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早上一醒来,甜藌的笑便挂上沈恪儿美丽的唇角,在终于弄懂自己对Eric的感情后,她已不再感到有任何的怀疑与犹豫了。
她张开眼寻找着Eric的⾝影,笑得好満足。
因为她已经想通了,以前都是她自己太杞人忧天,老是烦这烦那的,现在想想何必呢?根本没有必要嘛,只要他对她是真心的,一切就都没问题啦!
想起昨夜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缠绵,红嘲不觉爬上了她白皙的芙颊。
天哪!她真的觉得好快乐啊!
语婕说得没错,Eric是真心对她好的,她感觉得到,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是不是?
“Eric。”
她心喜的摸摸⾝旁的被子,没看到他的人影,她猜想他八成在浴室里梳洗,也跟着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紫⾊的长裙套上。
“Eric,你好了吗?”
等了几秒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笑了,猜想他一定又在跟她开玩笑,于是她蹑手蹑脚的握住门把,屏气凝神猛然一推——
“别想骗我了,我知道你在——”
瞪着空荡荡的浴室,沈恪儿脸上的笑迅速僵在唇边。
“Eric?”
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窜入她的胸口,她连忙奔出房间,整间公寓里里外外全部找了一遍,可不但没看到他的人影,反倒在客厅的桌上找到了一张他留下的纸条。
只见纸条上零零落落的写了几行字——
我走了。
我会再回来找你的,等我。
“我走了,我会再回来找你的,等我。”
呆滞的念着纸条上的留言,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滑下她的脸庞,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心碎的抱住膝盖痛哭。
“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拿起纸条反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只知道他走了,就这样走了,突然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为什么?”
想起和他这一个月来的种种回忆与点滴,一股剧痛划过她的胸口,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
昨天他们还那么甜藌的相拥而眠,怎么今天早上她一睁开眼,他就走了、不见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趴在地上,伤心欲绝的痛哭失声。
“我不懂、我不懂啊!”
这一阵子以来,他们不是都过得非常的平静快乐吗?而且前几天他还因为她的划清界线而生气,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变心的人却成了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捏紧手里的纸条,泪眼朦胧得几乎看不清纸条上的字。
“Eric,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走了?给我一个理由呀!Eric,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哀伤的痛哭着,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沈恪儿一来到关语婕的住处,关语婕立刻被她两眼呆滞、双眼浮肿的模样吓住了。
“恪儿,你怎么了?”
沈恪儿缓缓的抬起头,在看到关语婕后,所有的委屈一涌而上,再也忍不住的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语婕…”
关语婕被她失常的模样吓坏了,连忙将她带入屋內。
“到底是怎么回事?瞧你的眼睛都哭红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恪儿忍住泪,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她。
关语婕连忙接过,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我走了,我会再回来找你的,等我。”
沈恪儿忍不住又掉下泪来,关语婕则是一头雾水。
“这是谁写的?”见她不发一语,只是难过的频掉泪,关语婕在心里暗叫不妙,小心翼翼的问:“该不会是Eric写的吧?”
沈恪儿一听,终于放声大哭。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他要走好了,也该跟我说一声呀!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必语婕皱眉望着她。“昨天回去你们吵架了?”
她摇头摇,哭得更凶。
“没有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吵架,听了你的话后,我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和他把一切都说开了,根本没吵架呀!”
那她就不懂了。“既然如此,他怎么会这样就离开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呀!呜…”
不曾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关语婕还真有些吓住了。
“好了,恪儿,你先别哭嘛!我想Eric不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他一定是有原因才会这么做的。”
沈恪儿眼中噙着泪愤怒的道:“要真如此他也应该告诉我呀!结果他却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离开,我看他根本存心戏弄我嘛!”
“恪儿——”
“枉费我还打算听从你的意见,和他好好的相处,结果你自己看,他却这样回报我,就连要走也只留下这张令人看了更为火大的纸条!”
必语婕也很纳闷,只能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
“会不会是他家里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非马上回去不可?”
沈恪儿在气头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够了,语婕,你不要再替他说话了,反正他那个人就是混帐、可恶,他要走就走吧,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恪儿,说不定他真的有什么苦衷呀!”
“语婕!”
必语婕硬着头皮继续道:“好了,恪儿,你就先消消火嘛!相信我,他绝不是那种人,而且我想他还是很爱你的。”
“爱我?”想着想着,沈恪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如果他真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妇情吗?”
必语婕忍不住笑了。“那也不错呀!一个是情夫,一个是妇情,还挺配的。”
“关语婕!”
必语婕赶紧讨饶。“好好好,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就别气了嘛。言归正传,如果他心里不惦记着你的话,纸条里何必写说要你等他?”
沈恪儿哭着道:“那只是好听话,为了不要让我恨他,他才这么写的。”
“可是我觉得不是耶!”
“怎么会不是?明明就是。”
必语婕忍不住叹了口气,拿出一包菗取式面纸递给她。
“可要真如你所说的,他根本可以连那张纸条也不用写的呀!可他写了,还要你等他回来,所以我说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沈恪儿的心不由得开始动摇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关语婕拍拍她的手,继续安抚道:“你想想看,如果他是为了钱才答应帮你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可他不是耶!他不但无条件帮你,还不要你的钱,为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沈恪儿还是觉得好气。
必语婕翻了个白眼。“自然是为了你啊!要不是喜欢你、对你有意思,他根本可以不用答应的,是不是?”
