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莫玉开心地飞扑进莫的怀中，差点把她撞倒在上。

　　“大小姐，你别太激动了！”在一旁侍候的盈月忍不住提醒，“小心别撞伤二小姐了。”

　　“我又不是牛，怎么可能撞伤小呢？”莫玉不地轻声抗议。

　　“姊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忍不住好奇，说巧合也未免太巧合。

　　莫玉指着一旁的古争天，出娇羞的笑容。

　　“我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人请他帮忙治病，我就跟来了。”

　　“你身上的绝情蛊呢？”莫望向站在三旁的男子，淡漠的气质与自己有些雷同，不过他的深远黑眸中有着不易发现的柔情，她相信，这份铁汉柔情是专属于姊姊的。

　　“你看我像深中绝情蛊的样子吗？”莫玉开心地在她面前转了几圈。

　　“你真的好了！”出笑容，莫替她高兴。

　　从小姊姊因为身上的绝情蛊，不能跑、不能跳，即使百般小心，还是躲不过绝情蛊每半年发作一次的痛苦，把莫玉折磨得人形消瘦。

　　但她现在的体态比以前丰润健康多了，脸上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两抹娇的嫣红，这一切全是拜她身边的男人所赐。

　　“谢谢你。”莫由衷感谢古争天。

　　“她是我的娘子，这是我该做的事。”古争天出难得的笑容，轻轻颔首。

　　闻言，莫玉羞怯不己的躲进他的怀抱中。

　　莫回以微笑，两人的鳒蝶情深惹人羡慕。

　　“小，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回不去了。”她出苦涩的笑容，“我已经嫁给了厉王，还是皇上下的圣旨，我不能说走就走。”

　　“这些我知道。”妹妹的牺牲让莫玉心疼不已。“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答应嫁给厉王，也知道厉王为什么娶你，但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莫不知道姊姊在打什么主意，只看到她圆滚滚的水眸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嘴角出神秘笑容。

　　“因为争天会帮我们。”

　　莫的目光落在哭笑不得的男人身上。

　　“我从头到尾可没说要帮你们。”

　　“为什么？”莫玉不地质问：“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未来的小姨子被人欺负吗？”

　　“你要我怎么帮？”他反问她，眼中尽是对莫玉的纵容与溺爱。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莫替姊姊开心，又难免心酸。

　　李厉行从来没对自己如此温柔过，他要的只是玉如意去搭救他心爱的女人，在他眼中她根本可有可无，就连道歉也是因为怕蛊王不肯救他的心上人，他才会向她低头。

　　这样的婚姻还能持续多久？

　　莫心头萦绕着苦涩，但听到姊姊兴高采烈的帮忙出主意，她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

　　“很简单，我们可以跟他谈判。”

　　“谈判？”古争天浓眉微挑，“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以人换人。”莫玉信心十足地说出自己的计划，“你答应治疗那名女子，条件是要厉王写下休书，放小自由，以后各不相干。”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古争天挑挑眉，问着当事人。

　　“他会的。”众人目光全看向她，莫挤出无奈的笑容。“他为了他所爱的人，什么事情都会答应。”

　　脸上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莫晓得她的心在淌血。

　　“这是你要的结果？”古争天一脸沉重问道，话中带话。“我希望你想清楚。”

　　“我…”咬着红，莫出犹豫，而在一旁的莫玉二话不说跳了出来。

　　“小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她不要再待在这种鬼地方，我不要她留下来继续被人待。”她嘟起小嘴，向古争天撒娇。“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们嘛？”

　　“我没说不帮，只是要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他把问题扔回给莫。

　　她心里虽然迟疑着，但是她很明白，只要等到卫可儿恢复健康后，自己就会成为他的下堂，她不该犹豫、不该迟疑、不该再抱持任何奢望，只是…她就是无法下定决心——离开他。

　　“小，你该不会想留下来吧？”莫玉无法置信地望着她，“那个人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是呀！明知道他对自己并不好，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她，但她就是无法忘怀李厉行的身影，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留下来也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各走各的路。

　　否则留下来看他们俩亲亲我我，那简直就像刀子刺进她的心，足以令她心碎而死。

　　“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家。”莫断然做出决定。

　　“太好了！”莫玉与盈月异口同声地开心欢呼。“等一下！”古争天突然出声制止，让所有人都投以惑的眼神。“我必须先让你知道一件事。”

