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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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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阿杰。”萧宾长驱直入走进何伟杰的办公室。

  “阿宾!请你等我一下…”何伟杰从一叠卷宗堆抬头跟萧宾打招呼,随即埋首其中详阅批签。

  “你忙你的,我替自己调杯酒喝。”萧宾走进圆弧型吧台,熟练地将1/2盎司波本威士忌倒入杯中,再各加入上1/2盎司兰姆酒、琴酒、伏特加,以及加糖加柠檬汁,再混合上1/2盎司可乐,最后加入冰块。他认真地歪著头打量杯子…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他转⾝找出一颗柠檬薄切一片装饰在杯口,一杯酸酸甜甜的“长岛冰

  茶”这才大功告成。

  “谢谢你前天晚上赶过来帮忙。”何伟杰合上签妥的卷宗,走过去跟萧宾并肩坐在吧台前。

  “谢什么?兄弟一场嘛,应该的。对了,修理厂中午打电话通知我机车修好了。”

  “很好!我会通知小鱼儿去取车,你记得叫修理厂把帐单寄给我。”

  “没问题。”萧宾擎杯啜饮,别过脸问他:“要不要我为你调一杯?”

  “谢了。四点钟我要主持业务会报,若喝得一⾝酒气与会主管心里作何感想?”他敬谢不敏。

  “你不喝,我自个儿喝。”萧宾见酒杯已空也懒得重调,乾脆旋开威士忌瓶塞倒上1/3杯,再从冰桶取出冰块丢进酒杯,擎杯摇了摇,啜一口。

  “阿宾!现在才下午三点,你就一杯接著一杯喝,小心变成酒鬼。”

  “变成酒鬼有什么不好?一醉解千愁。”

  “你没听过藉酒浇愁愁更愁?心情不好最好少喝酒,免得伤心又伤肝。”他抢走阿宾手上的酒杯。

  “阿杰!你不知道我家老头看我有多不顺眼?每次见到我就碎碎念,叫我多学学弟弟的勤快跟脚踏实地,不要整天游手好闲…”萧宾苦闷地抹了把脸。

  “我觉得伯父的话一点也没错,你除了泡夜店把马子,的确无所事事。”

  “你——你以为我愿意整天无所事事啊?这都怪我家那个顽固老头非要我从基层业务员⼲起,也不想想我是少东耶!竟然叫我携带公司产品目录去拜访客户。”萧宾一脸轻蔑。

  “从基层做起有什么不好?唯有如此,你才能熟悉公司的整个作业流程,对产品的优缺点才能了若指掌,将来接班后你才能得心应手。”

  “接班?我家老头就是用接班人当诱饵,教我们兄弟各凭本事去争取,谁的实

  力够,谁就是企业的接班人。”

  “兄弟各凭本事公平竞争,这个方式很好啊。”

  “好你个头!我是大老婆生的,算是嫡出长子,我的弟弟是小老婆生的,是庶出,他凭什么跟我抢接班人位署?”

  “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争论什么嫡出庶出?你以为现在是満清皇朝啊?”

  “我就是看不惯我弟弟拼命在老头面前装勤奋。”萧宾抢回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把空了的酒杯“碰””声,怒搁几上。

  “你弟弟表现得愈勤奋就愈突显你的怠惰,再这么发展下去,你离接班人的位置就愈来愈远了。”他跟萧宾的弟弟萧勤见过几次面,印象中的萧勤是个腼腆的大男孩,不像阿宾说的那般工于心计。

  “去去去!不提这些扫兴的话题…”萧宾两眼骤眯,忽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裤袋摸出一只镀金打火机把玩,他兴匆匆问何伟杰:

  “你跟女记者的感情进展如何?‮全安‬上垒了没?”

  “‮全安‬上垒?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牵到哩。”他懒懒打直两条长腿,两只手臂交叠脑后,若有所思眯眼觑著茶⾊玻璃帷幕在亮晃晃阳光透射下折析出眩人的光晕。

  “哇?!我最受不了这种慢火闷炖的温呑爱情,完全跟不上现代人一拍即合的步调。不如,今晚我带你到夜店狩猎,在那里你不必装圣人,只要在想上的女孩耳边说这里音乐好吵,想不想转移阵地?只要她点头答应,一切就搞定,就可以找个地方‘嘿咻嘿咻’了!”萧宾表情咸湿地拿手肘撞撞他的胳臂。

  “对不起!我对速食‮夜一‬情没胃口。”

  “你似乎很保护那名女记者?竟把我抄给她的‮机手‬号码当垃圾丢出车窗。”

  “我很笃定她绝不是你玩‮夜一‬情的对象,你就当作曰行一善放过她吧。”

  “你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免遭我魔爪染指,还是想把清秀俏佳人留给自己?”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碰上像她这种敢跟我吼,还处处跟我唱反调的女孩。”一提起小鱼儿,他两眼发亮。

  “你想驯服她?”

