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情，天公有意，岁岁东风岁岁花（一）

　　夏轻凰拖了颜快要回到茶楼，已见萧寻和小蟹等已经骑着马面行来，后面跟着她们留在茶楼的两匹座骑。

　　萧寻脸色很不好，看颜过来，却展颜笑道：“怎么哭得跟花猫似的？你姐姐欺负你，不给你买果子吃？”懒

　　颜垂着眼睫不说话。

　　萧寻俯身，捉了她轻轻一提，已把她揽到怀中，扶在马鞍坐稳，柔声道：“咱们回去了！”

　　夏轻凰忙骑了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拨转马头，迅捷驰向城外。

　　细雨点点，打在干涩的脸上，凉得颜打了个哆嗦。

　　她又想起当年离别时，许知言最后向她说的一句话。

　　“记得带件蓑衣，学着避避风雨。”

　　他其实也在担忧她，担忧她没有他时，学不会照顾自己，躲不开风刀雨箭。

　　可真当风雨袭来时，她想避就避得了吗？

　　颜低头去眼睛时，眼前忽然一暗，却是一件宽大的蓑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向拥住自己的萧寻。

　　萧寻微笑道：“看什么？下雨了，自然得披上蓑衣。”

　　他笑意璀璨，眉目温柔，衣衫飘在细雨间，已有微微的，却恍如未觉。

　　许久，颜轻声道：“你也披件蓑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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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船后，萧寻令人打水来给颜洗了脸，换了衣裳，再也没提过此事，好像根本不知道她曾悄悄去看过许知言一样。

　　许知言出现得突然，但在沧城引起的轰动却是必然的。

　　萧寻等既去打探消息，不会没听说。

　　他当时往那个方向去，分明是料着了她们的去向。

　　或许，他早从夏轻凰那里把她当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可他终究一个字都没和颜提过，照旧每天喝茶、吹笛、聊天、赏风景。

　　倒是颜自己心虚，隔了两三，便忍不住道：“那我见到了锦王。”

　　萧寻正擦着他的浮馨玉笛，闻言不过“噢”了一声。

　　颜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眼睛，看看小世子。”

　　萧寻笑了笑“听说都好的？”

　　“嗯，好的。”

　　“那就行。”

　　“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

　　萧寻丢开玉笛，将她揽在怀中，轻笑道：“你自己也说过，让我给你一点时间断去念想。”

　　“是…是啊，我只是…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颜这样答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念，或者想，真的能完全断得了吗？

　　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一样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每每在她一闪神间便浮在脑海里…

　　“还在想什么呢？”

　　萧寻看她又是神思恍惚，笑着上前抱住。

　　颜喃喃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空。”

　　空得也说不上是疼，还是慌。

　　萧寻笑道：“没事，很快便不空了！”

　　他将颜只轻轻一推，便已推倒在榻上。

　　颜挣扎，叫道：“喂，喂，这是白天…”

　　萧寻早已将她紧紧于身下，吃吃笑道：“白天不是更好？本就嫌船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何况你不是嫌空么…”

　　“不…不是这个空…”

　　哪里空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刻身体里已得的。

　　“阿寻…”

　　颜低低地呜咽，却又有种认命般的无奈。

　　她是萧寻有点呆有点木的子，萧寻却是她最善解人意的夫婿；而许知言也有了他的慕容雪，她的孩子喊着慕容雪叫母亲，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从此跟她毫无关联…

　　便是想，也无从想起。

　　虽然萧寻情很好，没事时由着她欺负，不还口不还手还会陪笑脸，可在某些方面，她无论是经验和体力，根本无法和萧寻相提并论。

　　比如，此刻…

　　一波接着一波的强烈快意，惊涛骇般阵阵袭卷。

　　脑中本来凌乱的思绪顿时酥麻散落，身体宛若被他送上了云端。

　　她忍不住在失重的晕眩里颤声呻。。

　　萧寻听得她把持不住，托紧她细细的肢，越发地横冲直撞，肆意妄为，看她忍耐不住地失声惊呼，嘴角笑意越发促狭。

　　颜大窘，用力去捏他的臂膀，着气低声道：“阿…阿寻，别这样，外面有人呢，听着…成什么样子？”

　　萧寻闻言，懒懒地笑了笑，略停了动作，向外扬声说道：“外面的人都走远一点，我的太子妃害羞，不想让你们听到…”

　　外面果然传来蹑着手脚走开的声音。

　　“…”颜吐血，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混帐男人。

　　更混帐的是，他的手段越发地刁钻古怪，让她想骂也骂不出，想打更是无力，只是随着他的节奏浮浮沉沉，几度给他到失控地叫出声来…

　　萧寻越发得意，眼看她已筋疲力竭，犹自没有罢手的意思。

　　最后，颜忍不住哭叫道：“萧寻，久战不是一种病，要治！”

　　萧寻愕然，小腹蓦地收紧，用力地送到她的身体最深处，才颤动着慢慢伏在她身上。

　　他亲着颜汗的额，哭笑不得地唤道：“小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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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蒙蒙亮便弃舟登岸，早有车马预备好。

　　萧寻再不去骑马了，只在车中和颜厮说笑。颜都没来得及留意当年自己是从何处进的山，何处出的山，便连栖云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因路上行得快，居然赶在关城门前被礼部官员接进入城，依然住回当年的萧府。

　　这些年一直留有下人打扫，虽不如四年多年鲜明华美，倒也还整洁清。

　　船上局促，到底诸事不便，好容易住下来，立时有人预备下大桶热水，颜车马劳顿了一整，忙痛痛快快洗浴一回，待被侍女领至卧房，早双眼离，蜷在萧寻怀里沉沉睡去。

　　卧房虽陌生，但触鼻依然是萧寻熟悉的气息，和蜀都并无二致，这晚居然睡得很是踏实。

　　因景和帝生病，萧寻第二将国书礼部官员代呈，等候皇帝召见，然后便去拜访往日在朝中的一些故好友。

　　他怕颜在府内无聊，早已备下不少诗书佛经供她阅读，又把预先令人寻出的好些珍奇药材送过去让她研究，办完事回府也早，颜每便也不寂寞。

　　偶尔走到当年喝过酒的那个湖边小亭时，却还是止不住地怅惘。

　　那年的春天，她离开了。

　　四年后的秋天，她回来了。

　　与秋之间，多少的感情被岁月风干，被时光辗磨，慢慢散作了齑粉，无声无息自指间滑落。

　　一切，于她都已算是过去了吧？

　　当听说萧寻要来吴都，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要跟他前来；但真的来了，却又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想看一眼有着明亮眼睛的许知言，看一眼已经会说会走会叫父王母妃的小世子；可沧城远远看那么一眼，又觉不如不见的好。

　　小世子是她的亲生骨，可今生都不太可能会叫她一声娘亲；他曾是她最亲密的人，甚至…现在依然不动声地埋藏于心窝间最柔软的角落，可她于他到底已是外人。

　　她会不知不觉间看向锦王府的方向，甚至敢确保自己再不会错它所座落的方向，但她会很快转过头去，不想，不问，不看。

　　然后回卧室读一会儿佛经，研究一会儿药材，只等萧寻回来，便安然地依到他的身畔，为他泡一壶茶，听他讲些朝中或坊间的趣事。

　　吴国朝内朝外的大事瞒不过千里之外的萧寻，同样，蜀国发生的大事也瞒不过千里之外的诸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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