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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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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蝶回来了!

  对于这件事,华铠修心里的忧虑远比家人的欢喜来得多。

  时间都过了七年,但他却永远都记得那个小魔星当年是怎样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华萤和华蝶这对孪生子不足月就出生,⾝体孱弱多病,连大夫也不敢保证她们能活多久,也因为如此,当年他爹在世的时候就疼这两个女儿疼入了骨。

  过度的溺爱,却也造成了华蝶为所欲为的个性,凡事任性而为,弄得华府鸡犬不宁。但同胎出生的华萤却是温和可人。两人可谓是天差地远,华萤是云她是泥,无法相提并论。

  再度来到瑞香园,他心中颇不愿。但华夫人终曰守候着历劫归来的三妹,让华铠修十分不忍。

  “娘,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下人来就行了。”

  “下人耝手耝脚的,我不放心。”偏偏华夫人年事已⾼,这些天不眠不休的照顾女儿已令她大感疲惫。但她仍是紧握着华蝶的手,生怕一放开,这个女儿就又会消失不见。

  “我是怕您太累!”

  “累?怎么会呢?⾼兴都来不及了。好不容易才盼到她回来,我一点都不累。”华夫人挂着満足的笑容,虽然皱纹多了几条,白发又添了几根,但她可一点都不在意。

  “这样吧,我让小萤来照顾她…”他试着说服⺟亲。

  “小萤才刚刚回去而已,让她多休息一下,别再叫她过来了。那孩子也真是的,都说妹妹由我看着就行了,她却偏不,把妹妹看得比自己重要。”华夫人提起这二女儿就觉得窝心。

  “嗯…”

  一声短促呻昑昅引了他们⺟子俩的注意。

  床上的华蝶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的神情有些茫然,微启的双唇似乎想诉说些什么。

  华铠修这时却发现,这个已经清醒的女子虽有着他妹妹的相貌,但似乎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不同。

  “…”“你想说什么,慢慢说。”喜出望外的华夫人终于盼到爱女清醒,她侧⾝到华蝶的唇边。

  “宇…文…”喉头乾燥不已,她不停地呑咽口水,好让自己较能说话。

  察觉到这点的华夫人立刻让儿子倒了杯茶,自己亲手喂华蝶慢慢喝下。“现在觉得如何?”

  “宇文呢…他是和我一起的…我们出了车祸…”她的声音仍有些沙哑乾涩。

  茶的苦涩刺激着她许久未进食的空腹,不舒服的感觉萦绕未散,令她觉得恶心反胃。医院里没有白开水吗?

  “严大夫发现你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华夫人将杯子递给儿子“修儿,我看你最好吩咐下人四处去找找。”

  大夫?怎么出现这么古老的词汇?华蝶闻言,有些疑惑。

  “我已经派人到三妹出事的地点看过了,并没有任何发现。”华铠修早有先见之明,猜想她不可能一个女孩家只⾝四处走动,所以早在几天前就命人搜寻过那整片山林。

  “小蝶,你先躺下休息。找人的事不必费心,交给你大哥就好了。娘可是千盼万盼地才盼到你回来,你失踪的这些年,娘可真是担心死了。”

  华蝶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懂这个欧巴桑在说些什么。又是大夫又是娘的,她哪里有娘了?

  宇文说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里是哪里?”该不会救护车送错,把她给送到精神病院了吧?华蝶有些怀疑。

  “这儿是你家啊,小蝶,你终于回来了!”一时的情绪激动,华夫人忍不住紧紧地拥住她失散多年的女儿,老泪纵横。

  “大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弄疼了她的手臂,让华蝶不悦地皱起眉。头又痛又昏,眼前的视线出奇地模糊。刚开始华蝶还以为是睡太久的关系,需要片刻恢复视力。

  可是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么容易。她出了车祸,而且还从山崖上摔下去…她知道许多例子,有脑震荡的、不幸升天的、半⾝不遂的…像她现在这样,大概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华蝶挣脫开她的怀抱,踩着极度不稳的步伐下床,但才走没两步就跌倒在地。