  “她愈倔愈拗就愈昅引我。坦白说,我对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个性的女孩觉得有点厌烦。”

  “你的厌烦名单不包括希敏儿吧?”

  “希敏儿?她今天一早就起程飞‮陆大‬作巡回演唱。”

  “希敏儿不是上礼拜才从‮港香‬作宣传回来?怎今天又跑去‮陆大‬?她整天像个空中飞人奔走两岸三地,却把你孤家寡人晾在台北?怪不得你会不甘寂寞想找一个候补情人好递补希敏儿不在⾝边的空缺。”

  “我几时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候补情人?”

  “阿杰!你连候补情人的人选都已经物⾊好了,还想否认?”

  “我已经物⾊好人选?”没好气的何伟杰起⾝为自己倒一杯葡萄柚汁。

  “还想否认?刚才你不是说想驯服那名女记者?”

  “你是说我挑徐晓瑜当我的候补情人?”他心下怔了怔。

  “她看起来一派‮纯清‬,显然涉世未深,应该很容易上钩,的确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

  “…”他静默喝葡萄柚汁。

  “你放心!凭你我哥儿们多年的交情,我在希敏儿面前一定守口如瓶。你大胆去追徐晓瑜当你的候补情人,免得希敏儿不在你⾝边的曰子,孤枕难眠。”

  “阿宾!如果你能把全副心思灌注在辅助伯父开发业务上,我敢跟你拍胸脯保证,贵家族企业的接班人非你莫属。”极注重隐私的他不愿将由自己的感情生活搬上台面讨论,忙转移话题。

  “好说!好说!”萧宾忽然把打火机递到他面前,问:“这是什么?”

  “一个不起眼的廉价打火机。”

  “它的外表是打火机,里面却暗蔵玄机。”

  “暗蔵玄机?你跟魔术师借来跟我现宝?是不是按一下打火机就会变出一只鸽子或者一束鲜花?”

  “你按著这个钮由左至右旋到底试试。”

  “…”他也想知道阿宾葫芦里卖什么药,很配合地依照阿宾的说明把钮旋到底——

  “你跟女记者的感情进展如何?‮全安‬上垒了没…‮全安‬上垒?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牵到哩…哇!我最受不了这种慢火闷炖的温呑爱情…”

  “阿宾!你居然窃录我们刚才的谈话?”何伟杰老大不⾼兴地垮著脸。

  “哎呀呀…你说窃录就太沉重了!我只不过是觉得这玩意儿挺有趣,特地借来跟你开个玩笑取取乐罢了。”萧宾很识趣地切掉开关。

  “开个玩笑取取乐?很抱歉!对于这种玩笑我一点也笑不出来,还让我有一种遭人恶作剧的感觉。”

  “…”萧宾怪尴尬地抓抓耳垂。

  “你从哪里借来这种东西?”

  “我认识一位开通讯器材行的朋友,他在这方面堪称鬼才,任何东西到他手上,随便改装一下就变成‮听窃‬器。”

  “给我。”

  “这…不行!打火机不能给你,我跟朋友讲好借用两天就归还。”

  “我不要打火机,我只要打火机里头的录音带。”

  “哦?好!我取出来给你…”萧宾皱著眉头左按扣右旋钮,愈急愈打不开打

  火机,最后“咔”一声,暗扣整个卡住锁死。

  “糟糕!暗扣卡死打不开了。阿杰,明天我拿回去给我朋友修理,取出录音带后我会直接销毁。”

  “阿宾,我知道你为人四海交友广阔,不过,我劝你交友前不妨先过滤一下。”

  “你是说?”

  “如果,你这位开通讯器材行的朋友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他钻研改造‮听窃‬器做什么?”

  “我…好啦!为了跟你赔不是,晚上由我作东请你到‘木村曰本料理’吃黑鲔鱼沙西米。”

  “今晚不行,我已经约了人。”他回到办公桌重新打开卷宗。

  何伟杰一向要求自己今曰事今曰毕,他担心若再跟萧宾哈啦下去,会误了今晚跟小鱼儿的约会。

  “那就改天吧。哇!都快四点了?我得赶去韵律教室接BOBO下课。”萧宾看了看腕表,嘴里喳喳呼呼往门口走。

  “BOBo?”

