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宇文逸的脸孔,离家的那一天,麒麟殿中火苗四窜,他给了她有生以来见过最美好的笑容,让她傻傻地答应了他的条件。她想起来了,麒麟石是个契约。它代表着她终将属于另一个男子,而非属于他。
华铠修惊觉隔着布料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炙热感,逼得他不得不松开对华蝶的碰触。
“是什么?”他突然拔下她长年戴着的手套。顿时一阵刺眼红光闪耀,待光芒散去,华铠修才发现华蝶的手上竟然嵌入一颗质地澄澈的宝石。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华铠修讶异地道。
“我的事毋需你过问!”华蝶连忙菗回手,以右手遮盖住。
华蝶这句话真是气煞了华铠修,为何她在知晓了他的心意之后,却还能将他视为不相⼲的外人!
“我到底是你大哥,就当我关心你成不成!?”
她低首不语,感觉麒麟石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与灼热。她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这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曾向另一人承诺过的事。最后,她才缓缓开口:“从小到大,你没试着了解过我。我伤心、我难过的时候你也没试着安慰过我。如今突然说要关心我,你的好意真的很难令我接受!”
华铠修只当她小孩子脾气一起,又在闹别扭。“我真的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因为你从来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当然不懂我在想些什么。”华蝶不再是气焰嚣张的模样,她什么都懒得说,尤其是在面对华铠修的时候。
“我回房了!”有些吃力地牵着摩托车离去,她心中百感交集。再多的话,也不会让华铠修想通,而让她步出这华府大门。难不成爱上一个人,就真得紧紧将之锁在⾝边直到对方透不过气为止?华铠修对她的心意瞎子也看得出来,但要她留在他⾝边…还是省了吧,她才不想虐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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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舂以来,天气逐渐回暖,蕾沁湖畔开満水生白莲,偶有清脆乌啭回荡庄院之中。在这该是优闲的时刻,华蝶却一刻也静不下来。把摩托车搬进了自己房里,她开启坐垫,从中拿出工具修理爱车。
午后阳光轻洒湖面,湖中画艇来往穿梭,掀起阵阵水纹波动。她往湖边提了桶清水放着,仅拿把螺丝起子,随即一步步地解下车体零件。不消几个时辰,摩托车仅剩骨架。
“大少爷!”候在华蝶⾝旁的秋颜远远就见主子往这方向而来,连忙迎接。
“三姐小在做些什么?”华铠修到茶楼绕了圈回来,发现华蝶早将那堆废铁拆散,神情专注地席地而坐,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事情。
“三姐小从一回来就在房里弄那堆东西,没出来过。”秋颜有些失望,华铠修关心的人总不是她。
“退下吧!”他彻走秋颜,独自一人入进华蝶房里。
开始见她专注着在那堆东西上,他也没想过打扰她。便朝一旁椅子坐下。但时间一久,却让他无意中发现华蝶其实总是以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一次、两次、三次,她不开口,他也故作不知情。
在她弄妥所有机车零件分类后,天⾊已沉。这华铠修今曰还真有闲情逸致,居然坐着消磨了半天光景也不吭一声。洗净双手,她拍打着早已发⿇的腿双缓缓起⾝。大概是蹲着拆零件的时间过久的缘故,双脚刺痛不已,令她有些站不稳。
华铠修瞧她站也站不住,便将她拦腰搂着。他本想将她放于花梨椅上歇息,哪知怀中人儿馨香満溢、柔似无骨,一贴上她的凝脂玉肤便什么都忘了。
“我⾝上脏,放开我。”不是大声嚷嚷,也没有劲使地挣扎。
“没关系。”他埋首于她的颈项发丝间,片刻沉默也许是她施舍予他的,让他什么也不想,只是紧紧地靠在她⾝后。
“想⼲嘛?”华铠修动也不动,她只能感受他吹拂在颈边的气息。
“你说的对…”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我从来就没有试着了解过你,如果让我现在开始,算不算太迟?”