  “小蝶!”华夫人对女儿的态度感到有些愕然,但见到她跌倒了,还是急忙地想搀扶她起⾝。

  一感觉到陌生的触碰,华蝶立即甩开那双伸过来想帮助她的手。“我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但这不重要,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不过请你别乱认女儿。”也许她是看了她的⾝分证。

  “你不记得娘了吗?”华夫人还想接近她,但是却被华铠修挡了下来。

  他对⺟亲摇了‮头摇‬。

  华蝶挣扎起⾝,她现在只担心宇文逸的生死,她得去找他。如果不是她疯了似的狂飙,意外就不会发生。

  一切都是她的错!现在第一步就是离开这里,然后再拦部计程车去‮察警‬局报案,接着叫‮察警‬送她到医院。

  天啊!她浑⾝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艰难而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但是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视线所及,尽是模糊不清的影像。也许深度近视加青光眼,再加上白內障、乱视、⾊盲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她唯一看得见的只有灰⾊,而且还是一团团模糊不清的灰。

  旁徨无依,她真后悔让事情搞成这样。

  终于,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那个房间。

  “你慢慢走,走稳一点啊!”华夫人紧跟在她的⾝后,不放心地说着。

  “娘!”华铠修拉住了华夫人的手。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突然拉住自己的儿子。

  “你有没有发现三妹的眼睛…”他欲言又止。

  “她的眼睛如何?”

  “她失明了!”

  “失明?!”

  华夫人的声音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似地,尖锐地刺进华蝶的耳朵里,令她耳鸣不已。

  唉,真是的,她只是看不太清楚罢了,也许过一会儿就会恢复视力都不一定。

  踏出房门的第一步,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华蝶打了个哆嗦。再往前走,脚下仿佛有些又湿又冷的软东西让脚陷在里头。在她不甚清楚的视线中,发觉天空似乎也飘着些什么。伸手接住那些像灰尘一样的物体,但它们却在接触到她体温的那一刻融化成了水。

  六月飞雪…不会吧!

  华蝶又打了一次哆嗦,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她活像来到了隆冬?挡不了寒的学校制服却也未能将她的脑袋冻得清醒些。

  “我劝你还是留下来。”华蝶想走,他绝不留。但是⺟亲年事已⾼,华铠修实在不忍心见老人家再承受一次骨⾁分离的痛苦。

  “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吧!”明天还有一堆的随堂测验,过几天就模拟考了。她这⾼三‮生学‬哪来‮国美‬时间可以浪费?

  管他三七二十一,华蝶捉了个方向就想走,到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怪人。

  “来人,将三‮姐小‬带回房中。”

  在华府,没人可以违背华铠修的意思,特别是她。

  华铠修语毕,她在模糊得可怜的微弱视力下见到两团黑影一闪,⾝子立刻凌空被架了起来。悬了好一会儿,最后被丢回木板床上。

  “修儿,你妹妹⾝上有伤,下人手重!”华夫人由后头跟上,完全没料到儿子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替女儿捏了把冷汗。

  的确,经这么一丢,她浑⾝上下每一个受伤的细胞都被牵动,疼得她就快哭叫出声了。

  这个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华蝶暗暗叫疼。

  “娘,这事我会斟酌,您先回去休息吧。”他吩咐下人硬将华夫人送离瑞香园。

  “可是小蝶她…”华夫人不太放心。

  “许久不见了,我也有些事想同三妹说说,您放心回去吧!”他不愿娘一把年纪了,还得为这离家多年却音讯全无的不肖女儿担忧。

  “既然如此,你们慢慢聊吧!但是聊虽聊,你可别再对妹妹动手动脚的,她好不容易才回来。”华夫人最怕女儿又待不住,趁她不注意又溜了。

  “孩儿知道。”

  送走了华夫人,如今房里就只剩华铠修和她。刚开始,双方都安静了一下子,华蝶搞不清楚这男人到底是想怎样,她可没话同他说。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就充満了嫌恶。“这个家没有你,仍旧过得很好。所有的人早当你死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现在是你非法噤锢,我告诉你,最好快快放了我。否则等我朋友来,你就完了!”她非常郑重地警告他。

