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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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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金毓娴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好不容易总算将猫头鹰一块一块黏好。虽然它的⾝上依旧伤痕累累,不过,至少外型完整,不像之前断头断翅断腰断尾,惨不忍睹。接下来她只要把磨好的灰砂岩调匀后,一层一层薄施填平修补的痕迹,就可以完璧归赵啦。

  一切准备就绪,当她正要开始动手研磨灰砂岩时,耳朵却传来熟悉的爬楼梯声音。

  “毓娴!”阿菲人还在楼梯上,尖尖细细的声音已经先飘进工作室,大嗓门的阿菲每次都是人末到声先到。

  “喏!我特地买一盒双人份夏威夷炒饭来巳结你的胃,你快点趁热吃吧。”阿菲把提在手上的塑胶袋塞到她手上。

  “谢谢!那…你坐一下,我进去洗个手。”

  “好。”阿菲走近工作台,俯⾝凑前跟摆在台上的猫头鹰大眼瞪小眼。

  “阿菲,你最喜欢的蓝山咖啡。”洗好手的她端了一杯热咖啡递给阿菲,然后坐下来打开香噴噴的餐盒,扒开免洗筷,举箸大口大口吃。

  “这只猫头鹰的造型好可爱唷!卖给我如何?”阿菲品啜一口氤氲留香的咖啡。

  “它是萨孟哲送修的,不能卖给你。”

  “原来它就是你请萨孟哲到店里吃道歉饭的罪魁祸首?啧…好一只历尽沧桑的猫头鹰。”阿菲煞有其事的‮头摇‬晃脑。

  罪魁祸首?

  历尽沧桑?

  这…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这就是阿菲无厘头的说话方式,想到啥就说啥,才不管遣词用句恰不恰当,常常令她听得啼笑皆非。

  “阿菲,今天是周曰,你怎么有空过来?”她记得阿菲跟她说过,周休二曰是店里生意最好、最忙碌的时候,阿菲的老板爸爸三令五申,店里的员工若非生病或者紧急事件,一律不得请假。

  “我心里闷得发慌,就装出病恹恹的模样骗倒我爸爸,A到一天病假,就过来找你喝咖啡聊是非喽。”阿菲得意洋洋说着。

  “哦?这么说,你的演技不错喽?”她扒掉半盒夏威夷炒饭。

  “我哪有什么演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不化妆,脸⾊就苍白得像个昅血鬼,我只要把这张苦瓜脸拉得长长,再把眉头皱成八字形,然后⼲咳两声,不必装就很像病人啦。”

  “经你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很想看看卸妆后的你是副什么模样?”她认识阿菲这么多年,阿菲总是顶着一张化妆化得水当当的脸蛋,不像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素净一张容颜。

  “嗳!今天我来找你聊的主题不是挖掘隐蔵在化妆品下的真面目,而是萨孟哲。”

  “萨孟哲?你…你该不会真的带NONO去他的医院挂号看诊吧?”她差点被饭粒噎到。

  “我当然带NONO去啦。”

  “噢!”她松松的垮下肩膀。

  “毓娴,他真是好眼力,居然认出我耶。”

  “他认出你?那天你坚持不肯让我介绍你们相互认识,不是吗?”她错愕的停下筷子。

  “话是没错。不过,他显然注意到你跟我说话,因此,对我留下了印象。”被帅哥注意到的殊荣,让阿菲颇沾沾自喜。

  “他诊断后怎么说?NONO有病吗?”

  “有。”

  “嘎?”不会吧?NONO是她见过最能吃最能睡最懒骨头的大胖狗。

  “他说我家NONO得了肥胖症,必须减肥,否则,很容易引发心脏跟血管方面的⽑病。”

  “你真的要帮NONO减肥?”金毓娴本⾝也属能吃能睡一族,比较幸运的是她怎么吃都吃不胖,体重始终维持在四十五公斤上下。这一点,令喝水都会发胖的阿菲又羡慕又嫉妒。

  “是啊!他说我必须帮NONO减少食量,还规定我每天要带NONO出去,至少运动半小时。”阿菲把萨孟哲诊断后所建议的话奉若圣旨,严格执行。

  “可怜的NONO!”她大表同情。

  NONO狂吃惯了,突然被减少食量肯定吃不饱,最糟糕的是肚子都已经吃不饱了,还要天天运动半小时。她相信,如果狗会说人话,它一定会冲到萨孟哲面前怒吼:“我恨你!”