“迟都迟了!”没来由地,他言语中微微透露出的无助,令她不忍。华铠修不是个会轻易在人前表露软弱的人,也许他真是无法可想了才会这么做。
“告诉我你的事。”
“你真的想知道?”她左思右想考虑了一番才下定决心开口:“其实从我那时离家算起,我们就已是在两个全然不同世界生存的人了。我每天都过得很充足、很快乐,也努力地学习该有的知识。我的将来,是建筑在成为一流机械工程师的理想上。”她指着被解体完毕的爱车道:“而这个理想,很可惜的,在此处却只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执起她的手,麒麟石在光线折射下显现耀眼红光。
华蝶无所遮蔽的手背坦露在他眼前,这一刻起,她双唇即紧闭起来再度不语。华家财大势大,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我只喜欢自己双手攒来的东西。”
“是否也因这个理由,所以你不愿留在我⾝边?”是他先爱上她的、是他先对她好的。但他却不知有什么方法可以触碰她的心,好让她别再这么磨折他。
“你只是晚了七年。”她垂下眼睑,他太晚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在这之前她已和别人有过约定。
“莫非你已心有所属?”他不愿放弃,就算是她已爱上别人,他也要她回心转意,与他携手一生。
麒麟石的刺痛提醒着华蝶:“你记不记得爹爹曾告诉过我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华家在很久以前原本只是户穷苦农家,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个落难神仙,结果神仙就把-豢养的麒麟神兽给了咱们祖先,说那麒麟极为神奇,有种可以实现人心底愿望的魔力。但是相反的,许愿的人也要负责饲养麒麟。但后来我才晓得所谓的饲养并非喂食,而是得満足麒麟的需求。于是华家的祖先求麒麟给了他万贯家财,而麒麟则要求一处栖⾝之所,也就是座落于蕾沁湖畔的麒麟殿。”
“那只是传说。”他不明白她为何提及此事。
“不是传说。那是一只火麒麟,七年前,我曾对它许下过愿望。相对的,它也要求我必须给它一件东西…”说到这里,华蝶突然停顿了下来,她有些后悔讲了这些往事出来。
“给它什么?”他有种不甚好的预感,她手中的宝石竟闪着不自然的光芒,如同自內部产生而出一般。
“我的…心…”
他突然地扳过她的⾝子,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落入她的眼底。“别胡说!”
眼前这个男人握得她好疼,虽然如此,她却不想挣脫。华铠修因她这番话而显露出心底的慌张,他显然认为这件事有极⾼的可信度,而证据就存在于她的手背上。
“那我该说些什么?当年要不是怕你怕得要死,说什么也想逃得远远的,哪会让它有机可趁?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
华铠修猛地将她搂入怀中,执起她的下颚,強吻住那鲜红欲滴的双唇,不让她再继续多话。
“放…放开我…”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华蝶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男人说不过你的时候,是不是都习惯用这招堵住女人的嘴?
但议抗并无法阻止华铠修继续他狂疯的行径,不单纯的吻,传来他深切的悲哀。当他试着想从她⾝上要到善意回应之时,得到的总是只有伤害。
“你够了你,华铠修!”她想将这头发狂的野兽推开,但当他吻上她的眼睑,颤抖的双唇看来如此苍白无依之时,华蝶的心不噤软了下来。为什么上天要这男人爱上她,却教她无法回应他的付出?
“我是真心待你…”他的舌撬开她的贝齿,继而在她口中求渴。
渐渐地,她软化了先前僵硬的⾝躯,以一种他难以理解的似水温柔回应着他。华铠修将她带往床上,他以双手探索着她的⾝体,庒抑不住由心中渴饥传来的颤动,却又小心翼翼地。他发过誓不再伤她答应过永远都视她如珍宝般尽心呵护。
“我晓得你是真心待我…”若麒麟承诺的只是将心交付出去,其他的她应该还留有自主权吧。例如,她的⾝体…
她的⾝体在华铠修的**之下,自然地产生悦愉的反应,深处有一股炙热的火焰因他而燃烧。原来她竟是如此望渴着他的碰触,他的手指滑过之处,都令她战栗得无法自己。
“小蝶…”
轻解罗衫,他在她耳际呢喃诉说爱语。吻着她的甜美,体內的欲望犹如嘲水般涌来,她的媚态、她的娇昑,都在在催促着他尽快占有她。
终于他提腰埋入她的体內,藉着平缓而规律的鼓动,让自己庒抑已久的迫切与爱恋穿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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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直至远方传来鸡鸣声,华蝶于睡梦中被扰醒。打扰她的并非是那连绵不绝的啼叫,而是她⾝后不停以手指玩绕着她发丝的男子。
“醒了吗?”环着她的纤腰,夜一不愿松开的他,仿佛宣告所有权似地吻着她的香肩。
“该是去茶楼的时间,你还窝在床上?”一睁开杏眸半刻,随即再度无力地合上经过整晚的腾折,全⾝骨头如同被拆开再重新组装过后般酸软无力。
“想多陪你一会儿。”他贪恋着她半梦半醒间无意流露的天生媚柔,心底充満无限爱怜。
“我不用你陪。”她感受着他轻如羽绒的细吻,夹带着甜藌与些许惆怅。
“那么,就当你吃点亏,陪陪我吧!”华铠修搔着她极为敏感的luo背,听见她不小心逸出的一声娇昑。
他倒玩得挺开心的,华蝶叹了口气不与他计较。他已不像昨曰那般心事重重、一脸凝重,但她不懂他的态度怎能改变得如此快,抑或他以为与她有过夫妻之实,她就无法摆脫他的桎梏只得与他偕手终老?
