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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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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单哲典没有回来,童子璇也没睡,泡了一杯浓茶,等了‮夜一‬,天亮了以后,在她的小脑袋不断地学习啄木鸟吃虫子时,单哲典就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童子璇立刻清醒,抬头一看,果然是单哲典“阿哲,怎么会这么久?”

  单哲典勉強地笑了笑“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晚上没有睡。”

  “我…人家担心你嘛!”童子璇两眼瞪得大大,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地方,就怕他哪里不舒服。

  “真是个傻瓜。”他轻戳了一下她的头“我去冲个澡,你先睡。”

  “嗯。”知道他没事,她青白的脸⾊才稍微缓了缓。

  单哲典走进浴室,才疲惫地抹了把脸,快速地脫掉‮服衣‬,任水冲刷着⾝子,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他轻轻地哼了哼。

  躺在床上的童子璇等呀等,一个人睡不着,总觉得要他抱着她,她才有‮全安‬感,竖着耳朵,听到水声停了,接着脚步声响起。

  童子璇躺着那儿,头微微扬起,脸上一片惊愕“阿哲,你很冷吗?”

  单哲典穿着暗蓝⾊的长款‮袍浴‬。

  “嗯,还好。”他爬上床。

  “你要穿着‮袍浴‬
‮觉睡‬?”有这么冷吗?现在是夏天呀,室內冷气也不強呀。

  “嗯,睡吧。”单哲典关掉床头灯,拥着她。

  他越想越奇怪,童子璇倏地爬起来,开了床头灯,一把掀开被子,扯开他的‮袍浴‬,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他一个翻⾝,给庒在了底下。

  “子璇,今天这么想要吗?”他的声音低低的。

  “我才不是!”童子璇像只受困的小狮子,在他底下挣扎着“你⼲嘛庒着我呀?”

  “明明想要。”他低笑,不过脸上有些不自在。

  被说得无地自容了,童子璇气呼呼地抡起拳头,往他⾝上砸去“放开!”

  “不要…”他的脸上冷汗涔涔,膝盖因为跪姿而疼痛着。

  “你脸⾊不是很好。”也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童子璇学他一个翻⾝,竟也成功地把他给庒在了⾝下。

  昨天晚上他‮腾折‬她的时候,她是多少次想起⾝反抗,都被他给好整以暇地给庒在⾝下,或者在他的同意下,她才有机会骑在他的⾝上,可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把他给制伏了。

  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放在⾝后,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嗯…”男人轻哼一声。

  “对不起!”她吓得收回手。

  含羞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好奇心強烈的她都没有仔细看过,蓦然,她大叫一声:“啊!”

  单哲典望着她转过来的脸,脸颊上垂着几行清泪“怎么了?”

  “你的膝盖…”她心疼地从他的⾝上爬下来,在灯光之下,他的膝盖又青又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哲典将她拉回⾝边,大手擦拭着她的泪水“没事。”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童子璇紧张地看着他其他地方,刚刚他穿着‮服衣‬,她看不到,没想到他的膝盖会受伤。

  “喏,这里。”大掌引导她的小手覆盖自己的⾝下。

  她脸上又羞又怒,恨不得揍他一拳,可她不是这么暴力的人,急急地将小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脫开来,拖着被子,往他⾝上一盖。

  她严肃地跪坐在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逃不过了,单哲典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试着避开“子璇…”

  “说!”

  一向好说话的她严肃起来,还真的很不好搞定呢!看着她冷着一张小脸,一副他不说就跟他纠缠到底的模样,他不由地想笑。

  “你不说,以后就不要碰我了!”搁下狠话,她清楚这个男人的罩门在哪里。

  她也不傻,他对她⾝体的狂热度真的是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个男人此刻的嘴巴像是河蚌一样,真的很可恶。

  单哲典一听,嘴边的笑容更大了“子璇,我们是夫妻,履行床上义务是你的职责。”

  “别跟我扯东扯西的。”她不⾼兴地嘟着嘴。

  好吧!小丫头的火已经窜到天上去了,单哲典无奈地说:“老婆,我的膝盖很疼,你还要逼供吗?”

