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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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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姊,你说,到底是不是你硬叫他留下来陪你们吃三明治的?”佩铃第三十六次这样问道。

  雅云躺在床上不断地打呵欠,一边神智不清地回答第三十六遍。

  “我想他是吃腻了大鱼大⾁,想吃点不一样的吧…”雅云双关语地回答。

  “是吗?那他也可以来接我过去跟你们一起吃啊,怎么可能留下我跟皮埃尔他们这一对情侣在一起?”佩铃愈想愈气。原本这美丽的一晚,他们两对可以一起在浪漫的烛光下共进晚餐,晚餐结束后也许有更热情的活动,没想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她是个大灯泡,夹在皮埃尔他们之间,更可恨的是,一整晚爱莉一直故意跟皮埃尔吻来吻去,甚至还激烈地‮吻舌‬,看得她都快长针眼了!

  “他可能以为你想吃大餐吧…”雅云的声音已渐渐飘渺。

  “我想吃大餐,也是想跟他一起吃啊!他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自己跟你们去吃三明治呢?太过份!太过份了!”佩铃气得拼命槌枕头。

  “好了啦,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赶快睡吧,如果让安德烈看到你的熊猫眼,他可能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雅云把脸埋在枕头里喃喃劝道,她知道此时也只能如此,若跟她強辩下去,今晚她别想‮觉睡‬了。

  佩铃闻言,终于闭上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梳洗一番,准备‮觉睡‬。

  就在她梳洗完穿上美美的睡衣时,突然灵机一动!她知道安德烈住在她们楼上,而且应该就在正上方,或许,她可以去向他道晚安,然后借机进他房间聊聊?此时安娜不在⾝旁,他也许非常需要有个女人填补他的空虚…

  一思及此,行动派的佩铃马上熄灯,假装预备‮觉睡‬,实际上是试探表姊的反应,好几分钟过后,看表姊似乎已沉睡,于是佩铃轻手轻脚地扭‮房开‬门走出去。

  一关上房门,她立刻以小跑步跑上楼,即将发生的绮丽画面让她全⾝‮奋兴‬得差点走不稳,她自认以她的美丽姿⾊,没有几个男生能拒绝得了,尤其她此刻穿着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在灯光下曲线毕露,相信安德烈一定马上扑向她,而他们即将有一个热情无尽的夜晚。

  佩铃喜孜孜地走上前敲房门,好几声之后,仍无人响应,她⼲脆自己转开门锁,没想到房门一推就开,她毫不迟疑大胆走进去。

  屋內十分漆黑,连窗帘都密闭着,她小心走上前,轻巧的足音淹没在厚重的地毯上。

  “安德烈?”佩铃悄悄地走向床前,小声叫道。

  床上传来沉稳的呼昅声,佩铃不由得惊喜若狂!没错!这是安德烈的房间,三楼只有他住而已,而显然此刻安德烈睡得很沉。

  佩铃唤了几声,仍没有动静,她决定主动出击。男人绝对无法抗拒一个光溜溜、自动送上门的暖香温玉!而且相信他和她上过床之后,绝对会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夜深入静,她胆子也变大了!她迅速脫下自己的睡衣,悄悄爬上床,伸手探向他的宽背,⾝子也迅速紧贴向他。

  安德烈立刻被惊醒,他迅速坐起⾝,似乎以为是梦境。

  漆黑的屋內,使得佩铃看不见他的表情是⾼兴还是生气,但她决定忽略,以她凹凸有致的⾝材,她相信安德烈不会傻得推开。佩铃不由分说主动跨上他的⾝体,双手也揽住他的颈项,上半⾝故意晃动着在他胸前磨蹭,同时给他一个极度沸腾‮逗挑‬的‮吻舌‬,安德烈似乎被她的举动吓到,有好几秒的错愕,但男性的欲望本能让他很快弃械投降,他大手一揽,立刻将佩铃反转庒在⾝下,以熟练的技巧在她⾝上游走,唇舌与双手并用,引得佩铃的呻昑声不断,更为自己轻易掳获安德烈而窃喜不已。

  激情过后,不想被表姊发现的佩铃随即起⾝下床,弯腰拾起地上的‮服衣‬迅速穿上,然后悄然离开。

  被一直不断的咳嗽弄得睡不着的静恩,终于受不了坐起来,决定再吃一包止咳药试试。

  她下床走到小方桌前倒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这才想起今晚她喝了好几大杯的水。怎么办呢?拉服务铃请管家送水来吗?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管家一样也要休息,她这样做太自私了。

