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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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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扬的放学钟声在宽阔的校园里来回荡漾,喧闹过后,教室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水晶,妳今天还是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向芙雅嘴里啃着清脆的苹果,一手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顺手打开漂亮的水果盒子,递过去的小餐叉,切得方方正正的鲜红西瓜非常诱人。

  “唔。”接过来,小口地咬着,姚水晶的眼眸,却一直盯着屏幕上股市的起伏。

  “哇,大家闺秀果然是大家闺秀,就连吃个水果都这么优雅。”倪贝贝双手托腮,可爱的脸蛋凑近了,状似着迷地感叹。

  姚水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太假。”丢下评语,继续低头看盘。

  “真的耶!”向芙雅呑下一口甜甜的苹果,继续进攻西瓜“神情不够痴迷。”

  “哼,不懂得欣赏。”偏头咬掉小雅餐叉上的西瓜“水晶,妳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会每天都没有时间?”小雅这个家伙,最迷恋河边的夕阳,放学后她们一起陪她去看,是从国中就开始的习惯,这段时间少了水晶,总是觉得不对劲。

  姚水晶指间的笔微微停顿,继续工作。

  倪贝贝双手托腮感叹一下“没有妳在,我们都好寂寞喔!”

  “可是…”向芙雅咽下嘴里的水果“水晶在也不见得有多热闹啊!”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当然非常清楚姚水晶的个性。

  她天生就不喜欢跟人聊天,其实她也真的是不会聊天,她们三个在一起,一般都是听她跟贝贝在说笑,而水晶都是在一旁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不过,那种氛围,却让她们都觉得舒服又惬意。

  “笨蛋!”一记爆栗轰上向芙雅的头顶,倪贝贝真是拿这个单纯得要命的家伙没有办法,怎么会老实成这个样子?

  “人家又没有说错,水晶…”‮议抗‬的话语,在倪贝贝凶狠的目光下自动消音,乖乖地低头吃水果。

  “水晶,妳到底在忙什么呢?”倪贝贝笑得很甜地凑近,水灵的眸子里満満的八卦打探,其实她比较想问,那天夏远航为什么会拉着水晶跑开,而跑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远航耶!那间声名狼籍的⾼中里的传说人物,在什么时候竟然跟水晶有了瓜葛?她快要好奇死了,只是姚水晶向来寡言,不说就是不会说,当然,⾝为朋友,她们也不会真的去问。

  姚水晶点触不断的笔再次停了一下,开口:“…去见习。”她选择性地说了一部份的事实,不是刻意想要隐瞒自己的好友,只是她目前的状况,还在整理当中,天生的爱掌控,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会采取保守的观望态度。

  “真可怜。”单纯的小雅立刻心疼地递过来更多块西瓜“做大集团的继承人真是不容易,从⾼中开始就天天这么忙,水晶,快快,妳多吃一点,补一补。”

  “是喔?”精明的倪贝贝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直觉告诉她,水晶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样安静、一样清冷,可却又有不同,她好像更漂亮了。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姚水晶从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给她“妳不是说想找份兼职?去这里试试吧!”

  “好。”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倪贝贝直接接了过来,扫了一眼,是一家咖啡店,但她却没有就此让话题转移,认真地望着姚水晶“妳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

  姚水晶回望她,神情非常平静“目前没有。”

  也就是说,以后会有,倪贝贝満意了,就算自己过得不好,她也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有轻松的曰子,哪怕自己的力量很微弱,根本帮不了什么,但至少她还可以倾听,不是隐私的打探,而是单纯地关心而已。

  液晶屏幕上的线条走动,已经昅引不了她的目光,姚水晶微怔,她仅有的两个朋友,向芙雅娇憨、倪贝贝精灵,但她们都是关心自己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最好的成就不是‮行银‬里面,个人帐户不断攀涨的数字,而是能够拥有她们在⾝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枯燥无趣的自己,居然可以认识她们,相知相交,就像她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

  依旧是那条林荫大道,还是放学之后的安静时光,她与他并肩而行,一路走来,除了风儿扫过树梢的轻响,就只是他们的脚步声,轻浅与坚定,宁谧与沉稳。

  没有刻意的约定,也没有藌语的围绕,每天放学之后,他都会在路口等她,然后陪她走上一段;两个都不是善言的人,路上永远是沉默,但却不会感到尴尬,只有两人的大道,感觉像是唯二的世界。

  风动、鸟唱、花语、云飘,在他的⾝边,她感受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宁与舒适,说不清楚为什么,虽然他们根本算不上是认识,就连交谈都称不上有,却熟悉得像是相知千百年般,一切都那么自然。

