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灵化羽(完)

　　“那天晚上，潜伏在暗处的也不知有哪些怪物，如今凝魂石放在我这里总觉得不太妥当。”小曲说道“飞儿用她的鲜血解放了凝魂石上的封印，并召来地狱冥火，已经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幸好人类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大火。”

　　想到第二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小曲不由地苦笑，真不知该怎么说好，大概是人类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有的说是因为飞儿的疯狂爱慕者得不到她的青睐，于是纵火烧死他们，有人还站出来大喊这事是他干的，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鞋；也有的说是嫉妒JACK才华的音乐人所犯下的罪过，更有甚者是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娱乐圈的黑幕。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件事是飞儿做的，只是为了一个背叛她抛弃她的男人，多么可怕的执着呀，竟让她毁灭了自己，也不放过她所爱的男人，这样的话，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面对如此沉默而忧伤的小曲，阿菜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小曲原本也非话多之人，不像玲珑那家伙般，话多爱热闹，没一时能闲得下来，小曲一向都是那懒洋洋、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每当她来了兴致的时候，想做什么没人能够阻止得了，可这忧伤的一面，却是阿菜从未见过的，她看着小曲那双带着淡淡的愁思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菜，人类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小曲并没有留意到阿菜此时凝望着她的眼神，皱着眉头一脸迷茫的问着。

　　“爱情？”阿菜右手托着腮，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说道：“爱情应该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吧？”

　　啊？这是什么意思，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阿菜这个问题，小曲觉得最近好象变笨了，明知道这家伙只懂得做实验而已，叹…

　　“不对吗？”阿菜见小曲一副不太赞同的表情，冲着她一笑“难道你不认为人与人的感情那么微妙，就跟实验过程一样吗？我记得有句话是这样的，爱情的化学反应可以分为几种：化合反应就表示两人凑成双、好上了，分解反应则表示两人分道扬镳、一拍两散了，置换反应就是指第三者足、复分解反应就是互相换恋人。嘿嘿，是不是很生动很形象？”

　　“嗯…好象有点道理。”小曲想了一会，原来还可以这样来理解，虽然感觉不怎么深刻，可倒是确切的。于是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呵呵，很可惜我是个理科盲。”

　　小曲回想起那天，她与云回到酒吧里，玲珑与游儿那焦急又关切的眼神，她们之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简单地互相点了点头，扬起嘴角笑了笑，玲珑与游儿已然了解放下心来。随后，云将凝魂石与那羽交给她，言又止，小曲回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云放心地笑了。

　　那洁白的羽是飞儿留给小曲的，羽上被飞儿施了法术，小曲弯着食指在羽上点了点，羽发出淡淡的白光，带来的是飞儿生前想告诉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话。包括飞儿与JACK之间的纠、飞儿对小曲的歉意，最后的，便是小曲以往时刻听到、难以忘怀的的曲子。

　　在飞儿与小曲还没有接触人类，在她们还是两只无忧无虑的妖时，猫在化羽中起舞、百灵鸟在旁边唱歌时，那首无比温馨无比怀念的曲子，小曲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歌谣比它更动听了…

　　飞儿的歌声弥漫在整个房间中，就连在房间外的三只妖也为这人间无法存在的声音与曲调所动容。轻轻放在小曲手中的羽，随着那歌声渐渐地化成晶莹剔透的碎片，升到空中…

　　此后，小曲对三只妖问起关于爱情这个话题的时候，云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玲珑则喋喋不休、发表言论。

　　“没听过有一首叫什么《死了都要爱》的歌吗？那歌里唱的好，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够表白…穷途末路都要爱…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说着说着，玲珑竟然唱了起来。众妖无语。

　　游儿依然是那么柔和地，却说出了那么一番话，让小曲很是惊讶。

　　“爱情吗，我想以前我曾经知道过，但是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得足以让我遗忘了。”游儿的眼睛里有种读不懂的东西，却让小曲觉得很是揪心，游儿接着笑道，原本如月华般的笑容染上几许哀伤“也许，爱情只是给自己一个疯狂的理由，让一切的沉沦与堕落都变得冠冕堂皇吧。”

　　当时，云望向游儿的眼神，与小曲一样有点诧异，似是赞同，又似是怜惜。游儿温柔的朝云微笑着，传递过一个放心的眼神，云这才收回了目光。

　　听过玲珑和游儿的意见，小曲想要了解的更多，于是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云，云告诉自己些什么。

　　云垂下眼帘，轻轻的清了下嗓子，神情有些落寞，她说：

　　“游儿的话让我莫名其妙的想起《神雕侠侣》中，李莫愁站在情花丛中疯狂的大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爱的如此刻骨铭心，如此惨烈，即使恨的咬牙切齿，也终究是爱的。想到杨过在痴痴等了十六年后，依然奋不顾身跌下断肠涯。还有《神话》里等候蒙毅千年的郦妃，等不到她爱的那个人便不肯离开。最能证明爱情的，是时间。”

　　一番言论让众妖目瞪口呆，不明白云怎么会突然说起人类拍的那些电视剧。

　　看着众妖的反应，云笑的越发萧索和落寞，她顿了顿，认真的说道：

　　“就因为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才能把爱情演绎的如此美仑美奂，而我们妖，因为生命太漫长了，又要为生存无休止的修炼，如果相信爱情，只会对自己造成折磨，或许还会演变成一种灾难。”

　　云说完，没有看众妖一眼，留下听的云里雾里的小曲等人就起身上楼去了。游儿的眼神有些蒙胧，一看就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而玲珑的眼里却全是茫然还有一点点复杂的思绪，也许想起了她那个救命恩人。

　　灾难？就如飞儿爱上了JACK吗？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小曲习惯性地做着抚摸戒指的动作，却只摸到自己手指的肌肤，这才醒悟，凝魂石已经不再属于她了，以后她也该改改这不自觉的小动作了。

　　如今，不知道被锢在指环中的飞儿他们现在又是什么情形，这样的飞儿真的幸福吗？小曲悠然的站起身来，微笑地告别了阿菜。

　　回到地下实验室的阿菜发出一阵惨烈的吼叫“天啊！我的水晶器皿，我的实验…全毁啦！”

　　原来小曲到来时，阿菜正在做一项实验，本来以为小曲只是坐一下就走的，哪知道听完飞儿的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了，而她也完全忘记了实验这一回事，阿菜痛心疾首，错过时机导致实验体倒，这一个月来的心血呀…

　　归途中。

　　毫不知晓阿菜痛楚的小曲停下了脚步，她看向夜空，天上一颗流星灿烂的划过天际，正如逝去的生命一样，飞儿选择了如此惨烈的结局。值得吗？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永恒的生命，也许，当她自己认为值得，那么为之付出的代价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原以为一切都会随着飞儿的逝去，烟消云散的。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麻烦的开端罢了。“七嘴八舌”里的四只妖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那天开始，酒吧里的客人中妖的数目显然地增多了。他们一部分是为了打听宝物，而另一部分却是向她们求助而来的。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