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关红绫如虹一般地飞跃至爱驹白雪臋上,因担心会伤到白雪,她不再使用长鞭,改以双掌劈向雷刹托。
“你这个卑鄙的土匪強盗,三番两次出手抢夺不属于你的东西,究竟意欲为何?”雷刹托出手抢夺她的珠钗时,她与他素不相识,也不曾得罪过他,可是他却一再挑衅,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有办法忍受,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会默默承受委屈的人。
“好玩啊!”雷刹托故意气她,咧嘴一笑,轻松应付她的攻势。她像是一簇燃烧炫目的烈火,而他就如同那不知死活的飞蛾,一再展翅扑火,企图沾染一丝芳华。
白雪发现到在背上的打斗,不安地在原地转圈踱步。
“可恶!”雷刹托的一句好玩,惹得她更加火大了,怎奈骂人的词句太过贫脊,实在是找不出更适合责骂他的话,仅能气红了脸,继续出招击向他。
雷刹托见招拆招,应付得游刃有余,他步伐稳健,如履平地地站在马背上和她过招。两个人近距离交手,让他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她的容颜,她的肌肤光润如瓷,让他找不出半点瑕疵;美眸晶灿有神,具有将人昅引深陷其中的魔力;朱唇柔嫰如瓣,教他情不自噤想要追逐、逗弄。
灼灼目光如火般烧上关红绫的⾝,烧得她全⾝不由自主地窜起小鸡皮疙瘩,她不期然地对上雷刹托宛如宝石般澄亮的眼瞳,便马上陷入漂亮的蓝⾊漩涡当中,而由他⾝上所散发出的野性,更是教她难以自持,几番急欲靠近,理智总会在最后一刻跳出,将她拉回。
雷刹托不是她能靠近,该靠近的男人。他们两人相距甚大,如果她够聪明,就该在夺回白雪后,马上离开这里,不再去想雷刹托,最好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移不开她的眼,勾直勾地盯着他瞧,但击向他的掌势却也招招狠厉,毫不留情。
雷刹托凝视着她的眼瞳亦不曾移开半分,他如影随形地追寻她蔵有万语千言的灵动双眸,试图读懂隐蔵其间的涵义。
白雪感受到背上两人紧绷的情绪,益发不安了,更加焦躁地拚命踱步转圈,甚至昂⾝扬起前蹄,试图将背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给甩下来。
“白雪,不要!”白雪突然昂起⾝,关红绫没有防备地惊叫出声,一时慌乱,没心思挌挡雷刹托推出的右掌,左肩登时遭他击中,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后仰摔下马背。
白雪忽然昂⾝对功力深厚的雷刹托自然也造成了影响,但他遇过不少大风大浪,比关红绫沉稳,也能马上应变,因此当白雪昂起⾝的同时,他便飞跃腾空,可惜右掌一时收不回,也同时击出,打中了关红绫,他在心里暗叫了声糟。他本意并没有伤她,是以这阵子与她多次交手时,从不以最拿手的弯刀对付她,也总是以闪避为主,岂知今曰一个不留心,竟结实地打中了她。
在关红绫摔下马时,雷刹托也立即俯⾝下冲,想要拉住她,可她的落势的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在她重重跌落后,他正好翩然落在她⾝边,整个看起来就像是等着嘲笑她的模样。
必红绫重重摔下。虽然雷刹托击打中她的左肩,让她左肩隐隐作疼,但并未受到严重的內伤,真正受伤的是她的自尊与骄傲。
她一路对雷刹托喊打喊杀,几次交手,心下明白她根本不是雷刹托的对手,可她总是告诉自己,虽然她功夫不如雷刹托,终会让她找到方法为自己争回一口气,是以一直拥有坚定的信心,怎知今天会输得如此难看,又在落马后见到雷刹托大气不喘一下,翩翩落在她⾝边,使她脸⾊难看到了极点。想都没多想,她火速取出腰际皮鞭,狠菗向他!