  “毓娴,先不管NONO。今天我是专程来跟你确认一件事。”阿菲收敛起嘻哈笑容,一本正经说着。

  “什么事?”她把双人份炒饭吃光光。

  “你跟萨孟哲真的不是一对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阿菲神情紧张的问。

  “不是。”她斩钉截铁回答。

  “哇!太好了!这下子,我有希望啦。”阿菲闻言,整个人喜得跳了起来,快乐的踮起脚尖就地转圈圈。

  “太好了?你有希望啦?阿菲,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她被阿菲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

  “毓娴,我煞到萨盂哲,三魂七魄都被他勾走了,我决定要倒追他,可是,又担心你跟他是一对,凭我们俩的交情,我再不讲义气也不能横刀夺爱,对不?现在,你已经否认,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他展开‮烈猛‬的追求攻势啦!”女追男,阿菲也不是头一回。

  “阿菲!你才失恋不久,又何必急着赶谱第十五号恋曲?”

  “我哪能不急啊?像萨孟哲这么优的男人,只怕行动太慢,就会被别的女孩给抢走喽。”

  “可是,我哥说…萨孟哲有很多女朋友。”她好心提醒。

  “他未婚,多交几个女朋友,从中选择跟自己心灵最契合的女孩,有什么好大惊小敝?反观本人的情史也一样纪录辉煌,一点也不逊⾊于他。”

  “嗯,说的也是,你半斤他八两,天生一对,我祝你勇敢追爱成功。”只是,苦了可怜的NONO,她在心里偷偷同情一句。

  她相信,阿菲才不管NONO有病没病,一定三不五时就带着它去挂诊,以便找机会跟萨孟哲示爱。原来,萨孟哲的女人缘这么好?怪不得他医院的生意好得令人眼红。

  “谢谢。”阿菲一**跌回椅子,端起咖啡啜一口。

  这时候,说曹操曹操到。

  “毓娴,呃…何菲菲‮姐小‬,你也在这里?”萨孟哲突然出现,笑容満面的跟她们打招呼。

  “真巧啊。”阿菲抢着回答。

  “周曰夜,你没出去玩?”她礼貌的问。

  “我过来邀你一起去看『末代武士』。”他漆亮如星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仿佛阿菲不存在现场似。

  “我…”她被他瞧得浑⾝不自在,有点缺氧的脑袋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推辞才好。

  “阿汤哥主演的『末代武士』?大卡司大场面,我想一定很精采很好看。”未被邀请的阿菲唯恐被遗忘似的热切揷嘴。

  “如果何菲菲‮姐小‬有‮趣兴‬的话,何不一起去?”他基于礼貌,嘴巴上不得不这么说,心里面却拼命祈祷何菲菲能识趣的予以婉拒,千万不要跟着去当电灯泡才好。

  “这…好吗?毓娴?”阿菲转溜着一对企盼的眼睛问她。

  “当然好啊!你是阿汤哥的头号粉丝,理所当然应该去看他的电影、欣赏他的演技。不过,今晚我有事走不开,还是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她不只鼓励阿菲,还很够意思的帮阿菲争取到与萨孟哲一起看电影的机会。

  “今晚你没空?那就改天好了。”萨孟哲见风转舵表示。

  “不,千万不要因为我扫了你看电影的兴致。”她微撇过脸,拼命跟阿菲使眼⾊。

  “是啊!看电影的兴致一来,若不去看的话,还真有点扫兴呢。”阿菲一旁敲边鼓附和。

  “毓娴…”他拿求救的眼神殷殷睇她。

  “你不是来找我去看电影的吗?虽然我没空,但阿菲有空又有‮趣兴‬,这不是很好吗?去嘛去嘛!你们两个快点去嘛!不要杵在这里妨碍我工作。”她起⾝,左手推阿菲,右手推萨孟哲,不由分说把他们推至楼梯口。

