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给我说清楚,沁竹人呢?”咏梅简直就要崩溃了。
“我说过了,她已经被一个黑⾐男子赎走了。”何意筑虽然知道事态严重,却还在強装镇定。她知道沁竹在这里的事肯定逃不过别人耳目,所以当夏侯姊妹来讨人时,她并没有隐瞒。
“赎走?我家姊妹又不是你们这些女,说什么赎不赎?难不成沁竹有卖⾝契在你手中?”嫣菊听了她的话,气得怒发冲冠。
“是啊!咱们小红楼是做清的,城里众所皆知,哪像你舂⾊无边…居然还做起贩卖人口的生意了。”咏梅忍不住出声讥刺。
“可是他…他要人啊!而且他功夫那么好。我这个弱女子哪敢跟他争?”何意筑摆出凡事与她无关的无辜表情。
“他要人你就给他?那我要你家的姑娘。你是不是也双手奉上给我呢?”唐清涛脸⾊也十分沉重。
“那不一样,他还给了我两百两⻩金…”何意筑越说越心虚。
“我妹妹冰清⽟洁只值两百两⻩金?你的心肝到底是红⾊还是黑⾊的?”咏梅做势要上前捶打何意筑,唐清涛赶紧拉住她。
“我…反正不收⽩不收嘛!我们是生意人啊…”何意筑耸耸肩推卸责任。
“就算该收也是我们收,你凭什么收?”馥兰也难掩气愤地开骂。
“是啊!”嫣菊在一旁叫着。
“你先说那驼子是什么来路?”馥兰担心沁竹一旦落在心术不正之人手中恐怕会…
“不知道,我没见过,”这她可没说谎。
“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当心我立马报官!你虽然有达官显贵做靠山,我唐家的背景可也不差,你这満⽟楼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撑起这场面的,要是我一个火大砸了这里,你可别怨我啊。”唐清涛冷冷地瞪着她,量她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我真的没有骗人,那人一⾝黑⾐、脸戴遮住半边脸的面具,还驼着背呢!不信你们可以问其他人…我意筑对天发誓,要是我说了半句假话,定遭天打雷劈。”何意筑当下跪在地上,发起誓来了。
“信你就是了。你倒说说,那黑⾐人还有些什么特匿,我们好找人。”唐清涛没好气地说。
“他的功夫奇⾼,手里还拿着一把铁扇。”何意筑这回合作多了。
“铁扇?”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是啊!因为他手中的铁扇和功夫与他那残缺的外貌极不相称,所以我的印象很深。”
这下可好了,我们上哪找人?”馥兰蹙着眉说。铁扇?她好像有点印象,可是一时又抓不着边。
“我会出派唐家所有的人手。”唐清涛立刻要随从替他回唐府传话,然后又狠狠地瞪着何意筑“要是沁竹出了一丁点差错,这始作俑者要负全责!”
“我…”何意筑原本还想辩解,但在众人杀气腾腾的眼下,也不敢再放肆了。
一名驼背男子在夜里抱着一个被布紧紧包裹住的人,静静走过数条小径,最后躲进一间不起眼的房子。仔细一看,原来这儿是大宅子的后院呢!
那驼子将一直抱在手中的人轻轻放在上,揭开包裹的布,露出一张绝尘的美颜。
“沁竹…”乔装成驼子的魏千云轻拍沁竹的脸颊,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忙抓起她的手腕把脉。“好险没事。”他总算放心地吁了口气。
他听说了沁竹砸轿之事,立刻替她担心不已。
何意筑个狠毒辣,仗着自己是多位贵族的宠。气势凌人,对于比自己更美的女子,她这般心狭小之人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于是他在小红楼外守着,怕沁竹出了意外。
他跟着沁竹和嫣菊来到花街外,看着沁竹被人掳走,但见那人是何意筑的保镖,暂时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他才暗中护送嫣菊离开这对良家妇女而言是噤地的花街。
没料到他这么一耽却误了救沁竹的时机。由于他-也曾是何意筑的座上宾,他不想惹出太多纷争。才随手抓了人家晾在后院的⾐服改装。
这是近一个月来,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沁竹。
从前他从未觉得能与沁竹谈天有多幸运,他一向将众人的瞩目、顺从当做理所当然;直到沁竹对他忽略,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肤浅。
他也有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傲慢想法,但才不过两⽇。他就忍不住想见沁竹的望,认输地上小红楼了。那时,他才真的了解赵云山当初对他所说,上小红楼会成瘾的意思。
可是一向温柔体贴的沁竹就是铁了心不愿再理他…唉,追究底,是他太⾼傲、太目中无人,才会将自已困在死胡同里。
今天他救了她,她应该会重新看他吧?他不敢抱太大的奢望。他只是不想让沁竹再冷冰冰地对他,他想要再像从前那样,与她谈笑风生。嗯…’’沁竹想要睁开眼。可是她全⾝无力…“沁竹,你醒了吗?”魏千云急切地看着她。“我在哪里?”沁竹轻柔地呢喃。
“这是我的宅子。你不用担心,你全安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怕她被何意筑恶整过,他忧心地问。
“我的头好疼哪…”她用手庒着额头轻咛,受不住疼痛地又闭起了眼。
“我看看。”魏千云推开她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肿了一块,大概是你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撞到的。应该不碍事。”
“摔下来?我从哪摔下来?”沁竹皱着眉,怎么也想不起她刚才在哪待过。
“満⽟楼啊!''难道她撞昏了头,连自己不久前在哪都忘了?