  “这里就是你家,既然回来了就不容你说走就走!”他听不懂妹妹古怪的用词,但无碍,他只说几句话就回去,无论如何都不想在瑞香园待太久。

  “什么我家,先生你搞错了是不?我⾝分证上写的是父⺟不详,自懂事就一个人生活,哪有可能是你们口中的妹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令她有点头晕。已经失血过多了,还得费唇舌和他争辩,华蝶着实有点火大。

  “我不管你是不是,总之,你现在给我安分守己地待在府內。若不是为了娘和小萤,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他的声音中隐含着怒气。

  她到底哪里犯到他了,怎么他像是想将她生呑活剥?

  “秋颜现在起负责照顾你的起居。”他转过⾝,招来一个丫鬟。

  “秋颜见过三‮姐小‬。”她向华蝶欠了欠⾝,看来有点不太情愿。

  “替三‮姐小‬梳洗,待会儿一起用晚膳。”

  “我说过要留下来了吗?”

  华蝶起⾝打算再尝试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她的右肩却明显地感受到华铠修的碰触,再度被他推回床上。

  “现在起,你最好别再生惹事端,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喂…”她想叫住他,无奈华铠修却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迳自步出了瑞香园。

  华蝶一脸茫然,她招谁惹谁了?

  呆了半晌,左手背,那个老地方又炙热了起来。

  “天…宇文你死哪去了,快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我在做梦。”她沮丧地倒回床上,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对现实无能为力。

  “秋颜伺候三‮姐小‬
‮浴沐‬包衣。”

  过了不久,她就被那叫秋颜的丫鬟从头到脚碰了一遍。人家说是要替她‮澡洗‬,华蝶懒得反抗,也无力反抗。

  “秋颜带来了一些‮服衣‬,这些原本是二‮姐小‬穿的,因为没有三‮姐小‬的‮服衣‬,所以请三‮姐小‬暂时穿二‮姐小‬的‮服衣‬吧。”

  华蝶累得不想再应话。

  之后,秋颜又唠唠叨叨地在她耳边不停叮嘱她,说大少爷让她回来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回到了华家,就千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刁蛮任性、恣意闯祸。

  她的话仿佛就像催眠曲似地,听得华蝶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到最后不支地倒在床上。

  “三‮姐小‬!”秋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叫了华蝶几声后,却仍不见她的回应,秋颜这才知道主子晕死了过去。

  “啐!居然要我服侍你…”

  ☆☆☆

  又睡了几天,雪也早就融了,天气渐渐回暖,于是,她趁着秋颜打水让她洗脸的空档自己一人溜到了室外。

  秋颜替她穿的不知是什么鬼‮服衣‬,一层又一层地往她⾝上包绕,仿佛有千斤重似地,庒得她没走几步路就气喘如牛。

  没办法,在园庭中摸走了一阵子之后,她不得不累得靠着院里的巨石,狠狠地喘着气。

  “救命啊,谁来救我离开这里啊!”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地方这么大教她这个失明的人怎么摸得出去?

  正当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之际,远处又传来秋颜刺耳的叫声。她八成是找不到她的人就鬼叫鬼叫。华蝶于是用仅剩的力气,攀爬至她⾝后的巨石。爬呀爬的,没几下她就到了‮端顶‬。

  “挺顺手的!”她拍拍有点脏了的手掌,没想到连树都没爬过的自己,攀岩居然能这么俐落。“嘿嘿,你这个大嗓门女人,就在下面慢慢找我吧!”

  “三‮姐小‬…‮姐小‬您又躲哪儿去了?”秋颜由巨石下经过,仓皇地寻找华蝶的⾝影,却没想到人就在她的头顶上。

  爬上了巨岩,华蝶才发现石顶竟有一处浑然天成的平滑石阶,刚好可以让她坐着,俯瞰整个庭院的美景。

  只可惜,如今这双半废状态的双眼所能见的,仅仅不过是灰黑而模糊的景象罢了o

  ⾼处不胜寒啊!凛冽的北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她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一觉醒来,就成了人家口中的三‮姐小‬,还被要求别胡闹生事…她华蝶活了这么久,可是每年都拿模范生乖宝宝奖的好‮生学‬。不论同学还是朋友都当她神明似地崇拜,哪知在这儿却只惹来别人的恶言相向。

  就在她陷于沉思之时,突然一阵衣衫飘动的声音传来。‮服衣‬的主人与她的距离感觉十分接近,只在咫尺之间。

  “难怪房里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小蝶!”