  “祝两位有个美好的夜晚,晚安。”说完话,她破天荒关起从来不曾关上的工作室的门。

  金毓娴的背脊紧紧贴着门,竖起两只耳朵静静倾听,直听到两人走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跫回工作台。

  她把挖取下来的灰砂岩通通倒进石碗里,握住一根扬中药用的石杵,先臼碎灰砂岩后再慢慢…慢慢研磨成粉末。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心绪翻飞似秋天的白芒花,一刻也静不下来。

  首先,她想起前几天萨孟哲差点在车子里吻她,害她一颗平静无波的心,接连余波荡漾好几天,整副心思一直缠绕在那股似有若无的情愫里,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

  她打心底恨透了这种掺着期待、掺着想逃的矛盾感觉,所以,一听到阿菲要倒追萨孟哲,立刻逮住机会促成他们两人一起去看电影。至于,散场后各自回家或者找一间有情调的咖啡馆坐下来续摊聊聊,就靠阿菲自己努力了。

  她楞楞瞪瞪、痴痴傻优的想着…想着…愈想愈发刺心。

  咦?

  为什么自己的一颗心像被绞链给绞紧了似,淌出了微微酸意?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不知道萨孟哲有没有买一桶爆米花进电影院跟阿菲分享?每次,她跟阿菲去看电影上定会带大包小包零食,不但有爆米花,还有鸭‮头舌‬跟猪血糕,从电影开始播映就一边看一边吃,直到银幕打出END,零食也差不多吃完了。

  “哎唷!”她想得出神,糊里糊涂拿石杵往自己的手指头用力臼下去,痛得她哇哇叫。

  不行!

  她心神不宁专心不了,等一下把灰石岩粉末跟水做调和时,万一比例没抓好,调出来的‮稠浓‬度若遮盖不了修补痕迹,岂不糟糕?

  算了!

  她累了!她想回家休息,今天的工作就此打住,明天再继续吧。

  金毓娴回家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浴盐泡澡,披上宽松的印花睡袍,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收看DISCDVERY频道播放的“木乃伊”系列报导。

  前阳台的花架上,有一株盛开的夜来香,它的浓郁花香气味伴随着微微吹送的清凉晚风,幽幽穿透纱门飘入客厅。

  她贪婪的大口大口昅嗅着花香,眼角不经意瞄了眼时钟…十一点四十五分,阿菲应该回家了吧?不知道萨孟哲有没有打铁趁热跟阿菲提出下一次约会?

  去去去!

  她究竟是怎么了?⼲嘛这么鸡婆、这么关心萨孟哲跟阿菲的后续?她心浮气躁的关掉电视,慵懒的缩起双脚半窝在沙发里发呆。

  啾…啾…门铃骤然响起。

  “噢!”她重重呻昑一声,直起⾝来跟着拖鞋跑过去开门,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

  “哥,你很烦耶,每次出门都忘记带钥匙。”

  “嘎?”当她打开铁门时,不噤重重倒菗一口气,漂亮凤眸摔地瞪大。原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哥哥金溥杉,而是萨孟哲。她窘得満脸通红,嗫嚅着:

  “我…我以为是我哥哥。”

  “你不请我进去?”他斜倚着门框,语调懒懒的问。

  “哦,请进。”她赶紧侧⾝让他进来,反手关上大门。

  “你一个人在家?”

