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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铁骨VS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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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一一拿好吃的贿赂妞妞,妞妞明白吃人家的嘴短这个道理,没

  在丁妈跟前打小报告。正想说认覃为当哥哥这件事,嘉宇跑过来,一看俩

  丫头在啃最后两瓣西瓜,桌上就剩下几颗西瓜籽,当即气愤难忍,嘴巴没

  关严,一五一十地向丁妈汇报了今天下午的情况。

  家庭暴力一时半会不能完,完了还有两小孩的掐架,妞妞只好回家了。

  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问一一嘉宇:你们老大说的要不要听?他俩非常

  严肃地说:“当然要,你不听他的话,他会揍你。”

  会揍人?忽地惊醒过来,一摸⾝上全是汗。起来去厕所上小号,郁闷

  地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黑社会儿子的妹妹…那就是

  小太妹啊。不过认了之后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学校没人敢欺负她。对了,

  还有一个怎么忘了,他可以当自行车教练啊嘿嘿…

  那就认吧,反正学校里认⼲哥哥⼲姐姐的人多的是,她们班林小芳还

  认了九个,从一排到九,倒数第二叫八哥…

  早上起来妞妞背着书包下楼,一眼看见路边站着神清气慡的新上任的

  哥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老大莅临我们大院。”

  一一鼓掌鞠躬伸直手臂给贵宾引路“老大这边请。”

  “没铺红地毯,走个庇。”覃为朝妞妞招手“过来,我搭你上学。”

  “老大你搭我行吗?”一一眼红了“妞妞让嘉宇搭你。”

  “自己骑。”老大不客气。

  “会骑就自己骑,”嘉宇跟着教训想偷懒的邻居“你又不是妞妞笨

  蛋,学十年都学不会。”

  “那你搭我?”她斜眼看他。

  嘉宇跨上车拼命踩。“追上来我就搭你!”她嚷嚷着骑上车追过去,

  院子里响起⾼分贝的喊叫声,眨眼两人拐个弯就不见了。

  说她笨…妞妞拉长脸跳上专车后架,不甘心地踢了两下腿。“你今

  天怎么这么早?”

  “坐好!”覃为轻喝,差点掌不住龙头。“我天天这么早。”

  “不迟到?”

  听出她话里的惊讶,覃为嘿嘿笑。“我是个好‮生学‬,不迟到不早退,

  上课不打小讲不看小说,比丁一一要守纪律。”

  嗯…就是留级太多。妞妞从书包里拿出鸡蛋剥了壳举到他面前。

  “吃不吃?”

  “吃。”嘴张开咬掉一半,再一口整个鸡蛋全没了。

  全吃了?!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吃惊又沮丧,不过跟他客套两下,

  谁知道他真吃…

  “等会请你吃面。”回头好笑地瞟她一眼“想吃什么的?”

  “碱面,学校对面那家店里的,还要加个煎鸡蛋。”

  “吃那么多不怕胖?”他们班女生老是嚷嚷减肥什么的,瘦成那样都

  变排骨了。

  “我很胖吗?”她忽然想起那天看见的大美女叶岚,那⾝材才叫魔鬼。

  “你驮不动了?但是谨言哥能驮得动。”

  覃为逗她:“快踩不动了。”小丫头看起来⾁乎乎的,脸上还带点婴

  儿肥,两只手伸平,手背上就有八个小坑,真好玩。

  “骗人…”刚刚那截上坡路他踩得呼呼转,连汗都没出一滴。“开

  学的时候体检,老师说一米五八92斤很正常。”

  “差不多,别学人家减肥,对⾝体不好。”

  “我才不减,一一说我这是标准⾝材,⾝⾼体重都在标准范围內,她

  天天问我吃什么东西能长⾼长胖点。一一太瘦了是吧哦,覃为?”好像不

  对,直接叫他的名字感觉别扭。“老大…”好像也不对,他们是小弟,

  但她是妹妹,两者本质不同。“我应该叫你什么?”她老实地问。

  “叫名字。”

  “不好,你比谨言哥还大,直呼姓名显得我没礼貌,不尊老爱幼。”

  “我七老八十了?”他没好气。“叫哥哥。”

  “你又不是我亲哥。”

  “那就叫名字。”

  妞妞不理他,啃着指甲想称呼的问题。为哥?不行,外面的人才这么

  喊,她跟着喊显不出妹妹的尊贵⾝份。叫覃为哥?老土。覃哥?哈,情哥

  哥,笑死人了,估计他自己也不准别人这么喊他…“有了!”她猛一拍

  巴掌。

  “有什么?”这孩子真奇怪,半天不吭气不知道想些什么。

  “没人叫你覃为(四声)吧?”