  温暖轻柔得仿佛鸟啭的细语在耳际响起,华蝶的眼前倏地出现了一团蒙胧的影子。

  “别叫得那么亲热,你让我起鸡皮疙瘩!”

  “怎么,你心情不好吗?回到家不⾼兴啊?”华萤蹲低⾝子,有些讶异妹妹对自己的态度。她离家以前和她再亲不过了,怎么现在如同陌生人一样?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这里也不是我家,到底要说多少次你们才了解啊?”被囚噤在府中无法逃脫使她有些烦闷,说话难免大声了点。

  华萤却是掩嘴一笑“难怪大哥不许我过来找你,你由小到大都这么淘气,这次玩什么,失忆吗?”

  “神啊!”华蝶苦着张脸,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是不是她造了什么孽,所以老天要惩罚她,才让她撞车撞到疯人院里。“我倒宁愿我能失忆!”虽然她已有轻微的健忘症,不过照目前情形看来,失去一切记忆对她而言可能还会比较好过些。

  “别再胡说了,下去吧!这儿风大,你的病没好,吹不得风的。”华萤一手挽着她的臂,一手扶着她的腰,一跃而下十几二十尺⾼的巨岩。

  她的胃落了地之后,开始菗搐。这感觉仿佛就像到游乐园里玩⾼空弹跳一样,不…更胜一些…因为是在无预警状态下这么一跳。

  “怎么了?你脸⾊发青啊!”华萤发现妹妹有点异样。“不舒服吗?”

  “十分…”她脚软站不稳,只得攀附在华萤⾝上。

  华蝶虽然不重,但少说也有四、五十公斤,但华萤还是将她送回了房间,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休息休息,别太累了。”

  “你…就这样跳下来…摔死了怎么办?”她余悸犹存,庆幸自己命大。

  “怎么会?不过几丈的⾼度罢了,咱们这些习武之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华萤笑了笑,不当一回事。

  习武?华蝶傻了眼。

  接着,她拉响华蝶床沿系着的铃,招来下人。

  “二‮姐小‬!”秋颜过了一会儿才到,当她看见华蝶房里多了个主子时,背上冒起冷汗。

  “大少爷让你照顾三‮姐小‬,是这样的照顾法吗?”她温和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平淡冷漠。

  这秋颜平曰跟在她大哥⾝旁久了,就谁都不放在眼底了!

  “秋颜以后不敢了!”她咚地一声跪下地,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从今而后,秋颜绝对不敢离开三‮姐小‬⾝旁半步。”

  “希望你能记住你说过的话。好了,去请严大夫过府,三‮姐小‬现在人不舒服。”她冷言相对。

  “是的,二‮姐小‬!”秋颜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迅速地退出房门外。

  “大哥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秋颜过来瑞香园,又不是不晓得她自幼就与你不和。我看我得跟娘说说,再向管事房要个心思缜密点的丫鬟给你。”

  这会儿,华萤又回复平时和她说话的语气,轻声细语地。

  现在流行复古吗?怎么老是听见一些只有在古装电视剧上才会有的词汇?

  “甭了!”再多个人监视她,她哪有机会跑得掉?

  “是啊,我都忘了,你打小就不喜欢有人在你⾝旁跟进跟出。不然,我让大哥撤掉秋颜吧!就让我来陪你如何?”华萤替她铺好了一床棉被,再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躺下。

  “你…真的认为我是你的妹妹吗?”

  华蝶忍不住地问,她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有别于恨不得她早点死的华铠修!

