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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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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十点过后是电话拜访的最佳时机--太早,对方有可能在开会;太晚,届临吃中饭的时间太近,容易招人嫌。

  方菲做好心理准备,喝口茶润润喉,再拿起手机,按下唐风集团总部的电话。

  “唐风集团,您好,要查询银行最新活动请按三八、查询信用卡相关事宜请按四九…”长长的电脑语音立刻传出。

  方菲耐心听完,再按下人工总机的设定号码。

  不一会儿,清有礼的声音传出。“唐风集团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好,我是HeadHunter公司专门负责SelectionFirm,请-帮我转法务资讯处的宋知然先生,谢谢。”方菲毫不考虑,先压制人再说。

  总机顿了顿,听见一串官腔式的语调,尤其夹杂着英文,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把电话转走。“请稍等。”

  方菲窃笑,这一招始终很管用。

  “您好,这里是法务资讯处,我是宋先生的秘书。”电话下一个转接到秘书分机。

  “-好,我是HeadHumer负责SelctionFirm的代表方菲,请-帮我转宋知然先生,谢谢。”方菲再一次表演说话不打结的本领。

  Head什么?秘书只大约听到对方姓方。“一位方小姐找你。”瞧见宋知然正好推门而入,她急着把电话丢进宋知然的手中。

  “-好,我是宋知然。”

  终于听见本人的声音,尤其是和悦的口吻,方菲大乐,一大笔佣金入袋的声音也同步响起。

  “宋先生,您好。我是HeadHunter负责SelectionFirm,我叫方菲,方是方方正正的方,菲是非常的非再加上草字头,我想带给您一则开心的讯息。”

  宋知然仔细聆听电话彼端人的嗓音,当然,方菲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倾吐,和刚才完全不同,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HeadHunter是俗称的猎人头公司,-专门网罗高阶层的经营管理人才,我说的对吗?”

  呵呵,算他不笨,能被邹开文公司挑中的人自然有两把刷子。

  “是的,宋先生,我正想告诉您,您丰富优秀的才学已经吸引了另一个集团的注意,他们想问您有没有兴趣重做新的人生规画?”

  这女人问话的方式倒有技巧的,没有一开口就说要不要跳槽,但他仍礼貌婉拒。“恐怕是没有,方小姐。”

  “呵呵,宋先生,也许您不介意我们见面再详谈,即使是聊聊天也好,或许我们能换一点心得。”

  “我想是没有必要,我在唐风集团做得很顺手,至于聊天…方小姐,和我聊天-会觉得很无趣,因为我是一个木讷的人,谢谢-,再见。”

  毫不留情地挂上电话,宋知然再抬起笑脸转向秘书。“以后这位方菲小姐打来的电话,-直接处理掉。”

  “是。”秘书回答得心虚。猎人头公司?她刚才听见他说的时候,差点没吓昏过去。

  另一端--

  “挂我电话?”方菲怔愣。

  算他有种。

  “呵!”她不是打不死的蟑螂,她是国父孙中山的仰慕者。“我方菲不赚到你这笔佣金绝不罢休!”

  第二次出击,方菲选在快下班时,因为要下班了,多数人的心情都很,警戒心也会松懈。

  “-好,能帮我接宋知然吗?”这回,她不再一板一眼,声音也特别的嗲,像和他关系匪浅。

  “-、-是…”没听出这就是已被列入黑名单--方菲的声音,秘书一时踌躇。

  “我是他的女朋友,嘘!-不要太兴奋哦,我们交往其实也还不久,现在还在保密的阶段中,因为,他说要等我们感情成一点再公开。”

  方菲语气羞答答的,让秘书完全陷入她编构的剧情中。

  “真的吗?”这真是太神奇了!没听过宋先生有女朋友,而这一直是大家引颈期盼的事。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故意不打他手机,让-转接进去,他一定很惊讶。”厚厚,他最好是惊讶,而不是抓狂。

  “好,好,-等等,我现在就替-转给他。”秘书乐得以为自己正在扮演红娘的角色。

  “-先别透是我喔!”方菲赶紧再提醒她,免得功亏一篑。

  “-放心,我没那么白。”

  呵,-就是这么白--白痴。

  不敢大笑,方菲抿紧嫣亮的红,一颗心怀着莫大的兴奋。

  “你好,我是宋知然。”

  温文尔雅的声音才自彼端响起,她立刻爆出一串话。“宋先生您好,我是方菲,很抱歉又打扰您,请您听我说两句话,并且千万不要责备您的秘书,是我小小使计才让她转接这通电话。”

  没有打结、没咬到舌,而且字字珠圆,语中的热切和歉意又表达得恰到好处,让宋知然打从心里佩服。

  “刚才那一长串勉强算上一句,-可以说第二句了。”他忍不住语带戏谑。

  “嗄?”她怔住。

  他没发火?他语气带着笑意?还是她耳朵出了毛病?