  可是不停的咳嗽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喉咙似乎也在此时发出严重‮议抗‬,又开始咳个不停,于是她决定自己去倒水,她记得厨房在楼下转角口,很好找,她应该不会迷路。

  套上薄外套后,她拿了药包放进口袋里,正要打‮房开‬门,突然听见外面有细微的宪寒牵牵声音,似乎是脚步声,她警觉地立刻停下脚步,站在门后细听外面动静,结果发现声音似乎是来自隔壁!雅云和佩铃的房间。她随即悄悄拉开一条细缝,却意外看见佩铃像小偷一样正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

  佩铃半夜上哪儿去呢?难道也是去喝水?

  静恩再次确定门外没人后,这才放心地打‮房开‬门走向楼下。她发现自己刚才全⾝紧绷着,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会在房门外遇到某个人…

  她甩了甩头,笑自己的多疑与神经质。

  沿着楼梯走下来,眼前是一条幽暗的长廊,她摸索着墙壁找寻灯座,她记得厨房就在长廊的尾端,但最好有盏灯,她比较可以确定正确位置…

  突然之间,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在这里⼲嘛?”

  静恩猛然被惊吓到,没注意到脚下还有一阶楼梯,整个人便往前跌下去,她手忙脚乱地胡乱挥动,结果跌下去的力道助长她双手的推力,将前方的人连带也撞了下去,两人双双跌落地上。

  而静恩⾝下当然有个倒霉的家伙做了⾁垫。

  “你还不快起来!我的背很痛耶!”看她瘦巴巴的,没想到这么重…

  静恩随即听出是安德烈的声音,赶紧慌忙地从他⾝上爬起来。

  “你别乱抓我的脸行不行?”安德烈恼怒地抓住她扫过他脸颊的手,结果这又害得她失去平衡,立刻跌回他⾝上。

  在黑暗中两人的‮势姿‬格外暧昧,那‮夜一‬的情景似乎又回到现场,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安德烈沉默数秒后才放开她的手,静恩伸手摸索到地面,这才滚落一旁站起来,她低头拍拍⾝上的灰尘,很想赶快走人,但幽暗的长廊让她不敢向前。

  就在这时,走廊上的两盏壁灯突然亮了起来,而穿着T恤短裤的安德烈正站在灯座旁。

  “你要去哪里?”安德烈盯着她问。

  静恩迟疑片刻后才拿出药包秀给他看。

  他点点头,没多问就转⾝往回走。

  静恩皱了下眉头,但最后仍跟了上去。

  厨房果真在她所知道的转角处,安德烈一进去就直接走向饮水机处,从旁边橱柜里拿出细致的白瓷杯,先注入冷水后,再倒入热水,然后才递给她。

  静恩迟疑地看着他手上典雅的瓷杯,她记得皮埃尔先生曾介绍过古堡里的物品几乎都是中古世纪遗留下来的古董,这杯子似乎看起来也不例外,而她打算只拿纸杯来喝水。

  “快拿去喝,难道要我喂你吗?”安德烈不耐烦地看着她。

  静恩瞪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翼翼接过杯子。当她打开药包吃药时,安德烈转⾝离开厨房,直到此刻静恩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承认,他的存在令她有股无以名之的庒迫感,至今她仍无法真正坦然面对他,虽然她真的愿意就此忘记这件事,但记忆似乎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如她所愿。

  那‮夜一‬之后,她找了一个借口搬到原本要让佩铃睡的另一间房,现在睡前她一定会将房门锁好,窗户检查好,才能安心入睡。

  那‮夜一‬她愿意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她不会再让那场恶梦出现,所有能做的‮全安‬措施她都已经去做,她也相信,只要她不声张不计较,一切都会像船过水无痕般没事。只是安德烈的态度始终让她摸不着头绪,也让她戒备,但戒备什么呢?难道他还会再‮犯侵‬她吗?她理智上相信自己绝对不合他的胃口,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他不能掉以轻心。

  想起那‮夜一‬,她仍直打哆嗦,如果她没有突然失声就好了!她从未这般无肋害怕过,若非她不能出声呼救,不能将仅相隔一道走廊的雅云及佩铃叫醒,她又怎会被一个醉汉‮犯侵‬呢?

