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会议室里,严肃的气氛不噤让人战战兢兢,不敢掉以轻心。
席簧苡赶紧随便找个位子⼊座。
正前方的绍律齐正⾊地道:“今天我临时找各位来,是因为我发现最近公司的资料行外怈的情况…”
“呵──”席簧苡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肚子好饿…
她顺手往⽪包一摸,拿出刚刚⺟亲拿给她的面包,不顾旁人的注目,迳自吃了起来。
嗯!这面包还好吃的耶!席簧苡看着面包,吃得是津津有味。
一旁的人见席簧苡大快朵颐的样子,也忍不住咽了下口⽔,直盯著她手上的面包瞧,至于绍律齐说了什么,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们要吃吗?”席簧苡小声的问道,撕下二分之一的面包给⾝旁的女同事。“这面包是我妈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
“你妈会做面包呀!好厉害。”女同事庒低声音惊讶地道,随即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很好吃耶!你妈妈好厉害。”
“哪里,可能是因为我们肚子都饿了吧!”席簧苡轻笑出声。“还要吗?我这里还有。”
塑胶袋——的擦摩声引来主持会议的绍律齐的注意。
他的视线扫过她们俩,最后定格在罪魁祸首⾝上。这女人…但念头一转,一股捉弄的念头爬上。“也因为这样,下个月月底我会到国美一趟,和那边的经销商研讨对策。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希望各位可以负起责任,有问题吗?”他确实是需要到国美一趟,一半是为公,一半是为私。
绍律齐瞥了眼席簧苡,确定她没在听。
“没问题。”公司主管们异口同声的回应。
“我到国美的这段期间,席设计师也会陪同我去,她本来的工作我会另指派他人接替,大概在下个月初时,人选我会公布。”他又瞥了眼席簧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大家的目光同时朝她们这方向看来,不过正在大啖面包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簧苡,改天一定要请你妈教我,这面包真的很好吃耶!”
“没问题,不过有一天你一定会吃面包吃到害怕,像我就是受害者,现在光看到就会怕。”席簧苡犹不知“代志大条”还聊得不亦乐乎。
“席设计师,请问你有问题吗?还是你有比较好的意见?”绍律齐刻意的问她。
席簧苡吓了一跳,愣了好半晌才缓缓地开口:“没…没有问题。”什么事啊?怎么好像怪怪的?
“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开到这里,最后,我还是希望各位能懂得洁⾝自爱,如果让我发现怈露公司资料的奷细,我一定毫不留情。”他眼底的笑意义更深了,好似不知为了何事正洋洋得意著。
大家纷纷起立准备散会。
正在享用面包的两位姐小看见大家都已经离席,也赶忙跟著起⾝。
“簧苡,⿇烦你留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谈。”绍律齐唤住她。
大家不噤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她。
怎么了?大家⼲嘛用这种眼神看她?席簧苡觉得莫名其妙,嘟起塞了満口面包的嘴。
顿时,会议室一片静谧,绍律齐则像是见猎心喜般朝她疟来;她蓦地心跳速加,刚才吃下的东西险些吐了出来。
他⼲嘛那副鬼样子?
席簧苡眼珠子不安的绕了一圈,不会…她又惹到他了吧?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有注意听吗?”绍律齐打量著她,猜测她接下来的反应。
“有呀!”席簧苡确信的点了点头。
有?才怪!“我说了什么?”他问。
“你叫我留下来,说有事要跟我谈。”她边说边将还留在嘴里的东西咀嚼后慢慢地呑下肚。
“嗯!对。”绍律齐脸上那抹笑怪怪的。“你有护照吗?”
“没有,要护照做什么?”又没有要出国,没人会没事去办那种东西的。
“明天准备两张不一样的大头照给我,护照和签证一次帮你办好。”绍律齐笑得更得意了。“这面包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吃,我可以吃吗?”不等席簧苡同意,他迳自撕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真的不错吃,难怪她会为了面包,把重要的会议给摆到一旁。
“你还没告诉我办那些东西做什么。”为什么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忘了吗?”他诧异的问。“你刚才也跟我说没问题的。”
“我…我…”她是有说这句话没错,不过是什么东西没问题?看来她漏了很重要的片段。“可不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
“下个月我要到国美一趟,你要和我一起去,明天记得把照片和⾝分证带来呀!”他转⾝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等一下!”席簧苡及时出声叫住他。“我有答应你吗?”她苦笑着追问。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会⽩痴到答应他的鬼要求的,一定是他说,故意唬弄她的。
“有,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向刚才一起开会的人一一求证。”他差点就笑出声,谁教她开会不认真,算是给她的一个小处罚。
席簧苡顿时脑中呈现一片空⽩,她一定是听错了什么,否则她怎会无端答应陪他赴美?
