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失败的报警

　　早晨起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报警，任毓昨晚告诉我了一个号码，是他们单位的，本来我是打算打11o的，可是他却说这事11o处理不了，还得往上报，不如直接打给他们单位，这话在理，过去我们科室的饮水机坏了，那几天整得我们都跟骆驼似的，在家猛喝水，然后储存在体内，免得上班后口渴还得跑出去买矿泉水喝，可我们毕竟不是骆驼，没多久体内的水分就要排掉，根本坚持不到下班，无奈，只好跟当时的部门经理八哥提建议要求重新买个饮水机，于是八哥写了个报告递了上去，一个礼拜过去了新饮水机还没到位，我们只好直接找到了刘老板，并向他诉说这几天我们就像生活在上甘岭一样，刘老板当时就拍板，下午就派人把一台新饮水机送到了我们科室，瞧这效率，可一个月后刘老板却质问八哥道：“不是给你们买了饮水机吗？怎么还打报告申请？”原来那报告才递过去。我想任毓要我直接打电话给刑警大队也是这个道理。

　　“喂，请问这里是刑警大队吗？”电话接通后我问道。

　　“是。”

　　“你们单位有位叫任毓的刑警吧。”

　　“你找任毓啊，他还没来呢。”

　　多新鲜，他来的了吗？我忙说：“我不找他，我是要举报杀害任毓任刑警的凶手。”

　　“你有病啊！”那边没好气地嚷了一句后“啪”地扣上了电话。

　　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恩？莫非接电话那人跟任毓关系很差，他正暗自庆幸自己的死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死”敌？要不我换个方式？于是我又一次拨通了这个电话，那边一接起来就问：“这里是刑警大队，你有事？”

　　“你们知道威猛先生吗？”我刚说到这里，那边又没好气地说道：“这里是刑警大队！我们不需要洗涤用品！”说着又把电话给挂了。

　　怨我，真的怨我，那俩杀手好像是叫威猛兄弟，而不是威猛先生，估计他是把我当成洗化用品的电话推销员了，看来还得继续打，于是我又一次拨通了这个电话：“刑警大队吗？”

　　“怎么又是你？我告诉你，扰我们正常工作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有重大案情要举报。”我忙说道。

　　“哦，那好，你先做一下登记，你的姓名？”

　　“无事忙。”

　　“单位。”

　　单位？怎么还问这个？我作为个人，单位应该是个吧，不过我转念一想他问的应该是我的工作单位而不是量词那个单位，于是便说：“辉煌广告公司，跟任毓的女朋友一个单位。”

　　“哦，我不管你跟任毓的女朋友有什么矛盾，但是你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扰我们正常工作那可是违法的，无事忙是吧，要是你再拨打电话扰我们，我们可要依法拘留你！”那边说完又扣上了电话。

　　怎么回事？我想了半天才稍稍有点明白过来，莫非他们还不知道任毓已经死了？不可能啊，天都亮了，难道就没人现在胡同里多了具尸体吗？难道说花园路胡同里那些昼伏夜出的小姐现在都还没起来？要是这样的话可真羡慕她们，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当我来到单位后我更加确信还没有人现任毓的尸体，因为小徐今天仍兴高采烈地在请柬，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昨晚我的确是做了个梦，其实小徐的男朋友还活着，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难道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被小徐打了几下从而导致我晚上做了个这么恶毒的梦？

　　“小徐，你男朋友还好吧？”我来到小徐身旁问道。看书请到==京尤要读=还能获QB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好着呢，怎么了？”小徐说道。

　　“没什么，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逛市呢，九点半才分开，怎么了？”小徐被我问得一头雾水。

　　没错！昨晚不是梦！因为任毓跟我说过，昨晚他和小徐逛完市大约九点半分开的，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大约十点多，他遇到了威猛兄弟，然后一路尾随，从而惨遭毒手，可怜的小徐，她还不知道昨晚是跟他男朋友逛的最后一次市，虽说任毓带着记忆化身为了一条狗，但小徐再想跟他一起逛市那是不可能了，因为市入口都写着宠物止入内。

　　“无事忙，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老打听我男朋友做什么？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我告诉你，要是真这样你最好去自，我男朋友可正直着呢，绝不会徇私枉法。”

　　什么人啊，难道我在她眼里就是一违法纪份子？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去撕她那张臭嘴，可今天我却没那心情，可怜的小徐，我瞄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徐正在摆出防御姿势准备接我的攻击，不想我却转身离开了，这让她很意外。

　　“无事忙。”董经理手拿一份稿子带着风朝我走了过来，“胜华房地产需要我们给新开盘的聚龙湾小区做个广告策划，时间要求很紧，你快点给想几个。”说着，她把一堆资料摆在我桌子上。