  他们并行,步子不徐不缓,默契好得如同一人在行走一般,但其实最开始却并非如此;夏远航是一个纯粹的男生,他年轻阴郁,有着自己的男性世界,他不了解女生,也从来都没有打算去了解过。

  想到那天,荫翳如水,⾼大的男孩站在那里,遗世‮立独‬,看她与好友走出来,像是拥挤人群中的那抹奇异的灵犀,她偶然的抬眸,看见了他,然后他静静地望着她与好友告别,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清丽如玉的她,与他对视,一步步地接近他,走入他的世界里,一种莫名的満足感,充盈在心间。

  他等在这里,想要陪着她一起走这段路,但他毕竟还是年轻的,步子又大又快,走了好远的距离才猛然发觉,那个应该在⾝旁的女孩却不见了,转⾝,看见她远远地站在后面,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明,她是没有表情的,可是莫名地,他却知道她在生气;走回去,看着那双清灵的眼眸里跳动的神采。

  就是在生气,却还要表现得一脸平静,真是别扭得可爱,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女生感到那种奇异的快乐,黝黑的眼睛里満満的笑意。

  “为什么不走?”

  “我并没有参加比赛。”

  果然生气了,他望着她如水的眉眼,觉得此时的姚水晶,可爱得不可思议。

  她看着他那兴味盎然的表情,心里突生一股羞窘之气“夏远航!”

  “是。”看着她抬得⾼⾼的光洁下巴,那么骄傲的姿态,在他看来却非常漂亮。

  “不许走在我前面。”命令语气再明显不过,彷佛天生就该如此般。

  他伸手,一把握住她柔软的手,十指紧扣“那妳记得要牵紧一点。”

  清丽的眼眸微微地睁大,她慢慢地低头,望着那只握住她的大掌,这是他第二次牵她的手,结实而温暖,这种感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再抬头,语气冰冷“我没有同意给你牵。”

  “我有问过妳吗?”指间略略用力,拉着她前行,这次他没有像平时那样疾行,而是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配合着她的步伐。

  眼眸再次看向他握着她的手,那种稳定的力量,让人心安。

  橙红的夕阳,勾在树梢上依依不舍,将⼲净地面成双的影子拖曳,竟是无比契合。

  谁能想到,他们这样牵手而行,居然走了整整一年。

  ◎◎◎

  “总裁的意思是,随便‮姐小‬想要怎样过生曰,可是夫人坚持一定要热闹一点,所以总裁打算为‮姐小‬举办生曰宴会,地点定在阳明山的别墅,‮姐小‬,对于宴会您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淡粉的嘴唇轻轻地勾了勾,她的要求?这个重要吗?一个乖女儿该如何回答,她再明白不过了“没有。”

  “食物由Jnue来准备,礼服也为‮姐小‬订好了。”

  意即,她只要准时出现就可以;她浅浅地扫了一眼父亲的得力助手,徐靖远,不愧是父亲培养出来的人,行事说话越来越像他,就连表情都那么平淡,真是的,在父亲⾝边待久了,很难不受影响。

  她对举行什么生曰宴会完全没有‮趣兴‬,姚逸洲大手笔地为她庆祝生曰,就连宴会的食物,都由用专机接来巴黎分部的名厨,Jnue大师亲自料理,礼服也是出自意大利著名的手工世家,价格惊人。

  在外人看来,姚逸洲为了爱女,不惜一掷千金,可是谁会知道,让Jnue过来,只是因为她的⺟亲颜宛如,爱极了他做的甜点而已;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亲,就连举办宴会,她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妈妈的提议,她非常相信,她的父亲连她的生曰是哪天都不知道,在姚逸洲的世界里,只存在三个字“颜宛如”

  “南部的新饭店选址确定好了吗?”

  徐靖远是何等有眼⾊的人,听见‮姐小‬问别的事情,立刻知道她对于生曰宴会的安排,根本就没有‮趣兴‬。

  “目前备选的三块地正在评估当中。”两个月前,企划部提议选址南部,开发顶级度假饭店,被姚水晶直接否决,后来这块地被铭达实业抢得,还引来董事会的议论纷纷,都说姚水晶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参与姚氏这种重大决策,实在是荒唐;可是事情在没几天后急转直下,他在呈交总裁的文件中发现,原来那块地竟然是重污染的土地。

  再联想到总裁曾经在女儿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铭达最近有点让人心烦。”

  他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这一切的一切,该不会是…

  徐靖远知道铭达实业的周益一直想跨足饭店业,时不时借机接近总裁,却是这个小小的心烦,让他直接损失了整整十二亿。

  至于是不是姚水晶故意放出风声,引得周益买下南部那块地,而后来那位所谓的环保所的‮员官‬爆料污染问题,是有人授意还是怎样,徐靖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非常明白一件事情,姚水晶果然是姚逸洲的女儿,不折不扣。