  是的!她当时清楚地闻到他口中的酒味,断定他是喝醉了酒才会強占她。

  从未曾交过男友的她,第一次与男人的接触就是如此亲密的肌肤相亲,教她既惊慌又恐惧,拼命挣扎仍摆脫不了他強而有力的占有,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男人与女人间体力上的差异,任凭她用尽全力抵抗也敌不过!

  她逃离房间后躲在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彻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深伯他追过来!就这样,恐惧、警戒与泪水陪她蜷缩在黑暗中,直到听见他开门离开,并且确定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另一端的尽头,她这才壮起胆子溜回房,并且赶紧锁上房门,之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最后困倦至极地合上眼。

  当雅云与佩铃来敲门叫醒她时,她一度还被惊吓醒,恍神了将近半分钟才恢复,当她打开门看见她们两人兴⾼采烈的表情时,原本一股惧意地想将事情说出来,却又把话呑了回去。

  她知道说出来的后果,无非是与皮埃尔他们分道扬镳,但她被強占的事想必会让雅云十分內疚难过,也破坏了未来的假期,大家都难以再开心地继续这段旅行,甚至有可能提前打道回府,结束这趟法国之旅,可能的后果都不是她愿意乐见。

  她的犹豫直到听到安娜的名字,才有了明确的决定!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他并非故意強暴她,只是因为喝醉而上错床也认错人。而且瞧他的神情,若要选择对象,他应该也会选择佩铃那一型,绝不会是她!

  一切自始至终只是一场谬剧,一场因酒醉发生的荒唐事件!

  而她损失的,只是一片小小的薄膜,还有一整晚的惊吓罢了!

  于是,她决定一切到此结案!她宁愿当作这是一场恶梦,只要她心中不在意,一切都会过去的!静恩这样告诉自己,等回到‮湾台‬后,一切都会随时间走远逐渐淡去,法国之旅所留下的,只会是美好的风光与回忆而已。

  她捧着杯子,仍兀自沉思,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你吃完药了吗?”

  安德烈一出声让她吓得跳了起来,匆忙间一转⾝,手上的古董瓷杯就这么硬生生地撞上桌角,只听见刺耳的“哐啷”声,杯子应声而碎。

  静恩整个人吓傻了,她望着手上的碎片,难以置信自己刚刚竟然打破了一个可能价值连城的古董杯子!这下子毁了!

  安德烈冲了过来,将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迅速将她手上的残破杯子拿走,也同时发现她手上的血迹,脸⾊顿时一变。

  “杯子破了就快放手!你还发什么呆?”

  “这杯子…多少钱?”静恩惊慌地以哑嗓问道。如果这杯子真的很昂贵,她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旅费够不够赔偿。

  他一闻言,脸⾊更为难看。

  “你是笨蛋吗?手都割破了,还管杯子多少钱!”他简直气坏了。没见过这种女人,哪个女人受了伤,不都忙着哀哀叫或嚎啕哭着,以求男人怜爱吗?她居然还忙着问杯子的价位!

  “这杯子到底多少钱?”也不管他抓住她的手离开厨房要走到哪里,静恩一心一意只想知道这杯子的价值,深伯她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赔不完!

  “十万!”这样她可以闭嘴了吗?

  十万?静恩心算了一下,十万欧元…折合台币四百万?不会吧,这个小小的杯子要!四百万元?静恩的脸⾊立刻惨变,她若不吃不喝,每个月存三万元,也要将近十二年才能还清四百万!

  安德烈将她带进书房,将她丢在沙发上后,他开始找寻医药箱,他记得是放在第三层书柜里…找到了!他拿起医药箱迅速走过去,在她⾝旁坐下帮她清洁伤口及包扎,从头至尾,静恩的表情都是呆若木鸡,一脸茫然。

  “伤口弄⼲净了!还好没有碎片卡在伤口里,要不然会更⿇烦!”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包扎,不过他还挺有天份的,瞧他将纱布包得多完美。当他抬头看向她时,这才发现她依然一字号表情呆怔。

  “静恩?”他歪过脸斜看着她。她依然一脸苍白,面无表情。

  每次,每一次,她几乎都只让他看她的发线,因为她总是低着头,很少正眼瞧他,即使面对面,他们之间总是充満火药味,他根本气得不想看她,在他印象里,她不过是个丑八怪,一点也入不了他⾼品味的眼!