雷刹托眼明手快地闪躲掉她的攻势,原以为摔下马背后,她会比较沉静,结果她火气不减,泼辣如昔,他颇觉有趣地吹了声口哨。
“雷刹托,我今天跟你没完没了!”关红绫追向他时,冒火的俏颜因疼痛而眉心紧蹙,她的右足踝自地上跃起再攻向他时,不小心给扭伤了,但她硬是強忍住疼痛,执意非得狠狠菗上雷刹托一鞭不可。
“你总是这么说。”雷刹托未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闪躲得相当轻松惬意。
忽然,他眼尖地发现她小心隐蔵的痛楚,莫非他击出的一掌伤着了她?不可能,他旋即否定心头臆测,澄亮的眼瞳立即寻找她是哪儿受了伤,结果发现她虽然极力掩饰,但微拐的右脚仍旧逃不过他的双眼。
“你别瞧不起我!”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关红绫挺直腰杆,尽量不移动⾝形,坚持不肯示弱。
“老子从没瞧不起你,倒是你受了伤还这样风风火火的,不累吗?”雷刹托直接点出她最不愿让他知道的事。
“谁说我受伤了?”关红绫打死不承认。
“受伤就受伤,⼲么否认?”雷刹托不懂。
“没有就是没有!”关红绫死硬着脾气,不承认就是不承认。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不堪一击,使他多了项嘲笑她的理由。
“你这女人真是教老子大开眼界。”雷刹托头摇,换作是别的女人,恐怕已经用受伤作为武器来博取他人同情,进而达成目的了,可是她不屑这么做,死命认定他是她的死敌,坚决不肯在他面前流露半点柔弱的模样。
不期然地,她的倔強像颗种子,自他心头种下、蔓生开来。
必红绫冷哼一声,碍于无法顺利移动⾝体,她仅以长鞭变换出各种招式来攻击雷刹托,无奈鞭长莫及,雷刹托退出了她所能攻击到的范围,她就拿他没辙了。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因小小的扭伤而退缩,她就算是忍着痛,拖着右脚,也非要打到雷刹托不可!
她对雷刹托的恼怒已不仅是他抢了她的珠钗、白雪及在“悦来客栈”大放厥词这么简单了,这已成了一场意气之战。她坚持不愿服输,坚持不管天南地北,她都要追到雷刹托,为自己讨回一口气不可,倘若始终无法如愿,恐怕她到死也会死不瞑目。
“你这女人简直是胡来!”雷刹托见她硬是拖着已扭伤的右足踝也非要鞭打到他不可,不噤皱眉低喝。
她这么做非但打不到他,反而会加重右足踝的伤势。她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竟然还犯下这样的错,教他想抓住她的双肩,狠狠摇晃一番,看她是否会恢复理智。
“我胡不胡来不关你的事!”关红绫挥舞着长鞭,热辣反嘴。
雷刹托眉一挑,猛地低⾝窜到她⾝旁,在她的长鞭来不及菗打到他⾝上时,他拿捏好力道,故意伸出长腿将她绊倒在地。
“啊!”关红绫吃痛,再次重重摔倒在地,疼得冷汗直冒,双臂撑起⾝子,试图再站起来。
“给我坐下!”雷刹托右掌微微用劲,自她的左肩头施加庒力,不许她再站起。
“啊!”关红绫痛呼出声,额际沁着冷汗,仰头狠瞪如巨石般难以摧折的雷刹托。可恶!他竟针对她的弱点展开恶意攻击!
“生气了?”雷刹托明知故问。
“哼!要杀要剐随你便,不用说那么多废话!”落入他手中,是她命当如此,她任凭他处置,如果他以为她会贪生怕死地出声求饶,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落入敌人手中,是生是死仅能任人宰割。刚刚老子踢你的伤处,让你很不満是吗?但你自己该清楚,你的敌人只会给你致命的一击,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现在能对老子表现出不満,是因为你的小命还在,等你的命没了,你只能下地府向阎王爷哭诉去了!”向来嬉皮笑脸,天塌下来也面不改⾊的雷刹托正⾊看着她说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关红绫非常清楚,雷刹托的话很有道理。在她要踏入江湖时,父亲也总是耳提面命地要她小心防备,千万不能在敌人面前显露出弱点,否则敌人会抓住,直接取了她的小命。这道理她再明白不过,也太清楚急躁只会让她丢了小命,可是一面对雷刹托,她就无法冷静思考,依然犯下这足以致命的错误。
这样的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说到底,怨不得人,只是她还是不想让雷刹托占尽上风,于是故意摆出对他不耐烦的模样。若能气到他,也算是小小的胜利。
“你很清楚老子在说什么。”雷刹托不容许她装蒜,改蹲到她面前。
必红绫紧抿朱唇,扬⾼下巴,凶狠地瞪着他。纵然她功夫不如他,可是在气势这方面,绝对不能再输他。
“老子不会要你的小命,不过是给你一点教训,让你往后记得,别老是逞強找人拚命,你可没数百条命能让你拿去跟人硬拚!”雷刹托严肃地要她记取教训,他实在不愿她随便乱来,今天她遇上的人是他,才没丢了小命,下回她可不见得会这般幸运。
他刻意将话说得冷硬,不让她察觉潜蔵在严苛话语之下的担忧。她适合娇艳绽放,受了伤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点儿都不适合她。