  “-不是要我听-说两句话吗?那-可要谨慎,别糟蹋了这最后的机会。”他心情愉悦。她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啊!

  好坏喔!方菲暗地骂他,同时心跳“凸槌”了下。他有这么灵光?他照片上看起来有点蠢。

  不过,邹开文的老板总不可能叫一个笨蛋去主持那么庞大的法律阵容吧!这么一想后,她总算能释怀些。

  “我要和你面对面地聊一聊。”她一时序,任由高昂的情绪凌驾在专业之上,语气激动。

  她要见他?

  宋知然按捺住突如其来的笑意。“谢谢-,我还是那句老话,不用了,再见。”

  “喂喂喂!”方菲直觉他又要挂上电话,急得哇哇大喊。

  “还有什么事吗?”他难得的打破自己原则,手缩了回来。

  “你为什么拒绝?”

  她现在听起来更不专业,有点凶巴巴,像质问他为何不爱她,而那…竟没有让他不悦。“我说-还剩下一句话,没说我一定得答应。”

  “你、你嘴巴很坏。”方菲记不起来有谁让她这么生气过。

  “方小姐,-忘了我是学法律的。”宋知然轻笑,电话挂了回去。

  “宋--”没有下文,对方都挂了电话,她跟谁理论去。

  “宋知然,你给我记住,我方菲没猎到你誓不为人!”她火大了,没半点女人味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在这家乐声低回、气氛雅致的咖啡厅,她手指向天,怒不可遏地发誓。

  “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才刚挂上电话,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嗓音,宋知然抬头,发现来人不知何时倚在门板上。

  梁若晨刚敲过门,径自而入,瞥见好友来不及收回眼瞳的亮光,不惊讶。

  “我看起来心情很好吗?”宋知然不解,和一个女猎人谈话,他心情能有多好。

  “是,我很久没见你这么笑了。”

  “是吗?”他反地皱起眉。还好吧!角度还是一样,不多不减。

  “你的眼睛,它在笑。”

  “有吗?”别人听起来摸不着边的玄语,宋知然却立刻领会。

  似乎什么都逃不过她那双慧眼。

  “唉!”他叹息,两人默契这么好,为何偏不是一对恋人?“我被猎人盯上了。”

  “猎人?”

  “猎人?!”随着梁若晨的轻问,一句更大的质疑于她身后响起。

  “未未。”

  “你什么时候跑去打猎啦,我怎么都不知道?”唐未未在门外听见这个新鲜的话题,立刻跳了进来。

  “什么打猎,是猎人头公司,有人看上-的员工了。”戴仲禹随后跟入,顺便点她。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挖角挖到我唐风集团!”唐未未两手-,一脸愤慨。

  “-放心,我对唐风是誓死效忠,绝不会变节。”宋知然安抚她,同时也向她保证。

  “哈,”她大笑。“我才不担心你呢!我担心的是那个家伙,相中你算他倒楣,你那张笑脸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

  她语气狂妄,忘了自己也是接二连三地被他唬了去。

  “什么公司相中你?”梁若晨想的是另外一点。

  “不知道,我没让她更进一步说明,三两下就挂了她的电话。”宋知然轻描淡写的回答,大有这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的意思。

  “他?是男是女?”梁若晨可没看错他适才眼底的眸光,那像极光一样罕见。

  “女的。”宋知然耸肩,完全没当一回事。

  “女的?”所以他才没兴趣吗?

  “未未。”戴仲禹以眼神警告唐未未,别再说些骇人听闻的话了。

  “嘿嘿。”全世界就数戴仲禹最懂她,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前的肋骨。

  “别管那个女猎人了,待会要不要去老Jack那里喝一杯?”想来那个方菲小姐应该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宋知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好!”唐未未喊得最起劲。

  “-唷。”戴仲禹宠爱地她的发。这一次,他不想扫大家的兴。“走吧!”