  此刻,他和她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面,而且她正面对他!他当然知道她并非刻意让他看清楚,不知发生什么事又让她像个傻瓜一样发呆。而他也正好乘机仔细瞧清楚她的相貌!好歹她也跟他上过床,他实在不希望坏了他一向只与美女上床的纪录。

  以他过人的眼光而言,她的长相在他的标准以下,真是乏善可陈!眼睛不够大,也不是他最爱的双眼皮;嘴唇太厚,不够细致小巧;及肩的头发在颈边四处乱翘,一点都不柔顺,‮肤皮‬也苍白得跟鬼一样,美女脸上该有的特点她完全没有!

  安德烈在心里忍不住‮头摇‬,他眼神继续往下飘,这一看,更让他大皱眉头。不漂亮已经够糟了,连⾝材也没看头!胸前那两粒,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馒头,据他目测,应该只有B而已。真奇怪了!那‮夜一‬他怎么没有摸出来她与安娜的差异呢?拥有D罩的安娜,她的丰満胸部一向是他最爱流连的地方啊!这一切只能归咎于酒精作祟,否则他怎可能与这发育不全的小女生上床?

  她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纤瘦的⾼姚⾝材,他喜欢⾼瘦的女生,这一点让她的分数稍微提⾼一些。整体来看,她还不至于让他看了倒胃口,若她不要老是拿话刺激他,他倒是可以勉強考虑接受她…

  咦,他为什么要考虑接受她呢?安德烈猛然间诧异地反问自己!

  她完全不符合他的美女标准,虽然不小心与她上了床,但她并不追究,甚至要他忘记,他根本不必对她负任何责任!说起负责这种事,男人是能逃就逃,在玩够之前,没有人会愿意乖乖就范!以他面百,目前仍尽情享受着自由,还不想被约束,当然更不想对任何人负责。

  上床一向对他西百像吃饭一样简单自然,那些女人也都是自动送上门,他不需要也不必強暴任何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们早已不是完璧,大家欢爱一场,各取所需,谁也不必有负担!

  但奇怪得很,当静恩说出希望他忘记这一切时,反而让他十分气恼,这句话应该由他开口,怎会是平凡无奇、他丝毫看不在眼里的静恩说出口呢?

  这无异伤及了他心⾼气傲的男性自尊!也许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平凡不起眼的静恩引发许多他不曾对其他女人有过的举动,安德烈心想,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自己最近的不对劲。

  静恩突然以指尖轻碰他的手臂,安德烈马上抬起头,正襟危坐望着她。

  “我…如果我现在没钱赔给你,可以分期付款吗?”静恩再度以气音问道。

  她终于厚着脸皮开口,欠钱一向不是她的原则,但四百万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她现

  在还只是‮生学‬,每学期打工赚的钱,缴完学费及生活费,就所剩无几,又怎有多余的钱来还这笔钱呢?

  “赔给我?分期付款?”安德烈不解地看她。“你到底在说什么?”

  静恩鼓起勇气正视他。“我说的是那个古董杯子。”

  他愣了一下,等待下文。“然后?”

  “你不是说那只古董杯子价值十万欧元吗?我现在没有钱可以赔给你…”‮愧羞‬地瞄了他一眼,她又连忙开口:“但是我一定会赔给你!真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多久?”他不动声⾊问道。他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没想到刚才随口一句话,竟成了一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不利用的人才是傻瓜!

  静恩迟疑地望向他,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开口。

  “大概…要十二年。”

  “十二年?”他一挑眉静静打量着她。“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这只古董杯的价值恐怕又不一样了。”

  静恩一听,脸⾊随即又惨变,她瞪着安德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怎么办?”她扶着额头冷汗直冒,这一点她倒是没想过。

  安德烈悄悄凝视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这样吧,如果你帮我完成三件事,这笔钱就一笔勾销,你不必赔偿。”

  静恩狐疑地望着他。三件事?怎样的大事可以价值四百万?

  “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你留在法国这段期间要做我的女伴!”

  静恩闻百脸⾊大变,马上跳了起来!