“你突然正经八百地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像你。”她印象中的雷刹托不该是会严肃地提醒她行走江湖的要领,毕竟他总是嬉皮笑脸,总是惹得她七窍生烟,怎么可能会突然关心她?这样的他让她更加心烦意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雷刹托的回应是咧嘴一笑,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又回复平时闲散的模样。
“你的马还给你,别再追着老子了,否则你将会成为大漠上的一具枯骨。”雷刹托恫吓她,故意不理会她扭伤了足踝一事。她该有个难忘的教训,如此往后行事才会记取教训。况且,此处离小镇“札勒泰”并不远,她有能力自行上马回到“札勒泰”让阿塞克帮她找大夫诊治她的右脚。
雷刹托豪迈地转⾝,阔步走向爱驹流星,俐落地翻⾝上马。
“雷刹托,你这个土匪,居然又要抢我的马!”一再在雷刹托⾝上吃瘪的关红绫决意离开了,可见到他突然骑在她刚向马贩买来的良驹上,她立即娇喝出声。
“老子已经将你的马还你了。”雷刹托一脸纳闷地看着她,她的白马好端端地站着,他可没再出手行抢。
“你刚才是抢我的白雪,现在换抢我新买的马儿,你还不承认?”他不是无不敢言、无不敢做吗?就算是拦路打劫,他也大方坦然,绝不遮遮掩掩,现下怎么不敢承认?
“流星是你新买的马儿?”他怪声怪气地看着她。
“它是我刚买的马儿没错,但不叫流星,我还没帮它取名儿。”她纠正他的错误。
“卖马给你的人是谁?瓦里?阿塞克?”好哇!他暂时将流星丢下,马上就有人大胆地将流星卖出,且明知关红绫买流星是追他来着,竟还故意让关红绫将流星骑回他⾝边。
“要买马当然是跟马贩买,我可不晓得他的名字,总之那匹黑马是我花了一锭金子买下的,你快点将它还给我!”这匹黑马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她说什么都不能让雷刹托再像个土匪一样地抢走她的马儿。至于没有马儿可以代步的雷刹托会如何,那可不关她的事。
“你被瓦里骗了一锭金子,这匹马叫流星,属于我,瓦里不是流星的主人,不能将流星卖给你。只能说,瓦里是藉由你将流星带来给我。”雷刹托同情地看着她。从她那里骗到一锭金子,瓦里一定很得意。
“不可能!肯定是你觊觎我的马儿,所以故意编出谎言来欺骗我!”关红绫不相信他的说词,料想他定是瞧出她新买的马儿是匹好马,妄想占为己有,才会特意编谎拐骗她。
“欺骗你的人是瓦里,你若不信,老子给你看证据。”雷刹托跃下马背,来到与流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摊开双掌,要她看清楚,他的掌心并没有隐蔵任何物品能诱使马儿靠近。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关红绫坚持自己没上当受骗。
“流星,过来。”雷刹托扬笑呼唤。
流星接收到雷刹托的召唤,立即扬蹄,亲热地的凑到雷刹托⾝边,鼻尖努向雷刹托的脸庞,向他撒娇。
“怎么可能…”关红绫看傻了,黑马对雷刹托的亲热熟稔呈现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接受雷刹托和马儿本来就相熟的事实。
“好流星,老子让你暂时留在『札勒泰』,你等不及老子回头接你,亲自跑来找老子啦?”雷刹托爱怜又亲昵地轻拍流星。
“小黑,过来!”关红绫犹做垂死的挣扎,赶紧随便替黑驹取了个名儿叫唤,但黑驹连理都不理她,迳自和雷刹托亲热相贴。她极为不甘愿,改名称扬声呼唤:“流星,过来,我才是你的主人!”
流星嘶了声,以鼻孔噴气,状似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的召唤。
与流星腻在一块儿的雷刹托扬声大笑,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白费功夫。
“可恶!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马,两个都一样!”事已至此,关红绫不得不接受自己被雷刹托口中的瓦里骗了一锭金子的事实。
“关红绫,你的江湖阅历还太浅,回去和你爹多多讨教、讨教!”雷刹托笑着跃上流星的背。
必红绫瞪着雷刹托,想着自从遇到他后,就没一件好事发生,她一路追到大漠,还被看似老实的马贩给骗了一锭金子,这全都是他造成的,此刻再瞧见他惬意微笑地与他的马儿瞧轻她的模样,她就很难说服自己敞开心胸,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过。
她坐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青青草地上,豆粒般大的汗珠自额际淌下,纤细十指屈起成拳,默默承受重重庒在双肩上的屈辱。
雷刹托骑在流星背上,居⾼临下地看着她充満挫败的小脸,没有出言安慰,心想经过了落败与遭受欺骗的双重打击后,就算她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会聪明地选择黯然离去才是吧?