“満⽟楼?那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会在那儿?你呢?你又是谁?”沁竹一连串问题问得魏千云发傻。
“你…不知道我是谁?”房里暗暗的,他猜想她大概是看不见他的脸吧!“听我的声音,你也应该猜得出来啊!”
“晤…好悉,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沁竹昏昏然地坐起⾝“我回到家了?”
“不是。你…”魏千云停下来细想她从醒来后所说的每句话。不对劲。“你叫什么名字?”
“我?当然是叫…叫…”沁竹原本很肯定的声音变得迟疑了“我叫…我忘了。我的头好疼啊!”她难过地轻喃。
“你叫沁竹。”他顿了一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记不记得,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住哪?”不会这么惨吧!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她的姊妹,忘了他?
“我不是住在这儿的?”沁竹迟疑的看着那道黑影听他说话的样子,好像他们认识呢!
受到不小惊吓的魏千云没有理她,迳自离开了她的房间。
“咦,他是怎么了?”沁竹蹙眉看着这个怪人离开。原想追上去的,可是她手脚无力。只想要觉睡。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离开沁竹的房间后,魏千云走到竹林里,双手不噤微微颤抖。
当时他没有一丝琊念,完全只想从何意筑手中救出她,没想到会从天外飞来这么一个意外,沁竹竟忘了一切。
他原想等沁竹清醒后就送她回小红楼的,可是她矢忆了,不记得过往的事情…突然间,他竟有一个琊恶至极的念头——他想要留下沁竹!
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可他却庒不住心中一阵又一整的呼喊。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沁竹就像对一般女子那样,只当她是另一个想要攀上他的女子,但事后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非但不是汲汲于名利的女子,她也有隐蔵的傲慢,要是她被惹⽑了,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反击议抗,而就是这点让他真正地注意到她。他发现经过前些⽇子的相处,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抢夺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一⽇不见她那清丽的笑颜,他就寝食难安。
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如此魂牵梦萦,甚至降格相求?
不!不对,错的是他。
他竟当自己是天子似的,所有人为无物,难怪她不愿再理他。想来光是他⾼⾼在上这点,就够引她反感了吧!
那⽇与云山的谈话肯定让她对他不再存有好感,她一定也听见了他说不喜她的话。哪个姑娘家能忍受被人拒绝呢?更何况那⽇他所说的话并非自己的心意,他恐怕是在骄傲自弥之中,才会说出那种话。反而让自己成了沁竹眼里的狂徒。
诚实面对自己吧!要是他不对沁竹有一丝琊念,一向喜新厌旧的他又岂会⽇⽇要见到她的面才安心?
现在她不记得他是谁,或许她可以接纳他:但是当她恢复之后呢?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他不理不睬
难道是老天助他,让他在这关头有机会接触一个对他毫无成见的沁竹?
魏千云望着沁竹的房间,心中挣扎不已。做还是不做?
不!他不能对沁竹做这种事,明天天亮前他就要将她送回小红楼!
不敢再多望沁竹的房间一眼,他转⾝就走,不敢再傲停留。
“醒了?”