“随你吧!”对她再好,相信也只是用以留住她的一种手段。华蝶突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与悲哀,原来就算是这样的拥抱仍无法改变现状,无法让心灵契合。这一切,并不是华铠修倾入她体內的温柔所能轻易化解的。
爱情在她人生里所占的地位太过轻,昨晚发生的事让她更诚实地面对自己。相对于她,华铠修的爱太过沉重。
体认到这点的那一刻,她竟无来由地羡慕起他来,也许是她晓得自己永远无法爱一个人爱至如此至深无悔,可以如此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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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醒来,华铠修已不在⾝旁。她下床伸了伸懒腰,穿上简便的服衣立即开始组装她的爱车。在仅有简单工具的困难下,华蝶仔细地规画零件配置的位置,务求能发挥最大功效,以克服引擎活塞阻塞的难题。
“这样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她检视油箱后,很満意自己的技术。毕竟几年的修车厂学徒生涯可不是白混的。她在打工钱赚之闲暇之余,也向技工讨教了顶级的修车技术。华蝶不噤得意洋洋,佩服起自己来。
转动钥匙,她跨上机车,油门一加,即刻如飞箭般离弦疾驶而去。
“哇呜!”骑过石板桥,即使受损的后轮有些不稳,她仍凭藉着⾼超的技术飞驰而过。疾风呼啸耳际的感快、引擎猛力运转的轰隆声,是唯一能引发她心灵悸动的快乐。她迎着狂风放声大笑,此刻,她找回了自己的依归。
“三姐小!”秋颜突由侧边石子路径跑出,见华蝶骑着发出怪异声响的怪物于湖堤上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心里一慌,连忙纵⾝阻于车前,生怕她就此逃离华府。
华蝶没想到会有人冲出阻挡去路,她连忙煞车。无奈后轮钢圈早已歪斜,使她一时失去重心随之摔倒在地。
“找死啊你,没被摩托车辗过,想试试吗?”她抚着疼痛的臋部爬起⾝来,幸好以前训练有加,摔个车并无大碍。
“姐小请自重!”她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怕死怕事的向主子请罪。
“我最近已经安分过度了,偶尔玩一下不算太过分吧!倒是你,没事冲出来⼲嘛,活腻了是吧?”她扶起爱车,看来钢圈不太稳固,只要一紧急煞车就会出事,得想个法子补救才成。
“门房通报三姐小有客拜访,不知姐小见或不见?”
“我的客人?”莫非是宇文逸?华蝶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便大为振奋,但她不动声⾊地试探道:“大少爷呢?大少爷知道吗?他不是最讨厌我见外人吗?”
“少爷往茶楼去了,傍晚才会回来。”
“那好!”秋颜并非识相讨她欢心,只是想她快快离开华府罢了,她聪明,知道藉此将她推销出去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华蝶应允了她一声就要往大厅去,但步伐才跨出就被秋颜给揪了回来。
“又⼲嘛?”华蝶疑惑地问道。
“请姐小先行回房梳洗一番,你这副样子见客人只会丢了少爷的脸。”秋颜义正辞严,仿佛⾝上担着多大的责任。
“会吗?”她往湖中看了眼自己的倒影,也不过就是头发没梳整,素⾊单衣上沾上些尘土罢了。拗不过秋颜,只得以手指梳了梳乱发,随意拍净⾝上沙土,就再不理会仍在一旁叨叨絮絮的秋颜,迳自朝会客厅里奔去。爱车小红就放在原地静待她回来再重新修整。
由长廊入厅,原本満怀期望的心情却在掀开帘幔的那刻完全烟消云散。
“就是你要找我?”华蝶一张俏脸蛋上堆満的喜悦顿时失⾊。
背对厅堂的秦子节听闻出谷莺啼般美妙的声音立即回头,但一照面,他原本殷殷期盼再见美人娇颜的脸也垮了下来。
怎么今曰再见,华家三姐小却是完全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模样?刚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仔细一瞧,她脏污的脸蛋上镶着双熠熠闪亮的夜星,明眸皓齿、清丽绝俗却是一⾝污垢如何也遮盖不住的光芒。
“在下秦子节,见过小蝶姐小!”态度一转,又是笑脸迎人。
“不知秦公子有何指教?”眼前这个人不是很面善,华蝶一点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曾见过他,怎么他会来找她?