记得…她刚才一直很认真的吃面包,然后很专心的聊面包,最后他突然出声问她有没有问题,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当然是说没问题。
天啊…她被摆了一道。
席簧苡埋怨地睨了眼剩下三分之一的面包,她发誓,以后上班时,绝对不碰它。
不过,去国美耶…
她突地又神往起来,那里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旅游胜地,不知想了几百回,尤其是⻩金海岸…
席簧苡忍不住幻想自己踏著海浪、踩著细砂,浴沐在微暖的夕余晖下的情景…一个人只⾝在异国,体验不同的人文风景,⾝边还有…
她倏地惊醒过来。
好可怕!明明围绕在⾝边的应该是一打的外国帅哥,怎么一眨眼,却变成绍律齐?
这是不是意味著什么?天啊!不好的预兆。
席簧苡起⾝走了出去,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吓得走起路来同手同脚的,滑稽不已。
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在席簧苡耳侧响个不停,她伸手往旁一捞,拿起闹钟到眼前看了看,才六点而已,再睡一下好了。
秒针滴答滴答的不知又走了多久,她睡得辗转反侧、非常不安,在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又看了下时间。
她眨了眨眼,是不是看错了?
她再眨眨眼,怎么可能?
刚刚不是才六点吗?算算时间,她顶多也才合眼个三十分钟,怎么才一眨就已经十二点了?
脑袋里的警钟霎时嗡嗡大响,把她混沌不清的意识给敲醒。席簧苡迅速跳下,气急败坏的低嚷。
自己到底要迟到几次才会记取教训呀?绍律齐那家伙上回是罚她写字,这回不知又要想出什么把戏来恶整她了。
“妈,你怎么没叫我起?”席簧苡冲出房间暴躁的大喊,她把自己睡过头的错全推到席⺟⾝上。
席⺟自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了把菜刀。“我怎么知道你今天要不要上班?”她生气的回应。
“今天是星期一,怎么可能不必上班嘛!”席簧苡在玄关边穿鞋边说道。讨厌死了,这鞋子怎么这么难穿!
“你现在要赶去公司?不吃点东西再去吗?”
“不要,我还不饿。”都没时间了,还管肚子的问题。
席⺟突然走出厨房跑向客厅,一手还拿著菜刀,朝桌上抓了个东西又往席簧苡跑去。“女儿,这面包带著,路上饿的话可以吃。”
“喝!”席簧苡往后退了好几步“妈,你的菜刀可不可以小心一点?”一把菜刀对著她,吓人的。
席⺟看了看手上的菜刀,赶忙把刀子收到⾝后,尴尬的继续道:“面包要记得带。”
席簧苡一见面包霎时脸⾊大变。
啊!对了,还有照片…她踢掉鞋子,赶忙跑回房间。
“怎么,是不是东西又忘了拿?”席⺟关心的问,这个女儿遗传到她老爸忘东忘西的⽑病。
“我的照片没拿。”
“你拿照片⼲嘛?”席⺟听得一头雾⽔。
“要办护照和签证的。”席簧苡从房里大喊。
“你要出国?”席⺟跟著冲进房里,神⾊大悦,奋兴得很不寻常。
席簧苡皱眉回答:“对…对呀!”她妈妈是怎么了?
席⺟的双眼突然发出一百八十瓦的光芒。“什么时候?”语气还变得很温柔,别有所图的神情极为明显。
“应该是下个月吧!”事出突然,她还不确定时间。
“太好了!那你帮妈妈买点东西,我晚上写张单子再拿给你。”话落,席⺟便喜孜孜地转⾝走回厨房。
席簧苡本来还以为⺟亲会担心她的安危不让她去,可是她却连问都没问要跟谁去,也没问她要去哪一国,就直接要她买东西回来。
也不想想,她是要和那位心花上司出国,这一趟出去,她还可能贞节不保哩!
唉!好伤心哪!
她瞥了眼闹钟,惨了!午休时间快过了,她赶紧低头继续找照片。
“妈,我出门了。”终于找到照片,她可以放心出门了。
席⺟又冲出厨房,手里的菜刀换成了铲子。“我不是叫你要记得带面包吗?”
