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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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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匪?!”左霏霏掩住嘴叫道,但她的声音听来不像是慌,而是惊诧。

  是的,惊诧!

  有哪一群土匪会像眼前这些人?面⾊蜡⻩,⾝材瘦弱,明显是吃不的关系。虽然他们都手拿武器,但那些子、树枝比她的手耝不了多少。而且他们的脸上、眸子里都有着属于佃农的拙朴与善良。他们只是样子装得凶而已。

  “他们是佃农吧?”左霏霏蹭到风征诏⾝边,轻声问道。

  风征诏心里虽然也是这样想,但仍对左霏霏的直率而担忧。即使是纯朴的农家人,在饿极与困极的情况下,也会做出违背理智与心智的事。

  “我们是土匪,你、你、你们快把银两和食物拿出来!”为首的那个颤巍巍地开口,口齿不甚伶俐与凶恶,由此可见,他们大概也是迫于无奈才做这种事。

  “不给又怎样?要打吗?”左霏霏扬扬眉,挑衅道。虽然对他们有恻隐之心,但她痛恨被威胁,即使是他们也不行。

  风征诏几乎没被她气得吐⾎,就算她打架了得,但这里起码有二十几个人,她真以为自己有能力一个打十个吗?也不用用脑子!

  风征诏拉住想挽起袖子的左霏霏,将她扯到一角。“-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行不行?-是女孩子。”

  左霏霏瞠目。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极有可能被人抢劫,他还有心情跟她说教?

  “要教训我,等会儿再说!现在我们要先赶走他们,不然我的钱就不保了。”只要一想到她只不过才出城一天,就被人劫去买茶叶的钱,霜霜的脸会有多铁青,她的心里就发冷。

  “听我说,-先不要动,乖乖的。”风征诏严肃地说道。

  左霏霏心里虽有不満,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风征诏満意地微点个头,才转⾝面对那些人。

  “我想,大家都不是什么恶人,想必兄台要抢劫也只是迫不得已的事,我们也很想帮大家,但我们也不是什么富有人家,实在爱莫能助。我这里有几个钱,”他从怀中掏出一钱袋。“里面有五十两,兄台不嫌弃就先拿着,好吗?”

  “什么?你给他们钱?”左霏霏气得跳脚。“五十两耶,你疯了吗?有本事就打啊,打赢了你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左霏霏抡起拳头,对着那些⼲巴巴、黝黑的人,忿忿地挥着拳。

  那些人被这女子的气势吓得倒退一步。他们是隔山的一座村庄的农户,只是近年收成一直不好,生活困顿,才出来做抢钱的勾当。本质里他们还是老实的人,所以被左霏霏凶恶地一吓,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风征诏快要被这个没脑袋的小女人气疯了。“-以为打架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吗?”风征诏在她耳畔大吼,恨下得把她的脑子大力地摇晃,看能不能晃得聪明些。

  “至少不像你!”左霏霏也气不过。“你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吗?动不动就把钱给人家,哼!欺善怕恶,你是不是男人?”

  这是个牵涉到男人尊严荣誉的问题,风征诏真想与她争论。不过,幸好脑子里还有一丝残留的理智存在。现在他要解决的是面前的人,左霏霏的诽谤,他可以稍后再去纠正。

  因此风征诏只是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变脸般迅速地换了张讨好的笑脸,对着那些农户。

  “你们收下五十两,就算了,可以吗?”风征诏陪着笑。

  “不行!”大家似乎看出这个男的比较好商量,所以态度也乘机硬了起来。“快拿出所有钱与食物来,不然我们,我们--”

  “你们想怎样?要杀人吗?”左霏霏娇妍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红得恍如凤凰花般红,看得众人一愣一呆的。

  “我们真的会杀人!”其中一人讷讷地道,只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然而这话一出,他们似乎都因这句话而胆大了起来,很有豁出去的味道。

  “拿钱来!不然我们就杀人!”二十几个人一起叫喊起来,气势看起来也吓人的。

  左霏霏的心被他们突如而来的叫喊而紧缩一下,她有点彷徨地看着风征诏,轻声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现在才知道吗?”就说人在极端的时候,会做出各种极端的事。这些人饿怕了,要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人开个头,其它人就会呼应了,偏偏她就是想不通!

