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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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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到他异样的注视,元夜蝶倒也不急着避开,她先将小婴儿交给新手父亲抱着,又对父亲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并且请列车上的人员联络距离车站最近的医院派救护车过来,一切都代清楚之后,她才站起身来,然后,对身边的两光医生勾了勾手指头。

  吧么呢?伍冠仲疑惑着,但还是跟了过去。

  元夜蝶领着他走到车厢的角落处,先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蓦地开口训话!

  “你到底是哪一间医院、哪一科的医生啊?这样搞,居然连剪个脐带都不会?我要是你医学院的指导教授,一定把你死当,当到你哭无泪,直接被退学!”

  伍冠仲懒得跟她解释,说向来只有他死当学生,还没有人敢死当他。他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你又知道我是念医学院的了?”

  被他这么一问,元夜蝶顿时僵住,以为自己判断错误,骂错人了,她有点儿尴尬,愣愣地问:“难道…不是吗?”

  “我是。”他是念医学院没错,可惜是病理学科,无缘走上为病患临服务的路。

  元夜蝶一听,马上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那就对了!拜托你行行好,回去再练一练技术,多充实自己的实力,别再草菅人命了!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拍拍手,很潇洒地要转头走人。

  可惜,有人出声制止。

  “请等一等!”开口的是那名产妇的先生,他抱着婴儿走过来。“请问小姐你的大名?是在哪一间医院服务呢?我改天一定带着老婆、小孩亲自道谢,多亏了你,他们才能平安无事。”

  元夜蝶一改方才的泼辣态度,换上温和的笑容说:“别放在心上,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本职,不用特意来感谢我,不过我还是很你们到台北的时候来找我玩。我叫元夜蝶,是『慈合医院』的小儿科医生。”

  伍冠仲在一旁听着。元夜蝶是吧?他记住了。

  “那么,这一位医生呢?在哪儿高就?”产妇的先生又转而问道。

  “我?我没帮上什么忙,你不用特意挂怀。”伍冠仲笑着摇了摇手。

  元夜蝶听到了,扭头,一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伍冠仲有种错觉,觉得那一眼彷佛是在诉说着:算你识相,省得说出来毁了那家医院的声誉!

  伍冠仲又想笑了。这女人,实在很不懂得掩饰鄙夷的眼神。

  忽地,车厢广播响起即将到站的通知,元夜蝶这才发觉自己还是一身的血迹,她不能这样下车,会吓坏路人的。

  告别了产妇他们一家人后,元夜蝶赶紧跑回自己的座位抓了行李,火速地冲进车上的盥洗室擦拭血迹、换上新的衣物。

  等她出来时,列车刚好到站,她走出车站,正好目送救护车把那一家人载走。

  元夜蝶看着救护车离去,才走到路旁拦计程车。

  可是,有个人与她同时招手。

  计程车停下来了,两人同时过去开了车门。

  “你!”元夜蝶转头,瞪人,发现那人居然是方才的两光医生,眼珠子瞪得更凸了。

  “真巧!”伍冠仲冲着她勾浅笑。

  元夜蝶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烫着。这个不入的医生怎么笑起来会是这么魅惑好看呢?

  真是可惜了,他该去当明星的,肯定会比当医生有出息得多。

  “要去哪里?”计程车司机开口询问。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京华饭店』。”

  说完后,两人愕然对视。

  “喔,你们是一起的啊!”计程车司机自顾自地下了注解。

  元夜蝶立即否认道:“谁跟他一起的?”

  “不是吗?没关系啦!要不要一起搭车?反正你们两个要去的地方一样。”计程车司机好心地建议着。

  “不要!我赶时间,我要先搭。”元夜蝶断然拒绝。

  “女士优先。”伍冠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退了一步,让元夜蝶先上车,甚至还很绅士地替她关上车门。

  但是关上车门后,他却弯下,靠在车窗旁提醒她——

  “你应该是要去参加『京华饭店』里的病理学医学研习会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先到达了,研习会也不会准时开始的。”

  “为什么?”元夜蝶眯着眼,很疑惑地觑着他。

  伍冠仲神秘一笑,卖个关子。“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

  语毕,走到后面去拦另一辆计程车。

  他这个主讲人还没到场,研习会当然不会准时开始啊!