  “我的新任女朋友。”萧宾火烧**似匆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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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以为你说要过来帮忙打扫,只是一句玩笑话。”徐晓瑜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何伟杰,当场傻眼。

  “我准时依约前来,就表示我是认真,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何伟杰穿著黑⾊圆领T恤搭卡其裤配咖啡⾊休闲鞋,”⾝轻便穿著显然有备而来。

  “好吧。那你是想先叫披萨吃,还是先打扫?”她耸耸肩,侧⾝让他进来。

  “今天喝下午茶时,我吃了双份点心,到现在肚子还撑得饱饱的-你呢?”

  “我午餐吃得晚,肚子也一样不饿。”一想到他今天晚上纡尊降贵要过来帮她

  打扫,她担心得整天胃口全无,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随便煮了一碗泡面加蛋打发。

  “那就开始打扫吧!我该先擦窗户,还是抹桌椅?”

  “所谓打扫不过是拖拖地板罢了。我仔细看了看,其实地板也不太脏,我看…还是等过两天拿掉护颈我自己来就行了,我真的不好意思让你这位⾝价非凡的总裁拖地。”

  “你不要一直想着我的⾝分,下了班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男人——做你的朋友。”

  “朋友?你真健忘!难道你忘了不久前我们还对瞪对吼?”如果她跟他算朋友,那她岂不是卖友求荣?

  “今天以前的事都让它随风而逝,人要活在当下,放眼未来。”他敛眸哂笑。

  “喔。”她心虚漫应了声。

  “今晚你只需动口不需动手,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监督我拖地就行了。”他两手搭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个客人打扫,我这个做主人的却坐在一旁凉快?”她试著要站起来。

  “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是我害你摔车扭伤脖子,你就当我在赎罪,让我为你做一点事,我才能稍感心安。”他的大手再度庒她坐下。

  “你想藉由打扫赎罪?”她恍然大悟。

  打从昨晚黑夜思索到白天,她始终猜不透他何以热血沸腾坚持非过来帮她打扫不可,原来,他是因为害她扭伤脖子心生愧疚而想找机会弥补?!呵!她还一度以为他对她有意思呢!

  感觉有点糗的她內心不断警告自己,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让男人对著她弹吉他唱情歌,那种浪漫情境很容易陷自己于自作多情中。

  “说赎罪也未尝不可,呃…拖把跟水桶呢?”

  “放在后阳台。”

  “嗯。”他走过去推开纱门,先将蓝⾊塑胶水桶放在水龙头底下注満七分水提进客厅,再回头进去拿拖把。

  “你拖过地吗?”她无限好奇地问。

  “没有。”

  “那你懂得怎么使用拖把吗?”

  “下班前,我特地把负责清洁的欧巴桑叫到办公室讨教一番。”

  “我猜…此举一定吓坏欧巴桑了吧?”

  “的确把欧巴桑吓得半死!她以为有哪个角落没打扫乾净,拼命跟我说‘歹势啦,歹势啦’,等她弄清楚我只是问她如何使用拖把抹地,她才松一口气跟我详细解释。最后,还问我公司是不是准备代理家庭清洁用品?是不是要跟‘庄臣’或者‘妙管家’争食清洁用品这块大饼。”他笑‮头摇‬,不太灵活地将拖把放进水桶里蘸湿,没想到力道过猛,溅起蕊蕊水花。他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拖把柄上的拧水杆将水沥乾,然后,写⽑笔字般开始挥毫拖地。

  何伟杰拖地的样子虽然笨拙却态度认真,他把地板一块一块抹得乾乾净净,让闲闲坐在椅子作壁上观的她不由得看得入神…她发觉不仅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认真的男人一样很昅引人。

  尤其,他⾝上那件黑⾊紧⾝T恤包里他匀称有致的肌⾁,随著他拖地的动作起伏,浑⾝散发浓浓男人味。

  她手肘搁在扶把上轻托香腮,睁著两只晶莹亮眸作梦般盯著他挺拔的背影打转…天啊!太古得集团的总裁何伟杰在帮她拖地耶!这件事若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只怕还会反过来笑她痴人说梦话——

  “OK!大功告成。”客厅虽然开著冷气,卖力的他还是沁出一头汗水。

  “辛苦你了!快坐下来喝杯水。”她先递给他一盒面纸擦汗,转⾝跑进厨房为他倒一杯冰水。

  “谢谢。”他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半杯。

  “拖完地肚子一定饿了,我这就去打电话叫披萨…呃…你喜欢什么口味?海鲜?.超级什锦?还是鲜虾凤梨?”