　　“什么时间要？”我问道。

　　“明天就要。”

　　“啊？这么急？”

　　“没办法，无事忙，这可是个大客户，你辛苦一下，实在不行再动一下亲戚朋友连夜赶出一摞来，当然不必像上次那么多。”董经理说的可真轻松啊，我就知道上次交给她那么多稿子不是什么好事，过去做创意都是三份五份的，现在可好，动不动就让我整出一摞来，要知道投胎的名额已经给小徐的男朋友了，手中没有了好处，你让我怎么动群众啊，我现在倒有些羡慕任毓了，其实当条狗也不错，瞧现在那些宠物狗，小日子都过得有滋有味，看看宠物店卖的那些狗粮，十几块，几十块一包，老子平时吃的饼干都没那么贵。

　　我翻看着房地产客户提供的资料，聚龙湾小区，说得可真好听，那地方我知道，十年前那里是个臭水沟，里面是污水和垃圾，臭气熏天，也没人管，别说龙了，就连泥鳅扔里面都不活，现在可好，填平了盖起了楼，就叫什么聚龙湾，那些给楼盘起名字的人都能借下蛋的，我所居住的小区由于建在一地势较高的坡上，结果名字就给起作空中花园，还有城乡结合部那儿刚开的楼盘，叫什么罗马庄园，后来我一打听，原来那地界曾经是个牲口市场，什么骡子，马啊都在这儿易，难怪叫罗马庄园。

　　现在的开商都喜欢把楼盘整得特西方，楼顶盖成圆的，就是巴洛克风格，盖成尖的，就是哥特式风格，既然如此，那咱就投其所好给整个西式广告，一骑白马的王子手拿利剑来到聚龙湾小区，突然一条恶龙出现在他面前，王子挥舞利剑杀死恶龙，然后进楼，在楼中一卧室里躺着一沉睡的公主，王子轻吻公主，公主醒来，于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接着出字幕：拥有聚龙湾，您将拥有幸福的爱情。这创意不错吧，现在的年轻人买房子还不都为了结婚？只要你拥有住房一套，爱情就会接踵而至，牛郎为什么能娶到织女？还不是因为他有一所茅草屋？海子为什么卧轨？还不是他买不起那栋面朝大海，暖花开的房子？

　　我正想准备把聚龙湾的这个广告策划写出来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俩身穿警服的同志闯了进来，大家一愣，怎么回事？正在和小徐研究构图的董经理抬头看了看问道：“你们找谁？”还没等他俩回答，小徐就兴奋地站了起来朝他们打招呼：“哎呀，王哥，小黄，你们怎么来了？”

　　那俩民警朝小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扫视了我们一遍问道：“谁是无事忙？”

　　怎么？是来找我的？

　　“他是！”办公室里的那帮家伙齐刷刷的指向我，没人啊，虽说现在举报都有物质奖励，可也不至于这么踊跃啊，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站起来说道：“我就是无事忙。”

　　一位年长点的警察看了看我说道：“无事忙，跟我们去一趟刑警大队吧。”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炸了锅，众人充分挥了广告人所具有的独特想象力在议论着，怎么回事？莫非无事忙杀人了？不可能，他晕血，上次献血刚了5occ就晕菜了，他要是杀人那应该直接晕倒在现场；难道无事忙抢劫了？不可能，就他那小身板被人抢还差不多；莫非无事忙参与盗窃？也不现实，他笨手笨脚的，平时拿个杯子啥的都能失手摔在地上，你说这帮人就不盼我点好，他们经过讨论最后一致认为刑警之所以会找到我，最大的可能就是**没给钱，被人家告强*，理由是我单身，无女朋友，生理问题急需解决，而且我这人抠的，吃老王三块钱的油条还得讲价问两块五行不？

　　“都给我闭嘴。”董经理朝他们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停止了猜测，她看了看我，然后来到那俩警察面前问道，“你们有拘捕证吗？”

　　那警察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来拘留他的，我们只是想找他了解点情况。”

　　早说嘛，吓死我了，我一股又坐了下来，溜着杯子里刚盛的热水说道：“你们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呢。”

　　“哦，这么说你做过什么违法的事？”那警察收起了笑容盯着我说道。

　　“没，没有啊。”我又站了起来，“我只是顺口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当真，我这人就是嘴上没把门的，啥话都说，你不信可以问我的这些同事，他们都知道。”

　　还好，那帮家伙这次没害我，都点着头对那警察说：“对，对，无事忙这人说话跟放似的，你甭往心里去，他没句实话。”

　　那警察又恢复了笑容：“无事忙，你平时怎么说话我不管，今天你可得实话实说。”