  “那现在怎么办?”左霏霏此时才发现,以她一人之力要应付那么多男人,真有些自不量力。

  风征诏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然后他俯在她耳畔轻轻地道:“待会儿-假装跟我一起到马车上拿钱,然后-就驾马车逃,能逃多远是多远。”

  “那么你呢?”为何整个逃走计画却没有他?

  “我--”他略略顿一下。“我会赶上来的,别担心。”

  “不行,要走一起走,大不了跟他们打,我不信我打不赢。”左霏霏最讲义气,就算是他,她也不会不理人,只顾自己。

  “-还说打!”风征诏没好气地道。“-先走,我会追上来的。”

  “可是--”左霏霏还想再说。

  “别可是了,”风征诏拖她上马车。“-到底想不想走?”他庒低声音,炯炯的眼眸紧紧锁住她。“-跟他们打,-能打得赢吗?这不是说着玩的,而且我也不可能让-受伤。”最后那句,他说得非常轻,但语气很重。

  左霏霏弄不清自己听了这句话后,心跳为何会漏跳一拍。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所以她把这怪异的心情迅速地-诸脑后。

  “虽然我讨厌你,不过出门在外嘛,大家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要我丢下你,我做不出来。”她也有自己的为难。

  风征诏被她得口气恶劣了起来。“我真的很讨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些-能不能用点脑筋啊?”

  “喂,你什么意思啊?”左霏霏的口气也不善了起来。她是好心才不要丢下他,看看他,什么嘛?好心没好报!“你别以为自己读过几年书,就把别人当成笨蛋了。”

  “那-说,-不是笨蛋是什么?”风征诏边拿食物,边没好气地道。

  “笨蛋会自己照顾自己吗?”她认为必须为自己的智力讨回公道。

  “-确定现在是讨论,-是不是笨蛋的时候吗?”风征诏斜睨她一眼。

  左霏霏银牙轻轻咬住红润的瓣,清眸与他相瞪视。“你为什么不与他们正面斗?虽然你是一介书生,但就这么平⽩地给他们钱,你觉得可以吗?你是男人啊!你这样不就等于是不战而败了吗?你真这么胆小怯弱?”她越说越悻幸然。她本以为风征诏虽是个讨厌的人,但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现在呢?他是狗熊都不如。

  风征诏的黑眸一暗,猛地往她扑过来,将她困死在自己的双臂中。

  左霏霏的心怦然跳动,错愕地看着风征诏的脸逐渐靠近,似乎想做些什么。但她的大脑已无法思考了。

  左霏霏顿觉呼昅急促、⾎脉奔流,好象风征诏将周围的空气都昅了去,让她无法呼昅般。

  风征诏最后停在离她的上方半寸,他们靠得这样近,她可以从他的瞳仁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的鼻子亦碰到她的鼻子,他呼出的气息吹拂到她脸上,混合着男人的強悍味道。他耝壮的双臂与健硕的膛不断传来暖暖的温度,都在在刺着她的神经。她觉得自己的气力顿失,不然她为什么不推开他?

  “你,你走开!”话一出口,左霏霏就吓了一跳。因为这么娇柔的声音,不似她该有的。

  “不走呢?”风征诏幽深的黑瞳沉沉地专注锁定她,不稍移半寸。

  “你让开啦!”左霏霏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少力,他都是稳稳妥妥地定在那儿,半分都没动。

  “-可以推开我,但我不会让开的。”风征诏微笑道。

  “你--不可以这样!”左霏霏惊着气说道。

  “我可以的,霏霏。”风征诏笑得别有深意。

  左霏霏惊恐地瞪着他。“你读过圣贤书,不可以做出登徒子的事。何况…”她強迫着糊掉的大脑发挥作用。“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

  “-知道了吗?”风征诏伸手轻抚她的粉颊,漆黑的眸子一片深沉、严肃。

  “-现在知道错了吗?”他蓦地退离开来,还给她一点空间。

  骤失的温暖与气息,让她虽然得以自由呼昅空气,却也无端地感到失落。

  她拨拨头发、拉拉⾐襟,期望藉此来淡化没了他气息包围的那小小的虚空感。

  “知道什么?错了什么?”她平静地讨教。

  “-连我都推不开,-凭什么能自信打得赢其它的人?”风征诏双手抱着,直的⾝子轻轻靠向后面。“就算-赢了,-能不受伤吗?”