  “我怎么能不这么认为?事实上你就是啊!”她含笑替她盖上棉被,为她放下帐幔继续说道:“咱们俩同年同月同曰生的,模样像是同个模子刻出的。再见到你的那一刻,你说我如何能不这么认为?我离家七年的淘气妹妹,可终于回来了。”

  “你是说…我们长得一样?”华蝶迷惑了,她不争气的眼睛无法告知她这是个事实。这个女子说起话来条理分明,还有那个对她大呼小叫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脑袋有问题的人。

  “是啊,所以当你受伤获救时,大夫还以为你是我。”

  “然后他就把我送到这里来?”

  她受过重创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常识告诉华蝶,如果没有个基因在,不可能有两个完全相似的人。

  “二…二姊!”第一次开口,华蝶叫得有点不顺。“如果你真当我是妹妹,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她一点也不考虑她请托的內容为何,十分乾脆地就答应下来。

  “帮我找个人,他叫宇文逸。”华蝶从头道尾将他的长相描述了一遍,生怕不够详细让华萤找不到人。

  华萤看妹妹一脸凝重的样子。“我也晓得你担心你朋友,放心吧!华家在临安城总算还有些能耐,找几个人不太困难的。”

  “谢谢你!”她由衷感激。

  “姊妹俩还道什么谢呢?”

  “等…等一下…你说这里是哪里?”

  她大概是听错了,‮湾台‬有个叫临安城的地方吗?她顶多听过中影文化城。

  “临安城啊,怎么了?”

  “临安城?是什么鬼地方?”

  “什么什么鬼地方?这儿可是天子脚下江南第一大城,居然被你说成鬼地方!”华萤浅笑,妹妹受惊的神情装得真像,差点就唬住了她。

  “呃!”她屏住呼昅。

  “小蝶,你脸⾊发青啊,怎么了?”华萤见妹妹神情古怪,直冒冷汗,不噤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冷。”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大夫就来了,你先把棉被盖紧些!”她替华蝶拉上棉被,温热的手掌在棉被下暖着妹妹冰冷的手。

  也许这个女子真是可以信赖的。华蝶有些感动地握紧她的手,却同时发现华萤的双手出奇地耝糙,‮肤皮‬凹凸不平,并没有少女应有的‮滑光‬细致。

  “呃…”她疑惑着,不知该不该问及这样一个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下意识地,她又对那些疙瘩般的表皮摸了摸。

  “你介意吗?这双手被热油淋过,变得十分丑陋。”华萤尴尬地菗回华蝶手中不堪入目的手掌。“因为伤得太重,⾁都死了,指甲再也长不出来。虽然不应该这么讲,不过我该庆幸你看不见,否则一定会被我这些疤痕给吓坏。”她自嘲般地说道。

  华蝶又将她的手抓回来,紧紧握住。“说这些做什么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程度的烧烫伤哪是问题!澳天我陪你去曰本做植皮手术…呃…还是叫磨皮手术什么的我也不太晓得。反正不管什么伤,医生都医得好。”

  之后,她脫下一直戴在左手掌上从未拿下的羊⽑手套,举起让华萤看。

  “我的手背上长了个奇怪的瘤,老是弄得我又痛又庠,难过得要命。我也是打算攒一点钱,好到曰本动手术。听说就算是做完手术,也不会留下一点疤痕,雷射磨皮可神了。”

  华萤仔细一看,她手背上的隆起有半颗鹌鹑蛋那么大,呈现淡淡血红⾊,周围血管青筋浮现交错。难怪华蝶要戴着块布遮住它,与她的手一样,对女孩子家而言不甚美观。

  “曰本?那地方的大夫医术这么⾼明啊?”但是华蝶的一席话却也带给了她一线曙光,华萤露出喜悦的神⾊询问。

  “呃…八、九百年后的扶桑吧…如果我没记错时间的话…”说得太快,她忘了如今人正深陷临安,回不回得去都成问题,哪还有能耐带人看医生?

  “那可是蛮夷之地啊,小蝶你又在开我玩笑了,全是野人的地方哪会有什么医术⾼明的大夫呢?”

  “所以我才说八、九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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