  伍冠仲不由得想着,要是等一下元夜蝶看到站在讲台上的人居然是他时,不知道会是怎样滑稽的表情?

  呵…真有趣!

  看来当初他坚持不让医学院的人开车去机场接他,选择自己搭车南下还真是一个正确的抉择啊!

  当元夜蝶到达“京华饭店”匆匆忙忙地奔入位于十四楼的会议室时,里头已坐了人。

  这场医学研讨会的主讲者,是远在美国北卡罗莱纳州“杜克大学”医学院任教的病理学博士——伍冠仲教授。他是华裔,从小旅居国外,来到台湾的机会屈指可数,再加上他惊人的学历背景与丰富的研究论文,这些原因足以让这群医师甘愿花了一万元的报名费、外加牺牲难得的假期,也要来参加这一场两天一夜的医学盛会。

  元夜蝶在入口处签完名,领了参加证件与一大叠的资料后,赶紧入场找到她自己的座位。一坐下来,元夜蝶整个松懈了。昨晚值班的疲累与方才在车厢内紧急接生的紧绷,让她累惨了,她好困、好想睡喔!

  这时,主办单位的人忽然走上讲台宣布,说是伍教授因为车,现在还在路上,预估可能要再十分钟后才会到达,麻烦各位稍候。

  听到这儿,元夜蝶不由得吃惊地暗忖着:不会吧?居然让那个不入的医生给猜对了,医学会真的无法准时开始!

  不过正好,她可以趁这一小段时间闭目休息一下。

  元夜蝶赶紧调整坐姿,将身子往下滑,沉入座椅内,头枕着椅背,双目紧闭,把握与周公的短暂约会。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周围动的声音倏地安静下来,元夜蝶听见了主持人激动大喊的声音——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伍教授亲临指导!”

  倏地,如雷的掌声响起,除了元夜蝶还在奋力与瞌睡虫对抗之外,其他的人无不兴奋地鼓掌。

  …好吧,是该睁开眼、打起精神的时候了。但是…算了!再偷眯一下下好了,反正伍教授上台之后肯定不会马上切入主题,一定会先寒暄一下,然后再自我介绍一番。

  必于他的背景,讲义上都有载明,所以省略不听应该没关系。

  伍冠仲在主办人的带领以及不绝于耳的掌声中上台了。

  当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讲台上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举目搜寻。

  须臾,他看见了心中想找的那个人,出浅笑,心里很是开心。

  果然!与他所研判的一样,那只小野猫也是与会的医生之一!太好了,他们还有两天一夜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不知为什么,这个发现让他心情极好。

  伍冠仲拿着麦克风,先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有一位女士跟我抢计程车,基于女士优先的礼仪,我先让她搭车,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真是很抱歉。”

  他这些话虽然是对着台下所有的医生说,但是精锐的眼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正在打盹的元夜蝶瞧。

  元夜蝶原本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在听见有点儿熟悉的声音之后,她霎时惊醒,所有的瞌睡虫一哄而散,睡意然无存。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杏眸瞧向讲台,冷不防地,上了一双促狭的乌眸。

  是他?那个三的、技术两光的、没有医德的、连帮新生儿剪脐带都不会的医生!

  怎么可能?他就是伍冠仲博士?!

  晴天霹雳!雷声轰隆,很无情地直接劈打在元夜蝶的脑门上。

  天啊!这场演讲的主讲人——病理学权威伍教授居然会是他?

  糗大了!她刚刚是怎么教训他来着?老天,她还扬言要死当他!

  不晓得这个伍教授会不会很爱记恨啊?

  伍冠仲光看元夜蝶脸上那精彩的神色转变,就猜到了此刻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想他会不会记恨刁难是不是?

  怎么会呢?他可是非常宽宏大量的人,不记恨的,顶多只是…

  “那个…”伍冠仲又开口了,不但开口,还直接点名。“坐在第六排,左边数来第八个座位上的元医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倏地,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好奇着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伍教授注意到。

  突然成为众人注意的目标,元夜蝶脸颊爆红,窘得直想消失不见。

  是怎样?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算帐吗?她脸皮很薄的,一点儿也不想成为发光体啊!