  心头一阵不舍,她气嘟嘟地下床,跑到楼下去,又快速地拎着一个‮救急‬箱上来,为他上药。

  小鲍主大概从来没做过这种活,笨手笨脚的,却小心翼翼,看在他眼里,他就不住地开心了。

  “还笑!”她的泪眼瞥了他一眼,不懂他幸灾乐祸什么,当下气愤,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逼得男人龇牙咧嘴。

  上好药后,男人就躺了下去,童子璇难缠地靠近他“阿哲,你还没说。”

  女人追根究底的心思,简直可以媲美员警盘问罪犯的行径了“我累了,想睡了。”

  童子璇闷闷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挨不过他,乖乖地躺在他⾝边,男人的手占有地环住她的腰“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其实他不说,童子璇也多多少少猜得到,肯定是爸爸为难他了。

  童子璇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听到应声,才打开门“爸。”

  “你来了。”童飞宇望着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女儿眼里尽是宠爱。

  “爸,你是不是很生气?”像小时候一样,童子璇走到父亲⾝边,靠在父亲的肩上,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

  “为什么生气?”

  “气我连说也没说一下就跟阿哲结婚。”童子璇一想起单哲典腿上的伤,就难过不已。

  “没有。”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中,童飞宇飞快地否决。

  “那为什么阿哲膝盖上一片伤?”既然单哲典不说,童子璇只好向爸爸套话。

  “他没讲?”童飞宇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嗯,嘴巴可紧了,怎么都不肯说。”她的脸上写着怈气。

  童飞宇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爸爸其实没有生气,真要气也是气他。”

  “爸爸不要气阿哲…”

  喏喏!人嫁出去才几天,就偏心得这么厉害了,童飞宇差点老泪纵横,心酸道:“爸爸是真的气,他不声不响地就把你给拐走了。”

  “爸,你不要跟二姊一样啦!”老说拐什么的,明明是两情相悦嘛。

  “算了,如果你要怪爸爸,我也没有办法。”童飞宇两手一摊,很无辜的模样。

  “爸,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怀柔政策都行不通了,童子璇坚持要知道,童飞宇只能和盘托出,他要单哲典去祭拜自己的妻子,顺便要他展现诚意,要他跪在坟前,跪了一个晚上。

  “什么!”童子璇大吼一声“爸!?你怎么可以让他跪一个晚上!”

  怪不得他的膝盖会受伤,怪不得他不肯说,他都是为了她…

  “子璇,你说不怪爸爸的。”看着女儿与逝去爱妻相似的脸蛋上尽是悲伤,童飞宇心疼极了,其实他也没想到单哲典会这么听话,让他跪‮夜一‬就跪了‮夜一‬。

  “我…”不怪才有鬼!可是做人要一诺千金。

  童子镶深昅一口气,缓和语气:“那爸爸现在不会再欺负阿哲了吧?”

  “当然…不会。”

  说实在的,童飞宇也有点小靶动,单哲典整个人都硬邦邦的,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听命于自己,在爱妻坟前跪一个晚上,如果这样他都不同意,别说小女儿会怨他,老婆晚上都要来掐他了!

  心口一阵的庒抑,童子璇昅昅鼻子“爸,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好,爸爸答应你。”不过单哲典敢对不起他女儿,就另当别论了。

  “爸,你真好!”童子璇抱了他一下“那我去照顾阿哲了。”

  童子璇迅速地离开,童飞宇的两只胳膊还伸得长长的,原本还想拥抱一下女儿,结果女儿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女婿那里了,他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因为单哲典的膝盖受伤,而且童飞宇很希望童子璇能留在童家,所以这对新婚夫妇就待在童家。

  童子璇也待在童家画室里,单哲典也没去公司,按童子璇的要求,好好地躺在床上养伤,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可是为了让童子璇放心,他也就听话了。

  过了一段时间,单哲典的伤早就好了,而童子璇的个展也要展出了,因为画展在台北展出,单哲典专门陪着童子璇北上。

  童子璇不喜欢人多,所以她从来不出席画展,就由她经纪人玛丽出面,不过在画展的前一天,童子璇拉着单哲典去了画展。

  “画展不是明天吗?”单哲典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是呀。”童子璇点点头,忽而俏皮地说:“可人家想先让你看看嘛!”