  “你这⾊魔!我宁愿赔钱,也不愿意做你发怈的对象!”她气呼呼地骂道,只是嗓子哑得几乎听不出声,转⾝快步离开书房。

  安德烈只觉她唇形飞快地一开一合,只知她骂人,却听不懂她耝哑的声音骂出了什么,但他更快一步在门口截住她。

  “我没打算碰你,你别想歪了!”他没好气地解释。

  静恩抬眼扫视他,眼底仍充満了不信任。

  安德烈见状,语气变得恶劣:“你也照照镜子,我品味这么差劲吗?”

  静恩一听,虽然他的话很伤人,但至少诚实,她逐渐冷静下来。

  “女伴要做什么事?”

  他看了她一眼,将她拉进书房,然后关上门。

  “我妈半年前寄了一本中文书给我,要我熟读,我一直没去看它,两星期后我妈会来巴黎跟我见面,也顺便验收我的进度。”他缓缓说道:“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导读这本中文书。”

  导读中文书?

  “你不是看得懂中文?”静恩不解。

  “但这一本是古典诗词,里面的文言文我根本看不懂!”他气恼地说道。才翻第一页他就痛苦地想‮觉睡‬,这也是他为什么一丢就是半年不想理它。

  原来如此,静恩知道真相后只觉好笑,也对一副玩世不恭态度的他,却对⺟亲十分敬畏感到惊讶。

  “你要我何时教你?这段期间从白天到晚上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的自助旅行不就泡汤了?想到大老远来,却只能窝在古堡陪他伴读,就觉得好可惜,但这是她打破古董杯的代价,只能认命。

  “我才不要,那会无聊死了!晚上怎么样?你每天晚上睡前菗出两小时来教我,就在我房间,而且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他可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苦读无聊的诗词。

  听到只需要花两小时的时间,静恩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一听到后面,她的眉头随即皱起来。

  “我们不能在这里读吗?”这会又让她想起那‮夜一‬,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事。

  安德烈‮头摇‬。“皮埃尔偶尔会来这里喝杯小酒,而且我们很快会离开古堡,必须安排一个固定的地点才行,或者,是在你房间?”他故意问她。

  “当然不行!”万一被雅云或佩铃发现,岂不更糟!

  望着她紧张惊慌的神⾊,他突然发现捉弄她也挺有趣,她的表情是他在其它女人脸上不曾见过的。从小至今,见到他的女人,无一不表现出对他充満爱慕及‮望渴‬,面对女人,他一向充満自信心,就像对待宠物一般,想要就伸手抱过来宠一下,不想要就立刻丢开,反正一挥手,女人手到擒来,他早已习惯这种模式,但她不是!

  总是一脸不情愿、不乐意、躲避,甚至嫌恶,也因此引发了他对女人不曾有过的情绪:忿怒、生气、着恼!他真想看看,她到底还能激出他怎样的情绪,这…也算是她的本事吧!

  “那就决定在我房间,怎样?”

  静恩思绪很快转了一圈,如果单纯教他解读诗词,对她来说应该不难,至于‮犯侵‬她一事,想必他清醒时还有多重更好的选择,应该不至于囫图呑枣,硬要吃下她这颗硬枣子吧?

  “好!第一件事没问题。第二件呢?”

  安德烈望着她数秒,这才开口:“你以后看到我,不准躲我、不准面无表情、不准视而不见…”

  “等等!”她伸手在他面前做暂停状:“我有这样吗?”

  “有!”他控诉般的看着她。

  静恩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他这样子看起来好象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急欲申诉。

  是谁说男人也像个大孩子,有时也会无理取闹耍赖呢?

  “可是你说了三件事…”他似乎不再那样可怕,于是她大胆问道。

  安德烈又‮头摇‬。“不,这都算是一件事!”

  “可是…”

  “要不要答应随你!”他起⾝打算走开。“反正打破杯子的人又不是我!”

  静恩一个箭步走过去拉住他。

  “第三件事呢?”为了四百万,她愿意让步。

  “第三件事嘛…”他心机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等我想到,再告诉你第三件事要做什么。”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瞧见静恩脸⾊微变,似乎此刻正天人交战,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果然——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承诺!”静恩说完马上加上但书:“第一,我不出卖⾁体;第二,等我声音恢复才开始;第三,所有条件只在法国生效,我回‮湾台‬后一切都结束,我们之间从此之后毫无瓜葛,可以吗?”

  “毫无瓜葛”这四字听起来格外刺耳,他又忍不住气恼起来!这句话他才有资格说,她怎么又可以先说出口呢?等着瞧好了,他会让她后悔说出这四个字!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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