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今天大哥

　　“观察？”“是的！”说话的时候，小克里斯汀的右手托着个茶杯，茶杯里盛着是他最爱喝的玫瑰花茶。完成修行的他，并不像从前般老实地端着杯子正襟危坐和众人交流。

　　而是整个人虚浮地飘在离地约一尺高的空中，茶杯则在距他掌心三寸高的地方陀螺般旋转个不停。他没有马上回答兰丝的话，将杯子把玩了几秒，小克里斯汀朝我所在屋子瞄了一眼后，降下杯子握在手中。

　　然后才对兰丝道：“就像你一直冷眼看着这世界发生的一切一般，我也想做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我因为能力有限，所以静静地看！但你不同，克里斯汀大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啊！”啪的一声，杯子被小克里斯汀捏成了粉末，瓷片和茶水洒了一地，他把目光移向静默不语的罗莎和雪芝，扫了一眼，然后嘴边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竟引得偷看的我心底一寒。因为这个微笑的表情是那么熟悉，是…我想起来了。

　　当年我曾在被安卡古斯附体的初代沧海龙身上看过这样的表情。我正在惊疑间，小克里斯汀低起来：“清晨发芽，中午成长，傍晚开花，夜里结籽，黎明前枯萎…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轮回罢了…”撒了一地的瓷片和茶水。

　　突然受一股莫名力量的吸引，全部离地而起，飞回小克里斯汀手中，破碎的瓷片重新聚合成一只完好无损的杯子，所有的茶水也全部回归原位。

　　举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小克里斯汀转过头，脸上出现第四种表情：严肃。他一脸严肃，说话的语气却异常森：“大哥，下次你要是再在我脸上看到刚才那样的表情，请你立刻杀死我！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被小克里斯汀叫破了行藏，我只好站了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刚才那一瞬间小克里斯汀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望向我时，那冰冷的眼神送出刺骨的寒意，直透入我的灵魂的深处。我站了出来，拦在雪芝和小克里斯汀中间，我问道：“你在沉月峡都遇到了什么？你刚才的样子太像那家伙了！”

　　“不是我在沉月峡遇到了什么，而是…逆因果的奥秘，我领悟得太多了！”此时，小克里斯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先那副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圣人’模样，无喜无忧，无无求。

　　“以我的先祖的天赋，要领悟到完全境界，其实并不难！可是他只领悟到了八成后再也停滞不前，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哥？”“为什么？”“那是因为，逆因果的八成境界，是人和神的分界线！过了这条线，人类就不再是人类。而是神了！”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是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大哥，你知道，领悟了完全境界后，会有什么样的现象出现吗！”说着。

　　小克里斯汀将手中的杯子一楼一握，像捏面人般成一团，双掌分开时，一只巨大的蜻蜓由他的掌中飞起。“那就是创造生命！”蜻蜓扇着翅膀，翩翩飞起，升到我鼻尖位置的时候，身体啪的一声，猛地爆为无数碎片。

　　“如果我领悟了完全境界，它就是活的了！”小克里斯汀手一扬，一抓一握，蜻蜓的尸体碎片在他手上聚合，重新组合回成一只普通的茶杯。

　　“很有趣，是吗？”小克里斯汀的脸上，又出了先前那种令我害怕的诡笑。“领悟了完全境界的人，就不再是人，而是神了！

　　但是，对于这世上芸芸众生来说，拥有完全境界的神出现，意味着毁灭的开始…那是因为…”小克里斯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

　　而我警惕地蓄足力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我周围的其他人，缪斯、波尔多和乔西，也感觉到了小克里斯汀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屋子一片安静，只有小克里斯汀低沉的声音在回响。

　　“领悟了完全境界的人，会逐渐丧失所有的情感，这是领悟完全境界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因为可以看破一切，所以他们也无视一切！而且，从领悟完全境界的那一刻起，他们开始受到一种惑…”小克里斯汀把目光移向我身后的雪芝与罗莎，嘴边的那道诡笑变得越来越浓。

　　这时候，我已经不能再保持平常状态了，被得变身，同时全神贯注地将精神全集中在小克里斯汀身上，我感觉得出来，此刻的他，大有杀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思。兰丝问道：“什么惑？”

