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迷茫
楼船般底的水手们,处理这样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得心应手。
只是现在的天气情况比较恶劣,鸡蛋般大小的冰雹如狂风骤雨般的正在可着劲的向着楼船的铁索连环砸下來,再加以乍起的狂风也变的更加猛烈,铁索连环是将所有的楼船的船身都锁在一起,在密集的冰雹之下,受力面更大,受到冰雹的的袭击也就显的尤为的强烈。
因而,整个铁索连环中的楼船,在冰雹狂风以及东海海面涌起的波涛之间,就显的如一片小小的树叶,上扬下抛,不断的随着涛上下起伏着。
被砸穿船底的那艘楼船,自也逃不过上扬下抛的境况,水手们得在船底齐深的水中,歪歪的都站立不稳。
高英杰手扶着木梯,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形定住,他的眼睛落在船底那个不断向上涌起的泉涌之上,泉涌起來的水柱并不如高英杰想像中一样的大,高英杰的目光动也不动的看着泉涌出來的水柱,他的脑里子在飞快的旋转着。
依着高英杰这么多年出海的经验判断,从水柱冲出水面的细以及高度,大致可以判断出那个他沒有见到的冰雹在船底造成的口大小,让高英杰感到不解的是,船底的这个口应该沒有多大,难道说冰雹在砸穿了三层贮藏室之后,真的就变小了。
这点很难说,楼船的甲板和船底是用铁树身上最好的部分做成的,能砸穿着楼船的甲板,并且连续砸穿了三层贮藏室,这上冰雹的密度相当可观,其坚韧,据高英杰的猜想,不可能会因为到了船底就会真的变小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这么坚韧的冰雹体积变小了呢。
这像是一个无解的答案,高英杰紧皱着眉头,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个冰雹忽然的砸下來,一点事先的征兆也沒有,别的冰雹只有鸡蛋般的大小,而这个冰雹却有几个人合抱的大小,更加诡异的是,这么大的冰雹,以高英杰当时专注于天空的注意力,是不可能注意不到有这么大的冰雹的。
这个冰雹是怎么逃过了他的眼睛,直落到铁索连环的楼船之上的呢。
很多的谜团在高英杰的脑子里盘旋不去,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丝的线索來解答这些令他感到困惑的问題,甚至到现在,他还沒有看到这个冰雹的原貌,而只能那些水手们的描述中,來猜测那个冰雹的大小和样子。
既然有第一个这样的冰雹,就一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冰雹,如果这场冰雹雨里的每一个冰雹都像这个诡异的冰雹,那么这就绝对是一场灾难了。
他自己个人的生死,倒无所谓,可是这铁索连环的楼船之上,可是有着格林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承平大帝在啊,承平大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高家这么多年來积累出來的英名和气节,都将要毁于一旦了。
高家与楼家一样,也是从格林大帝时期起,跟随着帝国一起成长起來的世家大族,这样的世家大族,在帝国的创立过程中,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因而对于格林帝国有着一份非常郁闷的依附之感,而这种感情并沒有随着时间的转而变谈,而是一代代传承了下來,变成了一个家族的一种最高信条。
就如楼家,虽然举族被屠,但是楼老爷子根本就沒有对帝国产生一丝的怨毒之情,也正是因为着这种有些迂腐的死忠,楼无心现在才能站到铁索连环的楼船之上,保护着承平大帝的安全。
可现在的问題是,高英杰很清晰的从泉涌出來的这道水柱之中,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迫感,泉涌出來的水柱子并沒有想像之中的壮大,但是却清晰的向高英杰传递着一个信息,高英杰是阻止不了这艘楼船的翻沉的。
这种感觉让高英杰的心头一沉。
他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他知道自己既然生出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不可能一点來由也沒有,冰雹的本身不会传递这样的信息,那么是谁要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他,这个信息里有沒有包含着其他的更多的信息呢。