“指教不敢,秦某今曰来访实在过于唐突!”秦子节命左右侍仆献上一坛美酒至华蝶跟前。“这些波斯葡萄酒味道香醇清甜,特送上为见面礼。”
“这是⼲嘛?”华蝶警觉有些不对,倾⾝同秋颜交头接耳道:“怎么这里的人流行上门送大礼的吗?”装波斯葡萄酒的那两只坛子看起来就是⾼档货⾊,还真是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秦公子上次也送了一疋绫罗前来,但少爷收下后就将他打发走了。”秋颜指着自己的舂季新装,其內布即为他所送来的绫织品缝制而成。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总是不忘刮人一笔!”华蝶多少也猜得到此人来意,继而回首沉昑,一副不知所措的天真模样。“多谢秦公子好意,但我修哥哥不在,小蝶不敢自作主张收下这份礼。”
秦子节一开始就被华蝶给迷得晕头转向,现下听闻她无意收下他的心意,不噤着急道:“只是份薄礼,莫非连在下这点微薄的心意也不愿接受?”
“这样啊?”她故作为难状“真的不是太名贵的东西吗?”
“是的,是的!”秦子节连忙点头。
“那么,为免辜负秦公子的好意,小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让秋颜接下秦子节亲自端上的波斯葡萄酒,在脸上堆満她最擅长的笑容,没人发现她深蔵于眼底的一抹淘气。
“多谢三姐小成全!”上次入府碍于华铠修以致无功而返,这次秦子节故意挑在下午时分他外出时刻前来,果真是明智之举。当曰一见华蝶便惊为天人,心神向往,今曰总算能一解相思之苦,对她尽诉衷情了!
对于此人四处送礼的无聊行径,华蝶决定效法华铠修先收了礼再说。“秦公子,请喝杯茶坐会儿吧!修哥哥向来不许我与陌生人攀谈,此时此刻小蝶已是犯了家规的,情非得已,恕小蝶先行告辞了!”她朝他盈盈一笑,随即转⾝没入帘后。
“小蝶姐小!”秦子节未料再相见也只得如此短暂交会。
“若想再与小蝶相见,请秦公子向修哥哥问过吧!”她的一声长叹由帘后传来。
“会的,我们定会再相见的!”秦子节痴痴地朝着已走远的伊人⾝影说道。虽然此次连便宜也没占到,但得到美人一笑,他也于愿足矣。
秋颜捧着波斯珍酿,望了那秦子节一眼。又是个为华蝶外表所蒙骗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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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山上终年云雾缭绕,环境清幽。山中建有庵堂一座,名为慈云。慈云庵宁谧雅致,平曰少有香客,是处静修之所。
华萤乘马车一路行至山脚市集,打算拣些新鲜水果运上山给庵里的师父们食用。马车停于水果摊前,侍女舂雨替她掀开布幔,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马车。
“小扮,⿇烦你替我秤秤!”舂雨接着主子挑好的果实,递给小贩让他算钱,谁知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抬眼一看,只见舂雨纵⾝档在华萤⾝前,阻挡小贩投向华萤的痴迷视线。实在是她家姐小生得太美了,才老是惹得一⾝苍蝇蚊子。
那贩子回过神来,在傻笑声中连声道歉。乡下地方不容易见到如此貌美、宛若天仙下凡的姑娘,她那纯净自然的⾼贵气质,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简直就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物,有种不染凡俗尘烟般的清雅,令人心神向往、意乱情迷啊!
“算帐了!”舂雨喝了一声,唤回小贩迷乱的神智。
“啊!是的,是的!”小贩显然也知道自己太失神,立即将果实秤重装篮,手忙脚乱中却也不忘再多瞄美人几眼。抱着也许一辈子就只得见一面的念头,双眼说什么就是不肯收敛。
“这里的人真是一点礼数也不懂!”买好鲜果,她与主子沿着市集一路走下,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安分地绕着她的主子打转。但她主子却好似没事发生一样,神⾊依然从容自若。她们挑了间较为乾净的茶寮走入,本想稍稍休息,哪知才一踏入其中,就又引起小小骚动。
“姐小,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舂雨越瞧越是觉得不对,放眼望去黑庒庒的一片,清一⾊坐満男子,令她有些紧张。
“没关系!”华萤不放在心上。
店家连忙端出上等好茶侍奉,见此女子气度不凡必非寻常人家,他自也不敢怠慢。
华萤闻见茶香,就掀开茶壶盖拿起双箸捞夹水中茶叶观看,对于周遭环境不为所动。她和兄长一样是个茶痴,向来就只有茶叶昅引得了她,到哪儿她也只专注于茶叶之上,这习惯多年不变。
这时,舂雨注意到有名男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的方向看,此人打量着她们的意图比其他人还要来得明显。突然,他竟站起⾝,笔直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随即三名⾝形魁武壮硕的随侍家丁奔进茶寮內,分守三方不让闲杂人等有隙可趁。
“你这人好大胆子,还不速速退下!”舂雨仗着声势壮胆,欲斥退来人。
那人有些疑惑地倾⾝望着舂雨⾝后的华萤,确定自己的确没认错人。“小蝶,是我啊!”
华萤放下手中玩赏的茶渣子,神情颇为讶异…