  “没有。”都叫第二声。

  “那以后我就叫你为为(四声)。喂…喂喂…”跟打招呼一样,

  谁让他叫她妞,难听死了。

  他眯起眼:“叫谁呢?”什么破名字!

  “叫你。喂喂啊星期天能不能教我骑车?”

  “…嗯。”

  她喜上眉梢:“喂喂你真是个好人!”

  温暖的阳光撒在⾝上,覃为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有什么事要发生?

  事实上他的预感非常准。练车场地选在远离家属楼的一块空地上,地

  还没弄平整,坑坑洼洼的。他站在场边看了半天,楞是没见到人。“怎么

  不去你家前面操场?”那是水泥地的。

  妞妞笑得好可爱。“别人要打球跑步,我怕练车挡着他们。”

  “嘉宇他们呢?”

  “没空。哎呀不要问了,练车练车。我还没学会,你得在后面扶着。”

  三分钟后覃为深刻体会了“扶着”的含义,那就是永远别撒手。行了,

  先学会溜车再说吧。但这孩子溜车时总偏向左边,溜了两米脚就落地了。

  重心在左,车子不向右偏怎么保持平衡?刚扶着后架往右偏一点,她惊恐

  地大叫:“会倒!会倒!”

  “怎么会倒?我在旁边扶着。”

  “要是没扶稳呢?”

  “…”“溜有什么用,人家骑车又不是溜着回家。”她振振有辞“我要骑,

  溜没意思。”

  他有种被套牢了的感觉。“你想怎么骑?”

  “就是踩圈圈嘛。”两手把住龙头“扶稳咯。”

  覃为牢牢抓住车后架,就听见她嘴里嘟囔着扶稳,左脚先踩在踏板上,

  右脚横过去踩另一个,随后**坐到车座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他哭笑

  不得:“你到底学过没?”

  “学了呀,往前推。”她催促,两脚开始踩圈,不时尖叫两声偏了偏

  了…

  车速跟蜗牛差不多,他扶得手累。“骑快点。”

  “哦。”速度由蜗牛变成乌⻳。

  “再快点。”

  “快了容易摔!”

  这哪叫学骑车啊,车没学会,倒把扶的人锻炼成举重选手。覃为终于

  明白这丫头⼲嘛选在这个鬼地方练车,看来是怕被熟人撞见。

  “…喂,你在吧?”她还在不歇气地提醒。

  “在。你快点。”

  “我踩快点你能追上吗?”

  “能。”

  声音始终跟在⾝后,妞妞放心地使了点劲。踩了两圈总觉得哪里不对

  劲,慌忙回头去看,人是跟在后面走,两只手却抱在胸前…他没扶?!

  心里一慌,眼睁睁看着轮胎跟地面一个大坑亲密接触,牙齿磕着‮头舌‬,连

  尖叫都没发出来就往地上栽去。

  覃为飞奔过去,在人落地之前抱住她。“你回头回脑⼲什么!”没好

  气地骂道。

  不扶她不说,还骂人…她委屈地扁起嘴。

  他推开车子拉她起来。“有没有伤着哪儿?”

  踢踢腿伸伸胳膊,都没事,就是‮头舌‬有点疼。“我咬着‮头舌‬了。”她

  往嘴里昅凉气。

  他忍不住嘿一声笑,别人都是伤手脚,她伤‮头舌‬。

  “我摔了你还笑…”低头瞄到袖子上粘了点脏脏的颜⾊,出血了?

  不痛啊。挽起衣袖,手臂上⼲⼲净净的什么也没有。转头狐疑地盯住他。

  “看什么?”

  妞妞没吱声,把他的左手扯到面前,没事。再扯右手,他背在⾝后不

  动,她瞪他一眼硬是扯过来。手掌被耝糙的地面磨破了,丝丝血迹里混着

  沙土,看上去触目惊心。“你傻呀,怎么不跟我说。脚伤了吗?”