  “就算我受伤,也比你给钱的強。”左霏霏仰仰头,说道。

  “如果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我是不会给钱的。”本来不想解释太多,但左霏霏不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不说清楚,她永远不会明⽩。“但现在还有-在,我便不可以让-有受伤的机会。而且-万一受了伤,怎么办呢?就算拿回了钱又如何?受了伤的地方还是得治好-是女孩子,-要弄得浑⾝是伤吗?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别人负责,-懂吗?”

  左霏霏默然无语。

  风征诏昅口气。“我不是胆小怕事,我只是不希望-有事而已。”

  左霏霏望着他,清湛的眸子有着困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他微微一顿“我答应了-⽗⺟要好好照顾。”

  “原来是这样。”左霏霏恍然地点头,继而说道:“好吧,就照你的去做吧!”好歹她现在是跟着他去杭州,她也不想给他带来⿇烦,何况他刚才说得这么有道理。

  风征诏深深地看她一眼。“那等会儿我把钱给他们的时候,-就立刻策马逃走,记住了。”说完,他径自跳下马车。

  左霏霏坐上驾驶座上,纤纤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只因为看见风征诏被那群人渐渐围了起来。

  “快出来吧!我们可以饶你一死。”为首的那个尝试以恶狠狠的声调恐吓,但听起来却非常沙哑,反而显得好笑。

  “要这些吗?”风征诏退开一步,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再离马车远一点,好让左霏霏逃开。

  众人果然再向前一步,并将风征诏密密地围了起来。

  左霏霏看着,突然发现,其实风征诏比自己所以为的更为勇敢。她刚才怎会以为他胆小呢?也许他不会打架,但现在他所做的,也得要有勇气啊!包何况他⾝陷险境的前提,还是为了不让她受伤。

  对他的讨厌似乎少了些,而好感自然地也就增加了。左霏霏的嘴角扬起笑;他也许并不是太差劲的人呢!

  就在风征诏打算用眼神提醒左霏霏立刻逃走时,一副稳而沉的声音乍然响起。“住手!”

  喝叱的声音回在这狭窄的空间內,大家都像被雷劈中一样瞬间全静下来,静得能听到外面风吹过的声音。

  而声音就响在左霏霏的左侧,她直觉地转过头去看,哇--

  黑,好黑!这是左霏霏的第一个感觉。

  要不是屋子里有火把,左霏霏想,她大概是看不到这个人的。就算看到,也只会当成魑魅魍魉。

  男子全⾝黝黑如墨,双眸非常锐利,但没有戾气:一⾝破烂的⾐服遮挡不住他偾起的肌⾁。如果风征诏给人的感觉是斯文,那么他就是绝对的強。

  “你们在⼲什么?”男子大喝着,如鹰的利眸狠狠地刮过那些与他同样⾐衫褴褛的人。

  面⾊蜡⻩的众人顿时全低下了头,一脸惭愧羞窘。

  “村长。”众人轻叫。

  左霏霏吃惊。“你是村长?”她脫口而出。也怪不得她这样,他这个村长太有⾁了吧?并非说他脑満肠肥,只是他的肌⾁结实、⾝体壮硕如牛。反观这些村民,有哪一个像他这么有“⾁”的?

  “对不起,”男子转过头对她时,却又是另一个样。不是说他有多和善,但至少有礼,声音也降低了许多。“他们饿坏了,所以才会如此,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也没钱啊!但我们都很辛勤劳动--”想发表⾼见的左霏霏被一只巨掌给灭了音。

  风征诏伸手捂住左霏霏的嘴,脸上笑意浓浓。“别这样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嘛。”

  “还不跟大爷和姑娘道歉?”村长大喝一声,直到众人齐声嚷了句“对不起”后,他才脸⾊稍霁。“我刚刚打了只老虎和山獾,大家都在我家呢!你们也回去吧!”

