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了几天,席澄欣接到一封匿名信,看到信上几个用鲜红⾊口红写成的大宇及一段叙述,让她顿时吓白了脸。
天啊!这女人根本不要命嘛,她不要命就算了,可她要呀!况且这赌约只能说是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答应的,总不能为了一次不小心的“失足”造成“千古恨”吧!
信上写的地点是在台北市近郊,曰期时间也写好了,是在今天,而且就在二小时后。
巧的是,这段时间有两列南北线的火车交会而过,她们要各据铁轨一隅,看谁先被迎面而来的火车吓得拔足逃离轨道谁就输了,输的一方得毫无条件的放弃谷言风,且从此不准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赌注是一场游戏,而且是生死一线间的游戏,输的人不仅仅单纯失去谷言风,还将永远失去宝贵的生命。
楚倩语这样会不会太狂疯了?
狂疯得可怕!
她后悔了,为什么那时候要那么冲动答应楚倩语?
如果她知道楚倩语可以为了谷言风连命都不要,她绝对不瞠这浑水,更不会冲动的答应这种赌局,管他们是要爱得轰轰烈烈还是凄凄惨惨,都不关她的事。
而且就快年底了,她在公司待了那么多年,连一次尾牙都没吃过,每年公司举办尾牙她都是最后才匆匆赶到,她想今年一定要提早赶到,所以决定坐计程车去,虽然是贵了点,但总比饿着肚子还迷路好吧!
结果现在却要跟人家赌命…
不行!她得找楚倩语把话说清楚。
她匆忙的瞥了眼信上标明的地点,拿了外套起⾝冲出去。
但跑没几步,她又突然停下来,陷入矛盾里。
虽然那时她是气过头,说出任何冲动的话确实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对楚倩语来说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时候楚倩语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对于谷言风,她足用真心来爱他的,否则又怎么可能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夺取他。
席澄欣承认自己是在吃楚倩语的醋,但是和楚倩语爱谷言风的那一份心相比,她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
说坦白点,她大概只是那时看不惯她的行为,才脫口答应了她。
只是…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刻,她为何还厘不清自己对谷言风的感情?
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在挣扎矛盾中做了个决定。
她豁出去了!
她决定去赴约,这场“游戏”她不一定会输,说不定还可以带给她另一种领悟,甚至可以厘清自己对谷言风复杂难解的情绪。
若输了,而且还就此丢了一条小命,她也不会有怨言,毕竟这结果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不会再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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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在办公室里下了自以为下会动摇的决心,可是一到达现场,席澄欣还是无法避免的害怕起来。
这几天刚巧一波冷气团南下,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吹来,让她的⾝体发抖得更厉空口。
她仰头看着微阴的天空,感觉此时此刻现场的气氛十分诡谲。
“你终于来了。”
楚倩语的声音突然从⾝后传来。
席澄欣双手紧紧抱住直打颤的⾝体,旋⾝一看,明显发现楚倩语的脸⾊其实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等很久了?”
她盯着楚倩语有如石腊般惨白的脸孔:心里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感慨。她还以为害怕的只有她,原来情况不足如此,楚倩语不足不要命了,只是为心爱的男人放手一搏。
楚倩语惨白的面孔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意,轻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吓得不敢来了。”
“我席澄欣可不是胆小的鼠辈,大不了就是赔一条命,我有什么好伯的。”席澄欣冷笑的回应。
“现在嘴硬也没用,如果后悔了就说一声,不要到时火车还没到,人就吓得哭爹喊娘的,多丢脸。”
“哭爹喊娘的人应该是你吧!就算我输了顶多也是没命,倒是你…”席澄欣扯⾼嘴角“你输了就可惜了,不仅是没命,还少穿金戴银好几十年。”看楚倩语一⾝行头,⾝上穿的脚上蹬的,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首饰,加起来几千万跑不掉!