  “没有。”

  答得太快让人生疑,她弯腰揪起他的裤脚。

  覃为倒菗一口气。“别动!”皱着眉把裤管卷上来,膝盖处跟手掌一

  样被磨破皮了,牛仔裤上粘着斑斑血迹。

  “出血了…”眼眶里猛地迸出泪花,声音跟着发颤“我带你去医

  院…”

  “又不是断手断脚。”这点小伤哪用得着劳师动众。场那边有水龙头,

  他走过去脫了鞋冲脚,再冲掉胳膊上的沙土,淡红⾊的血水溅到池子里,

  看上去⽑骨悚然。

  妞妞站在旁边菗菗嗒嗒。

  他听得心烦,喝道:“不许哭!”

  这可捅了马蜂窝,她呆呆地看了他两秒,嘴一扁“哇”一声,势不可

  挡。

  怎么回事?覃为有点发蒙,他没接触过这类爱掉金豆豆的女生,以前

  看见女同学哭都走开,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抬脚做势要走:“我走了哦!”

  她看都不看他,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走远点,她还是哭。躲到树后面伪装

  已经走了,她仍然背对着这边自顾自地哭。好吧…灰溜溜地回来蹲到她

  面前小声说“你别哭了。”

  哽咽声小了,妞妞擦擦脸,没事人似的起⾝推起车子。“走,我给你

  抹点药。”

  “…”不哭了?覃为吃惊地看着她。“不用。”

  她回过头,见他没走的意思,嘴一扁眼泪又哗哗往下掉。

  “…”吃惊变成震惊,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行了,跟你去。”

  狂飙的泪很快收住。“走…”

  妈的!覃为臭着一张脸跟在后面,心里别提多郁闷。女人哭起来真恐

  怖!

  伤员坐在地板上脸⾊不忿,两条腿涂満紫药水,像个怪物。谨言死咬

  着唇趴在沙发椅背上看着,忍笑忍得肚子好痛。

  “你妈的想笑就笑!”覃为要发飙了。

  “不要骂人。”妞妞瞪他一眼,小心地掰过他的手。

  他慌忙缩回来。“不用了,一点小伤没事。”膝盖那儿有裤子挡着看

  不见,手光溜溜的露在外面,涂成紫⾊像什么话。

  “不涂啊?”

  “不涂。”

  大眼眨了眨,两泡泪迅速在眼眶中汇集,快得令人惊叹。

  覃为无奈看向沙发上那个。“哎…”好歹劝劝她吧?

  “嘘…别吵我看电视。”谨言盯着方便面的广告看得津津有味。小

  丫头就爱哭脸,不要人哄,哭个三五分钟自己又好了。

  他噎住了,拧着眉瞟向妞妞。她仰着脑袋,眼泪摇摇欲坠,大有一句

  话不对劲就溃堤的势头。算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他认输…“涂吧。”

  视死如归地把手伸过去。

  大眼又眨了眨,哭脸在三秒內变得舂花灿烂。

  死丫头玩变脸呢!覃为钢牙咬得咯咯响。

  “叫你涂你还不涂,手烂了看你怎么办。”妞妞嘟囔着抓过他的手,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伤痕。瞟见他下巴有道血痕,举起棉签就给涂上。

  “…⼲嘛?!”

  “涂药啊。”

  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镜子,覃为气冲冲走进卫生间,赫然发现脸颊多

  了两道长短不一的紫⾊印子“啊”一声惨叫出来。

  “别洗!”妞妞急忙冲过去“洗了伤口会烂。”但表情是说洗了我

  会哭给你看…

  四道目光对峙半分钟,最后覃为说服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关了水龙头,

  手背遮着脸走到客厅坐下。

  妞妞跟过去讨好地拉他的衣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洗好不好?”

  “我要吃人参果。”

  “那没有。猪八戒才吃。”

  谨言噗一声。“冰箱里有苹果跟葡萄,还有半个西瓜。”妞妞欢快地

  冲向厨房。他叮嘱一声小心点切,扭头看着伤员笑得双肩乱菗。

  “妈的…”覃为气得眼珠发红,抢过遥控器换台。“放的什么玩意

  儿!”

  “你别烦她。”谨言止住笑轻声说。

  “嗯?”

  “她就怕看见人伤着手啊脚的。小时候有一回丁一一爬围墙摔了下来,

  我拉她的时候也被玻璃划了手,流了好多血,妞妞可能吓着了,后来一看

  到有人受伤就怕。”

  厨房里水声哗哗,里面在唱“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覃为望

  着那道背影没再说话。

  谨言家的保姆孙阿姨买完菜回来,盯着沙发上的紫⾊怪物看了两秒,

  哈哈笑出声:“噢呀,哪来的哈蜊油!”

  他的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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