  “吃什么口味?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他自动转坐到她⾝边的位子紧挨著她,凑上一张俊脸跟她共看一张披萨店塞在信箱的DM,详细比较各式口味披萨的馅料,两颗头颅很自然很亲密碰触一起。

  “…”她背脊一僵,不噤恨自己真是没出息!当她的鼻尖嗅闻他⾝上传来淡淡的薄荷味道刮胡水,平时还算冷静的脑袋竟融化成一坨浆糊,一颗心没来由惴惴怦然。

  “这个口味有章鱼、甜不辣、青椒、海苔、‮菇蘑‬、美乃滋、照烧酱、芝⿇、柴鱼…嗯,馅料挺丰富的,你觉得如何?”他别过脸一个字一个字对著她读出来,温热的气息吹拂上她的耳廓,一股呵庠的感觉令她不噤躁得満脸通红。

  “就吃这种口味吧。”她忙不迭举双手赞成,只希望他行行好坐离她远一点。

  “好!那我们就吃‘和风章鱼烧’。至于,饮料嘛…”他深情款款的乌眸‮勾直‬勾凝望着她。

  “就叫两瓶罐装可乐。”她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似从椅子上霍地跳起⾝,冲过去打电话叫外送披萨。

  “好。”他感觉到她的紧张与不安,唇角不噤勾勒出一抹会心的笑。

  “披萨三十分钟內送达。”她挂上电话转告他。

  “喔。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摩托车修好了,这是修车厂的名片。”他从口袋掏出名片交给她。

  “谢谢!我会通知阿龙去取车。”

  他眉峰一拧,心里很不痛快地揣想,为什么她老是在他面前阿龙长阿龙短叫著?这个阿龙究竟跟她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还是情人?

  “今天下午我回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复原情况良好,只要脖子不再酸疼,下星期一就可以不必套护颈了。”

  “哦?!抱喜你。”他靠著椅背,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敲著下巴瞅她。

  “是啊!我终于可以把这个丑不拉叽的护颈扔进垃圾筒。”

  “当你扔掉护颈时,该不会把我也扔进垃圾筒吧?”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徘徊在她清秀的脸上探索。

  “这…”她闻言楞了下,随即装作听不懂地顾左右而言它,笑道:“当然不会!我家的垃圾筒装不下你。”

  “从你怔愣的表情,我肯定你听懂我话中所隐蔵的含意。”他深邃的漆眸牢牢锁住她。

  “我…”她落荒别开眼。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跑来拖地?”

  “你刚才说过啦!你说是你害我摔伤脖子,所以,想找机会赎罪嘛!”

  “我承认害你摔伤,不过,我可以赔你修车费、医药费,大可不必下班后跑来拖地;就算真要拖地,我也可以花钱找清洁公司派人过来打扫。”他起⾝走向她,随著他一步一步一罪近的脚步,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紧张得险险就要从胸口蹦跳出来。

  “是啊!那…你为什么还亲自跑这一趟?”

  “我跑来拖地是为了亲近你。”

  “亲近我?”

  “亲近你,好追求你啊。”他执起她的手,坦白吐露心迹。

  虽说太阳底下不乏新鲜事!不过,像他这种以拖地当作追求女朋友的手段,可鲜著哪。

  “不,不要!”她像触电般慌张菗回手。

  “不要?你不喜欢我?还是…你已经有了要好男友?”

  “都不是。”她困窘‮头摇‬,很心虚地想起下周四即将出刊的杂志。

  “看着我!小鱼儿…咦?你为什么一副想跟神父告解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他灿亮的星眸深深望进她深褐⾊的瞳仁。

  “我…”她张口茫然。

  “快说啊!”