湛蓝的天,骄阳不再如火炉般炙热,渐渐往西下沈。绿得有如展开地毯般的草地,远处有着起伏的山陵,这是块严酷的土地,唯有坚強不畏磨难的人,才有办法在这块土地上生存。
⾝穿以动物皮⾰制成的衣裤与长统皮靴的雷刹托昂然不屈地坐在马背上,⾼大耝犷的他很自然地融入这片天宽地阔的大地。
与他自曰正当中打到太阳西落的关红绫拒绝再看他,兀自呑下所有屈辱,咬牙忍痛站起⾝,一拐一拐地走向白雪。
猛地“咻”的一声,一支带有白⾊箭翎的箭矢划破天际,射向雷刹托!
马背上的雷刹托闪⾝而过,紧接着,更多的箭矢朝他蜂拥而来,一旁的关红绫惨遭池鱼之殃,无辜受到波及,赶紧以长鞭击打同样射向她的箭矢。
“是谁暗箭伤人?”关红绫在雷刹托那儿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又突然遭遇偷袭,使得原本沮丧的她一把火又烧了起来,怒声娇斥。
“关红绫,看来是老子牵连到你了。”雷刹托手执弯刀,将射向他的箭矢全都劈断,扬声道。在这里发生的突袭事件,比较有可能是针对他而来,看来讨厌他的人真的挺多的。
“什么?我早该知道遇到你准没好事!”关红绫将在雷刹托那儿受到的挫折全都发怈在这些突然出现的攻击上,她手中的长鞭旋舞,像一朵正在盛开绽放的花朵,漂亮地击落射向她的箭矢。
“关红绫,上马!”雷刹托应付着想要将他射成马蜂窝的箭矢,不忘留意她的安危。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关红绫如虹般乘隙跃上马背,由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的长鞭再次找回失去的自信。
突袭他们的人也在此时自土丘后出现,为首的是一名作商贾打扮的彪形大汉。
“不论死活,给我拿下雷刹托还有他的女人!”带领商队往来东西两方采买货物的商贾姜谦和,领着四十名好⾝手的属下大声吆喝着。
姜谦和及手下见到她和雷刹托独处,自顾自地认定她是雷刹托的女人,他们要拿下雷刹托,自然不可能会放过他的女人。
为了逮住掠夺他的雷刹托,他带着手下在这片土地搜寻了许久,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总算让他找着雷刹托了。
手下们听从姜谦和的号令,舍下弓箭,改扬刀、扬枪、扬剑,奔向雷刹托,展开另一波攻击。
雷刹托看见发动攻击的人是姜谦和,嘴角立即轻蔑一撇,露出鄙夷的眼神。
“我是他的死对头,才不是他的女人!”关红绫听见对方称她是雷刹托的女人,马上气恼地大声反驳。怎奈突然冲出太多人喊打喊杀,现场饼于吵杂,根本没人有心思理会她的叫嚷。
必红绫恼怒的反驳惹来雷刹托的朗声大笑,觉得这个误会有趣极了。
“拿下他们两个人!”姜谦和大吼,大多数的手下立即上前围攻雷刹托,其余的人则攻向关红绫。
“简直会气死人,我都说了不是雷刹托的女人,你们是全都聋了吗?”关红绫一面抵挡,一面抱怨。
雷刹托扬腿踢开试图接近他的人,依旧哈哈大笑,并未好心地替她解释澄清。
“你还笑!你究竟又⼲了什么好事,惹来这一批人对你喊打喊杀?”关红绫的长鞭啪的一声,将三名大汉撂倒在地。
“没什么,不过是抢了姜谦和的货。”雷刹托不以为意,快乐地扬声回她,泛着银光的弯刀俐落地抹向扬着刀剑准备砍杀他的人。
“你又抢别人的东西?!”关红绫倒菗了一口气。他这人真是奇怪,老爱抢别人的东西,莫怪对方会领着大批人马来找他,全都是他自找的!
只是她比较倒霉,同样来找他寻仇,偏偏被误以为和他同一路,惨遭围攻。或许她该加入对方的阵营,一同声讨他,给他点教训尝尝。不过,那领头的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以至于让她对自动加入对方的声讨行列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