  “好耶,村长万岁!”村民一听,都⾼兴地大叫。他们已好久、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平时都只是靠树⽪、树填肚子而已。

  “慢着,以后抢东西这种事,别再做了,知道吗?”要做,也只可以他来做。这些人是成事不⾜、败事有余。

  “知道了。”村民对这位村长可是崇拜得不得了,他的话就是圣旨,没人会反对的。

  待他们都走了,村长又向他们行个礼。“刚才的事,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小意思,村长别客气。”风征诏也还个礼,笑道。

  “你真是他们的村长吗?”左霏霏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的。我不像?”村长上下瞧瞧自己,确定自己与往⽇同样-脏、同样褴褛。

  “不是说⾐服,”左霏霏努力地思索着用词,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是你的--感觉。嗯,是气势,对,是气势。你很強悍、很強势,你不是他们那种人的。”她歉然地笑笑。“总之我可以肯定,你有着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离那群村民是非常、非常遥远的。”

  村长过了半晌才说:“-很聪明。”

  “真的?”左霏霏的眸子灿亮、灿亮的,并对这个陌生男人绽开一朵⾜以把死人唤起的笑花。

  看她笑的!风征诏看得几乎把眼睛暴凸出来,她可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亏他刚才还想尽办法,并以⾝犯险来救她,哼!可恶、可恶!

  “是的。”村长点个头,向门口走去。“不打扰你们了,请便。”他没有忽略那个男子的眼光,凶得几乎想将他刺穿、吊起来⽇晒雨淋呢!

  “喔,再见。”左霏霏笑咪咪地送走村长,旋过⾝,但见风征诏一脸不慡地盘腿坐在地上,脸⾊暗暗晦晦的。

  “你怎么啦?”左霏霏好心地趋近,问道。

  “-刚才对那男人笑得好开心。”他的话有些酸。

  “当然。”左霏霏丝毫没察觉他的酸言酸语。“他夸我聪明呢!这就代表你刚才说我是笨蛋是错的,我能不开心吗?”

  风征诏在心底生闷气。“-笑得还像⽩痴呢!”他无声地动动嘴角。

  左霏霏没留意他,径自沉浸在自我陶醉里。蓦地,她想起什么,于是坐到风征诏面前看着他。

  “看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谢谢你。”左霏霏认真地说道,并附赠一朵灿烂的笑花。

  风征诏盯着她红粉绯绯的俏颜,酸意顿时全变成蜂藌,甜腻腻的,浑⾝神清气慡。

  “我也没做什么。”他说道,谦逊是读书人该做的事。

  “那也是。”左霏霏附和。

  风征诏险些摔倒。“什么?”她刚刚不是还在道谢吗?

  “幸好村长来了,不是吗?我一直觉得你那计画不大好。幸好村长来了,我们没⿇烦了,我也不用逃走了。你知道,已经这么晚了--”左霏霏惊见风征诏的脸⾊越来越铁青,她吃了一惊,赶紧问道:“你没事吧?你脸⾊好差呢!是被吓坏了吗?”

  风征诏被她气到无力。“我是男人又不是小娃,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吓到?”

  “我知道你很有勇气。”左霏霏当他是闹别扭的小孩子般,顺着他意安抚。

  风征诏快要呕死了。“-的口气像在指责我无聊。”哼,对他就这么差!

  “喂,你到底怎么啦?”左霏霏莫名其妙。“怎么一副想吃掉人的样子?”

  他只想吃掉她而已!

  “没事!”他有些闷地道,撇转过头去。

  左霏霏瞪着他,觉得自己很有生气的权利。但又不知为何地忍住了。

  破屋內静悄悄的,只有火堆啪燃烧的爆裂声。而流转在两人间的空气是窒闷的,左霏霏决定不再待下去。

  “我要去睡了。”左霏霏说道。

  “喔。”风征诏淡淡地应着。

  左霏霏睇着他。“要是村长,他才不会这样。”她嘟囔着。

  她的声音虽小,却被耳尖的风征诏听到了。“是吗?那-刚才应该跟着他走。”天哪!吃醋是男子汉的大忌,他怎么可以如此没风度?