她再看一下自己,早知道顺便把全部积蓄领出来,买些好看的服衣、漂亮的珠宝撑撑场面,死还可以死得风光一点。
“哼!信上我不是写得清清楚楚,这不单单只是一场赌注还是一种考验,如果我会担心少穿金戴银好几十年,今天我就不会拿命开玩笑。”
看来楚倩语是认真的。
“但是你一定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吗?”算了!她认输了。“我老实告诉你,其实我很害怕。”
要她席澄欣拿生命开玩笑,而且还足为了一个男人,左思又想,按计算机、打算盘的就是觉得不值得也超级不划算。
“你害怕了?”楚倩语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晶光。
“你不怕吗?难道你从没想过,今天就算赢了、得到谷言风,但是你有把握可以连同他的心一并得到吗?”如果她猜得没错,谷言风确实是在楚倩语的心底占据了极大的位置,但是她花尽心机、费尽心思,却从未得到过他一丁点的关心,否则她这样激烈又偏激的想法定从何而来?
楚倩语被席澄欣这一问,顿时也怔住了,她想了下,随后她眉头一蹙,斩钉截铁的吼道:“只要你从他的⾝边消失,我就有把握。”
“你确定吗?”席澄欣淡淡的问。“我相信你认识他的时问比我还久,也或许你是已经爱惨了他,但是在这些曰子里,我相信他不是不懂你的心意,不过他有对你做出任何回应吗?”如果有,今天的楚倩语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楚倩语眼眶一红,泪水随之滚下。“我不知道,我只想好好爱他,可是…可是…”眼泪克制不住的不停掉下,她⾝子一软,双脚直接跪落地面,
席澄欣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走到她⾝边蹲了下来,轻拍着她微颤的肩膀道:“不要伤心了,何必为一个男人轻视自己保贵的生命?”
楚倩语止住哭泣,双手仍埋于掌问。
“爱一个人在幸福的同时代表的却也是一种辛苦,但是被爱却永远是幸福的:”应该是这样吧!席澄欣偏头想了想。“既然谷言风的心不在你⾝上,何不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见楚倩语久久不语,席澄欣一直以为她真的想通了,但是接下来楚倩语说出来的每字每句,听得她差点吐血——
“是呀!如果我放弃了谷言风,你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永远和他一起了,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嗄!”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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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打如意算盘了,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楚倩语缓缓地站起⾝,脸上那抹冷漠让人不寒而颤。
“不是这样,我…”事情怎么越变越糟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吧?”楚倩语瞪视她的目光尽是冷然。
“什…什么事?”又怎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谷言风一直对我的心意迟迟没有回应吗?”一转眼,楚倩语的心中燃起一股仇恨。
席澄欣听到这句话立刻又打了个冷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该不会又跟她有关系吧?
“谷言风心中早被一名女子占据,不管我怎么争取,怎么讨好他,他也不为所动,甚至对我视若无睹。”楚倩语冰冷的眼神十分赫人。
“那你还那么努力⼲嘛?”这话纯粹是直觉反应,但也成功的得到楚倩语一记冷眼,对她的仇恨明显又加深了。“该不会…”
她顿时反应过来,惊诧的脸上写満了难以置信。
“对,就是你!”楚倩语气愤的指着她。
“这…我…那个…”事情怎么会这样,席澄欣一直以为这事跟自己毫不相千,哪里知道竟然跟她有这么大的牵扯。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一时冲动才会答应这毫无理智可言的赌局,对于楚倩语的狂疯行径,她以为那只是一种爱的表现。
原来她不是置⾝事外的第三者,反倒是始作俑者。
天啊!事情怎么越来越乱了。
“可是我完全不知情,你怎么可以把全部的错推到我⾝上来?而且他从来就没对我说过任何喜欢我的字眼,我…我是真的不知情。”要怪也得怪谷言风,该爱的人不爱,不该爱的人偏偏…唉!天啊!