　　“放心，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俩警察对视了一下，然后又瞅了眼小徐才对我说：“还是先跟我们回刑警队再说吧。”

　　“恩，那好吧。”我来到他俩跟前，你说我该怎么跟他俩走呢？我在前面，他俩在后面跟着？这怎么有点像俩警察在跟踪逃犯？他俩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会不会有人认为我图谋不轨想要袭警？我在中间，他俩一左一右？那岂不是让人误解我是被警察押走的？得，也甭想那么多了，反正跟警察一起上警车怎么走都别扭。

　　“王哥，麻烦您给任毓捎个话，我大叔来了，让他晚上去我家吃饭，也不知怎么的，今天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当我们要走时，小徐朝那年长一点的警察说道。

　　那警察一愣，使劲张了张嘴说道：“小徐，小任…小任他今晚有任务，恐怕去不了了。”说着扭头离开了办公室，嗨，不是要带我走吗？怎么自己先走了？等我一下啊，我小跑着追了上去，那俩警察走得还真快，我一路小跑才追了上来：“我说警察同志，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得亏我腿脚也麻利…”我还想罗嗦几句，但没再说出来，因为我看到他俩眼里都含着泪水。

　　警车就停在了楼下，我跟那位姓王的年长警察坐在了后排，他眼圈通红，一言不，车动了起来，我透过车玻璃朝办公楼望了望，好家伙，办公楼所有的窗口都聚了人正在看着我呢，不少人还指指点点，我很亲民的朝他们招了招手，结果就听到三楼窗口一嗓门喊道：“哎呀，怎么没给他戴手铐？也不怕他跑了？”

　　“今天早晨的电话是你打得吧。”我身旁的那位警察终于开口了。

　　“恩，对。恩？你们不会真的要以扰你们正常办公的罪名拘留我吧，其实我并没有要扰你们的意思，真的，也不知道接电话那家伙是怎么添油加醋跟你们说的，反正我绝对没有要扰你们的意思。”

　　“不用解释了，今天早晨的电话是我接的。”那警察不动声地说道。

　　好险啊，得亏刚才我说的是接电话那家伙而没说那混蛋，看来跟警察打交道真得小心点。

　　“现在你知道我是真的是给你们提供重大线索了吧。”

　　那警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直地盯着我说道：“无事忙，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任毓的尸体是今天早晨八点半才被人从花园路胡同里的垃圾箱里现，可你怎么不到七点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啊？原来威猛兄弟杀死任毓后把他丢进垃圾箱里了，难怪没人现，是啊，尸体都还没现，我怎么就知道他死了呢？亏任毓还是刑警呢，做事考虑的一点都不周全，光顾着叮嘱我早点报警，他就没想过还没人现他的尸体我就报警说知道杀害他的凶手是谁，你说这事我说得清吗？他们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事情没查清之前什么可能都有。”那警官认真地说道，“你也有嫌疑。”

　　看吧，偷不成蚀把米，举报奖金影都没看见倒先成嫌疑犯了：“警察同志，刚才你们不是说只是找我了解点情况吗？现在我怎么觉着你们把我列入嫌疑犯了。”

　　那警察仍旧板着脸说：“这还不是为了照顾任毓女朋友的情绪，他俩马上就要结婚了，谁承想却出了这么档子事，你说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了得？”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事不能告诉小徐，她会受不了的。”

　　“小徐这人怎么样？你喜欢她吗？”那警察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就她那种女人，正常的男人谁能看上她？”我随口说道，话刚说完就后悔了，我这张臭嘴哦，什么叫正常的男人谁能看上她？难道任毓不正常？本来那警察就因任毓的被害而难过，我这么一说岂不是火上浇油？不曾想他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嘀咕了一句：“这么说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

　　情杀？他不会以为我为了追求小徐而把她男朋友杀了吧，他这想象力当警察真亏了，该去写小说：“大哥，你不会真的怀疑任毓是我杀的吧。”他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大哥，你可以调出当时花园街的监控录像啊，昨天我就没去过那里。”我努力为自己洗刷清白。

　　“我们已经组织人手在查看那些录像了。”那警察说道，“你不必太紧张，除了你拨打的举报电话让我们疑惑不解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杀害任毓的理由，当然，就你这身子骨也根本伤不了他。”

　　“您英明。我一直就是一守法好市民。”

　　“先别那么早下结论，等到了队里你先解释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任毓遇害的再说。”

　　啊？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啊？我说我夜观天象看到星象异常，任毓必亡？我说我早晨起来家中花瓶无风自倒乃不详之兆，掐指一算，任毓寿已尽？我说我…还是甭说了，这些话我要是说出来那可真算是扰刑警正常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