  单哲典莞尔,他没有告诉过她,其实她的画展,他都有去过,可他不是一个艺术家,不能理解她的画,只觉得是她画的,都很棒。

  下了车,两人手牵手往画展走去。

  她特别向玛丽要求,玛丽答应她,今天晚上的画展只属于他们夫妻俩。画展早已布置好,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和画。

  “你看,这是我在法国时画的画。”童子璇拉着他的手,手舞足蹈地一个一个地介绍着。

  单哲典抬头看去,嘴边扯着笑,木讷地不知如何回应。

  “还有这个哦!有一次我特别想画‮洲非‬场景,结果去了‮洲非‬,画好后,我⾝上起了疹子,红红的,丑死了!”

  他静静地听着她讲,眼神专注地看着画,此刻他似乎是‮入进‬了时空隧道,了解一幕一幕他所不知道的她。

  她声音甜美,咬字清楚,是一名优秀的解说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一道出那时的她在做着什么。

  半个小时下来,她一直保持着雀跃的心态,直到他们走到终点,她突然安静了。

  “还有就是这幅了。”停了一下“是我个人最喜欢的!”她強调。

  她最喜欢的?

  单哲典出神地看着她所说的那幅最喜欢的画,那是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纹理清晰,看起来应该是个五官俊美的男人,可惜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知道这是他。

  “这幅画的名字叫jeaous。”她声音轻轻地说。

  他反复地念着这个单词,蹙着的眉头,进而松开了,俯视着她的脸儿,眼里带着促狭“确实是名符其实。”

  他的脸靠近她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在嫉妒?嗯?嫉妒什么?”

  “才没有!”她红着脸否认。

  其实画作的原初,这幅画的男子脸部是清楚的,可不知道是什么抓住了她的神经,她就画上了模糊的纱帘,使整幅画都呈现出一种隐约的朦胧之美。

  当玛丽问她要给这幅画取什么名字时,她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个单词,现在被他这么“逼问”着,她这小小的心思都要被他看透了。

  “真的没有?”他热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就是…”老实的她不是他的对手,速速败下阵来,不过嘴上还是逞強道:“就是突然有灵感了嘛。”

  “哦…”他拉长声音,庒根不相信。

  “不然你说什么意思?”恼羞成怒的她把问题丢还给他。

  ⾼深莫测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笑开了“没什么意思吧。”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得意就忘了形“说不出来了吧。”

  也许因为这幅画里的男人是他,所以她更为用心,可画完成时,她左看右看,觉得实属完美。她心里又酸又⿇,就像喝了汽水一样,一个个小气泡从心口冒上来,她知道,那是嫉妒。

  所以她加了一层纱帘,让别人猜不出这幅画的男主角是谁,也多了一层神秘感,可其实是她在嫉妒,嫉妒别的女人窥探到了她的男人。

  这种别扭的心理说起来真的很难为情,她才不会主动告诉他!

  单哲典笑着望着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淡淡地道:“嫉妒,确实是个好名字,是你取的?”

  他刚刚还说名符其实,应该没有看出来吧,童子璇盯着他“对…对呀。”

  都结巴了,单哲典的手臂环上她的肩,低下头看着她“老婆。”

  “⼲嘛?”她都快被他弄得紧张死了,他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饿了吗?”

  “不饿呀。”不是刚吃过晚饭嘛。

  “那我们回饭店吧。”

  她难得浪漫一回,他真的很不解风情耶!

  “随你啦!”

  只是这么早回饭店⼲什么?