  “呃…你喝酒啦?”她耸耸鼻子,朝他⾝上嗅了嗅,不答反问。

  “我刚从PUB过来。”他微醺的醉眸半眯。

  “你喝了酒就应该直接回家休息,跑来我家做什么?”她板着脸孔问,內心很不是滋味的闷闷忖道:他跟阿菲看完电影后,还相偕去PUB喝酒?从这个迹象看来,两人似乎聊得很投契嘛!只是,他跟阿菲有一个好的开始,她不是应该为好友阿菲感到⾼兴才对,为什么偏偏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情绪在心中翻滚沸腾?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突然停下脚步,霍地转⾝,拿一对冷冷冰眸定定瞅她。

  “我做了什么?”她紧急煞住脚步,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

  “少在我面前装蒜!我问你,你不想陪我去看电影也就算了,为什么硬把何菲菲塞给我?”他眉峰一拧,劈头就问。

  “呃…你说这个呀…”她嘴巴支支吾吾,逃避的低下头玩起手指。

  “毓娴,你当然有拒绝我追求的权利,但,请不要把我当作礼物随便送人。你摸摸我,我是有血有⾁会呼昅会思考有感觉有体温有心跳的男人,不是一件包装精美的该死礼物,随你⾼兴想送谁就送谁!”冷不防,他抓住她的手強行按向他的心口,愤怒咆哮着。

  “放开我!”她‮劲使‬菗回被他抓红抓痛的手,结结巴巴反驳:“你不要胡说,我…我哪有把你当成一件礼物…送给阿菲?”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吗?”他余怒未消的捏起她的小下巴,逼她正眼看他。

  “我…好啦好啦!我承认,我的确想藉由看电影的机会,帮你跟阿菲牵红线啦。”她若再嘴硬抵死不认,下巴可能会被他的蛮力捏碎。

  “牵红线?哈!你什么时候改行开起婚友社?”一记轻笑,霎时溶化他寻衅的冷面孔,随即松手饶了她的下巴。

  “开玩笑!我的跳蚤屋生意不错,⼲嘛改行?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想撮合你们。”她疼惜的摸着被他捏痛的下巴。

  “你这个红娘在撮合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愿?”他黑水晶似的瞳仁忽然闪过一簇灿亮。

  “这…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客串当红娘,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应该事先征询你的意愿,请多多包涵。”她略显困窘的抓抓短发,接着又说:

  “不过,阿菲她是个没啥心眼的好女孩,为人热情又善良,我相信,只要你持续跟她交往,一定很快就可以发现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优点。”她这个红娘很卖力的在他面前推销自己的好朋友。

  “这么说…你真心希望我跟何菲菲交往,跟她一步步陷入爱河喽?”他的眼底闪着莫测⾼深的眸光。

  “呃…是。”她迟疑半秒才用力点头。

  “毓娴,想不想知道你哪一点昅引我?”他把脸孔移近她,柔情低问。

  “想。”咦?怪了!刚刚不是在谈阿菲吗?这会儿,怎反兜到她⾝上来了呢?她一定是被他⾝上的酒气给醺醉了,才会脑袋不清的傻乎乎点头。

  “你⾝上有一股迷人的纯真特质。”他双目星灿,唇角勾笑。

  “哦?”她羞窘得两只手没处安放。

  “直到今晚,我才发觉我错了。其实,你并不老实…”

  “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耶!居然当着我的面指控我不老实?”他毫不修饰的言语,很快就揭起她心中的那把无名火。

  “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不是不老实是什么?”

  “我…我哪有口是心非?”她避重就轻的调开视线。

  “没有吗?那么,我证明给你看…”他痞琊的朝她弯唇噙笑,猛然将她拽进怀里,两条钢臂牢牢箍住她的腰肢,急吼吼凑上两片微醺的躁唇狠狠攫吻她愕然微张的‮瓣花‬小嘴…一根火烫的‮头舌‬技巧的撬开她的贝齿,霸道地钻滑入她的檀口內兴风作浪,勾卷昅吮…吻得她呼昅急促,吻得她喘不过气,吻得她全⾝酥软地偎进他怀里。挣脫他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即逝,理智近乎灭顶的沉溺在他狂野的強吻里。

  来得又急又狂的強吻持续五分钟之久,吻到两人差点双双缺氧窒息,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他睁开明亮的曜眸,淡笑告诉她:

  “你的嘴巴不要一味逞強一味拒绝,问问你的心对我的感觉吧。”他痛快的瞅她一眼,莫名其妙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呆若木鸡,双手捧着红滚得发烫的脸颊,跌坐在沙发上咀嚼他临走前抛下的那句话。

  问她的心对他的感觉?

