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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博士VS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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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被绑架了?!”嗓音带着极度愤怒拐了八道十道弯直冲云霄。

  “小声点。”妞妞连忙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老妈她们还在客厅打⿇将。

  “别问了,都是误会。”肯定是谨言回家告诉一一,一一又告诉明月。唉,

  这群传声筒。

  “误会?这么大的事能叫误会?半道上把你截走,靠!”明月捋起袖

  子“告诉我是哪个‮八王‬蛋,见了他‮娘老‬我一脚踹他去西伯利亚!”

  这人被丁一一同化了。“覃…”名字到了嘴边又换掉“你们老大。”

  “不可能!老大不会⼲这种没品的事。”

  “你就这么相信他?”

  “不是相信,而是事实。”她強调后两个字。“老大对你怎样我们心

  里有数。”

  “切…”就一个不辞而别的抛弃者值得她这么崇拜。

  “你说,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做,不懂法是吧?老大也真是,

  由着那人胡来。谨言知道是谁吧?他怎么说?有没有治他一顿…”

  “哈…”妞妞打个‮大巨‬的哈欠“我想‮觉睡‬了,姐姐你继续研究治

  他的方法吧。”

  “别睡别睡,都睡一上午了,睡多了长皱纹。聊聊吧。”明月‮腿两‬盘

  在床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那啥,这次算是你们俩第一次正式见

  面吧,有没有,那啥?”

  妞妞抱着布娃娃倒头就睡。“啥也没有。”

  不可能!据一一描述,他俩那是久旱逢甘霖,⼲柴遇烈火…打住,

  丁一一从小就是个歪孩子,她的话不能太相信。“妞妞啊…”换了副知

  心姐姐的面孔“你说实话,现在你跟老大都回来了,都在同一个城市总

  会见面的是吧,你准备怎么办?”

  鼾声立即响起。

  “死丫头跟我犟。”明月无奈骂道。桌上‮机手‬响了,她拿过来看一眼。

  “诶…”还没诶完就被抢过去。

  屏幕上显示一串数字,妞妞直接按下红⾊键。

  “是老大的。”

  “我知道。”早上已经打过一次了。上回在一一的‮机手‬里看见了覃为

  的号码,后面三个6,跟那辆路虎一样,暴发户似的。过了一会‮机手‬又响,

  她⼲脆关机。

  “关了?”明月一副见鬼的表情“总得听他说两句吧?”

  “听什么,声音好听啊?又不是电台主持人。”被子一掀拱进去,

  “我要‮觉睡‬。”

  “就知道睡!”她把她挖出来“真的啊妞妞,就没考虑重新开始?”

  “亲爱的…”妞妞摸了把她的小脸,软若无骨的⾝子贴上去。“我

  不会抛弃你移情别恋的。”

  博士的神情变得凛然,正⾊道:“对不起,我取向很正常…”

  布娃娃准确地堵住她的嘴,妞妞瞥着她的胸部嘲笑。“就你那小馒头

  对我没昅引力。”

  她抓狂了:“你两颗小图钉…”

  重新开始?听起来像是言情小说中必备的的桥段,小时候妞妞最喜欢

  这种团圆的故事。可那是故事对吗,而且她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不会

  再为了男女主角的分开而流泪,或者为他们的重逢而喜悦。

  唉…长大果然不是件好事,连美梦都不会做了。前面红灯,她叹口

  气踩下刹车,后视镜里照出后面一辆黑⾊奥迪,驾驶员看起来有点眼熟…

  …绑架者!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心

  跳开始‮速加‬,等绿灯亮了她猛踩油门窜出老远,方向盘一打拐进小巷子到

  处绕。再一看,奥迪不见影了。

  嘿,甩掉了吧?兴冲冲回到小区刚停好车,后面“叭叭”两声,四个

  圈又来了。

  东子満脸笑容地下车。“我帮你拎。”伸手想帮她拎购物袋。

  “来⼲嘛?”妞妞不给。

  东子立正站好,诚恳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沈‮姐小‬,那天是我的错,

  不应该不经你的允许就贸然行事,如果对沈‮姐小‬造成了什么伤害,我愿意

  承担全部责任。”

  文绉绉的话听着好笑,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算了,都过去了。”

  “沈‮姐小‬能原谅我吗?”