  她眼哀求地看着伍冠仲,希望他不要在众人面前找她麻烦。

  伍冠仲回以深不可测的眼神,然后似笑非笑地对她说:“我的医学院不是蒙上的,还有,我混的是哈佛医学院。另外,我从来没有进产房帮产妇接生过,当然喽,也不会剪脐带,多亏了你今天的指导,让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喔,对了,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被教授死当过,也没被退学过。”

  伍冠仲一说完,现场马上爆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因为不解伍教授为何突然这样说话,众人很一致地将询问的目光移向元夜蝶。

  这一刻,元夜蝶很想哀嚎窜逃。她后悔了,当初不该报名参加这个医学会的!

  天啊!她没那么爱出风头好吗?

  好丢脸喔!她的脸皮火辣辣地发烫着,而反观讲台上的那个人——可恶!居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模样!

  呜…后门在哪里?她现在溜出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关于病株种的变异,在临上是很常见的,但同时也是很难去防范的,因时、因人、因地、因环境的不同,都有可能延生或变异成不同的新病菌,一旦变异了,对于各位医生在用药上将会有很大的影响。以下是我在实验室里利用显微镜所拍摄下来的几张幻灯片,你们将很难想像,这些照片里瑰丽鲜的东西居然是足以致人于死的病毒。请看看这一张。”伍冠仲将电脑画面切换到一张紫红色的病毒照片上,然后开口问:“谁能告诉我,这个病菌会发哪一种疾病?”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鸦雀无声。

  中国人的通病,当授课者提出问题时,台下的人会立刻静若寒蝉,很含蓄的不敢踊跃发表意见。

  伍冠仲是华裔,从小接受开放的美式教育,他可不认同这样单方面的教学方式,于是,他打算找个人跟他互动,而首当其冲、最倒霉的,就是元夜蝶。

  “元医生,你认为呢?”

  元夜蝶以怨恨的眼神瞪他,其中所代表的涵义是:厚~~又是我?!

  好怨喔,一整个下午被他点名了三、四次,害她不想出名都很难。

  伍冠仲挑眉耸肩,回看她,以无奈的眼神诉说着:没办法,这里我只认识你的名字。

  元夜蝶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了问题,心里头盘算着,要利用等一下中场休息的时间遁,再想个办法混到最后一排的座位躲起来,她发现那里还有几个空位,躲在最后一排、低身子,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然而,元夜蝶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虽然她换了位置,也刻意低身子不被发现,但是伍冠仲似乎是打定主意跟她耗上似的,依然故我地点名要她回答,得整个医学会像是两人的互动教学似的,气得元夜蝶决心要来个不理不睬,才不管他怎么点名,反正装傻闭嘴就对了!

  可是…

  “元医生?元医生?这一题的答案不知道吗?没关系,我对学生向来很宽厚,不会因此而把你退学的。”

  窃笑声自四面八方窜起,一群人似乎正等着看两人兵戎相对的好戏。

  吼!一把火烧上来,元夜蝶哪得起这样?只见她霍然起身,理直气壮、信心地回答了伍冠仲的问题,不料——

  伍冠仲摇了摇头,摆出一脸惋惜的模样说:“回答得很精彩,不过很可惜,元医生显然对幽门杆菌的认知不够清楚。”

  会议室里的窃笑声更多了,甚至,还有人爆笑出声,得元夜蝶颜面无光。

  她有种想要冲上台去把伍冠仲大卸八块的冲动,但是她不行,要咬着牙忍耐。

  …至少,现在不行!

  当晚。

  第一天的医学会结束后,元夜蝶逃难似地奔出会议室。她先到餐厅随意吃了晚餐之后,才回到饭店所安排的房间。

  沐浴饼后,她的睡意更浓了,前一天熬夜后的疲惫感觉如泉涌现,她相信自己应该一沾到枕头就会立刻睡着了。

  但是,一个小时过后,当她的眼睛还睁大地盯着饭店的天花板发呆时,她才知道自己研判错了。

  她居然在二十个小时未曾上睡觉的情况下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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