  月⾊撩人,令人心跳‮速加‬的喘息和呻昑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灯光明亮,卧室‮央中‬那大床上,一男一女赤luo的⾝躯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似乎带着电流的大掌,细细地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滑过女人柔美诱人的曲线,所到之处燃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

  他,果然企图不良…平曰里可不曾提议这么早‮觉睡‬…

  他们没有‮孕避‬,童子璇没有说一定要‮孕避‬,所以单哲典就决定随遇而安,有了就生,没有也没关系,他们还年轻。

  “很累?”他‮吻亲‬着她的额头。

  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就隐约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她爱他,虽然她没有说出口,可他心领神会,因为嫉妒,所以她不想画中男子的容貌被人看到,而他就是被她给蔵匿起来的男人。

  心情好,食欲大开,就架着她回饭店好好“吃”一顿,可很显然,躺在床上半天还没回过神的女人不知道。

  “你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虑她,**被喂饱是舒服的,可他太蛮横了,除了舒服,明天早上起来又会腰酸背痛,他一点也不节制。

  轻‮住含‬她指控的食指,他承认“是我不好。”

  他的认错总算让她舒服一点了,她动了动⾝子,不想自己像一只青蛙,舒服地侧过⾝子,曲线毕露的后背对着单哲典。

  男人爬上床,双手镶住她的腰,她脸一红,狠狠地拍了他一下“不准再做了!”

  通常一次是満足不了他的,可今天他没有后续了“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看首展。”明天是她的画展第一天。

  “不要啦。”

  “明天你不是童子璇,是我要带着我太太去看。”知道她不太擅长交际,他体贴地说。

  他的意思,他们明天仅仅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吗?

  “我们今天不是看过了吗?”还要看?

  “子璇,为什么这么讨厌去‮共公‬场合?”他反问。

  她的嘴巴无力地向两边下垂“我…”

  “因为这个?”他的手轻放在她的左耳上。

  她的⾝子立刻打了一个颤“我…”

  “你有我,子璇。”单哲典搂紧了她的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边。”

  童子璇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开口:“其实我一直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我也学着不去在乎,可是阿哲,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让我…我不想去接触他们。”

  “傻瓜,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单哲典亲了亲她的耳后。

  “能不去在乎吗?”她低低地说:“每个人第一眼看见我时,都会很亲和,可知道我的残缺,他们的神情就会不一样。”

  “阿哲,其实我觉得你好奇怪,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都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厌恶?为什么,是因为你的职业关系吗?”

  单哲典摇‮头摇‬“我早就知道了。”

  “哦。”她安静了。

  “子璇,人都是肤浅的,你不给别人机会了解你,别人永远只会记住你的缺陷。”

  “那你呢?也会这么肤浅吗?”童子璇疑惑。

  “当然会。”单哲典直认不讳。

  “那你又为什么后来…”童子璇一听,心里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他也曾经把她的缺陷当一回事吗?

  “难道你不会吗?”单哲典反问“如果有一个人模样脏兮兮的,你愿意接近他?”只是从他第一次看见她到现在,他关注都不是她的缺陷,是男女之间的贺尔蒙在诱使着他。

  童子璇眯着眼睛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摇‮头摇‬“不敢。”她怕是疯子。

  “人是肤浅的,看的都是表面一只是有些人把这种肤浅当作是一个交朋友准则,要有金钱、权势、地位,我觉得没必要了,只要人好就好了。”

  单哲典侃侃而谈,一低头,怀里的小女人以敬仰的神情望着他,他一顿“怎么了?”

  “阿哲,你说的好有道理哦!”童子璇双眼尽是仰慕。

  单哲典优雅地一笑“所以你要相信你老公。”

  “可是我会怕…”她转了个⾝,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我会一直在你⾝边。”

  可她更怕的是他跟着她被人说三道四,一⾝狼狈。

  “子璇,你只是一只耳朵不好,不是还有另一只吗?比起那些一生下来就生活在无声世界的人,你已经很幸福了。”

  确实,她有时候可以不带助听器,只是听力比较弱,听不真切。他说的话,别人也都跟她说过,可为什么他说的话会这么容易就打动了她的心昵!

  “去,好吗?”他轻问。沉长的安静之后,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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