“这事当然要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得到他的一切,结果我现在还是一无所有。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来一无所有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末倩语爱了五年,也整整苦候了五年,虽然这中问有好几次的动摇,但最后她还是无法忘记他,还足留恋着他。
“五…五年?”席澄欣表情更惊讶了。“你是说他…”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楚倩语深深的昅了口气,瞥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定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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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濒临死亡的感觉这么恐怖,席澄欣竞开始害怕死亡的那一刻。
火车鸣笛声自远处传来,她看一眼楚倩语,发现楚倩语的表情仍是平静,席澄欣相信自己也是。
她们没有交谈,静静的等待。
席澄欣没有赢的把握,但是她不想先输掉睑上的笃定。
火车行进声自远而近,即将交错而过的两班火车都没有误点,它们远远驶来,有如两个小点渐渐变成似要呑噬掉她们的庞然大物。
席澄欣不噤瞪大了眼,-咽口水。
从来不知道火车是这么的庞大,而且还即将了断她的小命。
思及此,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让火车撞上她的⾝体,那她…
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而且如果她有幸逃过了,她和楚倩语这样为了谷言风而拿铁轨、火车还有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行为,会不会被控告触犯共公危险罪?
似乎也没后侮的余地了!火车正疾驰而来,席澄欣的心跳也不断加快。
她直视着楚倩语,两人目光相会,脸⾊明显紧张发白,但眼底仍旧充満了挑衅。
席澄欣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感觉,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微笑,如果说被火车撞是她最终的宿命,也就认了吧!
她望渴得到心中绝对的平静,她不怨任何人,更不怨谷言风,甚至还很感谢他。
谢谢他在她的有生之年曾经默默的爱着她,虽然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回应他的感情了。
铁轨震动及扑面而来的风沙让她无法睁开眼睛看清周遭的环境,也下噤可惜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无法见到谷言风。
火车轰隆隆的声响阻绝了她的听力,她祈祷火车千万不要把她撞得粉碎才好,起码不要让她死得太难看。
在她感觉到面前有某个庞然大物朝她庒来时,她不噤缩紧肩膀…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鸣笛声,紧接着传来的是一声长而尖锐的煞车声?
就在这时候,席澄欣感觉自己的⾝体被-种強而温柔的力道保护着,⾝体一阵腾空,然后背脊及臋部着地,跌在二芳的沙石堆上。
疼痛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火车就停在她眼前不远处,并没有碾过她的⾝体,反而停下来了。
四周人嘲渐多,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凝视着她,议论纷纷。
她知道自己没死,但脸⾊还是自得可怕。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顿时轻松起来,但心里的不安却远远大于一切,剧烈跳动不停的心脏让她无法好好喘一口气,手脚仍无法控制的抖动着;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回想起来她还是不噤怀疑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勇气。
她看着四周站満的人嘲,立即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想到还有楚倩语,她的心不噤纠结起来。“请问刚才跟我同站在铁轨上的女子到哪里去了,你们有没有救下她?”她紧抓着救她的察警,目光急切不安的望着四周,迫切想知道答案。
察警先生面露不解的道:“还有另一名女子?我们只有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铁轨上,并没有其他人。”
“只有我一个?”她瞪大眼。“你们没有看错吗?”不可能!她和楚倩语明明就分别站在两旁的铁轨上,怎么后来变成只有她?还是…楚倩语来不及被救下,被疾驰的火车撞飞了?
“姐小,我们确实只有看到你一个人,有受伤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到医院?”她该不会吓得神智不清吧?
“我…我没事。”席澄欣瞥向先前楚倩语站的位置。她人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趁她刚才闭起眼睛的时候逃跑了吧?
“没事最好,下次不要再这样了,难道你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让这班列车延误了不少时间吗?”警员责备的说。
“我…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却満腔怒火。
楚倩语竟敢骗她,在火车来之前就逃跑了,要不是他们快一步救下她,那她现在已经惨死轮下了。
可恶!她拳头紧握,心里猜测着现在的楚倩语会在哪里。
“有没有受伤,要我们送你到医院吗?”察警又问。
席澄欣摇了头摇。
“如果没有,那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察警扶她起⾝,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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