高英杰手扶着船底往上的扶梯,一时陷入到沉思之中,甚至连楼船的摇晃不停都沒有能感觉到,而那些在楼船的船底努力想将那个被冰雹砸出來的口补上的,水手们的呼喝之声,在高英杰的耳中就变的更加的遥远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即将昏的人,在还保留着的意识的那一刻,身外的世界倒映到了他的意识里,全都带上了一层被弱化的效果:看不清人的脸,听不清人说的话,只知道某些事正在发生着,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高英杰的眼神里面出來某种谁也沒有见到过的迷茫,这种迷茫让高英杰抓着扶梯的扶手一动不动,直到从上面下來的水手们将高英杰从这迷茫中唤醒。
“我…我怎么了。”高英杰甩了甩头,看到了正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些水手们,在这些水手们的心中,高英杰可是他们心目中,无数次战胜过大海的人,高英杰身上所表现出來的坚毅,顽强以及那种到了最后也不会放弃的韧,无一不在强化着高英杰在水手们心目中的形象。
高英杰已经成了这此水手们心中的海之子,这个形象的确立,是高英杰通过无数次与大海的搏斗在水手们心中确立起來的,而这种形象的确立会是无比牢固的,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在水手们的心目中的大海之子,会出这么迷茫的神态來,这与平时的高英杰简直就是傍若两人。
无须水手们多做什么解释,高英杰已经从水手们的眼神里面读懂了自己刚才的表现有多么的糟糕,这对一只部队,甚至一个王国來说,杀伤力都是非常巨大的。
精神的力量可以催生出无限的战斗力,只要精神不死,**的消亡从來都不是最后的灭亡方式,但是高英杰今天的表现,让这些水手们升出了一种來自于心底深处的恐惧,精神的坍塌才是最致命的。
高英杰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來挽救了,他是这只出海舰队的核心,他这个核心只要有一丝的迷茫,这份迷茫就会扩大成整个队伍的一个巨大的漏,而这样的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可能导致的结果,是整个船队的灭亡。
“船副,立即叫人将贮藏室里的那些沒有被破坏的沙袋填土。”高英杰吼道。
“可是,船上…船上沒有土…”船副更加的惑了。
高英杰恨恨的一拍脑袋,他今天的表现太过于失常,还当现在是在岸上。
高英杰深深的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焦躁,再将这口气缓缓的吐了出來,仿佛心里面的那些焦躁都随着这口缓缓吐出來的浊气而消散了。
吐完浊气之后,高英杰的精神一振,他的眼神立即就变的坚定了起來,再一打量四周,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水手们都在吃惊的看着他,他们的眼神里面的那种迷茫之,就如同第一次出海的新水手们一样。
高英杰心里紧了一下,真的很玄,就差一点,这只他带领着战胜了无数恶劣天气的队伍,就垮掉了。
“全员,紧急鸣号,让能调出來的人都來这里。”高英杰的语气这次就的清晰宏亮,而且每个字听在水手们的耳中,都像一个铅球般的落地有声。
在高英杰身边的那位船副,立即也回过了神來,他立即纵身上跳,向着楼船的甲板奔去。
鸣号是这只队伍的一种特别的联系方式,不到情况危及的时刻是不会用这种方式的,通常的联系方式都是用旗语,现在这个时候用旗语明显传递的速度就有些慢了。
铁索连环的楼船之上,响起了凄厉而沉重的号角之声,这号声在东海海面的巨涛之声,以及冰雹砸到船上的声音中,依然显的苍劲有力,这号角的穿透力极强,声音漫过了铁索连环的楼船,一直传到了很远很远的正被下來的云层笼罩着的东海海面之上。
铁索连环的楼船之上,就见到不停的有水手,从各自的楼船上纵出來,向着出事的那条楼船奔去,这些水手们听声辨位的本事,一早就被训练出來了,特别是这种铁索连环出现危难,怎么判断是从哪艘楼船,一早就已经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训练了,并且在实战中得到了长足的应用。
因而,当号角之声响起來的时候,众水手立即就能于一片如世界末日的景象之中,判断出出事楼船的位置。
人员不断的向着这艘楼船奔來,而在船底的正在忙着补漏的水手们,也來了精神,只要高英杰不倒,他们都对这只队伍有着绝对的信心,这就是领袖的力量。
刚才的那短暂的迷茫,也让高英杰从另一个角度來看待楼船被砸的这件事情发生的本质,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诡异的冰雹砸到他的船上來,不可能是沒有來由的,用普通的方法,可能根本就不能将这艘船的船底口补上。
因为,高英杰感觉到,那个诡异的冰雹,还在船底的水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