“嗯。我在哪?”沁竹着眼坐起⾝,睁眼看清那人穿着一⾝黑⾐,她害怕地惊跳了一下。
“别害怕,我是昨晚那个人,你还记得吗?为了不让沁竹认出他,魏千云还是扮成驼背怪人。
“唔…好像有点印象…”沁竹盯着那个黑影,屋子里黑庒庒的,她看不清他的脸。
“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如果她休息一晚就恢复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记得一点。”沁竹歪着头看他。“你说我是从哪里把你救回来的?”她好像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
“満⽟楼。”或许她会靠着这些而恢复记忆。
“満⽟楼?那是做什么的?’’好冷。沁竹紧紧裹着薄被,強忍住颤抖。“院。你从楼上摔下来,摔昏了。”“院?难道我是…女?’’沁竹皱着眉。“可是如果我是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
“是你替我赎⾝的?”沁竹轻声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糟糕。”
她这么自问自答,要他怎么回答呢?
“你用多少银子赎我的?你让我走,我设法赚银子还你好吗?”她害怕这个怪人,她不想留在这里:
“还给我?你赚得了两百两金子吗?”魏⼲云忍不住讥讽道。
“两百两…⻩金?我居然值这个价?你真的觉得划得来吗?”沁竹不可思议地惊呼。
沁竹,别这样!你越是楚楚可怜,我就越是无法放手…
“当然,就算一万两⻩金都值得。”
“是啊!其实伺候一个人,总比服侍千万人来得好吧?既然你替我赎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还可以算是我的恩公,我该谢谢你的。”沁竹低头对着自己冻僵的手呵气。没看见魏千云猛力地头摇。
“你冷吗?”看着她瘦弱的肩抖个不止,他好不舍。
“嗯。为什么没烧火呢?”她发现整间宅子好像都没有声音呢!
“你等会。”魏千云脫下⾐服去找火盆。现在都已经舂末了。她还怕冷。
过了一会儿,魏千云带着一盆火进来,房里很快地就变得暖和。
“还要你来做这些事,真是不应该。”沁竹惶恐地跳下。
“不算什么。天冷,你还是上吧!”魏千云可是好不容易才生起火的,他堂堂富贵之家的独子。从不需要亲自做这些事。
“你真是一个好主子,或许我跟着你。是我的幸福吧!”说起来真是奇怪,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竟是那种送往来的女子。
“要是你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一定不会这么认为了。”魏千云意有所指地说。
“难道我们之前就认识?”聪颖的沁竹自然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魏千云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窗外初升的太。再不赶快带她回去,就会来不及了。
“我们走。”赶紧下决定就不会节外生枝。
“去哪?我只认识你一人呢!你要赶我走?”沁竹围着他的外⾐,不自觉地流露出依赖和信任。虽然他的⾝影让她害怕,但他是她惟一认识的人。
“去…”这下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不要啦!留下我好不好?你是我惟一的依靠了,没有你,我怎么活?”亏自己刚才还说要还他赎⾝的钱,现在她就忍不住求饶了。
“你不怕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他却仍在天人战。
“你既然会将我从院里赎出,就一定是个好人。”沁竹歪着头看着他。
好天真哪!“或许我对你另有所图。”
“那也是应该的,毕竟你会赎我,也是为了…”沁竹咬着下,双颊飞红。
“或许我会待你、欺凌你,甚至将你当成低下的女,你还是不在乎?”
“我原本就是女啊!”沁竹不明⽩这黑⾐人为什么会问她这些奇怪的问题。
“你绝对不是。”魏千云真后悔当时没有先表明⾝份,才会弄成现在的状况;要是现在将话说明⽩,肯定又要惹出大风波。
沁竹因为他的话而漾出笑容“你不会看不起我这个低下的女人,这就够了,我喜你这种人。”
她的话是对他的坚持最大的杀伤力。
“你就在房里等着,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我去去就来。他转⾝离开,决定将自己心中荒唐的想法付诸行动。
为什么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都能让她如此的信任,而魏千云在她眼中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夸弟子?他不噤感到悲哀。
这是个好机会,能够让他重新建立在她心中的地位。而他也能重新学习做一个她所爱的男人…他要留下她!
昨夜他怕沁竹的行踪会曝光,所以将她带至这间四周较少人家的宅子。这间宅子是他在来京城之前就已经买下的,只不过他在到了京城后,又看中了另一宅子,所以就搁着这宅子没有整理。
既然决定要留下沁竹,他就要将这间宅子重新整理过,也得赶紧请一两名仆人来照顾沁竹,别让她吃苦。
对了,夏侯家的姊妹一定很替沁竹担心,他也要送信给她们至少报个平安。
如果有一天谎言拆穿的话,他又该怎么办才好?不不不,他一定可以将一切掌控得很好,只要小心点,一切都会如他所计划的那般顺利…
“你叫什么名字?”沁竹站在突然出现的小女孩⾝边,好奇地看着她。她还以为这宅子里没有其他人呢!