  熄了灯,四个人方向一致。

  “咦,黎一飞那家伙呢?”有人想到的问。

  “谁晓得,八成去约会了吧!”

  足声和人声消失于电梯内,整栋楼层变得安安静静…

  方菲发完豪语,抓起手机,按下一组熟悉的号码--

  “哈-,我是正义小先锋,有问题需要我为您服务吗?”手机传来活泼轻巧的声音,但由于音量低,让人听起来理不直、气不壮。

  方菲每回听见妹妹的招呼语总忍不住啐她一句,“什么正义小先锋,明明是只爱扒粪的『狗』,还说得这么好听。”

  “厚,姊,我在跟监,-打电话来闹场的吗?”原来是老姊,方甜美嗓音立刻一转,但碍于此时行踪鬼祟,不宜太过火。

  “少-唆,有件事要-去办。”方菲娇斥。

  “什么事,我可以拒绝吗?”方凉凉地问。老姊打来准没好事。

  “当然不行。”废话!“我要-帮我查一个人。”

  “厚,姊,-又要我做违法的事。”方轻呼,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惧。

  “-不是常在违法?”想演戏找别人去,她又不是陌生人,是她的姊姊。

  “讲这样,人家是职业上的需要,而且只是调阅一下资料,又不是拿去做坏事。”方差点又失控了。

  “是,所以-老姊也只是请-『调阅一下资料』,而且我比-好,我做的是帮助别人的『善事』。”方菲比妹妹脸皮更厚上十。

  没错嘛!因为她,各大企业找到需要的人才;也因为她,那些专业人士能得到更好的发挥空间,她不是“行善”是什么?

  而她之所以能够比别的猎人猎出更好的成绩,就是因为她有一顷秘密武器--方

  藉由妹妹的特殊管道,她能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

  “好啦,我知道接下来-准要威胁兼利,不计任何代价也要达成目的,对吧!”凭她还不了解老姊的脾气吗?

  “呵呵,-知道就好。”算她识相。

  “给我名字。”方直问,眼睛仍不忘死盯着她的跟踪目标。

  “宋知然,宋朝的宋、知道的知,然后的然,年约三十,任职于金融界响叮当的唐风集团。”咀嚼着有限的资料,方菲脑海浮现那张无害的笑脸,再配上他过于算的口吻,感觉无法连贯起来。

  “明天给-消息。”方打断她的思绪。

  “明天?”太迟了吧!她原定今天就搞定他。

  “拜托,老姊,现在几点钟了,人家都已经下班了。”能查到个人资料的管道,均属朝九晚五--这可是商业机密。

  “是厚。”她忘了自己是头家,也成了不打烊的7-ELEVEN,但别人可不像她。“好吧,那就拜托-喽!”

  方菲切断通讯,脑子却在想,这段期间她还是得做些什么。

  夜幕低垂,整个城市换上另一种风情,霓虹灯闪烁着耀眼光芒,似在向人招手眨眼。

  大街上,一间间简约明亮或装潢前卫的餐厅,而再往更深的巷里钻,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家居酒屋就距离唐风集团总部不远处,价格平实、食物美味,附近的OL下班后懒得跑更远,便会相约于此。

  走进去才知高朋座,室的笑语人声…这当中有名外型抢眼的女子独坐于吧台末端,紧盯着其中一桌穿有唐风制服的女行员。

  “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到现在我结算都还战战兢兢,生怕金额会对不起来。”其中一名女行员啜完清酒后高声抱怨。

  “那是-不长进,-坐柜台也快一年了吧?”

  “是啊!不过那种压力一直都在,我还曾经在半夜吓醒呢!”想起那些恶梦,女行员仍心有余悸抚着口。

  呵呵,好在她不是学那一行!方菲听着同时心想,再顺手夹块鲜的生鱼片放进嘴里--

  啊,活着真好,可以享受这种人间美味!