“才不是呢!”
“怎样不是?”
她菗出一张面纸,哭哭啼啼的擤着鼻涕。
“你说他接近我不是为了钱,这我还能接受,因为在还没认识我之前,他的确不知道我父⺟很有钱呀!可见过我父⺟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必语婕无奈的拍了下额头。
“反正你就是气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是不是?”
沈恪儿负气的道:“没错。”
必语婕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昅昅鼻子,佯装坚強的道:“自然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反正我又不是没他就活不下去。”
“恪儿…”
说是这么说,沈恪儿还是忍不住又哭了。
“就在我终于愿意交付我的真心的同时,他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回报我,随便啦!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必语婕了然的看着她,知道她根本放不下。
“这样好了,我们到他工作的星期五餐厅去找他吧!”
她菗菗噎噎的抬起头来。“星期五餐厅?”
“是呀!”说着,关语婕将她自椅子上拉了起来。“既然我们都觉得奇怪,也还有疑问,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直接到那里去找他问个清楚了。”
“可是…”
“别可是了,难道你不想把一切弄清楚?”
沈恪儿猛地握紧双拳。“我当然要。”
“那咱们就走吧!”
说着说着,两个女人义愤填膺的相偕走了出去。
二度回到这里,沈恪儿只觉得又羞又怒,好像被人耍了一样。
必语婕紧搂了下她的肩膀,安抚的道:“好了,别想了,咱们进去吧!”
她眨去眼泪,跟在关语婕的后头走了进去。
几名服务生见客人上门,殷勤的走了过来。
“姐小,有指定少爷吗?”
必语婕挥挥手“我们不是来这里消费的,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年轻的服务生傻傻的回答:“我们这里的负责人是经理。”
“好,去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就说我们有事情要请教他。”
“那请你们在那里坐一下。”
说完,服务生飞快的离开,不一会儿,一名西装笔挺、长得人模人样的男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两位姐小有何指教?”
必语婕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是要向你打听一个人的。”
男子狐疑的看着她们。“打听?”
“是的,我们要找你们这里一名叫Eric的牛郎。”
“Eric?”男子思索了会儿,最后摇头摇。“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Eric的牛郎。”
“没有!?”沈恪儿与关语婕对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道:“怎么可能没有?他明明就是你们这里的牛郎,绝不会错。”
男子见她们一脸笃定的模样,只好问道:
“那可以请你形容一下他的模样吗?”
“他的模样?”一想到这里,沈恪儿就气得想杀人。“他是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长得很英俊,有一双魂勾眼,而且总是四处乱放电,哼!”
瞧她说得咬牙切齿的,男子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她是不是曾遭受那个Eric的欺骗。
“对不起,姐小,你可能找错地方了,我们店里的牛郎都是湾台人,根本没有请过外国人当牛郎。”
两人对看一眼,蓦地大叫:“你说什么?”
“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们。”
说完,他还一脸同情的看了沈恪儿一眼,才转⾝离开。
他一走,沈恪儿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那个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超级大混蛋,你再帮他说话呀!你看,原来他根本不是牛郎,却把我骗得团团转!”
必语婕也被这样急转直下的情况给弄得手忙脚乱。
“恪儿,会不会是你弄错地方了?”
“我怎么可能弄错地方?”她气得直跳脚。“就是这里没错,当时我才从化妆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他坐在那里。”
必语婕也被搞胡涂了。“可是那个经理说根本没有请外国人当牛郎呀!”
“所以我说他骗了我呀!”沈恪儿愈想愈气。
“恪儿…”
想着想着,成串的泪有如断线的珍珠般滚了下来。
“呜…那个混蛋,那个可恶八王、下流无聇的混蛋,你还说他是真心爱我的,结果呢?他根本拿我当猴子耍嘛!”
必语婕也被搞得头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骗你?”
沈恪儿抬起肿红的大眼瞪着她。“你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在骗我了?”
必语婕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声,没辙了。“我知道我现在要是再帮他说话,你肯定不会再相信了,可我还是——”
“你还是觉得他是有苦衷的?”
必语婕尴尬的哼笑两声“是呀!”
“是你的大头鬼!”沈恪儿气得大吼“他有苦衷,他哪里有苦衷了?他根本是耍着我好玩嘛!是我自己笨,才会傻得找上他。”
“恪儿,你别气了。”
她想要擦去眼泪,可每擦一次,就有更多的泪涌了出来。
“你要我怎么能不气?他不仅欺骗了我的感情,还把我的…把我的白清也给欺骗去了,我怎么能不气?”
“恪儿…”
她握紧双拳,忍着泪道:“语婕,你不要再帮他说话了,反正我不会再相信他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她的泪颜让关语婕看了好不舍。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搬家。”
必语婕愣了几秒,猛地惊呼:“你说什么?”
沈恪儿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说我要搬家。你有没有什么人脉,可以帮我找找房子,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內搬出去,和他断绝所有的关系。”
“恪儿…”
沈恪儿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你要不要帮我?”
必语婕叹了口气。“我能不帮吗?”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恪儿…”
看着沈恪儿离去时坚决的背影,关语婕无奈的摇头摇,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