　　瞧他严肃的脸孔，莫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古公子请说。”

　　“你现在已经是有孕在身。”

　　古争天的话有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全都怔楞住了，没有人敢吭声，诡谲的沉寂弥漫在四周。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莫玉打破沉寂，在一旁哇哇大叫。

　　“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吗？”古争天四两拨千斤回答。

　　莫伸出手，缓缓抚向平坦的肚皮，心里五味杂陈。

　　她真的没想到会怀了他的孩子，不过她知道，这个孩子对李厉行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并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小孩应该也得不到他的爱，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打定主意之后，她缓缓说出自己的决定：“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没有父亲。”

　　态度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错，我们莫家又不是养不起小孩。”对于莫的决定，莫玉只差没跳起来拍手叫好。

　　“这就是你要的吗？不打算让孩子的父亲知道？”古争天询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

　　与其让他知道后，叫她把孩子拿掉，或是孩子生下来得不到父爱，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知道。

　　没错，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做下这样的决定，因为她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不要他。

　　她认真的表情让古争天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点头。

　　“好，我答应，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他意味深长的表情让莫情不自撇过头，回避他的目光。

　　“是的，这是我的希望。”闭上眼睛，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飘渺微弱。

　　“这就是你们的条件？”李厉行语气低沉，脸上被一片乌云笼罩，森冷阴沉，锐利的眼眸扫向躺在上的小女人，拳头慢慢收紧。

　　“没错！”莫玉跳了出来，挡住他犀利的目光。“争天会替你的心上人治病，但你必须先写封休书，放小自由。”

　　“你以为皇上御赐的婚姻，能够说结束就结束吗？”李厉行感觉到怒气在腔里燃烧，她就这么急着想要离开他吗？

　　“这是你的问题。”莫玉把问题丢了回去。

　　李厉行将目光锁在莫身上，脸上充不悦，“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莫视着他反问。

　　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李厉行的嘴角出讽刺的笑容。

　　“你就这么想要逃离我的身边吗？”不等莫消化他这句话的含意，眼眸一沉，做出决定。“只要蛊王愿意救人，我会把休书送到你们手上。”

　　李厉行断然的回复揪疼了莫的心，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失落与难过。

　　他根本不在乎她，虽然早就知道他的选择，但是亲耳听到他的决定时，心还是纠结成团。

　　“休书必须先给我们。”莫玉一脸慎重道：“免得人医好了，你又翻脸不认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厉行下巴缩紧，不被人怀疑。

　　“君子何在你待莫时，你就没有资格当君子了。”

　　这句话彻底唤醒了李厉行的心，他动了动双，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漆黑双瞳凝视着上的小女人，想到他带给她的伤害，内心不升起浓重的罪恶感，还有说不出的担心与害怕。

　　当听到她投井自杀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无措，只是他刻意忽略掉心中的感受，不愿承认他愈来愈在乎她。

　　李厉行强迫自己别再胡思想下去，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小师妹的病情，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好，我明就把休书写给你们，但也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他断然做下决定，努力忽略掉脑中那抹娇俏身影的存在。

　　如果不这么做，李厉行担心自己真的会出尔反尔。

　　“你放心，我们才不会像你一样牵连到无辜的人。”莫玉向他吐着舌头，扮个鬼脸。

　　从头到尾，古争天都站在一旁不打算手，只是看到莫玉扮鬼脸的举动，还是忍不住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转头对着李厉行承诺。

　　“请王爷放心，该尽的责任古某会负责到底。”

　　有了蛊王的亲口承诺，李厉行点点头，再次凝视上的小女人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莫玉开心地跑到妹妹的前，笑到眼儿微弯。“等到争天把人给治好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小开不开心呀？”

　　“嗯…”莫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

　　“你的表情不像开心的样子。”莫玉眼里泛起疑惑。

　　古争天伸手一拉，把莫玉拥进怀里，“让她静一静。”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拉了出去。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莫玉嘟起娇，喃喃抱怨。