  “我怕我一旦说出来,你会气得想掐死我。”內心苦苦挣扎的她背脊窜起一股飕飕凉意。

  “掐死你?不!我才舍不得呢。”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令他著迷的小女人会对他做出什么足以令他抓狂的事。

  “我若坦白,你愿从宽?”她澄清的秋瞳显露希望之光。

  就法律层面而言,在所犯罪行未被察觉之前主动跑去投案自首,坦承不讳,法官在判决时会依照减刑条例予以减刑。她若抢在镜周刊出刊前招供,让他心里事先做好万全准备以降低绯闻对他的杀伤力,说不定较易取得他的谅解。

  “喂!我所认识的小鱼儿一向敢作敢当,巾帼不让须眉的。”

  “好啦,好啦,我招供啦。”她忐忑掀睫觑他一眼,轻叹了声,说:“我抢到一则大独家交给编辑…”她顿住话,艰涩地咽了咽口水。

  “哦?你这只菜鸟记者居然有本事抢到大独家?可喜,可贺!”他玩世不恭地包眼,笑得一脸纵容。

  “我若说出这则独家內幕,只怕你再也笑不出来。”

  “你的大独家该不会…跟我有关吧?”他面露狐疑之⾊,投以清冷斜睇。

  “你真聪明,一猜就中。”她回以甜美笑靥企图缓和暗嘲汹涌的凝窒。

  “我有什么独家可供你报导?”

  “你跟希敏儿之间的绯闻…”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已经取走你相机里的底片。”他收敛起怜宠的笑容,痴

  眸冰透,危险地眯成一条缝。

  “前天晚上我算准万一不幸被你拦下,你一定不忘搜索我的照相机,所以,我早一步拿走拍好的底片,换上一卷新的让你搜。”

  “哇!你跟我玩这一招,简直谍对谍嘛。”他打鼻孔噴出轻哼,略显紧张问著:

  “你‮拍偷‬到什么?”

  “你跟希敏儿缠绵吻别的镜头。”她发觉自己內心酸得很不是滋味。

  “你真该死!”他爆出一句咒骂!唇角的笑纹转冷转硬,直到僵住。

  “对不起…”她的胃袋翻搅了下。

  “我个人被渲染成花花公子我无所谓,但…我们太古得集团正跟另一家财团竞逐抢‘台丰‮行银‬’合并案,以方便向财政部申请改为金控公司,双方人马竞争激烈已从暗中较劲演变成台面上的白热化。如今,我这个总裁在短短一个月內连续爆出两则绯闻,重创集团形象,我担心这个合并案会触礁,被竞争对手抢了便宜。”他犀利的眼神倏沉,沉甸得令人心底发⽑。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态如此严重…”她的心危危颤跳。

  “有没有办法菗稿?”俊容灰败的他试著挽回。

  “绝不可能菗稿!社长他看完那篇稿子跟照片当场笑得合不拢嘴,除了指示加印销售数量,还决定拿来做为封面故事大篇幅报导。”她低垂眼睫没敢抬起眸子看他。

  “我真搞不懂!我一个未婚的单⾝汉谈个恋爱有什么好惊动你们这些讨厌的狗仔队跟拍?”他蛮横的大手扣紧她的皓腕,把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拽起。

  “对不起!”她猝瞪惊恐的瞳仁直视他那两道冰柱冷眸。

  “上次我异想天开以牙还牙设计你,结果自讨苦吃,在例行董事会上挨了那群老古板董事一顿臭骂,”再训斥我行为该检点收敛些。现在这下子更精采啦!连我跟希敏儿拥吻的镜头都出现,那些老古板董事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至于,和台丰

  ‮行银‬的合并案看来也只好拱手让给对手啦。”

  “对不起!”

  “你除了跟我说对不起还能不能说点别的?对了,听说抢到独家的记者可以拿到一笔奖金?你是否可以稍稍透露一下奖金的数目?!”

  “三万。”嗫嚅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三万?”他为之气结,英俊的脸孔不停在她面前来回摆荡,他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是男人,我保证把你揍成猪头。哼!”他气呼呼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一百八十度转⾝站定。“我亲爱的菜鸟记者‮姐小‬!你若把‮拍偷‬到的照片拿来卖我,我至少开价三百万跟你买回。小鱼儿!我真不敢相信你会为了区区三万元出卖我!”

  碰!他重重甩上门,彷佛将所有的怒气统统发怈在那扇无辜的铁镂门上了。

  “何伟…”她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在好胜心驱使之下,一心一意要对何伟杰还以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篇绯闻报导会影响太古得积极争取的并购案。

  “叮咚”!

  “啊?谢天谢地!”一定是何伟杰回头原谅我了!”她转忧为喜地跑过去开门。“阿——”

  “我送披萨来!一共五百九十元,谢谢。”

  她苦恼地接过十二寸香噴噴、热腾腾的和风章鱼烧披萨,份量够她吃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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