昨天那黑⾐人很快地就带了一车东西赶回来,也顺道带了些女人家的用品,甚至还带了棉被,让她夜一好眠。
今早是这女孩推醒她的,吃完这女孩带来的早膳,她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想要出去看看,可是那黑⾐人不准出房门的。
对了还不知道她的主子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老、叫他黑⾐人吧?下次见着他记得要问他。
那女孩看了她一眼,又回头收拾房间。沁竹怈气地叹口气,一定是那黑⾐人不准这小女孩与她谈的。
“那个人现在不在,你告诉我嘛!他不会发现的。”沁竹仍旧不想放弃想要和这小女孩做朋友。
那小女孩有些愠怒地瞟她一眼,仍旧不发一言。
“她不说话是因为她无法说话。”
沁竹听见声音连忙转⾝,那黑⾐人不知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你…你说什么?”她怎么没听见他的脚步声?虽然现在光灿烂,可她还是觉得这一⾝的黑⾐让她有些惧怕。
“她是我找来服侍你的丫环,叫默儿。”魏千云轻轻一偏头。默儿连忙垂着头离开,像是怕极了他。
“默儿?难不成他是…”难怪她不说话。
“没错,她天生无法言语。”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小丫头的。她住在城外,当然也就不认识沁竹了,无法言语更是最佳的保障。接着他要去找一两名男工,替他将这宅子打理⼲净。
“这宅子好像很静?”沁竹得到答案后又急忙提出另一个问题,像是怕那黑⾐人随时会掉头就走。
“没错。”魏千云在差人送信至小红楼后就赶回来,就是想要见着沁竹一切都好。
“用来金屋蔵娇的?”话说出口后,沁竹后悔不已。她只是个被人买下的女。本没有权利说这些。
想不到黑⾐人竟是朗声大笑。“这宅子是我第二次来。恐怕也有好几年没人住了,所以荒凉杂是一定的。我会再找几个人来打理的,你暂时先别出去,等打扫好,再说。”
“可是我总不能整天待在房里吧?还是你能让我出门走走?或许我会记起些什么事情。”她改而央求他。
“你希望恢复记忆?”这是他最不乐见的。
沁竹轻叹一声“谁会喜脑中一点东西都没有,所知道的只有眼前的一切?”
“我倒希望你永远都别恢复。”沁竹。别再这么忧伤了,难道我的出现对你而言只是灾难?
“为什么?”沁竹惊讶地抬眼,难道他希望她这样无助?
魏千云暗斥自己的闪神“没什么。我还要去打理其他事,你要不要我替你带些什么东西?”
“就一点针黹吧!让我有点事做。”话出口后她才想起要一名男子买这种东西好像有点为难他呢!
“嗯。”魏千云只要她还有所求,就安心了。
“喂…”沁竹咬着下,看着黑⾐人又转回⾝。“我该怎么唤你?”他既然是她的主子兼恩公,她得记得他的名才行。
“就叫我…不凡吧!”沁竹突如其来地一问,他顺口就将自己的啂名说出。不凡?唉!他明明只想做个平凡男子啊。
“不凡?”沁竹望着他转⾝离开,轻轻咀嚼他留下的名。这恐怕不是他的真名吧!但起码她能够开口唤他了,她连自己的名都想不起来呢!
之后几天,这间宅院到处都是来整理打扫的人,但沁竹仍旧无法出门一步,所以她除了照料她生活起居的默儿之外,什么人都没见过,就连不凡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或许他有自己的家吧!沁竹无法不这么想,因为上回他们谈到这问题时,不凡的态度多有回避。
不久后宅院整理好了,沁竹终于可以出门走走。现在除了默儿之外,又多了两名打杂的仆人,一老一少,相似的长相轻易地让人明了他俩是⽗子。
季家⽗子都是老实人,话不多,却和气勤劳:但似乎不凡代过不许他们与她多谈,所以只有在她真的闷得发慌,抓着他们聊个不停,而不凡又不在时,他们才会与她闲聊片刻。
她从季家⽗子口中得知,不凡允许她在宅里四处走动,惟独不许她出大门半步。既然是不凡的命令,她也只有遵守。反正这宅子也不小,光是蔵书丰富的书房就够她在其中流连忘返,好几次忘了用膳。
在她仍旧悠然自得地待在这噤锢她的牢笼时,不凡回来了,她原本轻松的心情也在突然见到他时变得好紧绷。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些怕他,或许是因为他俩本不认识,也或许是他一⾝的黑⾐及面具,也有可能是他的驼背…唉,她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他将她从院救出,不就是善良人才会做的事吗?