　　“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她眨眨眼，不明白地问。

　　“你的妹妹心系何人？”当他吐出这几个字时，莫玉再怎么愚笨也嗅出端倪，几乎放声尖叫。

　　“不会吧！？”她脸错愕，“可可是…那个男人这么过分，小怎么会喜欢上他？”

　　这实在没道理！

　　“感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就像当初他爱上她一样，就是在一瞬间触动心弦。

　　莫玉感叹，“那现在怎么办？对方已经心有所属，小留下来只会吃苦。”小脑袋不时频频望向莫的厢房，心里充对妹妹的不舍。

　　“你别想太多，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古争天看得出端倪，但是他们夫俩的事，还是得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厢房里，莫闭上眼，缓缓开口：“盈月，你也下去吧！”

　　“小姐累了吗？”盈月犹豫着，总觉得莫的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我想睡一下。”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的。”带着腹疑惑，盈月走出厢房，顺便把门给带上。

　　宁静的厢房内，莫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这样的结果，也许对谁都好，她可以回家当个孝顺的女儿，李厉行可以娶他所爱的女人，两全其美，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隐隐作痛！？

　　眼前摆着文房四宝，笔墨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他却迟迟无法下笔。

　　只要写下去，他与莫就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不是！

　　李厉行摇摇头，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对小师妹死心，他其实想好好对待她的，可是他又不能否认自己的私心，因为只有玉如意能延长小师妹的寿命。

　　只是他没料到，莫的情竟是那样的不可爱，脾气但得像石头，惹得他腔怒火，为了救小师妹，他不得不使出卑劣手段。

　　只是到最后，他也忘了当初的目的是什么，明明想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子，但伤她最深的人却也是他。

　　李厉行一口仰尽辛辣的酒，灼热感一路从喉咙烧到腹部，却烧不掉心底传来的阵阵刺痛，桌上那张白纸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他弯了弯嘴角，眼神充对自己的讽刺。

　　“你躲在这里喝闷酒，是无法改变任何事的。”任君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李厉行把酒猛往嘴里灌，心情十分恶劣。

　　他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也知道这要怪他咎由自取，连他都觉得厉行做得太过火了。

　　“你想说这是我的报应？”

　　“还需要我说吗？你自己不就是这么认为？”任君骐没有留任何情面给他。

　　“说的也是。”李厉行眼神微黯，凝视着手上的酒杯，大方承认。

　　任君骐叹口气，看到桌上的白纸，确认道：“你真的准备写休书？”

　　“不然呢？”他反问。“为了拯救小师妹的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

　　“或许有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如果有，我也不会答应写下休书。”李厉行淡淡道，捏紧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你真的不在乎吗？”只要他愿意，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好方法。

　　“我不在乎。”李厉行不愿承认心中对她的眷恋，既然她想要离开，他就成全她。

　　“如果真的不在乎，你也不会躲在书房里喝闷酒。”他一针见血道。

　　“我是因为被人威胁很不。”李厉行继续口是心非道。

　　“你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吗？”

　　为何他这个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他却毫无所觉呢？还是他不想承认？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厉行蹙眉，死鸭子嘴硬。

　　“你爱上她了。”

　　被人一语道中心事，李厉行恼羞成怒的吼道：“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很明白。”任君骐摇头，不明白他在逃避什么？

　　“如果我真的爱上莫，怎会对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你做的愈过分就表示你在抗拒这段感情，我所认识的厉王可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你为了抹灭对她的感觉，用残忍的手段对待她，其实这只是你替自己找台阶下，你想说服自己，你爱的人是卫姑娘，而不是她。”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肚里的虫？”李厉行觉得可笑。

　　“既然你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为什么迟迟不肯动笔写休书？”任君骐指着桌上一片空白的纸张质问，“只要你写下休书，你的小师妹就有救了，以后你与你的小师妹就可以双宿双飞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儿爱的不是我。”李厉行低吼，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你替卫姑娘做了这么多，说不定她感动之余会愿意嫁给你。”

　　“我不要她的感谢，我要的是…”话说到一半，嘎然停住，此时他脑海里浮现的竟是莫的身影。

　　心一慌，李厉行拿起笔奋笔疾书，一封休书没多久就写好了。

　　看着他的动作，任君骐哑然无言。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并没有爱上她。”李厉行淡淡道，眼中充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