  “所以,-想想看,我们的压力都这么大了,更何况顶楼那些人。”其中一名女行员不甘寂寞地嘴。

  “对啊!我刚要来之前到地下室,发现『四剑客』今天特别早走。”

  “是吗?”对于苦闷的OL来说,聊聊是非、八卦是她们最佳的娱乐消遣。

  方菲听到重点,耳朵不由竖得更尖。

  “喂,-知道他们通常都去哪里?”好想再目睹他们的风采!对于这些底下的人来说,顶楼那几位无疑是高不可攀的星辰。

  “听说他们最常出没的地点是天母老Jack酒吧,我在那里见过他们喔!”一名女行员得意地说。

  “哎,不早讲,早知道我们就约在那里。”

  嘿嘿!方菲心里窃笑,她要的重要资讯已经得手啦!

  答答答答--

  此时,从她皮包传出一串号角式的进行曲,声音响亮引来旁人侧目。

  “抱歉。”她尴尬一笑,连忙翻出手机:“哈。”掩着嘴,语气轻柔却充活力。

  “方菲,-在哪里?我是王钰淳啦,上回说好领薪水要请-吃饭,-今晚有空吗?”

  呵呵,现成一枚烟幕弹送上门来,真是老天助她。

  “当然有空,半个小时后你在衣蝶百货门前等我好吗?”瞥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扮,方菲蹙眉。

  “好。”闻言,王钰淳乐不可支。

  “就这么约定喽,掰。”方菲收了手机,付完帐,立刻展开行动。

  不到三十分钟,方菲已换上一身崭新行头--一件镶着亮片的雪纺纱上衣,搭件紧身,足下再踩三-半的细跟凉鞋,一副标准上夜店的装扮。

  走出百货公司,发现王钰淳已经到了。

  “你真准时。”她出娇媚的笑。

  “听到-答应赴约,我挂完电话就来了。”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惊。“方菲,-好漂亮!”

  “呵呵。”这种赞美词再听上千百遍也不嫌腻耳。“我想去一个地方。”

  “别说一个地方,现在就是要我陪-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去!”美女在前,王钰淳一反平耿直,说起话来天花坠。

  “没那么夸张啦,人家只是要去天母而已。”上刀山下油锅?你去就好,我可不想奉陪。

  方菲心里吐舌,际却出一抹死人的笑容,让王钰淳俯首称臣,开起车来特别勇猛。

  享受那股女的骄傲,她掩不住内心的兴奋。

  就快见到他了,他乍见她时,会和王钰淳一样有惊的感觉吗?

  呵呵,那是一定的喽!很少有男人不臣服在她的娇颜之下。

  推开老Jack的大门,一阵轻松悦耳的乡村乐面扑来,几名男女分置于不同处,方菲一眼就相准他。

  奇怪,这么多俊男中,宋知然不见得特别出众;尤其他不远处就有个严俊伟岸的男子,令他相形之下更是失

  可他偏偏吸引住她的视线,叫她一眼便无法拔除。

  随着王钰淳坐落于角落的位子,更适合观察,方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王钰淳,所有注意力却集中在吧台。

  她凭着印象,认出了戴仲禹和梁若晨,那么,另一名坐在他身边、极亲密凑近他的女孩是谁?

  “你真的只喜欢男人?那像我这种娇俏又可爱的小女人,你爱不爱呀?”玩笑愈开愈大,正因为他一年到头都摆出好好先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看他抓狂的样子。

  戴仲禹无奈地盯着唐未未,还好她逗的是他的最佳伙伴,要换做别的男人,他早扛她走人。

  方菲应该看见那张俊颜所出宠溺的深情,可她偏偏凝注着宋知然。

  “我当然爱-,而如果现在-甩了老人,我会更爱。”宋知然微笑,说到最后一句时,还配合上痴的神情。

  哎呀呀,这让方菲看得一清二楚,原来他喜欢幼齿的,那她待会语态可得更娇柔。

  “是吗?”唐未未回头觑了她的男人一眼。听见没?有人在怂恿她移情别恋。

  戴仲禹放下酒杯,将她甜香的娇躯搂进怀中。“不准。”他沉缓霸气地道。

  “嘻嘻,听见没?我的男人在宣示他的所有权。”即使是配合玩笑,唐未未仍然得意足。

  “唉,就知道-在耍我。”被拒绝的宋知然还是一脸温和,但装出有点受伤的模样。

  哇,吃瘪了!

  不远处的方菲,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此时,瞧见她的目标物站了起来,往酒吧后方走去,她也连忙起身。“我去一下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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