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心境流(二十)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事实的残酷和严峻仍旧让易之暗自神伤,层不可避免的希冀魏国和北撒族能够和平携手共展,层不可避免的以为深悉席撒的魏王会懂得如何自处,但一切不过是泡影。
席撒此时也并不感到高兴,即使数后得报魏王果然欣然收下神材营中代号月冷和月寒的双娇。因为他本也希望与中魏和平共处,当然,那绝不是建立在委曲求全于中魏的基础上。
王就是王,无论昔日曾与天经历多少患难,如今的天是魏王,昔日天下霸主国君主,中魏要求他继承大统后扬光大,上下臣民要求他比先王更伟大,凌驾于其它一切之上。
席撒并不为与魏王的反目感慨,天并不足以让他多愁善感。他只是因此想到在绿国的黑岳,以及南陈太子小战神白莫歌。他相信如果放弃妖族立场,或许能与南陈长久维持共展局面,但形势在把他,把北撒族往坚定的妖族立场上推。
正如他不利用幽谷公主屠戮西南则北撒族难以生存一样。但利用也要付出代价,北撒族只要由他领到一天,就绝不可能被诸强接纳,永远被定义为人族大敌。他不可能灭绝人族,也办不到,唯一可能实现只是统一。
这已经是无法后退的路,为他自己,也为北撒族众的生死存亡。也许是西妃唤起他做为妖族血统的责任感,千年之寿,只分十分之一于生养部族有何不可?是的,有何不可。
妖族的贡献精神如此,而妖族整体也很默契的予以贡献够大的个体予以相对宽容,百年贡献,千年追寻属于本身的心愿和自由。这看起来并不苛刻,要求的仅仅是压抑和忍受这百年的自我求膨而已。
席撒更想起义母撒拉,因为西妃的事情,他开始更重视撒拉曾经的教诲。撒拉曾说过,他除非兼修,也必须兼修,否则,绝难以越她。
他已经明白了极品宗师级的心境奥秘。那是一种绝对的,越真实与虚幻的自我肯定信念。人心复杂多变,故而真我被无数虚幻迷茫所压抑。
就如明知拳击铁疼的只是自己,而铁则丝毫无损。常人都有这种共识,但修为高明的人不以为然,长久的修炼让其逐渐明白自身的力量程度,击铁变形,甚至击铁烂穿,被内心处视作理所当然之事。
心境则是这种力量和认识培养的进一步质变。所以借用无穷天地自然之理,成为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事实。
所以刚入门的心境会被精神冲击干扰,因为这种认识的源自信来自于昔日长久积累的某种真实演变的虚幻环境,一旦失去这种环境依托,则自信源丧失,就如自然而然认为不能以拳击毁钢铁一般。
从化身血妖的西妃身上他看到心境更成可能,无需依靠幻境,任何时候,地方,都能如意融汇无穷天地之力。
席撒开始琢磨与煞气力量截然相反的浩然正气。也能体会到兼修的可怕,心境之间的较量变的更重度,判断,身法和智慧。因为彼此的力量变成相对恒定值,即一个无穷。
如果兼修,理论上完全能够运用两个无穷的力量,其强如何自不必说。
浩然正气对席撒而言颇为讽刺,但他认为可能办到。就如仇恨天,明明应该运用煞气力量的他,偏偏竟然修成一身浩然正气,皆因一个绝然的爱字。他追求爱,相信爱,守护爱,永不放弃和舍弃拥有的那份爱。
绝对的成为了一种力量,违背其本身煞气修为的浩然正气力量,绝对的让其骤然跨入心境成阶段的力量。
领悟浩然正气气场的人只有阿九,席撒一直在等她回来。
西妃离开后一个月,阿九终于从晨曦国赶到百三十强平原。她回来时,愁容惨淡。众军将都歇息的凌晨时分,她竟然还不能入眠的在城头眺望夜空。
席撒找到时,她正在无声流泪。
“怎么换了个人似的,让阿呆看到,肯定以为你被辣椒沾了眼睛。”
阿九的眼泪奔腾的更汹涌,哭喊了声。“王…”如回到家面对亲人的孩子,刹时哭的稀里哗啦。
“出什么事了?难道晨曦王责备你?”
阿九只顾哭,面泪痕,衣襟透。好不容易宣够了,才渐渐收起哭声,说起缘由。让她如此伤心的原来是因为一个男人。
“王…他越来越不理解我…我恨死天了!晨曦上下都隐隐责备我不该让魔神战车成型,父王虽然体谅,明白晨曦立场一再改变的必须,可是大臣们不理解,王兄王妹们不理解…他也不理解,他甚至说我变了,变成北撒族,王的傀儡。他开始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开始认为我是在王身边争宠立功而陷晨曦于不义…他说晨曦早晚会沦为被别国兼并,被奴隶,被榨…”
席撒能想像阿九承受的压力。是的,晨曦先臣服中魏,后臣服北撒族,在以为挣脱枷锁,付出极大代价击败魏军侵略后不久,忽然又要改变立场对中魏称臣。晨曦不是大国,但也不是小国,以其为的部落小国还有百多。
这压力的确仍人难以承受。
“他是和平主义?”
阿九泣着,点头。
“从大的方面说,历史从来没有创新,永远在不断变幻表象的重复上演。总有很多人希冀永远的和平,希冀不选择立场的维持中立,不去争强,也不甘沦落为被剥削阶层。但真实的理想从来没有被实现过,无论是何等强盛的帝国,何等伟大的领导。”
席撒轻抚阿九长,看她脸委屈孤苦的悲伤。
“统治,剥削;索取,付出。是天地永恒不变的定律,犹如腹必然建立在杀戮和摧残的基础上。永远不选择立场也是中真实的理想,和统治一切创造完美无瑕的次序同样,永远不可能被实现。不选择立场的代价是永远不可能剥削和索取,只能不断为人剥削和索取,渴望不被剥削和榨,但实际上始终处于这种地位,仅仅是相对于选择立场后失败的那些稍微好些罢了。”
阿九说不出来这些道理,她只能简单的讲述更宏观的弱强食,但她的直觉,意识一直明白这些,于是一直坚定的这么前进。席撒说出来时,让她对本身的认识更清晰具体。泣声终于渐止。
“他是个面对事实也不肯承认过错的男人么?”
“不,不是的。”
“那你可以收起眼泪了。人的行事也如此,误会就像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冲突,有些能够交谈解决,有些则注定不可能。一定需要个胜负结果,让败不得不让步,让胜摘取果实。坚定的走下去,本王以及北撒族它的胜利,会让他明白对你的一切都是误会。”
席撒忽然笑,阿九初时摸不着头脑,不久红透了脸。
“至于那些无聊的流言蜚语,在你和他的新婚之夜势必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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