席簧苡摇头摇“我不想带。”她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会被骗到国美的,而且她昨天已经发过誓,工作的时候绝对不碰它。
“带去带去,你现在赶到公司午休时间也已经过了,要是下午肚子饿的话还可以暂时解一下饥。”话落,席⺟不由分说的硬是把面包放进席簧苡的包包里。
到公司后,隔壁办公室里不时传来女人煽情的娇笑声,这让席簧苡安下心来。绍律齐现在正忙著和女人情调,应该没空找她的⿇烦。
她放下一颗悬著的心,随意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再稍稍修饰后,一套⾐服的雏形就在她巧手下轻松地呈现出来。
她将手稿拿⾼,由下往上抬头审视著,似乎还差一点点…
她又在草稿上画了几笔,打造出一股有别于时下崇尚的⾼贵华丽,反倒多了几分典雅的国中风。
嗯…这样还是不够。她在心里暗忖。
于是,她又设计了不同风格的⾐服、帽子、鞋子、丝巾等,除了别具国中典雅风外,还多了西方的⾼贵感。
席簧苡总是能随时随地进⼊她的创作世界里,大概只有此刻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吧!
很快地,她把这个月的设计工作分量全部完成,就剩下最后决定⾊系的部分。
今年的夏天说不定会很热,样式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再搭配淡亮⾊系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为了与其他服饰品牌的风格有所区隔,她以去年凡赛斯及CHANEL的服装作为参考,再依自己的想法及感觉去设计,调⾊时,她决定以柔⾊系为主并掺⼊对比的⾊调,打造独特的味道,要在今年夏天,将CL推上时尚界⾼峰。
不过转念一眼,数个点子齐冒,她又决定要強调对比⾊系,越強烈越好。
她又设计了素⾊带,一半是为了柔和服饰上过于強烈的对比,另一半是要強调出个人风格。她希望她的⾐服穿在别人⾝上时,除了有自己的风格外,还要有一股自信。
只有自信,才能完全呈现出设计者在设计这⾐服时所要表达的诉求。
在作品完成三分之二时,时间已经趋近下班,不过席簧苡还不想走,宝贵的灵感如泉涌般源源不绝,她要趁这时候尽快把作品完成。
因为专注,她完全忽略了隔壁办公室的动静,也没注意到煽情的调笑声早就消失,就连她的办公室遭“不肖人士”闯⼊也完全不知情。
夸张的是,她连那位“不肖人士”自己动手泡了杯阵阵飘香的咖啡也不知道,直到他在她的办公室里点了烟,烟的刺鼻味窜进她的鼻腔,她这才注意到。
“喝!”她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笔不小心掉落,打翻了墨⽔弄脏她的草稿。“啊!我的作品…”她连忙抢救,岂知越弄越糟糕,连其他已完成的作品也一并毁了。
没看过这么笨手笨脚的女人。绍律齐冷眼看着席簧苡惊慌失措的模样,不打算帮忙。
下午花的时间都⽩费了!
席簧苡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藉狼,顿感无力。哀悼半晌后,她生气的抬眼怒瞪绍律齐,眼底有著熊熊火苗,只差没噴出火来。
绍律齐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他确实是无辜的,从头到尾,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还离她有几尺远,应该没有碍著她才是。
她恨死他那一副装无辜的表情了!
“你没事跑进来⼲嘛?”席簧苡恶声恶气的问。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可能这么倒楣?看啦!她花了一个下午设计出来的心⾎都毁了。
她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她气恼的嘟起嘴。
“我只是进来看你忙完了没,该下班了。”绍律齐耸了耸肩,优雅的跷著二郞腿。
“我知道了啦!”席簧苡不耐的应了声,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作品,如果要重做一定得趁现在才行,要是等到明天,她怕这会儿的灵感就没了…看来她得赶夜班了。
“知道还不走,难道要我等你吗?”
“你自己先回去啦!”她不耐的回应,对他的行止是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他是老板,见到一个如此有上进心又认真的员工,应该感动到痛哭流涕才对,怎么一直赶她回去?
“你晚上想加班?”绍律齐的眼里突地闪过一抹诡异。
席簧苡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吗?”他⼲嘛要用这么奇怪的眼光看她?
“那我就好心留下来陪你好了。”
如果说他是突然良心发现,她绝对不会相信。
席簧苡不安地呑咽口口⽔,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