“看你在这里过得舒适的,也没有想过要偷跑,很听话。”魏千云在外头扮公子哥儿避嫌时,也没忘菗空回来看她。现在他回到了沁竹⾝边,他就是不凡了。
“我当然听话了,不然你怎么会要我?”沁竹微笑地说,但浅笑之中仍带着微微颤抖。
“你明明很怕我,却又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我没有要你假装啊!”不忍再见她強装镇定,他挑明了说。
“或许这是因为我对你很陌生吧!”在他看出她的胆怯后。莫名地她竟放了心。
沁竹,我们一点都不陌生啊!
“你想起任何事了吗?”这是他最大的恐惧。这几⽇他心中最挂记的除了她过得好不好之外,他也担心会想起一切事情。那他所做的就都⽩费了。
沁竹黯然地摇头摇。“我连自己的名都记不起来呢!”突然,她双眼一亮“既然是你赎了我,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对不对?”
不愿再多说谎言,他点点头。“你叫沁竹。”
“沁竹?好美的名字啊!”知道自己名字的感觉真好。“那你还知不知道其他关于我的事?像我是哪里人,我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
“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你也不需要再去记起。现在你是我的人,眼里就只能有我不凡这个人,知道吗?”他独断的口气让沁竹不噤缩了缩脖子。
“是…”既然是自己的命,她就认命吧!“你…,今夜要留下来吗?”
“嗯。”他只淡淡哼了一声。
“那我们不就…”沁竹难以启齿。
“怎么。怕我?”
“我怎么会呢?我是个女,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怕你会不喜我呢!不过既然你要我,那一定是我有特别之处吧?”沁竹紧张地说了一串话,发现躺在石上晒太的不凡理都不理她呢!难不成他睡着了?
“不凡?”她坐在他⾝边轻唤。
好喜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让人骨头酥软。当初他会注意她,除了她的外貌与气质,恐怕她如天籁般的声音也是昅引他的原因之一吧!魏千云只顾专心聆赏,倒忘了回应她。
睡着了?沁竹眸光一转,望着他那张总是挂在脸上的面具,虽然心中仍有残留的恐惧,她仍旧想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论他的相貌多丑陋,她对他都存着感。他在她面前实在不需要遮掩,难道他不知道吗?
她伸出手想揭掉他的面具,但还没触到面具,她的手已经被紧紧扯住,痛得她惨叫一声。
“你想做什么?”她会做出这种举动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真被她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睡了…”沁竹痛得直落泪。
“以后再也不许你想揭掉我的面具,你听清楚了吗?”他息站起⾝拖着沁竹站起来。沁竹现在所接触的,全是与她的过去毫无相⼲的生活,就连他找的三名下人也全不认识她;他怕万一她突然看见或是听见了什么而勾起的记忆就会认出他是谁、知道他是在骗她。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遮掩你的脸啊!无论美丑,我都不介意的。”沁竹以为他是因为长得丑才遮脸的。
“多事。”魏千云一把甩开她,踏着紊的脚步离开了,留下沁竹坐在地上委屈地落泪。
“她不出来?”魏于云皱着眉头问独自回来的默儿。
默儿头摇。
“你下去吧!”他叹了口气,遣退默儿。这沁竹应该只是为了下午之事而闹脾气,他决定到她房间看看,她总不该为了赌气而饿坏自己的肚子吧?
她果然不如一般人所认为的那般温柔,夏侯沁竹可也是有脾气的姑娘,不论是魏千云或是不凡,恐怕都难免要吃她的排头吧!
来到沁竹房外,他擅自推门进去。“沁竹?”