  “你以为我不想吗?”左霏霏口气很冲地道,完全是脫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

  风征诏咬咬牙,忍住从胃处翻涌而上的酸涩。“那-为什么不走呢?”

  “因为、因为--”左霏霏努力想理由。“因为我要帮霜霜买西湖龙井啊!”

  风征诏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她有没有说谎般地锐利。

  就在左霏霏觉得自己会被他灼热的眼光烧穿一个窟窿时,风征诏开口了。“算了,-去睡吧!”

  他的口气像打发一只狗!

  左霏霏跳起来,怒目忿忿地燃烧着。“你那是什么表情?好象我在找碴、无理取闹似的。”

  “-现在不就是无理取闹了吗?”风征诏攒起浓眉。拜托,他本不想跟她吵!

  “是你自己发神经,突然冷冷淡淡的,我才好心关心你一下。”就说这世道做不得好人。

  “-忘了,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吗?”风征诏太习惯与她斗嘴了,有些话他本完全来不及细想,话就脫口而出了。

  左霏霏倒菗口气。“原来是这样。”她轻喃。本来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变好一点,毕竟今晚他是如此用心地想救她。可是这真的只是她自以为是而已!他们原来是怎样,就该是怎样,不会因今晚的事而有所改变的。

  “我懂了。”左霏霏点着头,严肃地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风征诏想挽回一些什么,毕竟他就是想趁这趟旅程,好好地改善一下他俩关系的。他刚才的话,口气是有点冲,但他也只是在吃村长的醋而已。虽然吃得没道没理,他也后悔了。而他绝不想过了今晚,他们的关系又得回到以前。

  “呃,我刚才、我刚才所说的,-当没听见好了。”书上怎么没教人道歉?他苦恼地思索着。

  “你说了,就是说了!”左霏霏一脸正经,全⾝绷得紧紧的。“怎能当没说?”

  “我只是一时口快,没心的。”风征诏急忙辩驳道。

  “正是口快,才能把你內心最想说的说出来。”左霏霏毫无表情地响应。

  说她不爱读书,说话应该没什么文理才对,偏偏她有时说的话却又该死的让人反驳不了。

  “那不是我內心想说的。”这是真话。

  左霏霏深深地看着他。“那你內心想说什么?”

  “想说--”喜-!

  但这能说吗?不!至少不是现在,他还没把握她的芳心悬在他⾝上。

  “想说,我们或者可以做朋友。”风征诏松口气,暗自⾼兴自己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当理由,又能暗示自己对她有心的理由。

  “可是你刚刚才说,我们的关系应该冷淡的。”左霏霏指出他前后的矛盾。

  风征诏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所以我才说,想要改变一下咱们的关系呀!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为什么你突然会这样想?”她狐疑地瞅着他。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想?”风征诏问道。

  “因为你从以前就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我不明⽩你怎么会突然又想跟我做朋友了。”怎么想,好象都有点奇怪。

  “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风征诏循循善。“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能还像以前那样不成呢?”

  “是吗?”左霏霏偏头,秀美的发丝搁到前,让她增添了一分女人味。

  “是。”风征诏将她的美丽小心地收蔵起来。“如何?愿意跟我做个朋友吗?”

  左霏霏认真地打量他,好象他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认识的人般,她看得非常仔细。然后她重重地点个头。“好吧!你刚刚也有救我,我这个人最讲义气的,为了报答你,你这位朋友,我就了。”

  风征诏忍不住纠正她的“江湖话”“我不是要-报答我,我是真心地希望跟-做朋友,不因其它的原因。”

  “有分别吗?”左霏霏茫然地问。

  “当然有。”风征诏努力想让她明⽩两者的分别。“朋友应该是真心的:而报答只是-出于一时道德仁义的驱使而已,并不是-真真切切地心甘情愿与我朋友。所以我希望-是真心想朋友,而不是因为报答。”

  左霏霏想了想。“我是真心的报答。”

  风征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又被她气得⾎直往上涌了。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不过,他至少跟她成为朋友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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