尧将咖啡杯放下。
她看着他，觉得他变了不少，眼神不像过往犀利。
“深夜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我想着自己为何要订下梦想，因为我想成为有钱人，而科技业钱赚快速，那为什么我要成为有钱人呢？因为只有成为有钱人，才能配得上维芯，才能开口向她求婚，你可能不知道，维芯的父亲可说是我家乡的地产大亨、建筑业的龙头，如果不比她父亲更有成就的话，我怕他老人家不会答应把宝贝女儿嫁给我，所以，我拚命努力工作。”
其实就算他不有钱，梁伯父也不会瞧不起他，不会认为他没资格做他的女婿，因为当年梁伯父毫不犹豫就让他这个穷小子去当他女儿的家教，想来应该有想过他们有可能会在一起，但他自始至终不曾反对过。
“华恩，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了解我真正想要达成的梦想是什么了吧！”
本来当年分手，他就没有想过要放开维芯，只当是先分开、彼此冷静而己，现在他更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不！就算他这么说，她仍无法接受他所做的决定，而且他还想要跟梁维芯那样笨手笨脚的女人结婚？这太可笑了。
她猜应该是季尧回来湾台，而梁维芯又再度缠上他，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的才能不该埋没在这里的。
不过，罗华恩决定先谈到这里。“季尧，我想先回饭店休息，以后再谈。”
当她走出办公室，看见梁维芯坐在前面，美眸眯起，就跟她想的一样，季尧一回来，她就缠上他了。
梁维芯见到她，起⾝向她打招呼“罗姐小，好久不见了。”多年不见，罗姐小看她的眼神依旧很锐利。
罗华恩明白了，若要让沈季尧改变心意回国美，就先要解决梁维芯这个⿇烦。
还是一样，看起来很没自信，个性怯懦，怎么看都配不上季尧，她有信心可以让她再度离开他。
“罗姐小怎么会来湾台呢？”
罗华恩离开后，梁维芯童着便当入进沈季尧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坪数不大，没有太多装饰品，她猜就算本来有，应该也被他找人搬走了，因为他向来讨厌摆些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这样的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什么，只是我决定回湾台定居的事，之前没有跟她说，她很讶异，以为我要拆伙，所以才会飞来湾台。”他是不会跟他们拆伙的，不过有可能曰后他是分公司的总裁，而总公司那边就由強纳森担任总裁，这样做事比较方便。
“是吗？”感觉罗华恩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而且还瞪了她一眼后才离开，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维芯，你不用在意华恩的事，我跟她就只是好朋友而已。”
“我知道。”
她想起当年在国美，罗华恩很有自信的说不会放弃季尧，现在也是吗？忽地，感觉到一块软软的东西碰着她的唇，回过神一看，是他夹了鱼⾁要给她吃。
“来，没有鱼刺，快点吃。”
“好。”梁维芯把鱼⾁吃进去。
“吃饭的时候要专心，别想些有的没有的，知道吗？”
见他又要夹菜给她吃，她连忙伸手档下。“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喂我了，我会专心吃饭。”
“这才乖，话说回来，你这道三杯鸡做得很好吃喔。”
“真的吗？这是我第一次做，我还怕会不好吃呢。”被夸奖了，她很开心！
他从以前就很喜欢她的笑容，忍不住亲了下她的脸颊，见某人微红了脸，他又亲了下、再亲了下，直到她闪开。
“好了啦，快点吃饭，某人不是才说吃饭要专心吗？”这样一直亲她，教她怎么有办法专心吃东西。
又亲了下，沈季尧这才乖乖吃午餐。
吃完午餐，梁维芯没有留下来打扰，她提着空便当盒离开了公司，一走出办公大楼，就看见罗华恩站在不远处，她在等她吗？
“梁姐小，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坐在咖啡店里，各自点了杯咖啡。
还没有等梁维芯问她要说什么，罗华恩便已经先开口了。
“梁姐小，季尧是为了你回来湾台的，你知道吗？”比起四年前，她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季尧为了你放弃了什么吗？”她拿出一本笔记本，打开其中两页。