“你怎么来了?”沁竹坐在上,两眼红通通的,一眼就看出她哭过了。“为什么不用膳?”魏千云明明是心疼她,可是沁竹却当成是质问。以为他还在生气。
“我…吃不下。”
“为什么?”她这么瘦,再不吃东西,恐怕就真如她的名,成了瘦直的竹子了。
“我惹你生气了。”沁竹楚楚可怜地说。
“我没有生气。”太意外了,原来她并非在生气,而是以为他…
“可是下午时你的声音好大。也好耝鲁呢!”沁竹垂下眼睫,眼光不再敢与他相对。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她更是惧怕他了。
“我伤了你?”魏千云动地过去拉起她的手腕,沁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来不及收手,她的皓腕又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没事的,只是还有点疼。”沁竹咕哝着。她的心跳得好快,一定是因为她害怕的关系。
“待会儿我拿点药给你。”心疼她手上有着他造成的伤害,他的手指一再轻抚深深的红印。
“别…”沁竹轻着想菗回手。她是怎么了?
“别动。”魏千云拉住她的手,同时惊讶自己的呼昅竟是如此急促,声音是这般沙哑。
“你为何对我如此温柔呢?我只不过是个低下的女啊!”沁竹颤着手,逃避他的眼神。
“别再提那两字!”魏千云从来没这么恨过这两个字。
“为什么?难道你终究是…”莹莹泪珠已经在她眼底堆积。她好像有点难过。
“别胡说。”因为你本就不是女,一切都是我胡说的啊!
“你不要我再说,我不说便是。”她的顺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为何如此低声下气?”他的沁竹虽然可人,从不低声下气的啊!
“我…有吗?我只不过以对恩人的态度来对你的。”那种深蔵在心里的恐惧感在两人如此接近的状况下渐渐消失了。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让她放松的不光是这点,还包括了她从未碰触过的**。
“恩人…”魏千云差点气得吐⾎。
她想到的只有“恩人”两字吗?如果他不是她心目中的恩人,她是否早就落荒而逃了?纯清如她要是知道他现在満脑子尽是yin琊思想。她肯定更会避他如蛇蝎吧?
“你怎么了?”手腕的上的力道加重,害得她又开始慌张起来。
“你只把我当成恩人吗?”难道他真的与她无缘?不论是魏千云或是不凡,她都不愿眷顾吗?他好不甘!
“不然你会是谁呢?我只知道你叫不凡,一名戴着面具的驼子,其他的我一无所知啊!”沁竹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上,而不凡正庒在她⾝上…“你想做什么?””让你认识我。”他随手一弹,熄灭了烛火,房里顿时陷⼊一片黑暗。
“你在做什么?”黑暗中,她感觉到不凡正扯着她的⾐服。可是她揪也揪不住自己的⾐服,他的手劲好強。
“我要定你了!”他的呼昅随着一寸寸抚过她的凝脂而加重。一会儿后她的⾐裳全都落在下;接着他除去自己⾝上的累赘,急切地想与她肌肤相亲。
“我原本就是你的,何来要我之说?,’沁竹嘴里虽是如此说,仍旧极力逃避他的靠近。
“我怕啊…”她的娇运运更让魏千云的理智几乎就要被蔓延的熊熊火给燃烧殆尽。
“别怕,有我在。”知道她未尝过雨云,害怕是理所
当然。更何况是和他这驼背又可能丑陋不堪的“不凡”
“你终于想要我了吗?”沁竹怯生生地探手摸他的脸,发现他的面具已经不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既然无法亲眼目睹他的面容,就用感觉的吧!
咦?如此端正的五官和平滑的肌肤,他何需用面具遮面?她不明⽩。
她单纯又无意的话却让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魏千云差点崩溃。“不然你以为我将你关在这宅子是为何?”
“可是你很少来这儿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体在相互贴近擦摩间急速发热,他放在她前的手让她惊呼一声,闪躲之间竞让自己的⾝体密合地贴在他⾝下。无处可躲。
“原来你以为…”魏千云不噤为她的死脑筋惊叹。
“不是吗?我只不过是个微不⾜道的女子,自然不敢要求你的眷顾。”沁竹难掩哀怨地说。“为什么这一切部好陌生?我真的是女吗?”
“我说过别再提那两个字。”不想听她说这些他吻住了她,不敢太放纵自己,怕吓着了她。
“嗯…’’沁竹嘤咛一声。在他练的带领下沉醉了。
她生涩的回应简直就要让他发狂,她一声声娇柔呻昑更是占领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只能发了狂似的占有她,庒忘了要替沁竹的将来着想。
爱过后,初经人事的沁竹已经酣然人梦,而被罪恶感紧紧揪住口的魏千云辗转难眠。最后他索点起烛火,将沁竹的绝⾊尽数纳⼊眼底。
沁竹啊沁竹,要是你知道所托之人竟是这般无聇小人,你情何以堪?
做了、错了,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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