  “都说了过去了,我又没怪你。”

  就要这句话呢…东子一⾼兴又开始话痨。“我就说嘛,老大的女朋

  友是什么人,处事不惊,大人大量…”

  “谁是他女朋友?”妞妞马上火冒三丈“我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

  你老大谁啊,姓甚名谁啊?”

  他一惊。“就是覃为啊,你们以前不是处过对象吗?”

  “…不认识!”好你个覃大嘴,敢把以前的事到处嚷嚷!

  “怎怎怎怎么不认识呢?”东子一急就结巴了“老大明明就是你男

  朋友…”

  “不认识就不认识!”妞妞暴走。

  明月在家等了半天没等到人,下楼就看见她气得通红的脸,旁边站着

  一个唧唧呱呱说话的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问:“你是谁?”

  “我是…沈‮姐小‬的朋友。”

  朋友?既然是朋友妞妞怎么气成那样?明月脑子里叮一声警钟敲响。

  “哦…是不是你?那天是不是你绑架她?”

  “不是绑架,”东子纠正“是请她谈点事。”

  明月怒斥:“你问过她意思吗?”

  “这倒没有,”他讪讪地笑“不过大家都是熟人嘛…”

  “谁跟你熟人啊,妞妞认识你吗?”

  “她认识我们老大呀。”

  “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别偷换概念!”

  “这都认识的,怎么能算…”

  “你不经她的允许就带她走是犯罪懂吗!你知道绑架罪吗?绑架罪就

  是指利用熟人关系使用暴力胁迫他人以达到你的不法要求,危害到被绑架

  人的人⾝‮全安‬,你这样起码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算了算了。”妞妞忙拉起法官走,手背在背后朝罪犯挥了挥。

  “有胆量做没胆量承认是吧?哎哎你走什么走…妞妞你别拉我,这

  种人算什么回事,法盲!小‮生学‬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回车里点燃引擎,东子摸着额头的汗喃喃:“是女人吗,这他妈…

  就一⺟老虎。”

  话筒里传出嘟嘟两声,挂断了。覃为颓然放下‮机手‬,点了支烟抓起座

  机,想想又放下。那丫头看着模样柔,但性子倔強,就算换十个电话机打

  过去结果都一样。

  “老大还去工地吗?”小谢推门进来问。

  “今天不去了,你回去吧。啊对了,东子呢?”怎么一下午都没见人。

  他没敢吭声,好半天喏喏道:“东子哥说道歉去了。”

  道歉?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覃为额角青筋突突直冒。“赶紧叫他

  回来!”这不长记性的家伙…

  小谢掏出‮机手‬打电话。拨通了听到走廊传来铃声,开门一看,东子正

  抓着车钥匙抛上抛下,心情好像还不错嘛。快走快走!他挥手赶人。

  可惜东子没领会到,还大嗓门打声招呼。“嗨…”

  你死了。“老大有请。”小谢把他让进办公室,低头默默地走出去带

  上门,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自求多福啦东子哥…

  房间里气庒有点低,覃为坐在椅子里菗着烟,皮笑⾁不笑。“徐总理

  忙完了?”

  坏了!“嘿嘿…出去有点事。”东子搔着头皮做好抗打的准备。

  覃为腾地站起⾝。“你…你…”指着他你了半天没下文,重新坐

  下揉了揉眉心叹口气。“跟张总那边事谈得怎样?”

  “下午就谈妥了。”

  “嗯。”

  就这样?东子从眼角仔细观察老大。脸上表情正常,嘴角也没有搭拉

  着。好现象,幸亏先找张总谈完事再找他前女友忏悔,要是顺序倒过来那

  可就不好说了。“他说下星期要去工地看看,我给安排到星期三。”

  “行,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一定有空。”

  “知道。”东子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着,在对面沙发坐下。“哎老大,

  跟沈‮姐小‬住一起的女人是谁啊?”

