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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吊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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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会结束后,人们才慢慢‮入进‬了工作状态。

  彭长宜忙着筹备下个月开始的清理小石棉厂的工作。

  这天,他刚到办公室,陈乐敲门进来了,陈乐笑嘻嘻的说:“主任,我明天就要去省城学习去了,您有什么指示?”

  彭长宜笑了,说道:“好好学习,争取学到真本事。”

  陈乐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保证不给您丢脸。”

  彭长宜笑了,他拉开菗屉,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小乐做纪念,当他拉开最后一个菗屉时,看到里面有一把漂亮的充満异域风情的佩刀,镶着各种颜⾊的宝石,金⻩⾊的刀柄刀鞘,上面有一串小铜环,轻轻晃动,就能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记不得这是谁送给他的了,就拿出来这把刀,说道:“小乐,去省城学习,也是你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你作纪念,这应该是‮疆新‬少数民族当做信物传递的刀,送给你,希望你能像它一样,需要你的时候,要能像这把刀一样,拨得出鞘。”

  陈乐急忙站起,走到他跟前,接过这柄漂亮的佩刀,说道:“谢谢您,谢谢,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送陈乐走后,彭长宜来到江帆办公室,他要跟江帆汇报一下即将开始的工作,却发现江帆不在办公室,往林岩屋里看了一眼,林岩在。彭长宜推开林岩的门,林岩说:“‮长市‬不在屋里?”

  彭长宜说:“不在呀。”

  “刚还在着呢,也许去卫生间了?”

  这时,曹南进来了,曹南问林岩:“‮长市‬开车出去了,你不知道?”

  林岩说:“我一直在屋里,不知道。”

  彭长宜说:“估计不会远。”

  林岩拿起电话,就要给‮长市‬打电话,彭长宜说:“别打了,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曹南说:“最近‮记书‬
‮长市‬怎么了,都喜欢玩失踪了。”

  “哈哈。”彭长宜笑了。

  林岩说:“是不是小许跟着出去了?”

  曹南说:“我看见‮长市‬一个背景,他手里拿着钥匙,等我转过来到门口后,他的车就走了。”

  林岩说:“我给小许打电话。”林岩说着就拨了小许的电话,小许没接,过了一会,小许就推门进来了。

  林岩忙问:“你没跟‮长市‬出去?”

  小许说:“我刚把他送到金盾,然后他就让我回来了。”

  林岩又说:“不晌不夜去哪儿⼲嘛?”

  小许看了看屋里的人,摇‮头摇‬。

  曹南问:“你看到什么人没有?”

  小许想了想说:“我们的车进去的时候,有辆车出来,前面坐着的像是赵秘书,一闪就过去了,我也没看太清。”其实小许看得非常清楚,这是他一贯的说话风格,本来他不想说,但是眼前这几个人都是真心操心‮长市‬的人,他才说了。

  “赵秘书?樊‮记书‬的那个赵秘书?”曹南问道。

  “嗯。”小许点点头。

  “车牌号看清了吗?”

  “车牌摘下去了。”

  曹南说:“那一定是樊‮记书‬来了,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彭长宜点点头,就随曹南出来了,樊‮记书‬每次回亢州,都是很低调的,朱‮庆国‬和吕华都很少知道,彭长宜知道他这样做的苦心,他是不希望他的这些部下受自己的影响,尽量不给他们找⿇烦。

  但是每次来,王家栋和江帆是必须要见的。

  果然如此,江帆急匆匆的从办公室出来,的确是接到了樊文良的电话,他就匆匆赶到了金盾宾馆,到了樊文良所在的豪华房间里,只有樊文良一人在洗手间洗脸,王家栋还没有到,他就说:“您去省里着?”

  “没有,我去西市区着。”

  “西市区?”

  “对,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了?”

  “就知道你们不知道,董兴的父亲去世了,我也是意外得到的消息,就去了。”樊文良用⽑巾擦着手说道。

  江帆知道樊文良有个习惯,平时结婚、办満月、嫁女等喜事,他从来都不参加,但是如果知道谁家老人去世,哪怕是县镇级的⼲部,只要他知道,必定亲自到场,鞠三躬后就回来。所以,在亢州工作期间,谁都知道他这个⽑病,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种机关文化风气,亢州⾼层主要‮导领‬,也差不多延续了这种做法。王家栋、狄贵和,包括江帆,都是这样效仿的,即便有必须出席的喜宴,江帆也是头天悄悄到场随份子,然后正曰子就不再露面了,但丧事必须到场。

  江帆说:“的确没听说,什么时候去世的?”

  “今天凌晨,按老家的习俗,是大三天。他没有声张,但是我发现仍有下边的人去。”

  江帆点点头,说:“那去一趟合适。”

  樊文良说:“来得及,今天晚上去也行,明天去也行。”

  “王‮记书‬还没到?”

  “他有点事,一会再来。”

  江帆给樊文良沏上水后,想起那天跟翟炳德去阆诸时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说樊文良有可能要提市委‮记书‬,他就笑着说:“我听到一些关于您的消息,不知是否准确。”

  樊文良也笑了,说道:“这种消息每时每刻都有,不我就是他,要不就是你。”

  樊文良说得没错,官场上,如果没有这样一些消息,就显得过于沉闷,这些消息显然就是官场上的‮奋兴‬剂,‮奋兴‬着人们的神经,就是那些无望提拔的人,也非常乐于传送这样的消息,何况,凡是传送这些消息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别有心机的人。这些人,不外乎有这么几种,一是真心希望你升迁的,听到消息后,告诉自己知近的人,让大家共同⾼兴;一个是不希望你升迁的,这种传播就有些别有用心,过早把消息扩散出去,引起竞争者的警觉或者阻击,最后把水搅浑,让上级‮导领‬反感,最后升迁成为泡影。

  “还有人传说我要回锦安任职,这次见了董兴,董兴就直言不讳地说,老兄,真盼着跟你搭班子呀,话里话外的就试探我。”樊文良又说道。

  江帆知道,董兴说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翟炳德在锦安已经⼲了七八年快两届的时间了,按照‮导领‬⼲部选拨任用条例规定,正职‮导领‬⼲部在同一岗位上任职不得超过两届,若升不上去,换一岗位可以再⼲不超过两届任期。

  无论翟炳德升职还是到其他岗位任职,总会离开市委‮记书‬这个宝座的,那么董兴当然一直梦想着接班,谁也不愿到其他新的地方去任职,都愿意就地升迁,樊文良当然是他潜在的竞争对手,利用父亲去世这个感情契机,试探一下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呵呵,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江帆说着就搓着手说道。

  樊文良淡淡的一笑,说:“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我不信,如果没有,为什么董‮长市‬会有危机感?”江帆说道。

  樊文良笑了一下,说:“总会有人把别人视为假想敌,这是人的共性,也算正常,恐怕我也会这样。”

  江帆点点头,这一点他非常明白,按照组织原则,很少有一个地方的‮导领‬出去后再回来的,尽管有这种可能,但是很少。他就笑着问道:“您心仪的地方是哪儿?”

  樊文良笑了,说:“当然是经济条件相对好点的地方了。”

  江帆见他说得比较模棱两可,就不好继续问下去,本来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文件一天不下发,就存在变数,别说是老练的樊文良,任何人对这个问题也不会给出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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