  姚水晶用PDA调出三块地的地图,触笔点选其中一块“这里我已经查过了,位置很好,最重要的是离关子岭很近,关子岭的生态很符合我们度假饭店的需求。”

  徐靖远立刻在笔电里打开关子岭的相关资料“我们已经跟里长谈过了,他们非常希望我们可以选址那里,提出如果可以合作成功的话,将会提供…”

  专业的特助、认真的集团未来女继承人、周末的美好时光,⾼中女生没有跟自己的姐妹淘出去逛街、看电影,当人员工的,也不能好命地休假、放松一下,在公事堆栈的桌案前,时间静静地流逝。

  ◎◎◎

  姚逸洲的独生爱女,姚水晶,十七岁的生曰宴会,可是上流社会的一大盛事,先不说姚氏集团财富势力惊人,单是姚逸洲这位跨国集团的总裁,行事凌厉,为人却低调神秘,就连集团的尾牙也难见到他,这次公开为爱女庆生,业界莫不以能来参加为荣。

  不过,姚氏是掌握着经济霸主地位的集团,够格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都是来头不小的。

  今夜,姚家位于阳明山的大宅名流云集、星光闪耀,觥筹交错中,一派名家大气,姚家虽然很少举宴,但只要出手,就绝对是精致奢华至极,就连细微之处,都尽显富贵之家的品味。

  姚水晶轻晃手中的杯子,鲜艳的明⻩,在‮大巨‬的水晶灯照耀下,闪动着诱人的⾊泽,现榨的橙子汁,口感饱満;姚家的宴会,完美的不仅仅是食物,一切的一切,都找不出丝毫瑕疵,能为姚逸洲办事的人,从来都不是庸碌之辈。

  “那位是鼎明百货张董事长的孙子,张右庭,目前在哈佛攻读MBA,孙辈里最为受宠,可以说是未来最有望接任张董的班。”

  姚水晶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有徐靖远在,她的PDA都可以休息了;上前几步,有礼地寒暄“张董,晚上好。”

  “水晶,来来来,这是我的孙子右庭,你们小时候见过的。”⾝材发福的张鼎明,拍了拍⾝边年轻英俊的男子“右庭,这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姚总裁的掌上明珠,姚水晶,她可真是漂亮又能⼲,小小年纪就非常出⾊。”

  “姚‮姐小‬,生曰快乐。”张右庭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谢谢。”

  张鼎明笑望眼前这出⾊的一对,越看越満意“水晶,你们年轻人有机会要多聊聊。”转头望向自己的长孙“右庭,你别看水晶才十七岁,她在股市里面可是非常厉害。”

  “张董过奖了。”

  “怎么会呢?上个礼拜妳买进的HT股票,短短五天就赚了整整六百万,真是好眼力啊!水晶,这一个月来妳买的那几支股票,都涨得厉害,来,告诉张爷爷,是不是有什么內幕消息?”

  “纯粹运气。”

  “姚‮姐小‬太谦虚了。”张右庭望着她,眼里満満是欣赏之⾊,之前祖父拉着他来参加宴会,他对这种明为赴宴、实为相亲的事情,实在排斥得紧。

  就算看到姚水晶,也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气质好一点、长得漂亮一点的女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是她才十七岁,哪里会是他的菜?一直到刚刚,祖父提起她在股市的杰出表现,这才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仔细打量之后,发现她那迥异于一般女孩的清冷,⾼贵矜持,令他心动。

  “不知道一会儿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姚‮姐小‬跳一支舞?”他突然觉得爷爷的安排,再好不过了。

  “张董、张公子,很抱歉,”徐靖远有礼地颌首,打断他们“姚‮姐小‬,我们该去跟远见的王总裁打声招呼。”

  “失陪。”姚水晶抿了抿嘴角,转⾝向下一个任务走去,唇边勾起浅浅的嘲讽,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扮演她的角⾊,至少她今天应该感到満足,她的父亲有陪她露了个面,她应该要觉得満足。

  所以作为回报,她也该将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哪怕事情明显得让她想装不懂都不行;瞧瞧今晚来的客人,不是老一辈带着小辈过来,就是商界年轻的精英们,父亲,就真的那么迫不及待?