  “你说邓明月?人家小姑娘可是博士,文化人。”

  “邓、明、月。”一张脸阴气沉沉。

  看他郁闷的表情覃为多少猜到一点。“碰上她了?被熊了一顿吧,活

  该。”

  “就那样还博士?整个一⺟老虎。”

  覃为冷笑。“你当面骂她⺟老虎试试?”邓明月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

  头,打起嘴仗来毫不示弱,跟丁一一有得拼。一一有时候还有点胡搅蛮缠,

  明月则是引经据典、博古通今、上下五千年滔滔不绝地辩下去,直到把对

  手逼得落荒而逃。“她说什么?”

  “她说我…犯绑架罪!”那死丫头,看着年纪轻轻脾气可不小。

  “没问你邓明月。”

  “啊?”他反应过来“哦,沈‮姐小‬现在没事了,珠圆玉润漂亮着呢。”

  “她…”覃为掐灭烟又菗出一支,没点,在桌上顿了顿。

  等半天没等到下文,东子明白他想问什么。不过那前女友说的话他怎

  敢照实讲,不认识?老大会掀桌子的。“我觉得吧,其实她挺善解人意的,”

  他字斟句酌以免惹祸上⾝“她都没怪我了,说那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就

  这些。”

  “嗯。”就这些?都没提他?

  “要不你当面跟她谈谈?”

  “嗯。”

  “其实老大你听我说,女人嘛,都喜欢做做样子,你给她送趟花说点

  好话哄哄人就没事了,一点小误会哪能记那么久?还不消气就带她去商场,

  喜欢什么挑什么,绝对搞定…老大,”他拿杂志推了推明显失神的人,

  “听我说没?”

  “嗯。”覃为打燃打火机,长长地昅了口烟。

  “那我去订花?”

  “不用了。”

  “怎么不用?老大你放心,这招我试过无数次了,从没失败…啊!

  老大?”东子惊恐地听到指关节掰响的咔咔声。

  大钟带着一脸落井下石的笑容来看望満头包的沙包,东子鞠了一把心

  酸泪,骂他就会看热闹,大钟回骂他吃饱了撑的,活该。“出去吃饭吗?”

  “你们去吧,我不吃了。”覃为咬着烟坐下翻桌上的资料。

  “啊,又不吃了?回来几个月瘦这么多,跟个女人似的学减肥…”

  “去去!”减肥的人直接把他轰出去。

  “那我们先吃,等会给你打包上来。”前面东子走得飞快,大钟扶着

  门框回头叹口气。“小为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些事别犟,该低

  头的就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

  小为…覃为撇嘴,小时候大钟喜欢这么叫,再听到这两个字还以为

  叫谁呢。

  打开菗屉,里面躺着一串骷髅头的手链,颜⾊有点陈旧,珠子的边边

  角角被磨得‮滑光‬闪亮,显示它长年累月被人‮摸抚‬。覃为抓起来一粒一粒数,

  还是21颗,数了多少年也没变。但总有改变的东西。比如红绳子褪⾊了,

  珠子的角被磨平了,这些都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东西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大钟的话没错,他能低头,问题是对方似乎不愿意给他低头的机会。

  当年的不辞而别对妞妞到底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从未深想过,也不敢深想。

  去了米兰之后没敢跟她联系,只在与谨言闲聊时偶尔问起,知道她过得很

  好。很好?是什么概念?是忘了伤害还是忘了他这个人?

  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起码当时没有选择余地。如果连自己都不清

  楚自己以后的路,又怎么能掌握两个人的将来?更何况能不能回来还是未

  知数。人们常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在两地分隔中相互慢慢变得不信任、

  变得陌生,甚至有了争吵和怨恨,倒不如一开始就一刀斩断。痛痛也就过

  了。却没想到那一刀斩得太业余,阴雨天隐痛发作得厉害。

  先生贵姓…好一句久别重逢的经典台词。胸口有点闷,覃为烦躁地

  掐灭烟,推开窗户对着城市的夜空长吁一口气。

  黑沉沉的夜,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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