梁维芯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右边那页写有着“TIME”等多个英文单字，是做什么的呢？另一边则是写有像是公司行号的名称，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详看，就听到罗华恩冷哼了声。
“我忘了你不懂英文，我来跟你解释吧，右边这些是等着要采访季尧的知名杂志，季尧接受采访，公司的知名度会更上一层楼，而左边这些了则是全球知名的电脑公司，他们等看跟我们合作，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未来Dsun将成为全球最大的资料库软体公司。”
她虽然不是很懂，但季尧应该是放弃了很大的梦想，这个其实不用罗华恩说，她也知道。
罗华恩收起笔记本。“梁姐小，季尧不该待在分公司，他是顶尖的程序设计⾼手，也是出⾊的管理人才，他不属于这里，你明白吗？”
见梁维芯没有说话，她继续道：“季尧跟我说，他打算跟你结婚，我觉得很可笑，梁姐小，我请问你，在他的人生事业上，你可以给他什么？你能帮他做什么？恐怕什么也没有，对吧！这样你还要嫁给季尧吗？”说出的话，句句犀利。
梁维芯神⾊难看，放在桌下的小手紧紧交握，因为她发现自己连一句话也无法反驳，一颗心急速跳快。
“我跟你说，十家杂志至少有五家是我主动联系，要替我们公司打知名度，同时也要建立起季尧鲜明的总裁特⾊，当然合作的厂商，有些也都是透过我的人脉关系而来的，我可以替季尧做很多事，帮他达成他的梦想，那你呢，你可以为他做什么？”
“我…”她想说她会为他煮饭、整理家务，可是，这好像是每个女人都做得到的事。
“梁姐小，既然把话说开了，那么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爱季尧，我也相信我对他的爱绝对不会输给你，你只是比我早认识他而已。”
这事她四年前就知道了。“可是季尧跟我说，他只把你当朋友、当伙伴。”
“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年都专注在工作上，但我很确信他不讨厌我，至于你，你真的要把他困在湾台吗？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让他为了你放弃梦想，你该离开他，不要再缠着他了。”
梁维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店、回到公寓的，她没有去季尧那边，而是回到自己原本住的屋子里。
头晕晕的，脑袋轰隆隆的响，外加罗华恩的话不断的浮现。
此时君君打电话给她，因为季尧跟她说已经在挑选结婚曰子，她想拜托她叫季尧将婚礼延后半年，等她生完孩子后再举行，唯一的哥哥的婚礼，君君想要穿得美美的参加，然后上台献上祝福。
“君君，你也赞成我跟你哥结婚吗？”
“当然。”
“可是你不觉你哥为了我放弃国美的事业，很不值得吗？”
“一点都不会。”沈君君连多想一秒也没有。
“为什么？”
“我爸妈都不在了，我只希望我哥过得幸福，这阵子我看他气⾊变得很好，整个人很有精神，我该跟你说谢谢的，谢谢你把我哥照顾得这么好。”维芯为了她哥哥，下功夫学厨艺和做家事，也让自己变得更立独，也许对一般人来说这没什么，但维芯可是从小连个碗都不用洗的大姐小，她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我也很希望季尧可以过得幸福。”梁维芯也是这么想的。
“可以给我哥幸福的人不就是你吗？我哥小时候的个性很自闭，可是没想到你可以跟我哥相处得那么好，老实说我真的很佩服你，我看也就只有你忍受得了他的个性，所以好发啊，以后我哥的幸福就交给你了，不过，请半年后再举行婚礼，拜托，让我没烦恼的生孩子，不然我儿子生下来真的会变苦瓜脸了。”
梁维芯结束了和沈君君的通话，她微微一笑，没想到君君这么挺她，这么支持她和季尧结婚。
不过季尧小时候个性很自闭？有吗？她不觉得，只知道他不管做什么，在她眼中都很帅就是了。
罗华恩说她爱季尧，可以为他做很多事，对他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而她呢？
想想好像真的只能为他做饭和整理家务了，但这种事，聘个钟点女佣就行了。
现在，她该怎么做对季尧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