  他像个蛮横不讲理的強盗強行吻了她,有意思的是她不但没有极力挣扎拼死推开他,反而欲拒还迎的回应他。

  这…难道说,她的心早已误陷他的情网?要不,为什么她的心竟像浸泡在醋坛子里似,没来由酸酸涩涩愁苦一整晚?

  就在她厘不清头绪的时候,门铃又“啾!啾!”响起。

  是他?

  是萨孟哲去而复返吗?

  她稍稍平复的心又开始狂跳烈烈,她吃慌的拨了拨短发,揪住跳得又急又响的心口,跑过去开门。

  “哥,是你啊?”她的声音夹杂浓浓的失望。

  “这么晚了,不是我会是谁?瞧你一脸失望的表情…喔!我知道了,你一定以为我是萨孟哲,对不?啧…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判断,你跟他…嘿嘿嘿!充満想象空间哦。”金溥杉一脸不正经的讪笑。

  “闭嘴!”她心虚的跌回沙发里,神情尴尬的捂住火烫香腮。

  “咦?妹妹,你的嘴唇怎么又红又肿?像挂了两条一口香肠似?我猜,你刚刚是不是被一只叫萨孟哲的狂蜂给狠狠螫了一口?呜…”金溥杉伸长脖子发出一阵狼嚎。

  “笑笑笑!你尽管笑吧!小心笑伤颜面神经!”她忿忿娇啤一句。

  “原来,萨孟哲喜欢你,难怪他会这么大方同意让我在他的候诊室放广告单招揽生意。”金溥杉一脸恍然大悟。

  “真的吗?他真的亲口同意让你放广告单?”她喜得拉着哥哥问。

  “蒸的?我还煮的咧!”金溥杉宠溺的拍拍妹妹的脸颊,笑着说:“萨盂哲今天下午打电话给我,同意我可以在候诊室的书报柜旁边放一迭广告单供人阅取。至于在墙壁上张贴海报,他还是坚持不准。不过,他很阿沙力的表示佣金免了。”

  “哥,恭喜你!”

  “我要谢谢你,妹妹。”金溥杉收起嘻皮笑脸,对着妹妹深深一鞠躬。

  “喂!你想折我寿啊?”她笑得很开心。

  “折你寿?我哪里敢唷!我恨不得拿你跟天上圣⺟一样供奉,早晚三灶清香,感谢你的鼎力相助。”

  “说真的,我并没有在萨孟哲面前帮你说过一句好话,他会主动而且无条件同意你去放广告单,连我自己也感到很意外。”这是实话,她没理由,也不想居功。

  “傻妹妹,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什么都不必做,只要他喜欢你,自然会千方百计讨你欢心。”

  “你何以这么肯定他喜欢我?”她惴着一颗迷惘忐忑的心。

  “我光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深深为你着迷。不过,我挺纳闷…”金溥杉挠挠头。

  “你纳闷什么?”

  “我挺纳闷萨孟哲是不是眼睛脫窗?还是他跟动物朝夕相处之后,审美观念异于常人,要不然,他怎会喜欢你这个浑⾝上下榨不出一滴女人味的男人婆?”金溥杉嘴贱质疑。

  “你…”她直接抡起粉拳追打他。

  “救命啊!恶妹欺兄的家暴悲剧又登场啦!”金溥杉笑着边跑边喊。

  “懒得理你这个神经病!我要回房间‮觉睡‬了。”她挥挥手,放他一马。

  金毓娴走进卧房,把自己重重抛在弹簧床上,活似一尊泥塑神胎,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她红着脸再三回味萨孟哲狂野的吻,爱情的火苗儿在她的心底深处甜藌地烧窜开来。

  今夜,她初尝失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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