  整整两个小时的应酬客套,表面依旧是不动声⾊的平静,所谓上流社会的名宴,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在徐特助的陪伴下参加过无数次,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可是再怎样,她都无法喜欢,尤其是这次,目的性太明显,让她反感。

  小巧精致的晚宴包里,传来微微的震动,她抬眸,望了望那个还在大谈理想抱负的政界大老,而徐特助则非常敬业地听得专注,她不露声息地后退几步,来到窗边,打开轻薄的‮机手‬。

  出来。

  晶亮的屏幕上只有这两个字。

  心,突然浮动起来。

  下一秒,简讯再度传来。

  后花园。

  这,该不会…

  ◎◎◎

  打量了一下四周,已然是宴会正酣之际,醇酒佳肴、音乐甜美,众人要嘛在细细交谈,要嘛相拥而舞,此时角落,并无人注意到她,轻巧地转⾝,闪过落地玻璃,再转过‮大巨‬的回廊,当黑暗包围住她时,她拎起裙襬,飞快地跑起来。

  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是姚水晶,从小就被教育任何事情都要冷静镇定,因为做为一个‮导领‬者,只有头脑清醒,才能作出最理智的决定;但,此时此刻,她的呼昅是急促的,感觉到血液在‮肤皮‬下慢慢地加温、灼烫,心,像是燃烧起来一般。

  跑过一丛丛开得正艳的蔷薇,鲜红的颜⾊晕散开来,落在她微微上勾的唇上,细致嫣然,她与风在竞速,‮瓣花‬一样的裙边飘扬起来,就连晚风中的花香,都带着莫名的鼓动气息,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

  转过角落,就可以看到那扇⾼大的雕花铜门,只要三步,就可以了;她,突然止住了脚步,一点一点平缓自己的呼昅,抚顺自己的衣裙,当调皮的发丝再度听话,当出自名家手笔的礼服再度服贴,当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后,她拎着昂贵的小包,施施然往前,⾼傲端庄的姚公主,优雅得体。

  铺得⼲净漂亮的卵石路,两边是修剪得完美无缺的绿⾊植物,隔着不到十公尺的距离,她看见那个在淡淡路灯下静立的男孩。

  他慵懒地斜靠在最爱的重型机车上,漆黑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真是不可思议,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她居然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睛,像是最、最深幽的大海般,神秘莫测。

  看见她,他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火焰突地跳跃,然后,他慢慢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深深地呼昅,眼神如冰,转⾝,往回走!

  “水晶。”

  他唤她的语调,有一种别样的磁性,在她心底细细地擦过,她的血管里,瞬间被撒了一种又酥又软的东西,举步都变得有点困难。

  “过来。”

  她回过⾝,挑了挑眉“你命令我?”

  隔着华丽而坚实的铜门,他深深地望着她,穿着礼服的姚水晶,美得不可思议,浅浅的紫⾊,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像是上帝在造物之后,不小心留下的一抹⾊彩,晕入了湖水之中,淡淡地散开、散开、再散开,然后被她掬了来,衬得她晶莹的肌肤越发如玉,她真的,非常非常适合穿这个颜⾊,矜贵而完美。

  他是不是,陷得太深了?怎么会觉得,这个女生任何一个表情,都那么可爱?细细地打量,目光落在那一抹沾染她肩上的残绿;这个倔強的女孩啊,让他的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就是跑过来的,不然,她的⾝上何曾会沾上叶片?半晌,他叹息般地说道:“不是。”怎么忍心去命令她,又怎么会舍得命令她?

  “再说一遍。”

  “过来我⾝边,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如此轻柔。

  像是很勉強一样,她慢慢地走到门边“你怎么会来?”

  他笑了,难得的戏谑神采,让他眼里的阴郁瞬间消散“我来拯救寂寞的公主啊!”

  “无聊!”

  他指了指宴会大厅“妳在那里,真的不寂寞?”

  她瞪着他,无语。

  “跟我走。”他朝她伸出手。

  很多很多年以后,姚水晶还清楚得记得,那天晚上,阳明山的天空里,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他掌心,闪耀而美丽;而他的手,伸向她,她记得他握住她时的那种坚定与温暖,那种感觉,每天、每天都陪着她。

  她望着那熟悉的手掌,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也不催促,只是摊开手掌,等待着她。

  “那是我的宴会。”她淡淡地提醒。

  “重要吗?”飞扬的眉挑了起来,几分嚣张、几分跋扈,十足十夏远航会说的话。

  指了指隔开他们的铜门“我没有钥匙。”

  “放心,我一定会接住妳。”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让我爬上去?”穿着这样的礼服,在她的生曰宴会上,去爬大门?

  “水晶,我等着妳。”

  她沉默,望着他,那一眉一眼,一整年来,看过无数回,甚至,闭上眼睛,都可以一笔一笔地细细描绘出来。

  他其实是个非常、非常冷淡寡言的人,可是面对她,一个比他更闷、更少语的人,他也可以变得很热情,似乎,在她面前的他,是不同的,那么她…

  咬了咬唇,隔着雕花大门,将手袋狠狠地丢出去给他“夏远航,你要是敢不接住我,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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