　　“毁灭与创造的惑！”小克里斯汀的右手握着茶杯，垂在间的左手却在这时开始发光，此时此刻，我已经不能不有所行动了。

　　“住手！”我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传送魔法，一下子将屋里所有的人传送到数十公里外。几乎就在我刚完成传送的瞬间，耀眼的光芒已笼罩了我周围所有的空间，这一招，是不落山上的人妖天使米伽勒最强绝招，九级的光系魔法，诸神的判罚！

　　全力将众人送走的我，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正面狠狠地挨了这一击，就在体被光和热化为灰烬的瞬间，我听到小克里斯汀在耳边唠叨道：“将旧的世界的一切统统毁灭。

　　然后在废墟上创造自己喜爱的新世界！如此般地反复循环，这就是完全境界的惑，无法抵抗的惑…”光，明亮的光，充生机的光！暗，无尽的暗，令人绝望的暗！

　　“小克里斯汀疯了！他以为他是神吗？居然要杀死所有的人，包括雪芝、罗莎她们来创造什么狗的新世界。”

　　又一次重复着由死到生的过程，比起从前渴望死亡的绝望，我从未像现在般渴望光，渴望生命，渴望自己快点‘活’过来。

　　“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我要活过来，快点活过来啊！”当我怀着强烈的求生望，挣破黑暗，回到光明的世界中时，发现身处的伯尔达市已经被完全毁灭，原先城市所在的地方，被一个直径达二十公里的巨坑完全取代。

　　“罗莎、雪芝…”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大惊失。以小克里斯汀的武功，他完全可以在我重生的这段时间里赶去杀死她们。

　　“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我暂时没有杀她们，但也差不多了！”小克里斯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用和安卡古斯一摸一样的表情，一摸一样地语气对我道：“大哥，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毁灭我，或者被我毁灭！”前一战时，我对小克里斯汀说过的话，如今被他原封不动地回赠给了我。

　　“臭小子，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获得新体的我开始变身，全力地提升着体内的龙魔之力，一倍极限，三倍极限，五倍极限，七倍极限…很幸运，我原本已经崩溃的力量，在面对恐怖的对手时，终于完全恢复到和如月决战时的巅峰状态。

　　“你要小心哦，大哥，现在的我，可比当年受先祖拟制的安卡古斯要强！”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在百步外的小克里斯汀。

　　突然瞬移到我面前，接着一记霸拳轰在我的面前，竟又是故技重施要和我比近身搏。面对着小克里斯汀这一拳，我不躲不闪不招架，仗着自己拥有完美体的不死身，以一拳换一拳的方式回赠给他。

　　知道小克里斯汀可以看透我的思想，于是招架的时候，我索不去想用什么招。在逆因果面前，任何妙的招式都是破绽百出，既然如此，那就将所有的花巧的拳脚招式全部抛弃，化为最简单、最直接的直线攻击。

　　这种战法，比的不是招式的妙，而是谁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更强。这种打法近乎无赖，却是对付逆因果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在力量相当的情况下，仗着逆因果的九成境界，小克里斯汀同样力量的一拳，可以将强大的攻击力集中在拇指的一点。

　　而我却只能勉强控制在拳头大的一块地方，威力完全不能比。我和小克里斯汀的拳头同时轰中对方的口，骨折之声传来，小克里斯汀的这一击，力量只有我的五成，却震得我左的肋骨全碎，而我两倍于他的力量轰在对手身上，小克里斯汀中拳的左背后猛地裂开，伤口处像鼓起无数的粉红的水泡。

　　然后这些水泡像被吹起的肥皂泡一般，有如子弹般离体飞而出，每一滴水泡都包含着我送入他体内的逆世之力。

　　仗着比我精确百倍的力量控制技巧，他几乎将我这一拳的力量化解得干干净净。我的这一拳，仅仅让小克里斯汀的嘴角边溢出一滴血而已。

　　“水的化身，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绝对防御！”说完这话，小克里斯汀的身体猛地膨起来，啪的一声，整个人竟化为无数的肥皂泡一般在我面前分解开来。小克里斯汀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过来。

　　“我要破解大哥这种‘直接’的战斗方式并不难！只是大哥你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完美体，用搏方式和你手没有意义！”小克里斯汀不见了。

　　他已和我身体所处的整个自然融为一体，这一回，他用上了沧海龙最强的绝招，天人合一。小克里斯汀不带人类感情的声音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中、心中…

　　“大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和当年碧姬阿姨一样的困境！所不同的是，今天的我，比当年的安卡古斯要强，而今天的大哥，却远不如当年的碧姬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